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第48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处的人,如今,这份福气真是自己所有,她觉得饭列香,觉更浓。
原来,在小姐少爷身边,日子是这样过的。快活,是这般易得。
小姐讲的故事,叶子听在耳里,常常要想半天:是甚么意思呢?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听得一个故事,就盼着下一个。而每一个故事,都不同。有时讲的笑话,她听不太明白,想笑又不敢笑,私下里问嘉禾:“嘉禾姐,你们笑甚么呢?”
嘉禾愣了一下,道:“你不觉得好笑吗?”过了一会儿,好似也明白她所问的,便道:“以后,久了你就会懂得了。”
叶子便嗫嗫嚅嚅地道:“我,我怕,学不好。小姐不要我了……”
嘉禾想到自己当初也是甚么不会,到小姐身边时,也担心过了那一个月,小姐脚好了便要遣了自己走。可小姐说:就算我这里留不下你了,我也得给你寻个好去处。小姐没食言,长房老夫人赶了自己出去,小姐让陈妈去找自己,给自己一口饭吃……“你,仔细些,做好了,小姐应允过的,从来不食言。”
叶子仍是担忧:“小月姐能说会道,我,我嘴笨;嘉禾姐什么都会做,又有力气;我连锅都端不起,我怕学不来炒菜,我……”
嘉禾想了想,才道:“我也就是力气大,我也甚么不会,都是小姐教的。小姐不是出钱让程娘子她们教你吗?小姐对你多好……”
嘉禾是一个不多话的人,常常在小姐身边便只如一个影子一般,小姐有时动一下,嘉禾立时便知道是磨墨还是该抽纸。叶子觉得自己要学的太多了。
叶子语音不清地道:“少爷好,小姐更好……”
嘉禾道:“小姐是天下最好的小姐,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人。”
她说到句话时,见叶子正是睡意渐浓之际,嘉禾却感觉到小姐那屋里似乎有动静,起身,发现小姐屋里果真点起了灯,立时睡意全无。
正文271 求人才谋新营生
文箐是满头汗水从惊吓中醒过来的,她又做恶梦了。
起身,着衣,点灯,然后坐到桌前,研墨,写字。
每当心绪不宁,想要找个人倾诉时,她就这般静静地写啊写啊。
一个人背负多重,心中压了多少秘密,全说不得,积得越多,越想释放,越想有个人能让自己依靠。可是,瞧瞧身边所有人,都无法让自己将心事说出来。
嘉禾在外头站了会儿,终究还是敲了门。“小姐,嘉禾陪你一会儿?”更深露重,寒意袭人,说这话时,她似乎打了个哆嗦。
文箐心中叹口气,知她性子很是倔强,或是不开门,只怕她会等到灯来才会离开。不得已,起身给她开了门:“我无事,你勿要担心。”
说是这么说,可她眉间那股轻愁却是展露无遗,嘉禾只到柜子里去找了件斗篷,给她披上,瞧一眼桌上,小姐已写得半张纸,不敢细看,低头只赶紧拾起墨来,慢慢研磨。
文箐却将那半张纸凑到灯下,点燃,烧于盂中。就着另一张新纸,记起了菜谱。
嘉禾虽说经文简慢慢教认得几个字,可是要想认全小姐所写,却是很难。文箐但凡自己用英文或简体字记录下来的内容,嘉禾也根本认不得。文箐用英文记录的是前世的点滴,她怕时间长了,自己忘了,在某个半清醒不清醒的时刻,她总抱有一种期望:自己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去。可是每当睁眼时,她仍在古代,这种失落,日复一日,能返回去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她叹口气,嘉禾研墨的手便一颤,小声地问道:“小姐,再多睡会儿吧?”
文箐一摇头,道:“你困了便在我这屋里歇着。我想些事儿。”
事实上,有很多事儿她得思考,比如粮食。原本以为盖屋是简单的事,以前常德那房子她就去了一次,其余全是陈管事日夜守在那里,现下,阳澄湖这宅子正儿八经地盖起来,才知是一项很费粮食的事。她找李氏讨要粮食,李氏开始不情不愿地给了她一百五十石谷子。
盖房子是力气活,这些人很是能吃,一顿一人少则半升,多则一升米,一日两顿主食二十个人就消耗了这三四十升,一石谷子也就吃不了两天。
待到秋收之时工地一度儿停工,秋收过后,文箐也没同李氏开口,却是与文筜在屋里聊天时,不小心“说漏了嘴”,道是要去外头买米,要不然,宅子没法建了。
文筜说:“咱们家这么多地,还卖米呢,做甚要去外头买?”
这些话转眼间便传到她姆妈李氏耳里,终究是又送了二百石新粮到阳澄湖。可是,李氏却也道了句:“这又是牛啊马啊的,都是能吃的,谷子予你,也能做些糠麸。”对于这些,文箐其实更想要的是麦麸,好在是阳澄湖那边的地里也能产些。这一来,勉强能坚持到明年。
文箐原本在心里说了大话,不想靠文简名下的产业自己也能将日子过下去。可是要想过得好一些,面对现实,她终究又不得不在李氏眼皮底下算计这些。连她自己都鄙薄自己:话说得太满。以前总瞧不过李氏与邓氏相互算计,或者算计自己,其实自己又何曾不是一到困难之时,便开始盘算着如何从李氏手里讨要自己原先“看不上”的产业所得?这个世界上,焉能有不求人之处?
嘉禾问文箐:“那宅子为甚么不一口气建好?”
文箐道:“祖父孝期未过,我焉能让新屋上梁、暖房?”
陈妈也曾一度不解地道:“小姐,这宅子,莫若缓一两年再建?”
文箐却坚持一定要在当年建,除却着急搬离周宅获得自己想要的自由以外,更是因为在当年建,便要钱粮,第一年能从李氏手头上将文简名下的要过来些,第二年也好说;否则一旦第一年第二年让李氏收在她手上,日后自己再想伸手讨要就更难,降非文简长大成人那天。另一个,用文简名下的钱建了这宅子,日后自己所赚的便再也不用在李氏与周腾眼中过目了,他们亦不清楚自己经营所得。
不能说文箐小心眼,这般算计,实在是逼于无奈,限于年纪小,在周家就有一百条理由压着她出不了头。
文箐写了会儿字,心绪平静了些,放下笔来,对嘉禾道:“过两日是三婶生日,我寻个借口上街去。你也好久未曾去瞧你哥了。”
事实上,是因为她从沈家一事上,觉得极需要找人手来帮忙打理营生,纵是自己有千万个想法,没有合适的人帮着自己,也是枉然。周德全年龄大了,身子并不时下分康健,如今只忙着建宅子,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幸而陈妈在一旁帮着管得一些事。陈管事又去了北地,李诚在杭州帮着三舅姆。
文箐想再立营生,没人,施展不开拳脚。周德全得她吩咐,觅了两个人,想让她亲自定夺。可她却不能在周宅中见客,因为但凡见客,必然是逃不过李氏的耳目。
嘉禾听得小姐这般体帖自己,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收拾笔墨。听到小姐道:“现下,好生歇息吧。”
周德全找来的人,其中一个是在周家干过,正是当年在周复手下卷款而逃的那个小管事的一个近亲,原先也管着周家一个铺子。刘太姨娘迁怒于他,立时便让周腾遣了这人。这人好生冤枉,只是受亲戚连累,没想到,出了周家门,旁人也不雇他,恰又逢次年他家田地所产不多,现下生活有些困顿。
陈妈与周德全本是不想这人,奈何这人竟是一个低声下气地求情,将家中人事说得凄惨无比,只道自己安分守己,纯粹是受他人连累。陈妈先时也有过被为周夫人承担贪墨一事,故而心生同情。
文箐听得介绍这人境况后,颇有些为难,不过陈妈既开口替他求情,便道:“见一见倒也无妨。”可是与之对话,谈及买卖,那人倒也不含糊,就在文箐想要说聘他时,却听得他感激的话中,拍了文箐马屁,却是有半句抱怨三叔周腾,感自身时乖命舛,话中有不满之意。立时让文箐一愣,卡在嗓子眼的那名“就你了”,便吞了下去,改为:“事关重大,我还需得与三叔三婶商议,再定夺。”
一个人心地纯朴与否,在于他不挑拨是非。文箐想到了周夫人当时说的,莫在人后言他人是非,下人万勿用那心怀不满之人。她亦认为这人既是记恨于周家,自己要用他,他又在背后说三叔三婶坏话,焉知不会传到三叔三婶耳里,到时周腾那厢怎会不怪罪自己头上?更可况,周腾遣了的人,文箐再雇,已是十分不妥。于是,也不管先前陈妈说这家人是否可怜得紧,只硬下心肠来做了个决定。
另一人则是江家铺子的一个中年管事,姓褚。因江家上回阔白三梭布未能交差之故,这管事被江家责为办事不力,遣了出来。文箐非常关注江家动向,立时不动声色地问了褚管事一些事,比如从他嘴里晓得:江家放债是初春借粮一石,秋收需收回一石八斗;外面有放债的狠一点的是借一石还两石。放一文钱再收八分;放一百贯钞再收九十贯。
江家果然是放高利贷。文箐听在耳里,记在心上。问得褚管事家中境况,又问些杂七杂八地考究其头脑,发现这人果如周德全所言,算帐很是快,头脑清醒,若真揽为己用,倒是个人才。
可是她终归有些不放心,于是与周德全合计了一番,方才下定决定,聘了褚管事。
先时,她与陈妈说聘两个管事要给沈家用,可江家与沈家不对付,这褚管事是从江家过来的,只怕三舅姆有所忌讳,自己要推了他过去,只怕三舅姆或有许勉强,用起来人不会那么畅快。
可是,人才难得,更何况在当时,要寻一个既会识字又会算数的懂点儿营生的人?
华嫣那边写过来的信里,倒时说了些高兴的事。比如杨婆子在铺子里管着营生,时常跑大户人家里,铺子里生意明显比去年要好得多。沈吴氏夸赞文箐没看错人。冬日来临,年前大多人会买布,生意或许会更旺一些。
似乎都是好消息,嘉禾问文箐:“小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