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第6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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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显然也昭示了她是一个心里有些特立独行的想法却又总被外界束缚的少女。文箐听了,心生同情。“姐姐耳上的蝶戏花更是妙趣横生,比之小妹这个,可是精巧多了。”
琼瑛道:“你不晓得,在京城,我这个样儿的坠自然戴的人亦是不少呢。咦,我就说呢,妹妹这耳环还是用的耳扣,不是环啊。”她再瞧得文箐耳垂处也不见有耳孔。
文箐早先年的耳孔早长实了,因为年小,连个疤痕也没有多少痕迹。文箐前两年还想着能换男装出门,于是执意不穿孔以怕痛化脓为借口,便将耳环做成了耳扣模样,只是这样一来,倒是时时要担心莫要掉了下去,便不时用手去摸摸,后来没想到,时日一久,竟成了习惯性抹耳垂。
琼瑛的丫环从甘露身边走回到自家*****身旁,慢慢地扶着自家*****往前行。
文笒将耳环递于四妹,道:“确是特别,也只四妹你倒是总与咱们不一样来。”就一个耳环,也能让四妹脱颖而出,自己与琼瑛打了两三年交道,也不见她这么赞过自己。
文箐装傻,此后一段行程便越发谨言慎行。
事实上,灵岩山,或许便是西施与夫差的故事集锦所在。山南近太湖处,便是采香泾,其后又有吴王井,梳妆台,浣花池,玩月池,直到她们的目的地西施洞,也是观音洞,听说此处求子求姻缘最是能心想事成。此处紫竹遍生,洞内刻观音,香火终日萦绕不断。
一众少女诚心拜过,鱼贯而出。文筜小声问文箐:“四姐,你许的甚么愿?”
文箐轻轻一笑,道:“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文筜认为四姐不与自己分享秘密,撇一撇嘴,道:“这是拜的甚么啊,现在太平盛世,自然安稳得很。”
琼瑛听得文箐说那句话,想到了沈颛,她也是方才得知周家这个最美的四*****竟是早就与沈家结了亲,望向洞外的少年郎。
檀香袅娜,盘结于观音洞中,瞧不清洞外谁是谁,面孔朦胧,只晓得来日牵手之人却不在此中。她此来为了散心,也为了了却一段情结,似乎,及笄前的那段欲萌芽的欢喜也就如烟如雾,在阳光下再无痕迹。脑中划过那如玉俊颜,最终不过是以香灰掩盖。
琼瑛心中叹口气。周四*****这是如意称心,万事无所求,只待吉日良辰便是佳侣成双了。于是接口道:“说得甚好,端的是花好月圆景常在,四时闲逸享人生。”
她出口便道出了沈家人的闲逸,文箐心里更是一惊。这时候,才晓得自己有所怨的婚约,原来在别人眼里却是求之不得。可惜她曾有意想撮合琼瑛与沈颛,奈何当日琼瑛在苏州时日甚短,未得良机。人生机缘便由此错过。
文筜只听话面意思,以为琼瑛说的和尚尼姑的生活,她可不喜,便不认同,但也不敢在菩萨面前说这些妄语,只道:“琼姐姐,四时花开不同景各异,今宵姐妹们欢聚,上山拜观音,我瞧二姐你们大抵求的是如意郎君好姻缘,唯有我,只求来年画艺有进展。”
她这人说话从来不知深浅,直来直去,却是道出了文箮与华嫣等人的心理,几个年长的少女皆面红耳赤,笑骂她好一顿才作罢。
文笒一直被周魏氏关在京宅周宅中,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与众姐妹游山玩水,如出笼的鸟儿,格外的兴奋,歇过后,又来了兴致,催促众姐妹道:“快点快点,太阳要落山了,咱们且快走几步,上得落红亭去赏日落看湖光山色。”
落红亭观晚霞,是灵岩寺游玩一景,既来了,众少女们自然不想错过此生可能唯一一次的机会。周家众男孩候在了迎笑亭,上面路有些难行,这时女子们才庆幸有了竹杖可撑,再不顾及仪容,一手扶了丫环,一手拄着杖,气息不匀地且笑且行。
到得落红亭,太阳还未落山,近山处,山掩水面,反倒是湖中心处,霞光倒映水面,湖风吹拂水面泛起无穷细波似银鳞,光芒万丈。“可真正是半湖瑟瑟半湖红。”琼瑛感慨道。
文箮转头向西,太阳斜挂山际,西边晚霞满天,鸟儿叽叽喳喳渐归林。于光影中,只见得二弟与商辂他们并立,吟诗诵对,席韧则一直应付着顽皮的文简与文筹,偶尔还要受着文笈的捣乱,他倒是不恼不怒,一脸开怀,十足的耐心,如同他待其妹一般,手足情深。
琼瑛的丫环真儿将一件薄斗篷给*****披上,退到一旁,继续与香儿甘露几个私下窃语。“幸亏席家二郎买来竹杖,要不然,咱们上山可没这么顺利了。香儿,他怎么来你家做客来了?可是端午节未婚夫婿上门?”既然席家二郎不是周四*****的如意郎君,甘露又语焉不详,真儿便继续八卦。
香儿替*****羞窘,慌得连摆手,道:“不是不是,他是我家五*****的救命恩人,又与四*****曾在岳州相熟,认和了义兄,此来苏州是给其妹治病的,四*****好意相邀来一同过节。你可莫乱说,传出去了我家*****可没法做人了……”说着说着,又看了眼自家*****,又瞧了瞧席韧,心里却盼望着*****心想事成。
真儿却是比她机灵得多,一瞧她神态,便知内里如何。却故意道:“哪个说是你家*****了?你这可是想做红娘?”
香儿先是一呆,好在是听得过四*****与表*****嬉戏时说得过红娘,脸上便也红了,却碍于真儿的*****是家中贵客,骂又骂不得,怨又怨不得,只好低声求道:“真儿妹妹,你可莫乱说。这事儿都没影,他也不过是家中贵客,要是传出去了,我家*****可是……”
真儿见这事倒是十有**,便道:“我省得省得,不过是你我姐妹二人说着悄悄话。只是,你总得该为你家*****牵线才是啊,召有这般傻傻的咱们呆在这,却是误了主子的缘份的……”
香儿被她怂恿,可她却是个老实的,不知该如何能帮上二*****的忙,一脸求知状看着真儿。
真儿本来是开玩笑,现下见她这般,哪敢应承,连连摆手道:“我亦是不晓得,只是平素时,如他们二人有机会得见,你莫要象根木头一般立在那处,且寻了借口走脱开来,到旁边候着,让他们说些悄悄话便是了。你可莫与他人说,这是我说的啊……”
香儿千感谢万感谢地点头,过了一会儿又发愁起来:“可是,这男女不别,*****是断不可能独处的,可如何是好?”
真儿觉得香儿有些榆木,不开窍,替其出主意,指着山上的文签道:“不是有你们二少爷在吗?平日请了在家,你们宅子里有水有亭,赏花品月吟诗作赋,岂不是多的机会?”
香儿摇摇头,苦恼地道:“那怎么行?二奶奶方生产,”*****忙着张罗家中事务,端茶送水的事儿,自然是差遣了我去办的……”
真儿戳她一个脑壳,道:“笨啊,你不会偷个懒,你家*****不就亲自送去了?你再去叫走你家少爷离开一会儿……唉,我说啊,法子多的是呢。”
说是这般说,可是要是她在巡抚家中,自然也是不敢逾矩半分的。不过女人嘛,总得爱给他人出主意,喜张罗,真儿尤甚。
真儿说完一个,又转向了俊才商辂。既然商辂是读书人,而华庭是生意人家,应方是前者与周家二*****更相配才是啊。她有所不解,问道:“那商家五郎呢?听你家二少爷说,这是少年英才,今次乡试怕是要中举的,来年定要上京的。与你家*****岂不是正正好的一桩……”
香儿瞧着商辂高高立在石上,与文签并肩而立,却是高出半个头来,很是伟岸。二少爷倒是时常与他讨教诗文,连大少爷亦与商辂结交甚笃。想到了老夫人归家,瞧得商辂,上打量下打量,暗里直点头称赞,怕是瞧上了,只是不知会点给二*****还是三*****。
香儿转头看向亭中的二*****,见她仍陪着琼瑛*****说得十分快意,只怕其内心却不见得如此欢喜。大奶奶归家时,曾语二奶奶,二*****的夫家怕是要在苏州的读书人里选了,席家二郎,却是生意人家,就算亦读四书五经,却不走科举,可奈何?要是席家二郎也做个秀才,中个举,只怕*****现下也不发愁了。偏是四*****说,席家人是不会做官的,不走仕途。真正是愁煞人也。
商辂呢?对*****一切言行皆是发乎于礼,止乎于情,不见有任何异端,同他待家中其他*****一般,也只四*****偶尔与商先生能聊得两句,却也不曾单独私下里相处。听说商先生曾要定亲却错了过去,如今家中亦是急着盼他成亲,只他却是道:乡试不成,便暂且先不提亲事。如此言语,倒是对秋闱志在必得。
真儿见香儿没给自己答复,捅了她一下。香儿小声道:“*****的事儿,香儿也作不得主,就是有心,也怕失礼,到时二奶奶怪罪起来……再说,二奶奶这些年在苏州可是替*****寻了好几户人家,现下也说不准是哪家呢。”
真儿点了点头,道:“哦。我就说呢,你家二奶奶可是舍不得二*****的,便是从亲事上也能看出呢,且挑选得一个如意的少年郎,才肯放心的。是吧?”
丫环们能说的自然是主子之间的事,说了这个,便说那个,然后又提起陆础来。
陆础在与席韧说天气,他担心明天有雨。
席韧对这个小自己一两岁的二郎原本也只是平平常常,见他平时并不苟于言笑,只是私下里两人接触,才发觉这人一是认真,二是最懂得农事,尤其擅于山林间的事。陆家打过猎,陆础亦习得两手,是以说到骑马虽不会,可是若说投壶之技,却是谁也胜不过他去。“今日艳阳天,明日何以为落雨?这可真正是好本事,很是有用。陆二兄不如好生指教指教于我我,日后出门行商也算能未雨绸缪。”
席韧说话绝对是那种让人能感到诚意的人,因为读的书较多,比寻常商人更能与书生们谈到一起;又因走南闯北,见识多些,比起关起门来读书的秀才又多了一份历练。是以,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