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第4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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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筜立进从里屋跳出来道:“四姐,我也要去瞧瞧。那地儿我还没过去呢。反正也是踏青,便一道了。”
这时,门房那边递来拜帖,却是周赵氏那边回请周家几位小姐去踏青。
李氏打开一看,只有周珑与文箐,并无文筜。略有些不开心,递于文箐,道:“喽,如今你同你小姑姑倒是名动苏州,现下请帖皆来。”
文箐眼珠一转,道:“三婶,这等子事,我却是没得闲功大。再不去忙那宅子,到得梅雨季节只怕院墙又要塌了些。此事,且让五妹替我去便是了。”
李氏客气地推脱道:“那哪能成。你不去,你五妹怎好意思冒名而往?她又是个冒失性子,莫在外面出丑才好。”
文箐瞧着文筜十分想去的模样,道:“便说我不在家就是了。有小姑姑一道去,五妹这些日子可是精乖了不少。”
李氏一高兴,当下便给了文箐五千赏钞,交待道:“虽说周大管家这此年是向着咱们家的,只是他已离开两年多了,谁晓得现下还真心待你与否?你也多长个心眼,这钱莫要一下子便尽予他,届时我再让余春去瞧一眼,估算一下费用。你还小,虽说分了家,这些事,三婶自是要替你照顾到的。”
她又说得好些话,无一不是卖人情的。文箐只一个劲感谢。心底里是真感谢这请帖,来得太是时候了,否则这五千贯钞谁晓得哪天能磨到手?
她兴高采烈地回了屋,方才听得周珑高兴地道: 文筼文箮也受了邀请。
文箐十分遗憾地道:“小姑姑,我却是去不成。我需得去那宅子瞧瞧,瞧过了,便要动土修整了。”
周珑有些失望,两相权衡,又舍不得蕙儿的盛情相邀。
文箐不明白:为何短短一个月,周珑变化很大,原来深藏不露的,现如今却是开始力争上游,尽力出风头,博闺秀名声。难道思嫁了?
想到这,她上下打量起周珑来:月白色的交领褙子,勒着她细长的脖颈,修长的身子随着迈步或侧移,玲珑身形突显,青春焕发,只瞧背影,便已觉得是佳人一个。更何况,她本身长得本不差,只是便来怕惹人耳目,便刻意遮盖。如今待客,却是收拾得利落,不曾插花着色,却是娇艳如一株花,明媚亮丽。她又比寻常少女高挑一些,兰花宴那日,立于那些官家小姐中,格外打眼。
文箐揣着孙豪那封信,便如同一颗深水炸 弹,而自己如潜水艇暗中行进,头上已听闻咚咚声,却不知何时炸到艇上。 偏偏这事问不得其它人,连试探也不敢。而那厢,周珑将任弛的调戏视为奇耻大辱,更不会与人说及。
也许,到周珑这今年纪上,是该寻门亲事了。
文箐这般想,方氏更是这般想,还有长房雷氏与魏氏也开始想到这事,而李氏也在琢磨着:周珑现下嫁了,似乎自己沾不得光,若是晚嫁,她名声在外,自然是待价而沽,苏州有家世的男儿会上门来求亲,到时聘礼也厚,周家面上有光,自家女儿也水涨船高,以后也好挑个夫婿。
文箐开玩笑地道:“小姑姑,未来姑爹可要学富五车?还是骑着白马……”说到白马王子,方才想到那是后世的词,便只笑着瞧向周珑。
周珑满脸绯红,嗔骂道:“没大没小,哪有晚辈取笑长辈的?你瞧我往日与你说得多了,便没了顾忌?竟取笑起我来了……”说着说着,上来要掐文箐。
文箐一边躲一边笑道:“小姑姑,饶命啊,侄女儿知错了,再不敢失言不敬了。非是侄女儿妄言,实是关心,才……唉哟,小姑姑,手下留情,掐不得,一掐一个印呢,明日传出去,只道我家有个恶姑姑了……”倏尔,又笑作一团。
周珑又羞又恼,掐了她两下,知她是真心为自己好,开玩笑亦是关心自己,偏这事全然由不是自己,心事如空中叶舞,坠于泥地被人踏为贱尘?还是飘于贵人宅被人珍而重之夹于箧?又或是落于水,水无意,沉于底,鱼亦不得食。
她困于院中,若非玄妙观一行,焉能得三月三与其它官家小姐踏清一行?未曾见得陌生男子,偏此生见得也只有任弛与孙豪。
任弛为何人?她无法去打听。差遣不得大嘴小月,否则必会闹得一宅不宁;又说不得与关氏听,否则姨娘那处必是惊惶不安。只是那日被其调戏,便知非良人佳偶。
孙豪?文箐的兄弟,患难之交?可那也是文筼与文笒口中称的纨绔子弟,偏自己所见,却是其行侠仗义之行径,令人有几分好感,可奈何,孙家与周家的一些纠葛,其家中一旦起复便为权贵,焉能看重一个庶女?嫁于权贵官宦之家为妾?每思及这些,只觉来日茫茫。瞧得文箐也为庶女,却终是不停地周旋于家中诸人中,不断谋划经营,几经坎坷,却是半点不言苦。
周珑一想到些,只觉得自己读得那许多书,全然无用,比起文箐来,要大上一倍,多吃这么多年的包,为何连小侄女也不如?
文箐深绝没想到,自己来到周家,是给周家很多人带来了震撼的同时,在某种排斥与疑惑之下,又存着无比的好奇接近与靠近的。过程中,也深深地影响了周家诸人。而周珑因着文箐的到来触发了内心的悸动,反思过后的行为,日后文箐明白时,也是大吃了一惊,并也深受其影响。
人与人之间的影响,往往都是你中有我的影子,我中有你的映射。非是一言两语说得清道得明,耳濡目染,大抵如此。
正文 第238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
阳澄湖。文箐前世只记得这里的蟹太闻名了,每到重阳节,便订过此处几回蟹。好吃不好吃,现下都忘得一干二凈了。此来,只为看庞氏留下的这老宅子。
她有所疑惑地是:为何周大管家死死地守着这宅子?为何周复去世前,非得交待由文简承了这宅子?
出了门,由着方氏与关氏陪同,巳正时分,到得阳澄湖南边的宅子。栓子与陈妈还有周德铨都远远地迎了出来。隔了大半年,才见得栓子,或许现在该叫他正名了,陈实。他瘦了许多,原来的大胖小子,兴许是病了一场,全身肥肉没了,于是一下子显得长高了好多似的。
文简见着栓子,惊喜地唤了一声“栓子哥”,早飞扑过去。拴子立时便一伏身,背了起来,撒开脚丫子,一路狂奔。二人之间的情意随着欢呼乱叫漫了开来。
还未到院子边,便有一群乡民围观,指指点点,文简有些紧张,趴在栓子背上,紧紧地跩着他的衣领子,蹩眉道:“怎么来的这多人?”
栓子颠了一下他,安慰道:“少爷,莫理他们,便是来瞧热闹的。”
只这些瞧热闹的倒是没有什么恶意,说得一番话,热情地邀请文箐姐弟串个门,待周德全尖着嗓子吼一声后,便相继走开了。周德全解释道:“这些都是左邻右舍,闻听得小姐与少爷来,自是好奇不已。”
文箐心里暗叫一声苦,又被当猴让人参观了去。这些人应该不晓得自己的“事迹”吧?
此宅坐落于唯亭山与草鞋山之间,从依然耸立的主屋来看,是三间五架,比起苏州城里或者常熟的周家宅子,三间七架来说,少了二架,显然便是寻常老百姓之居所。文箐对于这个架构,倒是没多说什么。正屋因为没人住,果真是没几分生气,总带着几分颓然之势,两厢房虽没塌,且瞧那木头,年代久远,檐上瓦瘠,参差不齐,显然后补过了。
院子中间,一丛硕大的芭蕉树,因着春雨浇淋,如今长了叶,硕大的叶儿迎风展开来,簌簌作响,待得夏日,必是长得枝繁叶茂,高及屋顶,实是可观。此时绿叶映着春日,生机勃勃。文箐也不知为何,第一感觉便是:雨打芭蕉,苍翠欲滴,诗情画意。
文简惊喜,大声叫道:“姐,姐,这树比咱们家中的还大呢。”
文箐笑道:“如今这便是咱们家了。”
文简桡了桡头,道:“是哦,现下咱们住的那是文筹的呢。”他曾迷糊过一阵子,如今倒也记牢了。
周大管家在一旁笑道:“去年春,若未曾下那场大雪,少爷瞧见的会更大。只那场雪,倒是冻死了小半。”
“这芭蕉栽了多年了?”
“有几十年了吧。每上都修剪一番,否则这院子都长满了。”周管家感叹一声。
文箐不由得多打量一下那芭蕉树,道:“可会结果?我听人家说及,芭蕉开花,倒垂而下,花硕大无比,有如佛焰,甚是壮观。只是未曾见识过呢。”
文简围着这一大丛芭蕉树转了两圈,急切地问道:“那甚么时候才能开花啊?”
文箐一笑,道:“且候这宅子修茸好了,七八月吧,到时肯定能让你瞧得着。”
文箐一歪脑袋,道:“那还有好久呢。好难等啊。”
周管家迎了他们进屋,只忙着将擦拭得精亮的椅子搬了出来,让与方氏还有文箐姐弟二人坐了,又忙着沏了水,喜眉笑眼地道:“太姨娘与小姐少爷莫嫌弃,且先将就着。德全这边手脚慢,侍候不周到……”
文箐一看这杯盏,显然是新买的,他还真得是有心了。忙起身接了,谢过,道:“大管家,我们也不渴,你也莫要忙了。”
陈妈那边亦道:“大管家,小姐这是偷空,啾着上巳节方才被允了过来,只紧着这宅子一事呢。”
周大管家接过话恁道:“小姐来得正好,这宅子分得少爷名下,老奴便寻思着好好整饬一番,上回李诚来,老奴便开始好生算计一番,稍后一一与小姐说来。”
文箐还没说话,见得文简兴奋地拉着栓子上楼,只听得楼板嘎嘎作响,吓得她在楼下失声大呼:“莫坠下地来!文简,快下楼来!”
陈妈笑道:“小姐,倒是无妨,那楼板厚着呢。久不走人,难免就响声大了些。”
周德全见小姐紧张,自然上前去拉了少爷下来。
隔了这正院两丈远,旁边又有几间屋子,如今是周德全带着章叶子在住,多少有点人气。围墙有所坍塌,周德全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