情似故人来-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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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来看我,这份情感,无论真假对错,让我怎么不动容?我从未被人如此珍视,眼圈忍不住湿湿的。
“外面下雨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我找话题问着。
“嗯,刚走到门口下的,不大。”他应的自然,说着看向我细细打量,“好点没?”
“你怎么知道我病了?”我惊讶的说不出话。
“好好的怎么会六点要睡觉?”他勾唇笑了笑,说给老邓打电话了,难怪能这么准确的找到这儿来。
“好多了,可能中暑了。”下午的头晕恶心都好了许多,只是胃里吐完空空的,还有些身上无力。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已经凌晨两点了:“你吃过饭了吗?”
他唇际浅弯:“没有,说好的来找你吃宵夜。”他看了看我床头基本没动筷子的粉蒸排骨,“饿了吧?”
我点头:“嗯。”说着站起身同他一起向外走去。他把外套披在我身上,我犹豫了一下,轻轻够上了他的手,他深看了我一眼,反手将我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招待所外停着他的车,是到了杭州一个朋友的。小镇的夜寂静悠长,我们绕了几条街,都是黑漆漆的,直到最后绕到城南的一溜商铺,才终于看到一家亮着灯的小店。进去后,店面倒是非常干净整洁,还布置的小有情调。店主是个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看着我们热情的招呼着:“这么晚了,这镇上就我们一家了。”
简单的小菜,同样的青笋,小河虾,很简单却很新鲜,一碗清淡的白粥,此刻吃着胃口大开。看着他坐在对面同我一起吃着简单的饭菜,心里洋溢的全是暖意。他抬眸看到我在看他,唇际勾起回看着我,倒让我几分不好意思,和店主没话找话:“怎么镇上就你一家还开门啊?”
“孩子考上大学了,能多挣点儿是点儿。”店主开心的说着,似乎有用不完的劲儿。
我的眼眶忽然很湿,每家有每家的艰难,也有每家的幸福,唯有爱,才是生活的动力。我忍不住发了呆。
桌上的桌签做的很别致,正面是桌号,背面是小镇风景,上面小小的两行字:“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我的心猛地一触,虽然稍后看到还有一行更小的字“良人真丝出品”,才晓得是个丝厂的广告。但依然被那句应景的“见此良人”打动,谁是我的良人?我把桌签里的纸取出来反复把玩着,问着店主:“这个可不可以送我们?”
店主很爽快的说行。结账后,赵以敬在桌签下放了几张百元钞票,我不知道他是感于店主的不易,还是深夜的温暖。但那一刻,他在我心里,不再是那个阴冷狠绝唯利是图的商人。
吃过饭走出来,门外的丝丝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远处几声青蛙鸣叫,空气里都是青草和花朵的清香,我的心情也变得清爽。
“去杭州吧。”赵以敬提议,杭州的住宿条件好些,第二天万一再不舒服也好去看医生。我自己感觉已经好多了,却不想违拗他的意思,只顺从的跟在了他身后。
去杭州的路上,几行路灯,几株碧树,清浅溪流绕着几户人家,偶尔有小桥横亘河中,映着灯火流水,像一幅流动的水墨。
有时真的不需要语言,静静的坐着,心跳的频率也可以达到一致。最美的感觉,也许是不说一句话,也能体会到他在身边的安宁和开心。
那晚的他,动情缠绵,那晚的我,旖旎缱绻,不想想太多,只想把自己在他的怀里释放,当他用力挺身而入的瞬间,我听到自己内心震颤化开的声音,所有的理智在那一刻弃甲曳兵,我逃不掉了。
第二天上午,老邓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还有个朋友去看,我可以自己先回北京。聪明的老邓想必已经知道赵以敬到了,我没再推辞,和赵以敬一同返回了北京。
从浙江回来,我和赵以敬的关系有些微妙,我无法定义那是种什么关系,我也明白我的角色很不光彩而且没有未来。但是面对着他的邀约,我拒绝不了。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吃饭,都会让我分外的心安。
他也没有再问我是否愿意跟着他,有些事,想讲明白也许反而会让人退避三舍。只是他疲倦的时候,烦恼的时候,或者想见我的时候,我们会静静相对。如果抛却现实的烦恼不想,和他在一起是我全身全心欢悦的时刻。这样的欢悦,别的男人未曾给过我。
老邓的考察结果是生丝基本没有涨价的可能,但是老罗面对着频频的询盘,有些动摇。月中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又进了50吨补仓,并没有通知老邓,等到老邓知道的时候,生丝已经在路上了。
八月上旬夏茧的收购开始了,场子反馈来的信息是夏茧丰收,收购价比往年要低一些。老罗开始傻眼,蚕茧的收购价低,意味着生丝有跌价的可能。高价买进低价卖出会让喜雅赔死的,但是此刻后悔已经来不及,只能寄希望于不久之后的秋茧收购能将价格抬起来。
但从夏茧上市的八月到秋茧的十月中这两个月,喜雅的生意简直没法开展,囤丝不成反而跌价,只能守仓不卖。而丝路的那几笔单子,回款时间都签到了年底。这样一来,喜雅的现金流被压得死死的,一时公司成了僵死之鱼。
老邓愁眉不展,联系业务的心情都没了,同我商量着:“能不能让赵总把上次那批生丝的全款付了?”
由于上次签的是分期供货,丝之恒为了减少储藏成本,要求喜雅分六个月将生丝供货完毕,而这样的话,自然是每批到货后验货完毕,才会把款项打过来。目前一吨生丝的款也只付了两个月的。按理这样的事照合同办事,没什么说的,但是遇到这种危急情况,只能舔着脸去试试。
平心而论,我并不愿意用我和赵以敬那并不算深的情分去换这样的交易,但是老邓的愁苦,也决定着我的饭碗,我只好勉强给赵以敬打了个电话:“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我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他的声音沉沉的温和:“有。”我很喜欢听他答应我的声音,像飞越的蝴蝶找到了停靠的蔷薇。
约在了后海边上的一家江浙菜饭店,不算奢华,却很有格调。订了一个靠窗的包间,两边是软软的沙发椅。我进去没一会,他也到了。看我倚在窗边看湖,他的目光暖暖,没有坐到对面,倒坐到了我身边牵起了我的手:“看什么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把手抽出来:“没什么。”心却如蜜糖浸润。
随口聊着饭至半酣,我还没好意思开口,实在不想破坏这样临湖对月的情致。
“今天心不在焉?”他忽然深看着我问道。
我顿了一下,咬咬牙开了口:“我找你想说件事。”同我预料的没错,他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开始下沉。赵以敬似乎特别反感我找他谈公事,一来二去我早已明白,却也不得不抹这个脸。人确实无法活的免俗,最不想去求的人,却成了唯一能对你施以援手的人。
赵以敬靠在座位后眯眼看着我,像一只窥视内心的豹子。我被他看的几分不自在,忍不住说着:“别这么看我,我又不是特务。”
他唇角弯弯,啜了口茶幽幽说着:“除了你,怀着像你这样心思的女人,我不会见。”
我僵在了那儿,接下来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另起炉灶避祸端
他说话一贯的不留情面,我咬着唇,默默的继续夹菜,没有吭声。
我能体会当他满心放松与我缠绵缱绻,而我暗怀心思同他算计时,他心中必然是失落不耐。但那一针见血的话,除了让我自惭形秽,也心中寒凉。
他看着我没动筷子,半晌,淡淡说着:“说吧,别绷着了。”看我没有抬头又补了句,“看你这个样子,我不舒服。”
这句话还稍微有点温度,我缓缓开口:“之前和你们签的那个供货合同,能不能修改一下,变成一次结清?”
“不是一共才39万吗?”赵以敬微微蹙眉。
39万对丝之恒是个小数目,对喜雅现在来说,就是救命的500CC血。我纠结着措辞,既想把事情办成又怕把喜雅现在僵死的状况告诉他会造成不利的后果:“公司小,缺钱。”
赵以敬冷哼了一声:“缺钱之前还打肿脸充胖子?”夹了一筷子菜似漫不经心的说着:“囤丝了?”
我努力装出来的镇定被他毫不留情的拆穿,不愧是老江湖,我这点把戏根本逃不过他的法眼,我舒了口气:“嗯,现在绷不住了。”
“我之前劝过你吧?”他的声音没一点波澜,“按合同办。既然邓予浩不听劝,现在又过来找我做什么?”他的清绝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我咬咬唇,不知道怎么说,半天才说着:“老邓听了,但另一个股东老罗不听啊,丝路一直追加订单,老罗被利益蒙了眼。偷偷补了仓。”
“丝路追单子?”赵以敬陷入了沉思,半晌哼了一声,目光变得锐利像发现了猎物般闪亮。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忽然有些害怕,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这样的神态想来是找到了什么机会。
我有些紧张的问他:“你想做什么?不会趁火打劫要收拾喜雅吧?”我的脑子飞速的转着,忽然一个念头蹦了出来:“你难道想趁着喜雅现金流危机收购公司?”说完这句我已经满心懊悔。早知道就不来找他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晲了我一眼,淡淡笑了:“还不笨,但是想偏了。我对喜雅没兴趣。”顿了顿道,“你回去不妨告诉邓予浩,要想赔的少,就趁早撤资出来。这是我最后劝他了。”
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已经一副不想再谈的神情,也许其中还涉及他的利益,我问也只是自讨没趣,索性不再关心。
只是那39万的款项还没着落,我又硬着头皮问着:“那货款,要不还是改改?”
他无动于衷,面色阴沉冰冷:“订合同就为了出手不悔,这是规矩。”
我不死心,想了想后豁出去地说着:“你对开餐馆的素不相识的老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