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拍档-第2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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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苏杭,一幢酒店公寓,临窗的高层,眼前的窗外华灯如群星璀璨,戈玺翻看着手机,收到了若干条信息,他拔通了号码,惶恐地道着:“孙哥,是我。”
“查到什么了?”对方直接问。
“有过案底,他父亲叫木庆臣,这个逆子是被赶出家门的,好多人都知道……在苏杭混过,上回徐同雷运货死的那个李静波,就是他的人,道上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都叫他‘木爷’,不过有一两年没怎么露面了,都以为他进去了。”戈玺道,查到的这个结果,让他也大跌眼镜,一个富二代,走得居然是黑路,而且是最剽悍的那种。
“你觉得他有可能是什么目的?”对方问。
“他手下不少就是贩钞皮的……但什么目的我搞不清,这种人身份和背景都太复杂。”戈玺道。
“有没有可能……被条子揪住小辫当内鬼?”对方问。
戈玺思忖片刻道着:“最差……也就是这种情况了。”
电话的另一头沉吟了一会儿未开口,他小心翼翼地问着:“孙哥,现在怎么办?”
“等着。”对方挂了电话,话里,浓浓的犹豫和狐疑。
枯站了良久,戈玺心绪不定地回头时,却愣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代琼诗从浴室里出来了,围着一块雪白的浴巾,包裹着雪白的躯体,可脸上却没有风情万种,她好奇而狐疑地看着戈玺问道:“你好像有事瞒着我?”
“生意上的事,你非要知道吗?”戈玺笑道。
“可你在说小木?”代琼诗奇怪地问:“你为什么对他兴趣这么高?”
“因为……这个人,可能毁了我的生意……呵呵。”戈玺隐晦地道,上得前来,替代琼诗拢拢额前的秀发,却没有进一步的亲昵动作,代琼诗明显感觉到了这种变化,她不悦地问着:“需要我……离开吗?”
“哦,不不不……你误解了。”戈玺赶紧道歉道。
“如果不想我误解,那就告诉我实情,我们一起承担怎么样?我知道你惹不起他,真不行我帮你……总归是老同学,我想到时候他会给我点面子的。”代琼诗道着,深情脉脉地看着戈玺。
惹不起?
戈玺笑了,这一笑更让代琼诗误解了,她不悦地道着:“一点都不相信我啊?我好歹也当过几天富太太,朋友还是有的,公安上、检察上都有的,我们当年政法大很多人都去了这些单位。”
却不料这句话像催命药一样,听得戈玺心虚了,他瞠然想着,孙清华叫人的那么大阵势,还有警察明目张胆的偏袒,那以此类推,那个神秘的小木,岂不是也会对这种环境非常熟稔。
他捏着手机的手在瑟瑟发抖,浑然不觉代美人曼妙的玉体已经靠在他怀里……
……
“通话时长一分四十秒……”
“万客酒店公寓……受话方在台州,定位在孙大年的家里。”
“电话又拔出去了……正在定位,受话方位于209国道,距离候集镇35公里。”
“无法定位,信号消失……”
“又一个电话……”
技侦在不断地汇报着通讯监控的实时进展,事发仓促,对于这类普通嫌疑人的手机信号窃听尚未建立,只能追踪信号的源地及受话地,所获取的信息极为有限。
21时28分,失踪超过30分钟了,专案组一行已经急如热锅上的蚂蚁,雷霆各组即将到位,目标地有人乘车跑了,液罐车接入的手机信号消失了,现在屏幕上,只剩下了目标地那盏孤零零的灯光,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着。
“最先到达的是哪一组?”警监A问。
“雷霆六组,隶属于济宁武装警察训练基地,一车,突袭两组,12人,预计十九分钟后到达指定目标。”关毅青汇报道。
太慢了,似乎也太晚了,警监A左手重重拍在自己的右拳上,一副出师未捷先落败的懊丧。
这光景,林其钊和周群意两位资历浅薄的处级都不敢吭声了,两人使着眼色,看着闭目养神的申令辰,林其钊注意到了,恐怕申令辰也在压制着紧张,他搁在桌面上的手轻轻叩击了,明显在颤抖不已。
大鱼,不是那么容易进网的。
“师傅。”林其钊叫了声。
“不要问我,我比任何人都紧张,小木是我挖掘出来的,这一次恐怕凶多吉少了。”申令辰道。
“那我们总该做点什么?”周群意道,浓浓的歉意,坐视一个线人身处危险境地,会让他最亲密的拍档于心难安的。
“只有绝对的安静才能让对方错觉,我们任何一点动作都可能是画蛇添足,有时候最笨的办法,就是最聪明的方式……安阳的那台机器已经开动了,他和我们的联系,仅仅是一个化妆的见面和一个手势而已,除是线人亲自承认,我实在想不出,他们能通过什么迹像感知危险。”申令辰道,一指,指向安阳,那一路任国梁守着,邱广汉这个货召集的人已经忙碌起来了,估计那些货正在拼命印钞。
“试探?”警监A狐疑道。
“也许是,如果发现异常他们可能溜走,但如果根本发现不了,你们说,他们会壮士断腕,还是会再赌一把?别忘了,那一台凹版印刷机,不说走私有多难,光价值就超过一百万,而这几天印好的美钞,可能出货价也要有几百万,这个筹码,你觉得他们会冒险吗?”申令辰问,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清明,奇怪地冷静下来了,因为站在嫌疑人的角度看问题,答案是很明显的。
于是他重重一拍桌子道:“会,肯定会冒险。”
他说完时才发现,一室之内,都诧异地看着他,像看外星人一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怀疑……
……
“喂…喂…广汉,是我是我……”徐同雷急促地问。
“咋拉?”邱广汉的声音。
“你们那边怎么样?”徐同雷问道。
“我艹,今天怎么了,都巴着老子出事是不是?”邱广汉怒了。
“那你到底有没事,去看了没有?”徐同雷催着。
“看啦,都开出几公里,真没人……这鬼地方你又不是没呆过,连条狗都闻不惯味不敢进来。”邱广汉道着:“到底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干什么呢?”徐同雷问。
“没干什么?整了两口小酒喝着呢。”邱广汉道。
“好好,小心点啊,不太平。”徐同雷扣了电话,车正好颠了一下子,轰轰地前驶着,他对副驾上的狗子道着:“没事,真没事,就老汉那傻逼,口气不对你应该听得出来。”
啧啧啧……狗子一直在吧唧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徐同雷吼了声:“再开就尼马出省了。”
这句清醒了,狗子嘎一踩刹车,车直蹬蹬停住了,差点撞徐同雷一下子,徐同雷气不自胜地说着:“我说狗子啊,你特么个灭口都不眨眼的,怎么胆子小得像娘们,那货就即便是个内鬼又能怎么样?连特么拉屎撒尿都有人跟着,都门都没出一回,你怕个鸟?”
“对呀,他传不出消息去啊。”狗子省悟了,他旋即一改口又道着:“可老板担心啊,两辆大罐车一百多万,机器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整回来的,钱还是小事,要兄弟们都折了,不得把他牵出来?今晚家底可都在这儿。”
“那怎么着?扔了走?就特么车间里印的,你横竖不是个掉脑袋?”徐同雷气愤地道,简直是脱裤放屁,捂着脑袋挨枪毙嘛。
“也是啊……”狗子掏着打火机,点了颗烟,抽了口,看看前方黑漆漆的夜色,思忖道着:“好像没事,要是被盯着了,咱们得头个挨枪子,要知道那地方有台印钞机,估计得几个中队警察过来。”
“这不就得了,人毛没一根,自己吓唬自己,真他妈的。”徐同雷道。
“那个怎么办?万一他真是,这边运走,那边报信,还得折。”狗子道。
“东西老板拉走,我们自己走,他……你看着办吧。”徐同雷道。
“管他是不是,只能当是了。”狗子道,掏着电话,拔通了老板的手机道了句:“哥,没事,安静得很……就有事他也没来得及传出去……嗯,我知道了……”
电话断时,车灯骤亮,车打了个旋掉过头来,又奇怪地原路回返了……
……
22时,中断的信号奇怪地出现了,那辆像幽灵一样消失的越野车,通过了荷泽一处公安检查站,又向候集镇返回来,专案组又把惊喜的眼光齐齐投向那位还在端坐着的申令辰身上,申令辰长舒一口气时,手心里握了一把汗。
22时20分,两辆液罐车距离候集镇不到四十公里,从两个检查的录像分析,这两车已经开起来了全速,在向目标行驶。
与此同时,第一批到达的雷霆六组和雷霆零组接上了头,包围圈的第一个定点,设在离厂区六公里的垃圾处理场,车熄灯、人潜伏,静静地候着猎物的出现。
22时40分,那辆越野车堂而皇之地开回了厂间。
王立松匆匆从楼上下来了,徐同雷问着:“有发现没有?”
“没有,就几辆过路车。”王立松道,看两人神色凝重,小声道着:“我就说了,那货有问题,不能留。”
“车快到了,咱们这样……”狗子拉着两人,附耳几句,三人直驱车间,王立松掏着钥匙打开了锁,推门而入,闸刀一合,几个围坐在角落里抽烟的工人齐齐看上来了,一脸污渍的小木叼着烟,再怎么看,也不像个报信的内鬼啊。
“来来来,都过来……兄弟,托老天的福,这一趟又安安生生过去了啊,还有十几分钟,一起装上货,然后,各走各的……啊,都来,分下钱。”徐同雷道,叫着众人。
报酬发的可不是假钞,货真价实的人民币,帮工一人三万一扎,掌机的师傅更多,翻了一倍,一人拿一墩,乐滋滋地呲开嘴了,徐同雷招手叫着小木道着:“木,来,你的。”
“哎……谢谢叔啊。”小木屁颠屁颠上来了。
将要接手时,徐同雷一闪手,没拿着,老徐笑着问:“大侄,知道叔为什么相信你,把你带到这儿吗?”
“为什么呀?”小木纳闷了。
“因为我有个兄弟认识你,他说你这人不错,呵呵,一路下来,小伙子确实不错,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