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之左手-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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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平知道是梅家在对自己作出调查,心中大定。其实他早已预想到,张家虽然与梅家一样,绵延千年,但两家境况却是截然不同,张家素来都是一苗单传,并且长子还受那可怕地命运围绕。自然声名不显,游荡在民间,而梅家则在北方枝繁叶茂,开花结果,过得好不潇洒。事隔近千年,张家的威胁可以说对梅家忽略不计,换而言之,这梅家的家主就算有什么疑虑顾忌,也应该随着一年半前的那场论针以后烟消云散了,自然不可能再重视。
而自己的一身医术,恰好也可以被“柳老弟子”这个身份所掩盖,梅家所调查的方面,应该是着重放在自己是否敌对企业派来的内应上……………………你几时见过大企业招聘人才还需要对家庭成员进行排查地?
隔着满桌珍馐,梅凯的眼神忽然有些飘渺难测。他忽然轻轻的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张立平心中一紧道:
“什么?”
“您开始在同赵博士地比斗中,明明是赢了,为什么还要认输?”
这时候恰好有火头僧送上来了一个热气腾腾地小火锅,擦得晶亮的锅子上镌刻地那四句白乐天地诗:绿蚁新酷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已经将意境烘托了出来,再配合上锅中奶白色的浓稠汤水不住翻滚,里面鲜红地番茄,雪白的玉兰片,碧绿的菜叶子不住翻腾,更将气氛烘托得更加热烈。
张立平夹了一筷子里面烫的新鲜黄花菜,隔着腾腾的雾气慢丝条理的嚼着。一笑道:“有吗?”
梅凯微笑道:
“虽然我在这方面不大上心,但忠叔却是此道行家。就是因为有他在医术上帮我撑着,才不至于在这方面让旋哥占尽上风,他老人家既然说你放了水,那么你就一定放了水。”
张立平叹了口气道:
“在下技不如人,有什么放不放水的?“梅凯呷了一口清酒,悠然摇头道:“虽然看起来你先前破纸之时在底张上留下了痕迹,而赵博士却顺利完成。但人人都忽略了一件事。”
张立平同他碰了碰杯子,眼里满是笑意地道:“哦?”
“那就是你们两人所使用的工具。如果我没看错,你用来划纸的是半截刀片……………………街头上一块钱一片的那种,而赵博士使用的则是专业手术刀,这就好比是赛车:你开了架奇瑞QQ,却能与别人的宝马比成平手,孰优孰劣,自然不必我再多说了。”
张立平深深望了旁边的忠叔一眼。笑道:“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我之所以这样,还是想到了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梅凯笑笑,与他碰了碰杯子,将里面地温酒一饮而尽。接下来两人却都没有继续深谈,因为有的东西点到即止,多说反倒无趣了。若是梅凯因为这么轻易几句话就对张立平推心置腹。那么未免有些可笑。眼下的这种情况,只能说双方达成了一个初步的合作意向,至于怎么合作,付出取舍以及地位的问题,那都要留到以后了。具体而言之,就是张立平还得拿出些手段,而梅凯不妨也得多送出些诚意。
这时候,火头僧送来一小叠色泽暗绿的浓稠汤汁来,旁边叠着几张其薄如纸,几乎能透出光来地薄饼。张立平试着拿起一张。蘸了蘸那汤汁咬了一口。只觉得鲜香满口。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特殊香气。一问之下,才知道这是韭菜花酱。
韭菜是我国的特产。无论在寒冷的东北,还是炎热的南方,也无论是西北高原或是沿海城镇,都留有它的足迹。自古以来,韭菜以其质嫩味鲜深受赞赏,唐代诗人杜甫有“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梁”的杰作,可见我国古人对韭菜的嗜好非同一般。
而听梅凯介绍说:他的亡母乃是北方人,很爱吃韭菜,用韭菜包饺子、炒鸡蛋、拌豆腐、摊煎饼,以及韭苔爆肉片、炒豆腐干等等,怎么吃都很香。可是北方所处的纬度高,无霜期短,只有夏秋两季才能买到价廉物美地韭菜。于是,她便在寒冬来临前地秋季把韭菜花磨成酱,常年食用。当入冬时节时,天寒地冻,草木皆枯,就能端出一小碗香味浓郁的韭菜花酱来,拌面条、夹烙饼。
后来他地母亲长居南方,身体虚弱,不能再亲自做菜了,就喜欢来这里吃这道小吃,别看这么一小碟菜酱,却分别以肥厚碧绿的青韭;洁白脆嫩的韭白;软化栽培的韭黄;抽出花苔的韭菜花四种鲜菜混合做成,十分的精致难得。因此在母亲去世后,梅凯就常常来这里品尝这道小吃,借以怀念亡母。
张立平听他说起慈母,不禁有些黯然自伤,两人各怀心事,话却是颇为投机。直聚到了凌晨方才散去。
第二天下午,张立平却忽然接到了师兄刘天云的电话,这素来从容恬淡的大师兄的语声里竟有几分气急败坏的仓皇之意!
“不好了,你快来二医院!”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发难
这是一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病历。
只是这份简单病历,却令宽阔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一位位在医药界里跺跺脚都能令业界天翻地覆的大腕都面色铁青,一语不发!
其实照理说也没什么好复杂的,在一切按照事先预定好的方案进行手术之时,在开腹后才发现患者的体内出现了一处不明性质的占位性病变………………简而言之,就是一处很小的肿瘤,那肿瘤介于良性与恶性之间。却处于紧贴腹左动脉弓和神经的地方,使得手术人员投鼠忌器,不敢妄动。直到后来,才发觉事情的严重,那处肿瘤正好处在非常关键的位置,多了它,手术的风险几乎被无限的放大!
只是这么一来,先前商讨好的方案就彻底泡汤了,并且因为要手术的缘故,患者一直服用的药物被停用下来。此时他的情况,已经到了一种两难的境地。手术则会破坏身体内那种微妙而脆弱的内平衡,还要加上第二次开腹的巨大风险,可以这样说,死在手术台上的几率超过九成,若是不手术,那么因为先前停药的关系,病情的恶化速度是以前是十倍以上,那也就是一个死字!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隐约可以听到烟头被用力吮吸而发出的燃烧的声音。
没有人想开口,因为没有人愿意将这个责任承担起来。
旁人都还好。惟独那赵博士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水,祸兮福所依,他本以为昨天好容易在那心高气傲的小子面前扳回一城,抢到了上台地资格,从此仕途平坦,一帆风顺!没想到竟出了这档子事!若这位领导就此断气,毫无疑问的主要责任就会归结在主刀的康系人马身上。主刀的康院长固然难辞其咎,而他这个负责打下手的三助也是干系颇重!眼下虽然不是封建时期。看病的太医会被诛九族,但对于野心勃勃想向上爬的他来说,那便代表了十年内不能升迁!
赵博士恨恨地白了面无表情的张立平一眼,只恨不得时光倒流,自己心甘情愿地将这三助的位置输给他才好。
良久,柳老终于咳嗽了一声………………………就在场的人的声望地位而言,他的确是冠绝全场的。此时说话。无疑可以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我看,还是大家一起签个名字,进行保守治疗吧。”
所谓地保守治疗,就是采取寻常的治疗手段,不作任何改动,那基本可以说是任这位领导等死了,不过旁人要想从中寻什么错处也难,并且所引来的风险冲击由众人一起分担。当然。这种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的方式确实是目前最为稳妥的,康少华感激的看了看柳老一眼,当然是第一个表态赞成,王教授自然也不会驳了老友的面子,却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随附在后。最后却是梅凯微笑着道:“既然各位老前辈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们梅家也就照做便是。”
他这句说得冠冕堂皇的话看似谦逊,其实却无形中还是在推卸己方地责任。仿佛自己是被迫的一般,将来会议记录被传了出去调查,梅家绝对也是担干系最轻的一个。
事到如今,此时却也没人来计较这些枝节处,因此也就没有人注意到,站在柳老背后的张立平面色变幻不定,眉头紧蹙,似乎有什么悬而未决的事亘在心中一般。
既然一行人商议已定。这等重大的事情。那么当然就要向家属汇报,并且动员他们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在场地人大多都是从医几十年的老油条。康少华更是个中翘楚,这等说话言谈的技巧当然是娴熟无比,了然于心。
这位领导一共育有一子二女,此时自然是由他的儿子李先生代表家属来听取会诊小组意见,康少华先搬出一大堆CT片,精心装订的病历不厌其烦的向李先生介绍病情,其细致专业程度连旁听的张立平都得仔细思索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而外行的李先生当然更是一头雾水,如堕五里云雾中。
渐渐的康少华就将话题转移到了正事上来,不过此时李先生此时已经被灌输进了一个:“父亲能活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的印象”。听见接下来暂缓手术,疗养身体地决定也自是认为顺理成章,只觉得这位医生当真尽心负责。
就在康少华好说歹说,巧妙将李先生误导得即将签字地时候,众人都出了一口长气。没有想到的是,此时却有个人叹了口气,冷冷道:“这次地字一签,接下来就该签死亡通知书了。”
这人说得缓慢而清晰,他每说一个字,在场的人的脸肌都搐上一搐。
说完这句话以后,场中每一个人的目光,都转到了他的脸上。
说话的赫然是柳老的得意弟子,
张立平!
好一会儿,康少华才艰难的道:
“你说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语声从未像现在这样干涩嘶哑。
张立平却不理会他,向着场中一字一句的道:“救死扶伤乃是医生的天职,在座的各位都鼎鼎大名,我敢问一句,是否患者的病情真的像康院长说的那样轻描淡写,是否他现在当真适合疗养身体?”
被他这么一问,在场的各位教授都觉得面上有些无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算得上是他们的极限,要似康少华那样睁眼说瞎话,那是无论如何也做不来的。”
李先生见了这情形。一下子怔在了那里,那种急剧起伏地反差心情一时间实在令他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