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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明朝生活面面观-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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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在一旁陪着,不单独见便是了。”老太太狠狠地对吴婶道:“你且先去把这差事做好,稍后我再来说你的责罚。”
    吴婶磕头道谢,忙起身跟在沈吴氏身后。“多谢奶奶”
    沈吴氏出得门来,对着吴婶道:“你这般,几要披头散发,怎能见客?快去梳洗一下吧。让你家男人在一旁作陪,有铃铛侍候,你先不要过来了。只是,你且同我说得一两句:这事到底如何就打起来了?”
    吴婶这下子好似委屈到了尽头,全力释放,哭道:“奶奶,我是真冤枉啊……太太待会儿问责,我……”
    沈吴氏皱着眉道:“你哭甚么?这大过年节的,还嫌事少?非要嚎出些甚么来?既有委屈,且快快与我说来。保甲在堂上,久候不得,莫要得罪人家。”
    吴婶收了哭声:“这几日,家家来打水,咱们家里的水都自给不足了。我今日再去瞧,水又没了,便想锁了门罢了,哪里想到鲁娘子来了,我同她好话讲尽,她只道这井水她今日必要打得,说甚么当初应承下来的,那井自然有她的份儿……后来便非要抢水不可,我……”
    “行了,行了,且看铃铛常被你责打,便知你也是个爱动手的。想来,她动手,你亦不避让。莫要在我面前诸多推诿。若是与事实不符,我尽听你一面之词,到得保甲面前说与他听,岂不是留人话柄?莫要再因此生事了。”沈吴氏也有几分厌烦地摆手道。
    “我自是晓得错了,再不打铃铛了,只求奶奶帮着在太太面前求个情,莫要赶将我们出去。上线路,委实是那鲁娘子太不讲道理了,怎么的咱们家做好事,竟成了欠她的了?我自是气愤……我这一身,打得尽得伤啦……”吴婶被奶奶一训,也只好如实说来。
    沈吴氏小脚急走,顾不得她,只让她快去梳洗了来送客,自己则又立即回屋换了件袍子,方才去厅上打发保甲。
    最后,她一个妇道人家说了些家中难事,只请保甲多多照应,去与鲁家以及其他邻里周旋,花消掉一匹布外加二十来贯钞,道是守制不上门拜年了,打发走保甲。
    沈吴氏觉得这一天下来,头痛欲裂,责备吴涉道:“你在我家两三年了,这些规矩怎的还是不曾领会得了?你今日拿了火钳出去,虽没打伤人,可若是让人传出去,我家竟然纵使工人持物行凶,以男欺女,这可如何是好?你不劝着你家女人,倒是自个搅进去,不是陷我家于不义么?”
    吴涉自是认错。吴婶这时亦满脸愁苦地走上堂来。
    沈吴氏长叹一口气道:“你们夫妇虽是个性耿直,奈何那些乡下的泼气却是没扔掉,如今老太太发话,要赶将你们出去。你道如何?”
    吴涉同铃铛甫一听,父女傻眼了,连着吴婶都跪下不停求饶。
    沈吴氏抚着额道:“你们同我求饶也没用。且想着法子让老太太气消了才是,将功赎过。吴婶,当初搬进来时,那井不知刘小掌柜的祭过井神没有?你且留意,去置些物事,过年那天万万要厚祭井神才是,这事莫在再忘了。吴涉,你明日且去外头找个泥瓦匠,一旦保甲同鲁家说清,咱们便把那门给封了。说来说去,最后咱们家成了失信之人……唉时辰不早了,莫要再误了晚饭,再惹得老太太不高兴,便是我从中去说项,亦难。”
    可是吴家人却犹豫着不走,最后吴婶狠盯了一眼自家男人,磕头:“求奶奶恕罪,我……”
    沈吴氏疲备不堪,道:“都允了你们,太太那边我自去求个情,你们还在这磨蹭甚么?”
    吴涉磕磕巴巴地道:“奶奶,我……我适才犯了大错。我不该离开灶间……”
    沈吴氏摆手道:“且去吧,晓得了,晓得了,这后悔的话莫再嘴上说了,你自己思过;莫要再犯便是了。”
    可是吴涉并不起来,吴婶哭道:“都怨我家不争气的男人,使得表小姐如今……”
    沈吴氏听得一愣,今日变端不断,自己实在有些焦头烂额,脑子都不转了:“表小姐?箐儿?她怎的啦?”
    吴婶直磕头:“都怨我们,表小姐伤着了……”
    沈吴氏惊而起身:“她?不是好好地同嫣儿在楼上吗?怎的受伤了?”

正文109 文箐救火
    吴婶看一眼自家男人,恨声骂道:“都怨你你既是在生火,做甚不让二强看着差点儿烧了厨房不说,倒又让表小姐受伤了”吴婶欲不停地责备吴涉,似乎这般,便能缓解事态一般。
    沈吴氏腿都软了,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脸上没一点血色了。急切地问道:“伤得可严重?现下在哪里?有请医生或医婆来了没有?”
    铃铛低头回了句:“伤的是足丫儿,表小姐让我取了一点冰,道是甚么冷敷。我背了她到楼上去了。表小姐非不让请医生了……”
    “用冰?这大冷天的,若是再冻伤了她,可如何是好?铃铛;你怎的就不带点脑子。”沈吴氏训道。
    铃铛委屈地道:“表小姐道是用冰放在上面,便能让脚不肿起来,我才……”
    “表小姐,她才多大?怎的她说是甚便是甚?这身子骨,哪能由着她这般折腾?不成,我得去瞧瞧。”沈吴氏一听,更是情急,也不管跑在地上的吴氏夫妇了。
    吴婶唤得她一声,沈吴氏方又回过神来,问道:“那厨房的火是怎么起来的?我怎么在院里半点儿没瞧见?”
    说实话,彼时他们四人女人都立在那儿,又惊又吓地看着鲁家夫妇闹事,腿软得连步子都迈不动了,哪里有精力注意别的?
    吴婶也不太明白过程。铃铛小声道:“其实,还是多亏了表小姐,让我弟去请的保甲,又是表小姐给扑的火,才没酿成大错……”
    事情还是从吴涉被他家二儿子急急叫走说起。
    当时灶上烧的是水,故而用的是大劈柴。那木头烧着烧着,没人管,久了,自是烧到灶外头的末梢处,而末梢正好搭在另一灶膛旁边另外准备放进去的木柴旁,由此可以想见后来的情境。
    再说,吴二强,也就是铃铛那二弟,虽说傻头傻脑,一见爹爹居然在鲁娘子面前受侮,尽管他胆小,可也想着帮忙,就跑去柴房那边翻找先时整屋子剩下来的石灰。
    文箐在远处见得,让弟弟跑下去唤了他过来。
    听得他要拿石灰去弄瞎了鲁娘子,生怕他惹出**烦来,忙下楼劝阻了。让他再到井边看看情况,结果他回去正好看到鲁屠户持刀过来,吓得回来又告诉文箐。文箐那边正好下楼,想溜过厨房那头,来看看到底如何一个动静。
    一听到鲁屠户来了,也是吃惊,忙从文简身上搜出五六文铜钱,吩咐吴二强快找旁边的人帮忙去唤来保甲。
    她在厨房边站着,听得灶间火烧得噼叭响,好奇既然灶下无人怎么没有封火,还有如此动静?拐进去一瞧,发现火居然烧了出来,靠外侧墙的一面,青砖都烧红了,火势燃得旺,将屋顶的木椽都快烧着了。幸而旁边空间大,离碗橱有一定距离,只是一侧也快要被烧着了。
    最幸的莫过于,屋里没有稻草之类的,今天没刮大风,灶间的火苗亦没有乱蹿。只是再容不得延缓,眼见碗橱就要着了,也没时间再多思考,她下意识地就是在屋里找到大盆,趿拉着高底鞋往角落里的水缸挪过去,去缸里舀水。
    文简亦跟在姐姐后头用碗舀。
    试想一下,水往火上扑,会是什么样情景?自然屋内高热不说,只那带出来的气雾亦是越发地弥漫,青烟升腾。
    于是,烟雾中,两姐弟错身的一瞬间,文简摔了一跤,文箐情急下就去扶,于是二人皆撞向案板。案板上还还放着一把刀与大小砧板,还在其他。
    这一撞,案上掉下来的也不知是什么物事,却是砸在了文箐脚上,穿着这鞋,避之不及,伤了三个趾头。
    铃铛断断续续讲完,沈吴氏却听得心惊肉跳,哪里还呆得下去,急急地赶回女儿房。
    果然见得华嫣正一脸担心地说着表妹:“你这冰敷的法子管用吗?我看,还是请医婆来的好。”
    沈吴氏进去,拥她入怀,哭道:“傻箐儿,不为我们着想,也得为你爹你姆妈还有你姨娘着想啊,他们只余得你们姐弟。你们若是有个万一,叫我如何向姐姐他们交待啊?周家到时找我来要人,我该如何是好?”
    华嫣在一旁亦垂泪,劝道:“姆妈,莫要哭了,弟弟在里间睡着呢……”
    沈吴氏闻听,抹了泪,啜泣。“莫管他了,他若是醒来哭便哭罢,且随他。你表妹这伤要紧,你也不让人去请医婆,还在这里说道这些。”
    文箐哄道:“舅姆,我晓得错了,再不敢了。您莫要伤心了,我这不是好好儿的么?”
    沈吴氏却是不信,道:“你要不受伤,我哪会伤心。且让我看看,可是伤得要紧?”
    文箐只得把脚伸过去,道:“真的不痛,并不多厉害。适才我剪了缠足布儿,舅姆,您瞧,不过是磕破些皮,用冰敷一敷,既不会肿,连疼亦是轻多子。过得几日便好了。”
    沈吴氏看得仔细,只见紫红一片,中间那个脚丫儿皮破得厉害,显然是流了血,只怕关节是断了。问道:“你这傻孩子,哪里会不疼的,你莫要哄我。这回子,骨头只怕是折了,或者碎了。不成,且得找个医婆来。”
    文箐道:“医婆来了,也不过是用些药敷一敷。嫣姐这里就有,我且用着便是了。”
    沈吴氏摸着她脚丫儿,冰凉得很,略有点湿意,道:“莫要再冰了,你瞧,这多凉得紧。再冰出来,就不是脚伤,只怕人都要发高热了,再要得病了,不是更难受。”
    文箐已经冰得一些时候了,这时冰得也差不多,顺了她的意:“是,这就不冰了。”
    沈吴氏抹干净泪,道:“今儿才夸你机灵,怎么的这着火了,你也不喊将出来?就傻得自己去扑火?”
    文箐心想,等你们几个小脚女人跑过来,那火该烧多大了?还不如我自己灭了呢。“实是那时吓得紧张,一时没了主意,且瞧火势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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