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似故人来-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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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看我醒来,胡子拉碴的清义一脸的惊喜:“姐,你终于醒了?”
还沉浸在杜衡和赵石南故事里的我,被清义这一嗓子唤回了现实。头痛欲裂,发生了什么?我的意识渐渐回到之前,南京城郊的丝绸基地,失火,以敬,我急忙抓住清义的手问着:“赵以敬呢,他怎么样?”
清义的脸色有些沉郁,低着头不话。我的脑子轰的就是一片空白,声音都有些颤抖:“他,还活着吗?”
清义慌忙点头:“活着,活着。”接着支吾着,“就是还没醒。”
我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刚刚恢复,挣扎着下了床,每走一步,都震的心肺都痛。清义扶着我到了ICU病房。满头白发的赵信儒正守在外头。看我过来,老人的目光都是浑浊的,声音嘶哑着:“清扬,你醒了?身体怎么样?”
我点点头:“还好。”
“那就好。”赵信儒舒了口气,看着我声音颤巍巍的:“待会就能看以敬了。”着指着旁边的视频。
清义低低的告诉我,这家医院的ICU只有周二和周四的下午允许进去探望一时病人,其余时间只能通
过视频在外面看看病人,每天也只有固定时间的几分钟。赵以敬已经在这里躺了两天却还昏迷着。赵以敬本就心脏有疾病,火灾中高浓度的一氧化碳导致的缺氧,更加诱发了心脏功能的衰竭。
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的一刻钟终于过去,视频里可以看到赵以敬了。我的心忽然酸痛的像要撕开一般。前所未有的恐惧袭来,赵石南,赵以敬,在我的脑海不停地重叠,我几乎要疼痛的窒息。赵石南和杜衡的厄运,我不想再重复啊。前世的囚心之诺,可不可以结束?看着赵以敬昏迷不醒的样子,我第一次感到了绝望的害怕。
我在医院又住了三天,回到了家里。我进医院的事没敢告诉父母,暖暖一个劲的念叨想我。我抱着暖暖,却从心口泛凉。
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休息,便同赵信儒一起,又开始为丝之恒的危急奔波。
☆、倾尽所有续成悦
城郊基地的一把火,把丝之恒彻底烧垮了。好容易重新运转的生产线,如今再也没有那么大笔的资金维修运营。火灾的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不知何时才能出了结果。而保险公司的赔付要等事故原因定论才可以拿到,但是那点金额和公司的损失比起来,更是杯水车薪。丝之恒真正陷入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新成悦锦的研制,已经采用了添加茶叶提取物做固色的新技术,正在做最后的比对试验,却被一把火,把所有的心血都付之一炬。
丝之恒所有的董事,如今都沉默了。除了破产或是被并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机。一直热衷于并购丝之恒的丝路此刻更加活跃万分,难得的机会再次摆在他们面前,丝路的蒋正齐亲自出马再次约见赵信儒,不过这次赵信儒没有再见他。蒋正齐无奈之下,又开始分头行动,开始从张董事,马董事身上各个击破。
那几天,我像大梦未醒似的。我无法相信杜衡和赵石南是那样故去,更无法相信赵以敬被大火烧到了病床上。
我一个人开着赵以敬的车,到了城郊的基地。满地的破败,让我的心都疼痛的麻木。我走到了楼的旁边,旁边拉着禁止入内的警戒线。事故还没有调查完毕,不能解禁。直到看到满眼的焦黑破落,我才清晰的回过神来,那场火灾,已经真的让一个承载两代人梦想的企业,走到了死亡的边缘。
和风送来的早春的几缕暖意,我正在楼四周徘徊着,忽然看到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从楼后面绕了过来,一脸的颓然,其中一个道:“看来只有去找丝之恒商量了。”另一个附和点头。
我不禁问着:“两位也是这里的员工吗?我是赵董的助理,你们有什么事?”
那两位看着我松了口气道:“那正好。我们是研发部的,还有好些资料在楼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完全烧毁。我们想进去找找。即便丝之恒不再做研发,好多资料数据以后也还用的上。就这么扔掉太可惜了。但是有关部门守着不让进去,必须要拿到批示才可以。所以我们正想去找公司的董事商量。”
那些数据资料,也是赵以敬这几年的全部心血啊。我没有犹豫,对他们道:“我回去和赵董请示,拿到了批示后联系你们。”
三天后,通过赵信儒找了有关部门,拿到了进入楼的批示,那两位在被烧的七零八落的研发室里埋头搜翻了半晌,找到了一些还没有被完全烧毁的资料备份以及一些样。一位姓叶的舒了口气:“还好,加上家里电脑保存的,之前的心血总算没全毁了。”
我心
里一动,问着:“叶工,如果现在我们继续研发,还需要多少资金?”既然资料还在,剩下的就是钱的问题。如果不是很多,我去想想办法,离成功就差那么一点,实在不甘心。
“继续?”叶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咱们还有资金继续吗?”完看着我摇了摇头,“宋姐,人员费先不,试剂耗材是寻常的开支,也还要几百万,关键是仪器设备都被烧毁了,要是重新购置所有的仪器,分光光度计,表面张力测量仪,电脑测色仪等等好几十样,没有上千万想都不要想。”
上千万?方才的一腔热血又渐渐的淡了下去。和那两位研发人员分别后,我一个人去了医院。周二的下午,可以进去探视一时。我从中午等到下午三点钟,终于可以在火灾后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着赵以敬。
他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连呼吸都要依靠那些冰冷的仪器。眼睛闭着,眉间蹙着。那熟悉的坚毅清晰的轮廓,此刻看着竟有几分痛苦的艰难,是啊,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放不下。我的心又疼的割裂,他的心血,他的成悦锦,都随着他一起倒下了。
我近乎哀求的看着护士:“他什么时候会醒?已经好几天了,为什么他还是这样?”
护士有些为难的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医生这种情况不好,曾经有人昏迷了好几个月,也有的人就再也没——”着觉得自己失口赶忙捂着嘴,对我轻声着:“别担心,赵先生的情况没有恶化。现在还算趋于平稳。”
我听到“恶化”两个字心就是一颤,在这种病房里,生死就是一瞬的事情。我抚着肚子,心中哀哀,上苍已经折磨了我和他一世,这辈子,把我的以敬还给我啊。赵以敬,赵石南,你这辈子要痛痛快快救我一次,你救了,可你自己为什么不起来了?你不起来,让我和孩子怎么办?
从医院出来,我在车里待了很久,眼泪就那么肆意的淌着。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病床上,那种心疼,那种无能为力的抓狂,让我濒临崩溃。过了好久,我才把眼泪擦掉,长吁了口气,缓缓的把车开动。我不能崩溃,还有孩子,还有丝之恒,我不能再倒下。
还能有什么办法挽救丝之恒,还能去找谁?认识的人一个个从脑子里盘旋着,忽然想到何院士,人在着急中是会突然有灵感的,我脑子里灵光一现,对啊,为什么不用何院士或者是老秦他们学院的设备来继续研发成悦锦呢?他们的实验室仪器设备都是现成的。这样的情形在高校也并不罕见,也会有拿到项目却没有实验室的机构来寻求合作,他们出钱,借用实验室的设备。
想到这些,我整个人都清明了不少。忙回去给何院士发了邮件,询问了相关的事宜。何院士很快给了我肯定的答复。我兴冲冲的去公司找赵信儒,着继续研发成悦锦的事。
赵信儒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情摧的几乎压垮,看向我的目光几丝浑浊:“清扬,还有必要继续研发吗?”
“有!”我的声音很坚定,“成悦锦是以敬的心血,也是赵家的心血,现在已经接近成功了,不能功亏一篑。而且,不管公司的命运如何,我们有了成悦锦这个核心技术,再去申请专利,将来才有翻盘的机会。”技术永远是公司的心脏,只要我们有了心脏,还怕将来没有重整河山的时机吗?
赵信儒却并没有像我这么信心十足,也许接连的事情已经让他心灰意冷,他只是暗哑的问我:“再做研发,哪来的资金,就算你的,仪器设备可以借用人家的,但是你也得支付人家费用,试剂耗材、人员费用,这些是必须公司支付的。这些钱从哪来?”
这些我已经想过了,我咬了咬牙对赵信儒道:“我可以把我的公司抵押出去,以敬还给我留了几处房产,我都抵押给银行,这些钱应该差不多可以支撑继续研发的支出。”
赵信儒愣住了,几乎不可相信的看了我半晌,问着:“清扬,你想好了?你不怕这些钱打了水漂?万一最后成悦锦没出来,你把这些都押给了银行,你怎么生活?”
我抿唇摇摇头:“赵董,以敬现在的房子我会留着,和孩子有个住的地方。至于以后,大不了出去再找份工作,总不会有双手还饿着。”没有遇到赵以敬之前,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我也生活的很好。
赵信儒没有话,只是看了我片刻,叹气道:“清扬,你一次次的让我意外。”
我很快办好了抵押手续,把自己的公司,赵以敬给我的房产、铺子也都押了出去,和何院士那里联系好之后,准备把丝之恒的研发人员转到了北京何院士的实验室,继续进行着成悦锦最后的突破。我没有时间去北京,把何院士那里的情况和叶工他们交代好之后,便返回了公司。
丝之恒的状况江河日下,火灾后更是债主盈门。我返回去的时候,赵信儒的办公室正被几个企业的催债的围得紧紧,其中一个嗓门很大:“赵董,我们和丝之恒合作也不是一天,不是没有信任,但是现在丝之恒已经是这种情况了,不能坑我们啊,那货款对我们公司可是全年的生计——”
一个没完,另一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