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第5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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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可见,都有些肿起来了,一定痛很,难怪文筜一边说话一边抽着气呼痛。“五妹,你这心意我自是领了。可是,日后再遇我的事,你可莫要这般情急。如今,你因为我,与三婶这么一闹,还不伤了她的心?”
文筜低下头去,小声道:“我姆妈打我时,还不知想甚么呢?若是我弟,她才舍不得下手呢。也就是我……”
文箐喝止道:“胡说。三婶怎会不疼你?好了,你现下心情不好,胡思乱想……”
文箮也在一旁劝道:“你姆妈当时在气头上,谁叫你也不服软,你当时求个饶不就好了,非一口一句‘我没错’。下午你睡着的时候,你姆妈来看你,还带来了药,在你床前哭了一番……”
文筜不吭声,将头扣在枕上,众人都看不她甚么情绪来。
文箐叹口气道:“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我连累了你。唉……”
文筜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道:“四姐,既不是程氏害你,那又是哪个?我要也挨了,骂也受了,现在倒是糊涂了。问二姐,二姐只说不知……”
文箐瞧了眼文箮,文箮一摆手道:“你老问我,怪我没与你说清楚,我在北京,哪晓得。我能说甚么?四妹,现下你在这,不如你来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文箐当着文筜的面,不好直言刘太姨娘的错,更何况文筜为自己受了伤,于是轻声道了句:“不过是个误会。二姐与五妹莫再追究此事罢。”
文筜心里难过,见四姐不松口。“四姐这么说,我这打是白挨了。我真是多管闲事了……”她情绪越发低落,加上有伤,越发显得可怜与幽怨。
文箮道:“五妹想知道,四妹你再藏着掖着,让她如何着想?不如说出来也罢。”
“哎……”文箐叹口气,牵了文筜的手,道:“自不是程娘子所为,五妹,你还真是错怪三婶与程娘子了。事起,是因刘太姨娘身边的韦婆婆说叶子偷了鲍婆婆的头钗。叶子却是捡的,我觉得冤屈,同韦氏吵了几句,就去了自适居。就这么简单。”
文筜听得这个解释,自是张口结舌。她一直以为是程氏所为,哪想到竟是韦婆子所为。“我真傻……”
文箐替她擦了泪,道:“下回莫这般行事了。我若在家中惹下甚么事来,你只需在看着,切莫插手,否则事情乱了套,把你自个儿亦陷进来,连累姐妹,我于心不安。”
这个时候,文笈牵着文箧端了酸奶过来,劝文筜道:“今在二伯母这处晚一晚,明日一早到姆妈面前认个错吧。总不能老呆在二伯母这儿……”
文筜不吭声。
文笈道:“爹为你的事,与姆妈吵了架。姆妈现在也晓得事情原委了,下午也来看你了。你莫要再做甚么令姆妈伤心的事来。”
文筜没直接回话,过了好久,方才轻微地点了点头。问道:“哥,爹有怪我吗?”
“爹还不知你在北京的事呢。姆妈也替你也瞒着,总之,这事是你不对。你怎么能对姆妈大呼小叫的,为人子女,焉能如此?”
说到周腾与李氏吵架一事,乃是当日中午时分,周腾听得李氏归家,闻讯赶了回来,没想到第一件事却是听得李氏抽打文筜。
文筜好歹是他亲生女儿,还是唯一的一个女儿,性子直,嘴多,可平时在他面前也会撒些娇,跟文箐学来的一些东西得了机会也在他面前卖弄几下,他并不觉得自家女儿有多差。
进屋,听得李氏竟打了女儿,而且下手颇重,便十分恼火。“这事儿你怎么不问清楚就打上了?她也是你生养的,你怎么下得了手?你这女人,从北京一回来,就不是你了?”
李氏辩解道:“不是我不分清红皂白,是你那宝贝女儿非得给作娘的泼脏水,不孝不敬,我还罚她不得?你让我说清楚?只她一上来就说是程氏所为,半点儿不听我的,愣是咬着程氏不放,这不是让我为难?”
“你莫忘了,谁是这一家之主你要下那狠手教训个透,也得问问我啊这事儿,明摆着,就是你先听了旁人的话,你若好生与文筜说,她又怎么会坚持是你手下人所为?她那性子,十成十地随了你……”
“说半天,都是我的不是。你当日在家,怎不拦住文箐否则就不会出这档子来”
“她要走便走,走了莫悔我做甚要拦?我拦了她,难道为她寻个公道来?你让我去找姨娘说理?公然遣姨娘手下的人,打姨娘的耳光?”周腾一句接一句反诘。
而李氏却是听得面色发白,紧咬着牙:“姨娘,这可真是……”她手指捏紧了,半天没放松。
“妇道人家,真个是少见识,只顾眼前这点儿事。”周腾没想到,一个妻子,一个娘亲,便让自己这般为难,撂下几句狠话,走出房门,回头又补了一句:“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你若真有心管事,有时间有闲心,不如去瞧瞧主意很大的侄女儿在自适居那边到底忙甚么?”
文笈在隔壁,陪着弟弟,却是听得心惊肉跳,见爹神色很不好地出了院门,想开门跟上去,终究没敢动,只坐下来安慰文箧:“来,爹与娘不过是说话大声了些。哥哥陪你一道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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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文筜北京之行
文笈走后,文筜低声问文箐:“四姐,我是不是老做错事?明明好心,却没好报……”
文箐小声道:“莫多想。四姐我是很承你的情,你这般为我的事着急,我这心里,也痛得紧,感激你……”
文筜趴在枕上轻轻地晃了一下头,道:“四姐,我……”
文箐将她脸上的头发拨开,有几缕都被眼泪打湿粘在一起,哄她道:“今宿我陪你。好不好?”
文筜轻轻地“嗯”了一下,便不再吭声了,只默默流泪,形容格外憔悴,眼里有几分害怕、伤心、忧虑。
文箐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想:五妹这是长大了,终于知人事难为了。
她待文筜渐睡,自己也有些乏了。嘉禾过来说简少爷随二少爷一道歇下了。文箮在一旁道:“四妹,你与我一道在外间睡吧。这里让雨涵她们三个轮流守着,有事只需到外头叫我们便是了。”
文箐这一下午也是又担忧又吃吓的,紧张过后如卸下来的弦,这下也松软无力,困意上来,点了个头。本还想问文箮打听北京的事,只是时辰确实不早了,依言卧下。
次日一早,天未亮醒来,文箐得知文筜昨夜未曾发热,想来伤情不是十分厉害,心里更是松了一口气。寻思着,今日怕是去不成沈家了。
这时,嘉禾开门去打水,甜儿在铺着被子,文筜在里面睡得正熟,文箐一边梳着头,一边与文箮小声聊着天。“昨夜是又累又乏,都没来得及问二姐,北京可好玩?”
“唉,你又不去。我还以为你真不关心呢。”文箮很利落地挽好头发,文箐见她在三支钗子前挑选拿不定主意,“那支缠枝的银钗好看。”文箮冲她一笑,依言选了那支缠枝小荷。
“怎会不关心呢。大姐大喜,我没去,大姐没说甚么吧?”
“好着呢。不过仍然是念着你,她这一出嫁,谁晓得甚么时候能回苏州一趟?”文箮提到这事,想到了自己年龄也大了,姆妈也着急自己的婚事,要不然也不会带自己到北京去。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等大姐有了外甥,我再亲自去送贺礼,我送的可是‘早生贵子’,大姐定能如意……”文箐故意挑轻松的话题道。
文筼成亲,她送了一石山西大枣,一石花生,一斗莲子,十斤桂花糖糕,当然,象这些物产类的礼物,亦还有旁的。至于大的值钱物件来说,湖绸买了八匹,松江布六匹,一件缠枝莲花比甲,一件折枝蔷薇绒衣。另有两支钗子与两簪子与胭脂粉膏等物件。这礼自然不是姐妹之间能送得起了,却是作为分家后的一个小家庭送出去的。
“大姐见到你送的礼,可是惊了。直问我,你三婶给你多少钱,怎么的竟置办得这么多。”文箮插好钗子,在镜中扭摆两下头,左右看个仔细,然后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小声道:“你三婶可是不欢喜了。在北上途中,一个劲儿与我姆妈道:‘箐儿洒钱大手大脚,浑不知当家的难处。若没有我看顾着,她与文简的那点子家当兴许没两年就败光了……’”
她学得唯妙唯肖,文箐听了,知晓李氏说这话,其实内里意思是她这边出得多,连带着李氏也不能送得太轻了,必然是要再重上几分,想来是心疼钱财了。“我那一份礼,也不只是我与弟弟两个的,还有方太姨娘呢,说起来,倒是轻了些。”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太姨娘那边,只你家小姑姑那日出宫来,却又另送了一份。你三婶便在背后酸酸地说了几句话,偏落在大伯母耳里,唉……”文箮提了一下,适可而止。
人情往来,送轻了文箐觉得拿不出手,送重了,旁的人家比着这轻重只能再往上加。“可是,我本来就是比照着三婶与二伯母置办的。怎么会重了?
“你不是送了比甲与绒衣吗?这两样可不便宜。一下子多出一千多贯来,你三婶当时脸色可不好看了。”文箮一想到李氏那张脸,当时她嘴里还骂着文箐的话,此时自然没将原话说与文箐听。她将甜儿与嘉禾赶了出去,姐姐二人话起了私密话题。
“啊?那比甲与绒衣,乃是单独送给大姐的,我特意让周管家没放在贺礼里的啊。三婶怎会晓得?”文箐惊讶地道。
“本来众人都不知,只是途中我们换船时,发现有箱子着了水,又有人说仓里有鼠,便逐一打开来查看。你也是,心疼大姐,要多送一些,你就说出来便是了,偏偷偷地藏着掖着。你三婶被你比下去了,能高兴才怪。”文箮认为文箐这礼送得确实有失妥当。
只是文箐这边送了这么多,李氏抱怨个不停,还是又置办了些,添了些。这一来,使得彭氏也不得不跟在她后面亦于途中购得些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