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第6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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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简本来有气,见二哥不帮自己反而催促自己走,有些失望,不知如何办才好,便将气发到哥哥身上:“二哥,我不理你了我要回家,回家……”他觉得家里有姐姐,最是安全无夷。现下急了,就想家了。
“简弟,这事有二哥在,定给查个水落石出。明日雨停,咱们一早走,好不好?”文签哄了弟弟,示意嘉禾到外头劝去,将在一旁不停地骚扰着沈颛的文笈也遣出亭子,“陪简弟去,好好哄他,莫要让她对四妹说甚么,明日咱们归家”。
文笈不情不愿地走出亭子,瞧着简弟满脸愤怒,最后还是选择了尽哥哥的责任,去与嘉禾哄文简。
经了文简这一闹,其他人自是觉得:既便沈颛进ji院,只是,江涛也没必要当着亲戚的面,尤其是当着小孩,说将出这些事来。
可也是他这一闹,让沈颛为自己辩解的话也没有再继续下去,反而使一干人等都进了别人的洞,只想着所以说,好心有时会帮倒忙,文简维护表哥没错,可是没听完;以至于其他人都被带入了一个既定的思维方向中:沈颛怎生去了ji馆?到底是真是假?如何才能替他洗清江涛的故意指责?
竟忘记最关键的一点:江涛既能瞧见沈颛进ji馆,至少他本人也在该地流连,自己亦是身在其中,竟好意思责问旁人?
商辂只觉得自己好象忘了点什么,明明方才一闪而过,现下被文简情绪带动,便想不起来了。他们三人方才见江涛与文简沈颛乱成一团,可是自己毕竟是客,插手不得。
席韧瞧着沈颛竟忘了大家在等他的答复,只望着文简离去的背影感怀。于是咳了一声,想将场面缓和下来,道:“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哉江兄必然是看走眼了……”
江涛拍了拍直裰,发现脚印也拍不净,暗咬牙,脚上腿上被文简踢得可不轻,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桌边。心里想着:臭小子,打我这一顿,日后必定打回来。“席兄说得是,现下想来当日是我看错了人。”
就在大家以为他态度好转,稍松了一口气准备离亭的时候,只见他又叹口气坐了下来,对着文签一脸无辜地道:“签弟,你那日若在,必然也会如我一般,把那人误当做沈兄弟了。愚兄虽与沈兄见面曲指可数,奈何沈兄弟这般相貌出众的人,世上难寻,一眼难忘啊……”
其吐出来的“啊”字,音拖得份外长,颇有些意犹味尽。
文签面色不悦地对江涛道:“江世兄,小弟坚信沈兄不是眠花宿柳的人。你今日这话确实有几分唐突了……”
江涛满脸歉意地道:“是,是,今日确实是江某唐突了,天地良心,我真正是一番好意。毕竟那日也不是我一人见得那象沈兄之人,如今我也不过是见着沈兄,求证一下,以便日后好帮沈兄洗脱嫌疑罢了。都怪我这嘴,笨嘴拙舌,不太会说话,竟让大家误会了……”
他将事儿推得一干二净。
商辂对江涛不得不再次打量,真正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了。可是,江涛这般行事,文签也不会好过吧?不少字他看了一下文签的脸色,果然有些发黑。自己也不能再在旁边作“客”了,该主持公道的时候必然要挺身而出,于是义正辞严地道:“江兄方才那几句话,确实是有含沙射影之嫌,难怪文简会听误会,便是我等亦以为江兄所指就是沈兄呢。沈兄品性端良,江兄揣测差矣……”
江涛笑道:“这个,商兄也误会了?唉呀,那真是罪过,我真是错了,要不然,你们也不会对信任有加的沈兄产生那等想法了……”最后一句讽刺意味很重:你们既是朋友,却是信任不得,才会疑他……其实,还是缘于一则不太了解,二则是关心则乱。一听进得ji院,直接反应就是寻欢去了。所以大家又认沈颛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便想说自己信得过他;可是这句话说出来,说相信他的为人,反而是置沈颛于问题中了。这也是帮倒忙。
席韧跟着父亲叔伯招呼往来客户商家,自然是进过这等场所,听得商辂之言虽是正气凛然,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商兄,沈兄人品那是我等无话可说,只是……”
陆础一听他说出这话来一个转折,诧异地看向他:席兄这是说的什么话?不帮沈兄,焉能与江涛一边?“席兄”
席韧一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不再象方才那般含笑以对,而是眯了眯眼睛,直视江涛道:“江兄说话,机锋暗藏,只让我们琢磨着这进如春楼,就是嫖ji,我们也是见识少,差点儿就把这等同了。其实呢,确实是我们一急,反而陷沈兄于不义了。因为,进不进如春楼,与嫖不嫖ji,这完全是两回事。”
说到这里,他看向沈颛。沈颛满脸通红,感激地点点头。可是总被人谈到ji院,寻欢什么的,自己没做过,那自然是难受,偏是解释不得。
陆础恍然大悟,自己是想得简单,竟被江涛带到沟里去了。“席兄所言甚是”
席韧淡淡地道:“故而,进如春楼,也许就是为了招待朋友听听歌舞,寻常之事罢了。江兄却拿此来质问沈兄,当着我等诸人说出来,好生没意思。”
陆础气江涛用心叵测,此时亦道:“席兄说得甚是,你若真好心,就不该当着我等说出这番话,难免有搬弄是非之嫌。好意,恶意,我等也不无知小儿,故意引我等误会,才是可气”
商辂此时也不得不高看一眼席韧,重新打量起席韧来。他与自己长得一样体长,谈吐不一般,见识宽广,难怪周四小姐这样的人也敬重于他。这时,商辂也想起了自己一闪而过的是什么了:“江兄,你既在如春楼见得,那必然也身在其中吧?不少字”
半斤八两,揭了沈颛的丑,岂不也是将自己的袍子撩开耿给人看了丑态?
江涛暗咬牙,这帮管闲事的,可真不象自己的那般朋友好忽弄,这会儿竟被他们瞧出破绽来了。而这个,都怪席韧,想来他是没少在花街柳巷混的。“我与席兄一般,自是进的如春楼去谈生意会客而已。只是,沈家兄弟,却是无客无友,孤身一人呢,躲躲闪闪,不知会的何方朋友?”
文签得席韧这么一说,立时想起来了:“江兄,便是在ji馆瞧见了沈兄,也是寻常。咱们这里倒有惯例:富家男子成人时要观礼,或至成亲前皆入馆观礼,以免新婚之夜怠慢了娇妻……”
其他人做恍然大悟状。不由得都想到了自己成人时的记忆,毕竟是少年男子,不象老年人几个男子团座谈性说教交流起来那是侃侃而谈以示风流,此时个个都有几分不自在起来。
文签变红着脸说完上面这段话,然后正色道:“沈世兄已成人,去岁他曾祖母在世,曾与我四妹提及想趁早成亲,故此,彼时去一次也无可指摘。此事就此作罢,旁人说三道四,江世兄何必理它”
商辂却是一怔:周四小姐与沈颛是表亲,还结亲?这消息对他来说,实在太出意外了。
席韧却是心中一叹气:自己去岁得知文箐竟是女子后,亦是有几分喜欢,奈何对方坚称自己为义兄,对于义妹,那是娶不得,本来也就少了点心念,如今再听得其早与沈颛定亲,便对自己道:是了,沈兄才貌过人,义妹亦是绝色佳容,亲上加亲,如此倒是良配,自己曾有过心思,与沈颛相较,只怕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略略思量清楚,男儿心襟,放开来便也觉得不象先前那般难受了。
江涛比文签年长,最后一句却是被他所训,心中暗恼:你如此不尊重我,却是一心维护于他,同是亲戚,心却如此偏颇他只怨怪旁人,却忘了是自己挑起事端,才至于文签生厌的。所以说,可恶之人从来不觉得自己讨人厌,总是嫌弃他人不如自己的意。
但他有一个特点,这几个少年却还没有研习到,那就是他脸皮心黑,不达目的不罢休。可正因为最后一条,只能说明终究是年轻气盛,一被逼到角落里就穷凶极恶,失了温厚表相来。
此时,他依然保持面上的笑容道:“经表弟这么一提醒,愚兄倒是想起来了,确有观礼这一说只是……不论是席兄所言,还是表弟所说,皆是情理中的事。可是,这里头却不是表弟所想那般,不是不必理它,而是非要理它,需得澄清不可,我一番好心,话还未说完,仅是向沈兄求证两句,便被诸位不分清红皂白误会,是我自个儿嘴拙,怨不得旁人。”
他说不怨人,可是却字字道出不满来。
但其他人这时也晓得他是故意如此,着意让大家误会罢了。
文签终归不如他年长,并且也没有他那般与各种人打过交道,所以憋到现在,也不耐烦起来。“沈世兄,有话便说就是了。这般说来说去,含糊得很,以难怪我与几位兄长生误会,莫说怪你,却也平白让沈世兄受委屈不是?”
“方才只是求证在如春楼的那位是不是沈兄,至于其他的,另一有段事,我尚未说出来。沈兄,是我说,还是你说?要不然,签表弟又要嫌愚兄表述不清,毕竟愚兄不是读书人,文墨不通,言辞不当,莫要得罪你了。”他言罢,挑眉看向沈颛,等着瞧好戏。
沈颛就知今日这事不会善了,可是总被人说去观礼偷窥,倒底是面皮极薄,面色红云经久不下,他连梦遗一事都休于启口与兄弟们说,更何况说到观礼了?“我,我……周二哥,莫再说了,这事我实在有为难之处……”沈颛皱眉,愤怒地盯着江涛,抿着唇,一言不发。
其他人见得他这般模样,堪比女子还要羞涩。可是明明这是给他机会解释,他为何反而犹豫起来?难道真是另有隐情?江涛手中有沈颛的把柄?会是什么?
这下,不仅是文签不解,连席韧他们亦是纳闷起来。陆础也不敢轻易直言,生怕再次说错话了。
江涛目光半点不避让,寒光迸射。“沈兄,这不是给你机会向诸侠解释吗?怎的欲言又止,似女子了?不如沈兄说说,观礼还是会客,究竟是哪一样?你这难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