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巫圣-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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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燕帝身子一僵，双眼露出慑人的精光，一股浩瀚威严笼罩御书房。身后的王瑾猛地抬起头，骇然的望向赵宣，随后又被燕帝气势所震，手垂在身侧，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燕帝右手轻挥，王瑾弓着腰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房中又陷入沉默之中，赵宣依旧平静的与燕帝对视着，仿佛感受不到那随时可能被处死的危机。随后燕帝低沉的说着话，声音愈加严厉，气氛更加压抑。
　　　　赵宣沉默不语，脸上犹豫、退缩、挣扎，最后脸色恢复平常。流露出温和的笑意，说道：“我有朋友，他会帮我！”声音是如此的坚定，如同利剑一般，劈开这沉重压抑的气氛。
　　　　燕帝刚欲暴怒下旨，后又深叹一声，脸上露出浓浓的失望，声音疲惫的说道：“你想好了？”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燕帝身体靠向椅背，心中的疲倦涌上，心念道：“我终究是老了！”示意赵宣出去。
　　　　赵宣细细端详着燕帝，疲惫的神态，愈加苍老的面容，有些佝偻的身躯，此时的燕帝再没有往日雄姿勃发，杀伐果决之态，仿佛成为一位孤独无依的老人。赵宣眼中含泪跪倒在地，重重的叩头三下，随即站起身来，大步的走了出去。
　　　　燕帝环视着御书房，手轻轻抚着靠扶之上的龙形雕刻，眼神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喃喃自语道：“朋友？宣儿，希望你别怪爷爷！”
　　　　赵宣站在宫门前，仰视着那巍峨高大，奢华尊贵的皇城。想着自身的遭遇；想着见到白晟的那一刻；想着他因为落入寒水伤到肺腑，而白晟日夜照顾他的情景；想到白晟不惜暴露自身，也要用玄功救助他；想到……想到很多跟白晟在一起，谈笑玩闹的日子。
　　　　“皇爷爷，你根本不懂！”赵宣擦去眼角的泪水，转过身步伐沉重的走向马车。
　　　　阴沉沉的天空，灰黑色云片覆盖在蓟都城上。而在这时，一丝丝金线在云上显现，云片愈来愈薄，仿佛积雪融化一般。金色的阳光透过缝隙，照耀到大地之上，随后，黑色彻底消散，光芒大盛，普照整个都城。
　　　　“皇爷爷，就算是要放弃皇位，我也会这样做，只为了拥有唯一的朋友。”赵宣停下脚步，望向天空，露出温润的笑容。“去楚王府！”赵宣大笑着走上马车。
　　　　雍王府，无处不显得奢侈华丽，厅角有一排乐师，弹奏着靡靡之音。中央的舞姬，只穿薄薄的轻纱，在乐曲中翩翩起舞。两袖轻举，体态婀娜，万种风情。胸前的两点嫣红，和茵茵芳草若隐若现。波浪臀峰，表情诱惑，不时的还发出类似呻吟的喘息声。
　　　　大厅中，两排坐着七八个人。众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有的低头不语，仿佛不屑于这诱惑场面；有的放浪形骸，丑态毕露；有的表情正经，带有欣赏的眼光望向场中，可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强烈的**，却无法掩饰。
　　　　雍王端坐与上，手持白玉酒杯，不停的喝着美酒，呼吸急促，双眼通红盯着场中舞姬。侧方小门中，走进来一位青衣小仆，贪婪的了几眼，随后快步走到雍王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雍王通红的眼眸恢复常态，眼中**消逝。想着听到的话语，细长的双眼中，不时流露出无情霸道之意。嘴角翘起一抹讥讽，鄙夷的说道：“朋友？白痴！”
　　　　左排第二案桌之人，面目通红，眼中流露出强烈的**，仿佛要把场中舞姬身上的那层薄纱扒掉一般。但自从小厮进来，眼角的余光就向上方。过了一会，好像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一样，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讥笑，便继续向中央。
　　　　此时，乐曲渐渐接近尾声，舞姬收敛舞姿，站在中央。香汗淋淋，让本来就有些轻柔的薄纱，贴在身上，无形中更增添一份诱惑。
　　　　“好，”只听有人大声叫好，随后眼神炽热的望向雍王，说道：“此曲繁富华丽，如珍珠摇击玉片一般，亮丽清脆。王爷莫非是乐神下凡不成？竟能做出如此仙曲！”
　　　　“哈哈，”雍王大笑，“只是本王的随意之作，王大人过奖了。”
　　　　“王爷如此谦逊，真乃贤明之主也！能追随王爷，下官真是三生有幸啊！”
　　　　“能有王大人这样的俊才相助，本王何其之幸！”
　　　　“王爷……”
　　　　美景诱惑被打断的众人，还没来得及露出不满，就听到这段明君遇到贤臣般的对话。暗地里嘲讽几句王君浩，便一起恭维起雍王。雍王大手一挥，场中站立的舞姬，分坐到众人身边。欢声笑语，杯酒助兴，随后便是一番宾主皆乐，其乐融融的场景。
　　　　太师王歆悠闲的浇着面前娇艳的花卉，耳边听着身后人传来的汇报声。王歆放下手中器物，望向雄壮的皇宫，眼中露出回忆，面上浮现出温馨的微笑。
　　　　“大人，我们……”身后之人压抑不住心中喜悦，轻声唤道。
　　　　“呵呵。”王歆莫名一笑，接着回复从容悠闲之态，低下头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情，悠悠一叹，“最是无情帝王家！”
　　　　楚王府的作战室中，一副代表帝国疆域的地图挂满了正面墙壁。白闵独自一人伫立在地图前，专注的端详着地图，面上带有深深的自豪感。这些疆域，大部分都是由白家人攻占下来的，而他白家也为帝国守护了千年之久。
　　　　白闵的目光移向代表帝都，代表皇城的区域时，神色渐渐黯淡。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感，有喜悦、有不舍、有愤怒，最后转化为浓重的悲哀，轻声道：“你还会做什么。”
　　　　不多时，蓟都城里极少数真正权势之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不算秘密的事实。或做出对家族有利决定，或提早安排谋划，或担忧国事。种种不一，人间百态，莫过于此。

第三十三章　我们是朋友
　　　　0…0…7
　　　　赵宣失神的望着手中的小酒杯，唇角泛起苦笑，喝干杯中烈酒，然后轻声道：“就是这样！”
　　　　白晟开始还不在意，可等到赵宣说燕帝可怜的时候，白晟就有些佩服了。他可不敢这么说自家老爷子，要不然，还不定要受多少顿家法呢！当赵宣说道燕帝发怒的时候，白晟真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要知道，现在的燕帝可不是什么仁慈之主，一生杀伐果断，动辄抄家灭族。
　　　　这世上没有永久存在的国家，而燕国曾接连三代，出现昏庸之主，横征暴敛，穷奢极欲，使得国力贫乏。上任燕帝驾崩之后，北疆蛮国乘虚入侵。内忧外患之下，整个燕国都人心惶惶，等待灭国之祸。
　　　　当时还是四皇子的燕帝，在白闵的辅佐下，悍然夺位。鸠杀太子，连杀反对大臣三十余人，囚禁其余皇子。四皇子继位，称武灵王，改年号为武德。可就在登基那天，老太师赫然刺杀，武灵王身受重伤，几欲丧命。被胡诌救下后，武灵王大怒，诛杀老太师九族，而牵连之人达到五万之多。武德元年，也被称作“血色之年”。
　　　　随后，白闵被进驻北疆，统帅北疆八洲兵马。二十年征战，不但收复失地，还以战训练出百万精锐。后受伤回国，被封为太尉。白晟的父亲白庆之接手后，杀入蛮国境内，七战七捷。一直打到蛮国都城上京，逼迫蛮王向燕帝献上降书，成为燕国的附属国。而凭借着强横、血腥手段，在燕帝的励精图治下，国力渐渐恢复，燕帝也被赞为堪比开国皇帝的中兴之主。
　　　　当时只有九岁的白晟，听到这些事迹之后，吓得三年不敢入宫。他可从来没有想到，那个和蔼可亲的就像普通老头一样的燕帝，居然会这么凶残暴戾。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燕帝如果真要发怒，可不管是不是自己孙子。
　　　　如果不是为了白晟，赵宣封太孙，继承皇位是必然的。可经过这么一闹，估计可能性要小了很多。不过到赵宣完整的回来了，白晟很是感动，激动的说道：“你是个白痴啊！要是把皇帝爷爷惹急了，咔嚓把你斩了，或者囚你一辈子，我你怎么办！”
　　　　“嗯？”赵宣也陷入了回忆，想到燕帝的最后落寞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忍，不过他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可白晟居然还骂他？赵宣忿忿的问道：“那换成你，你会怎么选择？”
　　　　“选择？”白晟不假思索的说道：“很简单啊！告诉皇帝爷爷，说我答应了，皇帝不会有朋友，我只是利用而已！”
　　　　赵宣疑惑了，这不像是白晟的风格啊，不由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白晟撇撇嘴说道：“该干嘛，就还干嘛！他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我想什么？”
　　　　“这……”赵宣有些无语道：“这不是欺骗吗？”
　　　　白晟着纯洁如小绵羊的赵宣，很是正经的说道：“错，这不是欺骗！这叫善意的谎言！”
　　　　赵宣目瞪口呆的望着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白晟，苦笑着说道：“佩服佩服！”
　　　　白晟鼻孔朝天，得意洋洋的道：“与君共勉！”
　　　　两人笑闹一番，都没有把这当作一回事，要是燕帝这么容易就被骗到。怎么可能坐上皇位，而且几十年来乾坤独断。
　　　　白晟感觉有些饿了，让侍女从新上了酒菜，一边防备着赵宣争抢，一边低头猛吃。赵宣摇摇头，径自品着烈酒，目视白晟的狼吞虎咽，好奇的问道：“你还没说呢？你要走？去哪？我怎么听到你说黑冰台呢？”
　　　　听到赵宣的话，白晟悻悻地停下，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幽怨的说道：“人家本来有胃口吃饭了，你又提这些糟心事！”随后，就把白影打探回来的情报，跟赵宣叙述一遍。
　　　　说完之后，两人沉默很长时间无人开口。对于刚刚成年的两人来说，别管各自心态有多成熟，“黑冰台”三字，对他们也是一团烈火，可望而不可及。可现在，这团烈火正在主动的靠近，如果不想被烧死的话。那么，只能想办法逃离，或者浇灭烈火。
　　　　良久，赵宣神色坚定，开口说道：“有一个办法！”
　　　　白晟一听，急切问道：“快说，是什么？”
　　　　“铲除黑冰台！”赵宣着白晟失望的神色，正色说道：“白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恐惧黑冰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