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第6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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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地关心着她。这般,左右劝来劝去,自以为了解文箐,说的那些话却让文箐听得心烦,所以不免就总是岔开话题来。
文箮见文箐心情不好,文筜火上添油,只让她住口你这人也是反复无常,往日里羡慕你四姐有这般好亲戚,不住口地夸沈家表哥的也是你,如今说三道四最是嫌他不好的亦是你。你心窍不通,一件小事都想不透,就莫在这里给你四姐添乱了。”
她不说还好,文筜一见有人指责“识人不明,盲目崇拜”,便不罢休,偏要与文箮唱对头戏。只说以前是糊涂,现下长大了,懂事了,晓得看人了,无比同情四姐。“我就是替四姐抱屈!他要忠于与姐夫,可四姐还是他要过门的妻子呢。妻子是内人,都是出嫁了的,沈表哥怎的不分轻重了?要是我,哼……”
要是她,定然是觉得有所受伤,必会闹得沈家表哥给赔礼道歉也不会轻易收场的。故而,文筜经这一事,对于沈颛的狂热的崇拜原来如高山,现下却也突然降了一大截,心目中的最好的少年,也不过尔尔。
文笒觉得五妹不识大体,责备道要是你个蛮不讲理的,你是不会善罢甘休,闹得家中鸡犬不宁,你才肯收兵?你说不轻易饶了对方,到时一再刁难对方,两家至亲最后相互生怨?以后再嫁,如何是好?五妹,这本不是你的事,也不是你懂的事,你在这里乱说甚么。你再说,说得四妹心烦气躁,本来事都了了,还要平地生波不成?”
“三姐,你不晓得四姐伤心得很,你轻松,都说场面上话,唉……”文筜虽不服气地直觉性地驳文笒,虽怜四姐,可是终是她一人只一张嘴,说不过二姐三姐两张嘴。
文箐半开玩笑地对文筜道至死不原谅的话,那要不,悔婚?”
这一句话,是平地惊雷,吓煞一众人!
文筜吓得一跳而起,忙摆手道我……我不这个意思,我就是想着,四姐你帮了他,他就得好生待你,再不能瞒你任何事了……我,我……唉呀,反正不是……”
文箮急得没办法,示意文筜此话讲不得,毕竟还有沈家人——华嫣在场呢。
华嫣是既不能当着周家人面说沈颛,又不能替沈颛说情,唯恐这一开口,更让周家人误会亲近沈颛,方才文箐开口之前的场面,颇为让她窘迫,只绞着帕子低头不语。待听得文箐那句话,亦是瞪大了眼,以为听了。叫了一声表妹!”
文箮气得把文筜叫出去,训道让你莫乱说,莫乱,你还一个劲儿说,如今好了,让你四姐听得这些话,伤了心,如何是好?”
文箐笑着对华嫣与文笒道我是看文筜说个没完,嫌她聒噪得紧,开个玩笑,堵她的嘴罢了。”但是,是不是真开玩笑,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华嫣在屋内与文箐道表妹,你吓死我了。这话哪里轻易能说得的?你莫怪颛弟,他……”本是劝,可是一说出口,发觉似乎更让人误会这是替沈颛说情了,便又道,“他方才在外头不敢进来,听说是被大伯母打肿了脸,担心你的身子,却不好进得你闺房来认,只求让我带句话于你:千万都是他的,只求你莫生气,伤了身子……”
文箐懂古人的“忠人之事”,她也并没有与文筜所说那般眼算计沈颛对的心思能否胜过他对家人的爱,如果设身处地来说,若华嫣是文简,她亦会先护着文简,替文简端着这事,来承担,也不会与任何人说来。这事,本不是沈颛。
华嫣见她说的话并不是虚词,言词恳切,便赞道表妹着实是大度,表姐这是小人之心了。颛弟若是听得你这些话,必然也不会过于自责了。你不晓得,他这几日都不曾合上眼皮,人是憔悴不已,华庭说他头痛症又犯上了……唉……”
华嫣又打起哀兵策略来。她却不知文箐在这些事发生之后,之所以眉间不展心有所虑,乃是旁的事,只不过现在在周宅中,人多口杂,也没个清静思量。
姜氏既来澄清此事,文箐在周宅中也不想呆下去,便执意要返回自适居去。
华婧一脸愧意地向文箐致歉,倒是十分真诚,可是文箐却终究是无法将她的那些抱歉的话作数,只当作场面话一掠而过。
姜氏临走前,再次替向文箐道歉,文箐哪敢。“大舅姆,您不怪箐儿那日虽明知表哥必定不会去逛妓院必有难言之隐,却仍是自作主张胡诌了一事来搪塞,到底是多少也污了表哥男子气慨,于表哥颜面有损。箐儿亦是一直自责……”
姜氏拉着文箐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又抚摸道我省得,我省得,若不是你从中解围,你表哥哪能如此轻易脱身的。日后,莫说在外人眼里的买琥珀,但凡端茶倒水,这些事只需让他做来,舅姆自不怪你的。就算是罚他,好不好?”
文箐见她为了是一退再退,连这种话也说出来了,看来当日的“妻奴”一词她必也是听到了,想来是放在心上了。文箐隐约里晓得只怕这么说人家,为人父母的哪会不心疼的。姜氏拿出这话来,不过是逼文箐点个头罢了。“舅姆,此言重矣。箐儿那日的妻奴一说,真正是是随口而言,也非弗为三舅姆所言,实在是当时事出突然寻不得旁的借口而为之……”
“无碍,无碍,你不晓得,你表哥要是得知你让他做这点子事就能谅解他,定然是高兴的。我留你表哥在此,你且好生罚他就是了……”姜氏不容文箐推却,二话不说就让沈颛来给未婚妻赔礼道歉。当着文箐的面,又一是顿责骂沈颛,之后借口有事,留下沈颛来认。
如果说,少年火热的感情迸发的时候,得不到对方完全的响应,忽喜忽忧,为对方一个眼色是情思百转千结的缠绕,万分忐忑,酸苦忧戚多于喜乐,是情煎。
那么,对于文箐来说,来自沈颛的沉重的爱意,是负担,也是一种煎熬。灵岩山那一夜,她确实一夜未眠,因为她就想着一件事:与沈颛面对面,掰了婚约?却又不敢亲自面对他说出这句狠话来……不说,难过得厉害,等拖到了找得了归宿时,再与他说一声“拜拜”,必然对不起良心。骑驴找马,真不是她的原则,另外,试想一下,若是觅得一人,你略有心动,而你受他人捆绑给的婚约束缚,便失了资格,更没了与钟情之人表白的机会,那是更大的一种痛苦。
文箐设想过诸多未来,却无论如何,要能让如意,只有解除这婚约。可是如何解除,这个问题一直折磨着她。这可不轻易一两句话的事,只是,若能与沈颛两人都认可“散了”,那倒是将事情解决了一大半……
所以,在姜氏出现前,她原打着如意算盘,想借着逛妓院这事,要挟沈颛,逼迫他主动放弃婚约的。事实上,她每次面对沈颛那深情的眼光,她又不是瞎子,看不出来,可是越是清楚地对方倾注在身上的感情,她就越歉疚,好多次她想说:傻子,我不过是把你当驴,我正在找马,你何必对我这般好?你越对我好,我越不安,越想早日脱身,免得负你太多……
拖得长了,她良心有愧,觉得堪比脚踏两只船的主儿,或者说,有时在沈颛的心注目光的背后,她亦在对身边的几个少年郎在考量哪一个更合适,这时她就无端地有一种感受:好象出轨了,红杏出墙了。
对于古代人来说,有了婚约却另有打算,可以算是十分不道德,几至于偷情窃汉一般,可是文箐是现代人,她坚持的观念是恋爱一说,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从一开始,就打算不把这个当成数。奈何相处日久,晓得沈颛的心思,原来的无动于衷,亦慢慢地变得受其影响,难以面对其灼热的目光来……
姜氏的迅速赶到,又是赔礼道歉,又是替试探,更让沈颛来“领罚”,彻底地打破了文箐的步调,一时之半,还没成形的计划,又再次变成了奢望。
文箐在伤心找不到妥善的解决办法,所以也没甚么心情安慰忑忑的沈颛。在某方面,不想伤害这个少年,另一方面,又蠢蠢欲动地想利用这个少年来达成的目的。左右为难,好生矛盾,举棋不定。
此时姜氏叫来沈颛,她主意未定,只觉得真没话与沈颛说。她能说?“表哥,我晓得你的苦处,你做得对……”还是说“表哥,你日后可莫再瞒我了……”,哪样都不是。最终只化作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进行自我折磨,在良心与私心上继续纠缠。
沈颛是满肚子歉意的话,见得表妹,却似吓着了一般,愣是说不出来,又嫌不会,怕说得不当,惹表妹生气。于是,垂头搭肩等着表妹象训文简一般,训两句就好了。
他这几天的日子真是煎熬,比华嫣说得更惨。在表妹挥出那一巴掌时,他只觉得太突兀了,以为得罪了表妹,后来想着想着也觉得是活该。可是只要一合上眼,就总瞧到表妹那似刀如剑满含恨意的目光直射而来,左右思量,不晓得表妹为何这般恨了。于是,只想到表妹以前提衣的要悔婚一事,是不是表妹嫌不好,误了她一生?
只要这想法一产生,便如生了根发了芽迅速滋生蔓延开来。由此想到了表妹对席陆商三人的和颜悦色与热情,席韧比起来,更是能言会道,处事周到,与之言谈如沐春风;商辂高才博学,与表妹平日里少来往偶聊得一两句,必也是推古论今;陆础寡言,可是与表妹说得打猎种雪耳诸事宜,那是滔滔不绝。后二者是习举业,来日进仕途,必与表妹的家世相匹配;席韧却是经商,与表妹是志同道合……而呢?
沈颛再次自卑起来。从来只觉得表妹聪敏过人,无所不涉猎,身无长才,一遇到事儿还需得表妹来提携相助,哪里比得了其他三人?
沈颛是越想,越觉得果然是负了表妹良多,与表妹那是一个地上泥团,一个是天上飞仙,要与她一起,只怕是泥团污了仙衣。相差悬殊,任谁都觉得不配,若是没有早先的婚约,表妹待也不过是寻常的亲戚,如待沈周一般,可有可无的了。
一想到“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