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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情似故人来-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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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如果赵以敬在的话,一定会冲他冷声来一句“滚出去”,丝路收购丝之恒,倒成了机遇?赵信儒也没客气,看着蒋正齐说道:“嗯,言之理由。不过——”他的声音凌厉起来,“丝之恒宁肯破产。也不会把基业拱手让给一些不值得托付的人。”

    蒋正齐还要说话,赵信儒已经淡淡的抬手:“慢走,不送了。”赵信儒的逐客令下的比较委婉。

    蒋正齐顿了一下,看着赵信儒眼神冰寒的似乎能射出刀锋般的光:“不急,不急,赵董,再慢慢想想,想好了随时可以联系我。”说着取出一张名片放到了面前的小桌上,利落的走出了接待室。

    贵宾接待室里只剩我和赵信儒,老人终于松下了紧绷的神经,手扶着额头,身子都有些微微颤动,估计是气的,而我也有些支撑不住,捂着嘴跑了出去。不多时回来,赵信儒看向我的眸子里有了丝光彩:“清扬,你是——”

    我的脸微微有些泛红:“已经检查过了,还不到两个月。”

    赵信儒一拊掌,眉眼舒展开了:“怎么不告诉我,这是最近唯一的好消息。以敬终于有后了。”说着话也多起来,“以后可不能这么辛苦,我再找个司机,你可不要为我这个老头子再跑来跑去。你就在家里好好养身体,”

    我忙摆手:“不会,赵董,我没有那么娇气。而且我已经有过暖暖了,这回自己心里也有数。不用担心,我在家也根本没法呆得住,与其胡思乱想,您还是让我天天来丝之恒吧。”

    赵信儒笑着说道:“那好,你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说着手拍到沙发上叹着:“我忽然想通了,随他们折腾去吧,只要有人,就有希望。兴许三十年后,你肚子里的孩子,还能建个比丝之恒还大的丝绸厂子。”我看着赵信儒,心里说不上的滋味。这句话,我以前也曾经说过。到了这样的地步,都不由自主会发这个感慨吧。

    那晚,睡得不是很安神,摸着暖暖的小脸蛋,随口问着她:“暖暖,给你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要不要?”

    暖暖眨了眨眼说着:“要。妈妈,生出来就能和我玩吗?”我被女儿的童言无忌逗得扑哧一笑,这也是我这么久以来,唯一的一次笑靥。我摸着她的小脑袋,陪她细诉:“你要等她长大……………”窗外,是一弯残月。月牙越来越窄了,到了月底,也就到了除夕了。

    第二天一早,手机很早就闹了起来,我接起来,是马董事的电话:“清扬,赵董的手机没开,你通知他今天别来公司了,工人又闹起来了,都围到公司的门口了。赵董身体不好,可别来了有个闪失。”

    我应着挂了电话,赶忙起来穿好衣服赶到赵信儒的家里,把马董事的话转达给他。赵信儒想了想说道:“还是过去吧。我看看是要做什么。”

    我劝了几番劝不住,只好开车带着赵信儒到了丝之恒,远远的就看到一群工人举着横幅围在丝之恒的门口嚷嚷着,说的什么也听不清。到了年底,无非是要工资结算回家过年。但丝之恒如今已经到了停产的地步,哪里还有资金。而赵以敬留给我的资产加现金,即使全部拿出来,也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应付这么大公司的一角。

    “赵董,开进去吗?”我问着。

    赵信儒四处看了看说着:“掉头转回去吧。”我一愣,随着他的目光一看,工人的旁边还有几个扛着摄像机的。我顿时明了,赶忙把车开走。

    这些人根本不是自发请愿,而是背后有人指使。背后的人是谁,不用说也心知肚明。我不由有些愤愤:“这是要逼着我们尽快同意并购吗?手段实在不入流。”

    赵信儒叹道:“没有办法,如今丝路得势。咱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赶紧申请走破产了。要不然这么闹下去,别再出了事。那到时就更麻烦了。”

    我有些气紧,那一刹,忽然觉得太无奈,太悲凉,有钱又怎么样?抵不过权杖一动,当你背后有了倚仗的时候,狐假虎威呼风唤雨,似乎无所不能;但是当你失势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弱小,一样的走投无路,一样的求助无门。

    工人的闹事越来越大,连续几天都在折腾,债权人也渐渐的加入了行列,赵信儒的手机每天要被打爆,甚至连住的地方也时常有人到访,无奈只好换了个住处,而公司里的董事们办法想尽,也没有一点出路。负责安抚的办公室主任的头还被激愤起来的工人打破到医院缝了几针。到底该找谁,才能解了眼下的困顿?

    完全被逼到了绝境,我有时会抓狂的想,要是杜衡,她会怎么挽救这个局面?想到杜衡,我脑子里灵光一现,找到赵信儒说道:“赵董,我们索性再找些记者,把事情闹大了吧。”

    赵信儒有些错愕,我解释着:“现在丝路想用纠纷和舆论压力这招,逼着我们同意并购,但是整个过程中,丝之恒到底哪里错了?蚕种场污染源的泄露到现在都没查出个结果,不明不白。被封的厂子不明不白,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就禁止丝绸成品上市。现在又闹成这样,反正最坏就是申请破产,还能怎么样?干脆闹大了,听天由命好了。”

    赵信儒定夺了半晌,最终叹口气:“也是,已经这样了,还能更糟吗?”说着联系了之前准备的媒体,也加入了大肆报道的行列。事情终于发展到了沸沸扬扬的地步,那些天,随手拿起一张报纸,随便打开网络,到处都是丝之恒频临破产,工人维权的报道。

    当我们申诉无门的时候,只有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博一点关注,也许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事情终于爆发到了顶点,省里开始亲自过问丝之恒的事情。除夕的早晨,赵信儒并几个股东正在商量安抚工人的事情,接到了上面的电话,要另派调查组过来重新核实问题。



☆、三顾茅庐得襄助


    大家沉闷依旧的心情终于看到了曙光,马董事激动地一拍桌子:“太好了。终于要彻查了。”我的心也跟着通通跳的飞快,丝之恒已经把自己摔到了谷底,才引来的这些关注。如果可以彻查清楚,便是重生。

    吴董事比较沉稳,微蹙眉说着:“希望能查的清楚。如果上面彻查,一定是从这一系列事情的源头,也就是病毒蚕种扩散开始查起,但是我们之前由于没有及时去蚕种场进行一线配合调查,现在那边还留有多少证据,有没有被破坏,都还是未知。”

    吴董事的一席话,把大家的心又说的悬了起来。之前赵信俭出于私心,迟迟没有按照股东大会的商议,对蚕种场进行危机公关,导致后来一系列的封厂。如今蚕种场都被公安监察部门的人封锁着,里面的证据究竟怎样,真的说不好。

    赵信儒想了想说道:“有人过问,就比被一手遮天的好。起码眼前的危机有了转圜,让办公室的小于和工人们解释解释,事情有了转机,让大家再等等。”老人的声音平淡里带着几许无奈。

    “也是个办法。”马董事站起身来,赶紧吩咐下去。我扭头看着窗外丝之恒门口的人群,心里一样乱糟糟没有尽头。

    那个除夕的夜晚依旧清冷,家里只有我和暖暖默默的吃着超市买的饺子。暖暖也没什么精神,屋外偶尔响起的烟花,都没有兴致抬眼。猛然抬头对我问着:“妈妈,伯伯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我的心一酸,眼泪几乎要出来。我也想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可是谁能回答我?

    第二天中午,我给赵信儒打电话,询问着上面调查组的情况。赵信儒的声音有些不稳:“昨天下午调查组就去了蚕种场,不过我打听到一点消息,第一手的证据资料是从公安监察部门手里移交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视频监控录像在关键的几处都被人为的剪掉了。而且疫病蚕种隔了这么久都处理了,只剩下卫生部门留下的资料。”

    我的心又沉了下来,如今的证据已经被那派势力的人过手,都成了二手资料,不仅不能如实反映真相,只怕还有误导甚至栽赃的可能。我不由追问:“那调查组的态度呢?是要彻查,还是就按照之前的调查结果糊弄糊弄?”

    赵信儒轻声叹口气说着:“具体的就不知道了。但是现在那两位较劲的结果还不明,要是他的背景够硬,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我沉默了,调查组到底是真彻查,还是走过场,还要取决于那两派背后的力量较量。难道让事实有话语权就这么难?

    我挂了电话。既然非要如此较量,那只有把这边能加的砝码,全都加上。我把暖暖安顿给李姐,下午坐上了去北京的飞机。

    我还有最后的一棵稻草,和何院士约的时间,是初二的上午。

    何院士在办公室里接待了我。何院士是老秦学院的一位资深院士,也是行业内有威望的人。办公室的布置很简朴,四周都是很大的书柜,里面塞满了各种专业书籍。

    我进去的时候,何院士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孩,应该是他的学生,正在谈着论文的事情,果然如老秦所说,何院士的性格是很“独特”,和男孩争的面红耳赤。一点都没有我想象中院士温文尔雅的样子。我进去都有些不好意思。

    何院士摆摆手让男孩出去。抬眼看了看我说着:“是你给我发的邮件?”

    我点点头,说着:“是我,很抱歉打扰您,放假期间还——”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他打断:“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客套话,浪费时间。我看了你的邮件,如果只是从专业方面讲,蚕种病毒当然不会到了丝绸成品里面,高中生物知识就该知道的。还要说什么?”

    我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何院士的思维也很“独特”,我想了想说着:“是这样的道理,但是执行部门并不按照这个常识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电话已经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匆忙讲了几句又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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