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第4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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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陈妈不担心表少爷不喜欢小姐,相反,却担心小姐太能干了……
陈妈面上带着笑恭喜了姜氏与于老太夫人,心中却是惴惴不安,回到自适居,不敢在小姐面前提到表少爷知人事了,生怕小姐发窘。回复的话自是:“表少爷一切安稳,今日晨起,并不见头痛头晕,舅奶奶与老夫人那边都说让小姐与少爷莫在意此事。”
文箐听得这话道:“大舅姆不怪我们便好。我真是生怕大表哥头摔坏了,可拿甚么赔?”
小姐说的是“赔”,而不是旁的。仅这一句,就让陈妈心里七上八下,正在寻思着如可回话,却又听得小姐娇笑道:“好啦,好啦,我与陈妈开玩笑呢。这事儿哪是说赔的呢。表哥没事,我弟弟那边要挨的罚可是不能轻易饶了,陈妈,你可莫要替他求情。”
家中不论是堂兄弟姐妹,还是外戚的表兄弟姐妹在内,只因文简年幼失怙,故而得了一众人的爱护,人人皆舍不得训斥他,是以,文箐也觉察到,文简似乎有点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凡提出什么要求来,其他人莫不应允,渐渐地,让他有一种我求必有所应的理所当然的感觉。
文箐本不赞成体罚,可是借沈颛之事,却终于是第一次对弟弟进行了罚跪半个时辰,忍下心来狠狠地教训了一番,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能随心所欲的,也没有什么事是别人应该为自己做的……
陈妈心疼少爷,可是听得这番话却是酸楚不堪,与周德全道:“小姐讲这些与少爷听,少爷哪能听懂?这事要怪,都怪栓子没照顾好……”回头把自家儿子栓子又训了一顿,陪着文简罚跪。
事实上,这次配马未成功。不过却成为一次笑谈。
那头母马与种马本来就要配种在即,哪想到因小马驹扬蹄将沈颛摔下来一事而受惊,母马再不与那种马相近,小马驹却是跑向了母马近前厮磨,种马为以小马驹是有意光衅,待小马驹靠近时,竟是扬蹄踢之。
这事儿,惊得李老爹与栓子急驱之,唤人来帮忙,费了很大劲,才将这场要迸发的马儿之间的战斗给避免了。
李老爹气喘吁吁地道:“咄咄怪事。明明这公马与母马已相好,怎生出来这么一出戏。”
只是将公马与母马再放一起,小马驹每次皆奋蹄嘶鸣,而母马亦是避公马远之。李老爹直摇头。这公马也是悍马一匹,与这母马配种本是极好的事,哪想到到头来,不如人愿。
借人家马,不能不归还,周赓知此事,只好去还人家马。公马临行,扬鬃嘶鸣,母马只低头吃草。
周德全看着小马驹道:“这马虽是公马,可惜又未成年,唉……”
李老爹对闻讯前来看马的文筵道:“大少爷,现下这马不过才三岁,方成年,马能活二十多年呢,且待一两年吧。”
人有人格,马有马性,强求不得。小马驹捣乱,母马不再交配,配种一事不了了之。
此事传开来,众人皆议论纷纷,尤其是后宅女人,借题发挥,由马及人。李氏听得此事却不高兴了,以为暗指周腾去岁安排周珑姻事。
不过,彭氏与之在闲聊时,随口说了句:“这婚姻啊,都是天注定。月老牵的红线,旁人也抢不得。”其实,她是想到了去岁文筠与徐妍之间的小纠葛。
只李氏听了,却是心里一震,回屋见女儿叽叽喳喳与余氏说马的事儿,可话题中,很多都是谈到“颛表哥”:“听说,那日颛表哥才一上马,那小马驹就扬路蹄,想来是见着母马了……哎,幸好颛表哥没受好……若是了伤了手,可是作不得画,下不得棋了。四姐还……”
李氏越听眉头越是紧锁,不顾女儿的兴致,披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训:“那又不是你家亲表哥,你日日在人前提他作甚?他与你四姐有婚约,自是可相往来,无话不谈,只你与他无亲无故,凭白老去掺合,莫要让人瞧了生烦!”
文筜正讲得兴头上,却莫名其妙受姆妈一顿训,虽然想辩驳,只余氏在旁拉着她,不让她多讲,于是噘了嘴儿生着闷气。
余氏劝李氏道:“三奶奶,小姐这般年纪,哪知晓这些。她不过是同四小姐亲厚些,便也连带着亲近沈家的那些表亲,若是四奶奶家的那些亲戚,小姐可是不想多瞧一眼的。”
李氏想了想,也许是这么回事,可是又怕女儿真个喜欢上沈颛,那可如可是好?可是不讲沈颛,文筜又提到了商辂,满眼都是佩服。
只文筵却与商辂一见如故,二人相谈甚欢,以致于结下八拜之交。文箐偶尔去向文筵请教问题,再加上商辂教文简文筹他们,不可避免地,二人之间要打些交道。作为文箐的跟屁虫——文筜,自是也参与其中。
李氏只让雨涵看紧了文筜,莫让她与文筵等一干兄弟在书院里多往来,男女有别,平时上完那两个时辰的课,便赶紧回屋。
文筜向四姐发牢骚:“长大了,真不好。去年还能与哥哥们一起玩耍,今年我姆妈却是让我坐牢一般。四姐,我倒是想同你一道搬去阳澄湖。”
笑道:“我还不一样?那宅子虽盖好了,我不照样要住在这里。”只有休沐那天,倒是可以尽情地在自适居中过自己的日子,其他时间还是得照样在周宅中度过。不过,如此一来,文箐也不苛求了,毕竟现下住在这里,少了邓氏找茬,只用对付李氏,倒是省心了不少。而李氏,只要不与钱财相关的事,倒也好说话。
文筜有自己的烦恼,而文箐却有发愁的事情,那就是:如何发家致富?
去岁陈妈说找了两家渔户代为养鸭,鸭苗是陈妈垫的钱,收益则是五五分成,鸭养成后,文箐全数收回。这鸭养得快一年了,文箐这厢不说卖,渔户便没有钱收,一家吃穿用度便发紧,不免也有些着急了,递了话过来,催促周家小姐:甚么时候卖鸭?
陈妈后悔当日小姐只提了一句养鸭,她就完全当真地依言去买得几百只鸭苗,如今,为小姐发愁:卖鸭,这么多鸭卖到哪去?渔户催促,可是,不卖鸭,钱从哪来?
陈妈瞧着小姐翻帐本,她寻思着去岁底,李诚与褚群运回茶油来,给每家送了十来斤,年初时剩得五百斤只卖了三百斤,现下两百多斤还搁在地窖里呢。偏小姐说这油质不太好,说甚么“提纯去味”。甚么是“提纯”,陈妈闻所未闻,想来是小姐最近日日翻书,乃是书里所说的,她也没多问。去味,陈妈自是晓得,这榨出来的油,有股子味道,菜油更是,可是如何去味呢?
文箐知晓后世如何去味,那是机械做到,现下工具不够,如何办?去味,利用温度之差,进行分离。说来简单,这温度如何控制则是难题。文箐将这事将于褚管事来办,在旧屋处,特意空出两间屋子来,让他一试再试。
褚群原来是做布匹生意的,没想到,到了周家小姐手下,竟让自己做这个。先时也有些不情不愿,可是文箐开出的条件很诱人,若是成功了,日后是三七分成。仅是打造双层锅,就在铁匠处磨了两个多月,才勉强算是完成。
油的问题没解决,鸭的事儿又提上日程。文箐本来想着养鸭,鸭肉可以做香酥鸭,慢慢往烤鸭方向发展。而她当时最主要是想鸭毛,准确地说来是想要鸭绒。本来想养鹅,只是听说鹅太能吃了,文箐怕粮食不够,只得先养鸭。
至于为何她想到了鸭绒,实在是冬天太冷,只着了棉袍,又厚又臃肿,可惜没有羊绒衫,她当时的感慨就是:要是能穿上太空棉或羽绒大衣就好了。丝棉她根本不会纺织,更别提说甚么指导故代人如何制造了,唯有鸭绒却是简易可得,只是得大量养鸭。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问题是:一、资金;二、厨师;三、店铺;四、粮食。
正文277 赶鸭子上架
要做羽绒衣,则需得宰鸭,这大批宰鸭,那鸭肉怎么办?到市场上这么卖鸭,夏天要来临,鸭可是不好卖,以古代的消费水平,她杀一批鸭,卖不动啊,一不小心就要臭了。说来说去,便只能自己开酒楼,制做为成品,可是开酒楼有风险,这鸭做得好,也要有人乐意吃才行。
似乎是形成了连锁反应了,要穿上羽绒衣,就要解决酒楼问题;要解决酒楼问题,就有铺面,厨师,资金等系列问题,还有,最大的一项,风险控制。
这不是前世,有一群高参可以群策群力,现在是自己孤军作战。文箐有些颓丧地划拉着这几项,其实想得还是简单了。如果日后要做烤鸭,怎么烤?烤鸭吃过不少,却绝没有做过,见过挂炉烤鸭,可要将这个弄到古代来,说句实话,她也不太会厨,这个,甚是难办。
显然,做烤鸭现下不是一个好项目,她慢腾腾地将烤鸭划去,那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做香酥鸭。问题,有多少人吃?这就要进行市场调研。需要人手啊。
她将笔这下来,无意识间,左手大拇指便抵住了下嘴唇,开始思量起来。在不经意间里,嘴里冒出来的词语是:“鸭毛,鸭肉,鸭子(蛋),香酥鸭,厨师……”
她这厢好似走火入魔般地念着这些,嘉禾在一旁听得,不敢轻易打扰,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到得后面旧宅处,见得陈妈在剁些青菜,关氏还有方太姨娘一边说话着,一边在一旁洗着青菜,显然这是要喂奶牛马驴,便赶紧上前帮忙。
方太姨娘蹲得有些久了,脚有些麻,立起身来,捶了一下腰,关氏立时扶了她道:“姨娘,这活计有我与陈嫂忙着就行,您且歇歇……”
方氏笑道:“我就是被你们给侍候得这身子骨好似都不是自个儿的。这些活计又不是重活累活,天气又好,太阳地里做点儿事,省得骨头发懒。”
嘉禾赶紧给她搬了杌子,殷勤地道:“太姨娘,先歇歇,这些我来洗。”
她快手快脚地打了两桶水,非常麻利地就将剩下的半担青菜洗了个干净,摊开,滤水。
方氏见得她这般利落,不禁感叹了句:“箐儿就是会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