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第4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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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确实送得十分得人心。于氏为此,十分喜欢文箐。这几日,总是挂在嘴边”箐儿,箐儿”地换个不停。太夫人的这份器重,让姜氏心满意得,却也多少令其他人十分羡慕。
姜氏这些年,为沈家殚精竭虑,兢兢业业料理家务,沈家男子不事经营,作为主妇,却不得不费心思量。以前于氏当家,自是她打理。她一病,姜氏被她看重,竟是越了儿媳,直接就让孙媳姜氏主持中馈。由此可见,姜氏并不是个柔弱的角色。
文箐对于这个大舅姆,或者说未来婆婆,其实是有些敬畏的。此时听得她发话,说些留恋的话,也算是给自己辞行了,便越发第表示自己对娘舅家的感激之情。
稍后,去向三舅姆沈吴氏辞行,却是在院门口碰到一些讨债的人,喋喋不休地抱怨着离去,显然是未偿所愿。一进门,果然见华嫣正在安慰留泪的吴氏。方才与她们母女俩说几句话,又传来沈老太太对赵氏的骂声,说她不守妇德,不是好人家的女子,眼睛乱瞄,竟是当着自己的面勾搭外人云云。偶尔里有阿惠在一旁的劝慰声。
文箐听得张口结舌,而华嫣面红耳赤,沈吴氏只觉得羞惭,免不得与外甥女解释道:“这讨债的人一来,你外祖母便心情不好,你稍后再去她屋里辞行吧。”
文箐由铃铛嘴里方才晓得,方才来了一群讨债的人,一个个紧逼着吴氏还债,说为何那卖宅子的钱还了谁家与谁家,却不还自家,这不是沈家欺负人吗?众人一说,又气愤,免不得就四下里乱蹿,乒乒乓乓一阵破坏。这宅子可就小小的几间屋子,那些要债的又能蹿到哪里去?正巧赵氏从厨房帮着干活出来,怕有人打到沈肇头上,忙拉他进屋躲起来,可是还是有人见到她了。偏她一张眼瞧人,就有股风流之态,这也难怪连华姗都在背后里说她走路不像正经人家的娘子,腰肢动得太厉害。于是她这般模样,便被人调戏了两句。她气不过,敢怒不敢言,可沈肇可不是个孬的,便向那要债的人踢了一脚,把要债的人给惹怒了,更是大声谩骂起来。沈老太太在屋里被扰得没法念经,出门瞧见这般光景,于是一待敢走了讨债的人之后,便将一肚子气迁怒于赵氏。
文箐听得,还是当时的那句感想:何苦来着?同自己一般,只为了弟弟来日,自投罗网,没了自由,还要到处被人指点约束。
她也只是感叹,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想再多也是枉然。匆匆告别,是半点儿不敢耽误,只让华嫣将前两日带来的卖药膏的钱拿去还些债,应付一个是一个。
沈吴氏被人再次上门逼债这事儿,姜氏是知晓的。文箐返回来时,同小玉道:“今日若下午能敢回去,还是早点回去。实在不行,明日天一亮,便走。”说完,自去姜氏屋里说话,却不料撞见姜氏与沈贞吉在屋里闹嘴。
沈贞吉说田地也卖得差不多了,如今也只这片瓦遮身,当年堂弟博吉对自己一家也照顾不多,如今见着讨债的人逼得沈吴氏母子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不能见死不救。这话当然是沈澄开口说的,他现下在屋里与妻子说这些,也不过是打声招呼。
姜氏也认同这话,认为该帮堂弟,可是要让她倾力而为,帮得连自家都没法过日子,她是不乐意的,不仅是她,齐氏也这般。先时帮了一把,如今再帮,仁之义尽。
姜氏抹着泪,道:“那咱们还待如何?”
沈贞吉说当年早先时候,堂弟曾购得的几幅画,暗里曾送给父亲作寿。父亲说这画非同小可,便私下里嘱咐自己与弟弟好好保管。如今这催债的,没想到竟是提到这事。他寻思着,不是家里出内贼,便是这画被博吉购买时候,被有心人瞧在心里了。
姜氏听到这些原委,便道:“不过是两幅画罢了,你作得这些,不也照样有人来求么?也没见你如何。他们要债,既说拿画还债,予他们便是了。”
沈贞吉知她完全不懂这些,可是要他放弃珍藏,实在心有不甘,便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原委。这事儿,不是这么简单的,那画,也不是寻常的画。唉,博吉这是惹的哪个厉害的?”
姜氏打从沈博吉一家出事,刚开始也以为是巧合,可是连续被人逼债道这个份上,也觉得不是简单的事,只是想不明的到底所为何来?沈贞吉寻思堂弟不过一个生意人,也正因为是生意人,才贪利忘义,难免与博吉打交道的人当中,就有人格外逐利,可是他也不太清楚堂弟生意上的事,要查也无从查起。
文箐无心听壁角,奈何春日里,这门与窗户不像冬日那般关得严丝合缝,靠门的那扇窗户,姜氏方给室内通了风,便没关严,那些话与皆一一落在文箐耳里。她默默转身,走出几步,方才对小玉道:“晚上再来好好与大舅姆聊天。明日便走。”
她这厢莫明烦躁,既生惆怅,又有牵挂。
于此同时,周家长房此时亦有人烦忧。那人便是雷氏。
正文 第220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周玫在家,雷氏不适。这种不适应,比起来她们当日从北京返苏州,彭氏也有过不适应,只是两位妯娌都不是故意为难人的妇人,好歹是大家同一屋檐下,相安无事。雷氏稍有些好作主,可是那也只是关切到家庭的教养与一些原则上的事,倒也不太管田地收成的事,而后者,皆由彭氏夫妇打理,所以呢,各不相干,无甚牵扯,有些事,大家睁一只眼闭一眼,也就这么着了。而吕氏,不过是一个刚过门不久的新娘子,也没什么可插手的,万事随了大嫂,家中诸事杂务自是二嫂打理,她也懒得张罗。三个妯娌在相处苏州一年来,自是和睦友爱,堪称典范。可是这种平静宁和,却因周玫返娘家而被打破。正月里,是魏氏作寿,周玫与其夫这些年来,一直有些小龌龊难解。她既没有生下儿子留下子嗣,而自家男人又不能娶妾,于是她迫不得已,最近终于不得不给他安排了一个长相讨喜的丫环陪房,原只是一时赌气。哪里想到,在娘家呆了几日,正月十五回徐家,却发现自家男人与那丫环耍得火热,一度还差点儿让徐娇撞破,这让她十分伤心。她生气,却没法发泄。魏氏摔伤,又巧是二月李节,这个时候,大多数出嫁女子皆返娘家,她再次借口侍疾,便带了女儿来周家。
若是识相的,自是认清了现状,不过是已经出嫁的大姑子,哪里还好意思指手划脚在娘家干预嫂子或弟妹的?
可偏偏周玫向来恃宠而娇,魏氏只得这一个女儿,偏宠得厉害,但凡周玫所求,就算为难,只要她说得几遍,无一不应允。如今周玫所求,却是有些过份。先不说她所求之事,只说她为何突然有此想法。
事情发生得起源,归根结底在魏氏身上。
魏氏自认周家如今算是书香门第,不喜商人不喜军户,认为自家往来大多都是门当户对之辈。见外孙女徐妍竟是嫁到了商人江家,免不得说上女儿两句。“你怎么也同意这桩婚事了?商人哪个是好的?就咱们家,你瞧你婶子庞氏,后来庞家落得如何?近前的沈家,也如今落得债台高筑,逼得没办法,只得隐居到杭州……商人贪利,终归心思难测,也易得罪人,虽说不是一夜暴富,只是富家容易,可是,家破更是顷刻间。”
她虽喜江涛,前几天因孙豪之故而亲眼见到这个未来的外孙女婿,听其谈吐倒也是机灵,待人处事却是比自家孙儿文筵更是热情周到,可是也未尝太过于机灵了,恐其日后一心向商,便失了本性,难保持其厚道。免不得就有此担心外孙女的未来。”商人虽娶不得妾,可是你瞧沈家如何?沈博吉当年吵着闹着非吴氏不娶,还不是在外面立了外室,如今倒好,外室没了,私生子闹上门来,给人看戏了。这男人,不读四书,不遵礼仪,免不得就喜新厌旧……”,
“喜新厌日”一说,周玫听在耳里极不痛快,可不就是如此?只是读过诗书的人,学了《礼记》又如何?还不照样如此?二叔周复虽是读书人,不也是娶了妾?她羡慕母亲好福气,能得到父亲这般的配偶,偏自己没有这等福气。如此,又有些生母亲的气,当年这婚事,不也是母亲作的主吗?可是,徐家没立妾,她又无籍口闹将出来,只能将这气憋在心里。
魏氏没去体谅女儿的心思,仍一个劲地埋怨道:“妍儿娇儿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怎么就不心疼她们。要依我说,找 女 婿,还是莫找生意人家。”
自己怎么不疼女儿?再没有比自己更关心女儿的了。周玫被母亲这么训斥,心里十分不快,可不能明着顶撞,瞧到母亲在病床上仍想着自家的事,为自己女儿发愁,一时又难过起来。将女儿婚事便推脱到自家男人头上,满脸无奈地道:“我也是不想。可那又如何?那个家里我说话哪能算得上,要不是当年那事儿,咱们家损了他们家脸面,我又何曾落到如今这地步?妍儿他爹既作主了,他祖父认同了,我再有不同意,也作不得主。”,她说来说去,自认自身无错,只将现在这些结果都怪罪到当年。
魏氏叹口气。陈年往事,谁晓得会带来如今这些麻烦。周氏没在了,她为着娘胎家兄弟着想,没想到竟会让自家女儿在中间难做人,可是苦了女儿周玫。
周玫既被母亲说到女儿婚事,母亲不满意,她最作为女儿也只能顺着母亲道:“如今妍儿这婚事既已定下婚约,断无反悔之理。我也只盼着娇儿能觅得一上好夫婿。可在常熟,数得着的人选,也不过那么几个,能瞧得上眼的,又早就成了亲……”
魏氏也认同她这个看法。她认为自家外孙女那是没得说,不比京城的名门小姐差,只不过是没得缘法罢了。
说到此处时,恰雷氏煎了药来侍候魏氏喝药。周玫从大嫂手里抢了碗过来,见文筼一呆,便嫌弃她不知机,径直从她手上取了勺,舀上一勺后,吹了一口,小心地喂给魏氏。
魏氏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