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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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晴作势要打她,却被白思语拦住,道:“荷妹的话又没说错,你干么要打她?还不快来把酒喝了。”说着斟了一杯酒递到她手中,雨晴一口气喝了下去,把签筒掷到苏荷怀里,口中道:“你先别得意,我倒要看看你能抽出什么好话来。”
苏荷忍了笑,举起签筒细细摇了一回,择了一支抽出来,却见上面画着的是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旁边写着“风露清愁”四个字,底下是一句诗:“荷香浥露侵衣润,松影和风傍枕移。④”
众人看过,白思语点头道:“你的闺名里本就有一个‘荷’字,这荷花也原该配你。”另外两个人也纷纷称是,苏荷含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于是四个人又说笑了一回,因时候也不早了,就各自散去不提。
(本章完)
①出自唐代诗人贾至的《春思二首》(其一)
②出自唐代诗人钱起的《避暑纳凉》
③出自唐代诗人温庭筠的《杏花》
④出自唐代诗人司空图的《争名》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人都反应说在看文的时候一遇到诗词就看不进去了。对此作者只能表示需要大家见谅。在小说中加入诗词,不管是前人的还是原创的,都算得上是作者本人的一个风格吧。其实这些诗句里面都含有很多和小说情节有重大关系的玄机(比如这一节里面的就是),仔细看还是能想明白的,但如果有读者想不明白却又还是很想知道的,可以留言给我啊,我会仔细说明白的。如果留言反应的人比较多,我可能会考虑专门写一段详细的讲解。
☆、第十三章 朱雀桥边野草花(1)
第十三章朱雀桥边野草花
寒冬腊月的早晨,连太阳并不怎么明媚的光亮都透着几分凛冽。刘离出了自家的大门,正打算进宫到七皇子那儿去,谁知才刚转过街角,就看见一个皇宫里的侍卫匆匆跑了过来,一面跑一面将一只冻僵了的手放到嘴边呵了口热气。于是他开口叫住了他,问道:
“侍卫大哥跑得这样急,可是有差事要办?”
那人见是刘离,便停下脚步行了个礼,答道:“皇上有封信要送到刘大人府上,这么冷的天,大伙儿都不乐意出来,最后就落到了我头上,当真是倒霉。谁叫他们都惯会欺负我这个新来的呢!”
刘离微微一笑,遂道:“那就不劳烦侍卫大哥跑这一趟了,直接将信交给我便是。稍后我自会送到家父手上。”
听了这话,那侍卫自然是欢喜的,连忙将藏在怀中的信取了出来,一面不住地道谢。刘离接过信,向他摆了摆手,就径自进宫向七皇子住的岳梧宫走去。
彼时七皇子才起了没多久,刚刚换过了一身绛蓝色厚锦缎长袍,搭配着银灰色貂皮褂子,立在紫檀木十锦架子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刘离几步迈进了瑶光殿,笑向他道:“怎的今儿个起得这样早?可不大像你了。”
慕容瑾不理会他的调侃,仍旧将目光放在手里的那把紫鞘剑上,一面漫不经心地说道:“冬日里人也越发懒怠了,一连好几日都不想练剑,如今可不就觉得生疏了呢。”
刘离挑了挑眉毛,道:“既是这样,我陪你练就是。”说着便脱下了穿在外面的黑狐皮风毛斗篷,露出了里面穿着的暗紫色锦袍。
慕容瑾一笑,当下也不多说,只提了剑就向刘离刺来。刘离险险避开,一只手迅速从腰间解下竹笛招架。
“这么看不起我?”慕容瑾道,唰的一声连刺了三剑,口中一面道,“连把剑都不拿,只打算用这竹笛对付我么。”
刘离一一挡开他凌厉的攻势,嘴上却不甘示弱,道:“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你这屋里还有第二把剑么?”
“我不过是想试试你。”慕容瑾道,又上前了一步,挽了个剑花,道,“看你赤手空拳究竟能接我几招。”
“你以为我会害怕么?”刘离哼了一声,将竹笛舞成一片淡淡的青光,道,“多了我也不敢说,十五招总不是问题。”
“你确定?”慕容瑾道,手上的剑式越来越快,“从方才到现在也不过三四招,离十五招可还远着呢。”
“怎样?要不要来打个赌?”刘离道,丝毫不放松地挥动着手中的竹笛。
“赌什么?”慕容瑾来了兴致。
“就赌……就赌你手上的这把剑如何?”刘离斜眼看了看他手中光芒内敛却暗藏机锋的长剑。这是皇上亲自赏给慕容瑾的。
“好主意。”慕容瑾爽快道,“但你若输了,可得替我抄三十遍《贞观政要》,父皇可催得紧着呢!”
“一言为定。”刘离道,说话间又挡下慕容瑾接二连三发起的攻势。
“破!”慕容瑾一声清吒,第十一次出招,长剑的剑锋终于越过了竹笛舞出的圆圈,刘离躲避不及,锦袍的衣襟被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慕容瑾见状立刻收剑,走到刘离面前,赶忙问道:“没伤着吧?都怪我太过尽兴了,没控制好手上的轻重。”说着便低头仔细查看衣裳的破处。见并未刺透,这才松了口气,又佯装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也不用你替我抄什么书了,只当是用这件衣裳抵了就是。”
刘离也经不住笑了,故意双手抱拳鞠了一躬,道:“如此可就多谢七皇子殿下了。”
话音未落,却见一个东西从衣襟破了的地方滑了出来,掉落在地上。却是方才侍卫交给他的那封信,仿佛是被长剑划破了信封,几张上用的澄心堂纸从里头掉了出来。
慕容瑾弯腰替他捡了起来,疑惑道:“这是什么?”
刘离将信封和信纸从他手中拿了过来,答道:“是皇上给我父亲的信。”他刚要再说些什么,忽然一眼瞥见露出来的那一角信纸上写了几个字:
慕容琉璃。
“慕容琉璃是谁?”慕容瑾在一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四个字,于是疑惑道,“看上去仿佛是皇室的人,而且应该和我是同一辈的才是,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刘离有些僵硬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慕容琉璃这个名字仿佛忽然撞击了他心里的某个地方,让他从头到脚都在震颤。
慕容瑾看到他脸上的神色,还只当他是在苦苦思索,于是试探着问道:“唔……反正这信纸已经掉出来了,我们若是看一看,应该不妨事吧……”
刘离抬头瞥了他一眼。照理说,这是皇上御笔写给他父亲的信,旁人是万万动不得的,即便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以及身旁站着的七皇子。然而他无意间看到了这个名字,仿佛有一种力量在无形之中拉扯着他,吸引他去探寻这中间的秘密。这个仿佛是只存在于皇上和他父亲之间的秘密。
慕容瑾见他仍旧在沉思,自己也偏了头仔细回想着,口中缓缓道:“不错,我仔细想过了,的确是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这名字也实在奇怪得很,虽然是从玉,的确是我这一辈皇室子弟的排行规矩,可他却一连用了两个从玉的字,我们却并没有这样的叫法。即便是旁支偏系也没有。”
“可是你还是觉得,这应该是你的某个兄弟的名字么?”刘离终于开口道,声音里有一丝尽力掩饰的颤抖。
“的确有可能。毕竟若非皇室血脉,是不能用这个姓氏的。”慕容瑾道,又伸过头去盯着那个名字细看,忽而脑中灵光一闪,道,“慕容琉璃……琉璃?这仿佛同你的名字有些像呢。”
他说的话正是刘离心中所想。看来这个秘密,他是一定要探个究竟了。于是,他犹豫着用颤抖的手指展开了那几页信纸,慕容瑾也凑了上来,两人一起一行一行飞快地读了下去。
慕容瑾比刘离先读到末尾,他一脸错愕地上下打量着身旁的这个人,直到对方也终于抬起头,对上他眼中无比浓重的难以置信。
信的内容是吩咐刘尚书代他去一个人的坟前祭奠,同时附上了祭奠用的檄文和诔辞。
这个人是川蜀中的一位名妓,向来只是卖艺不卖身。而二十多年前皇上微服出巡到蜀中,曾在游船上见过她一次。本是皇上想听琵琶,便叫了那女子来,谁料这一听竟再也不能忘怀,日日都要这女子陪着。那女子也是个痴心的人,只当是遇到了难得的知音,更是倾心相许,这一来二去,自然就发生了预料之中的事情。
然而那女子的身份到底是不堪了些,皇上九五至尊,虽然当时是与她浓情蜜意,但一旦到了要回宫的时候,自然就把她抛在脑后了。
左不过又是痴情女子遇到了薄情郎,然而故事发展到这里,却并没有结束。
两年后,皇上再次出巡,途径川蜀,竟意外地又想起了那个女子,便叫人寻了她来。然而她早已不复那时的花容月貌,皇上于是兴味索然。细打听了才知道,她怀了身孕,被老鸨赶了出来,历尽千辛万苦才生下一个男婴。前尘往事已让她对这人情世态不再抱任何希望,只守着这个孩子过着极其艰苦的日子。
这孩子无疑是皇室血脉。尽管皇上对她的情意本就凉薄,可这件事终究是被太后知道了。这样出身的女子,太后自然比谁都更不待见她,可她的孩子到底还是皇上的亲生骨肉。
于是太后的懿旨从京中传来,要皇上务必将那个男孩带回宫中,至于孩子的母亲,给点银子打发了就是。
然而不曾想到的是,那个女子虽是艺妓出身,性子却是格外的刚烈。要把她相依为命视若珍宝的幼子从她身边夺走,她是怎么也不肯的。派去接孩子的人哪管得了这许多,硬抢了孩子就走,那女子百般哭号,可孩子到底是回不来了。许是因为太过悲伤,急痛攻心,她竟然一头碰死了。
皇上知道这件事之后也大为震动,命人好好安葬了她,然后心安理得地带着这个孩子回去了。
恰在这个时候,四王爷忽然起了异心,开始暗暗谋划着一场叛乱。为了防止四王爷一党以这个孩子为把柄,控诉当今圣上的所作所为辱没了皇室的名声。太后当机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