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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箫声咽-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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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鸿飞立即跟上,两人你追我赶来到大厅。展鸿飞后一步赶到,大厅里传来“啊——”的一声惨叫。他开始以为是皓月,可又一回味,觉得这声音不像皓月,反而更像沈皓清。他暗忖,莫非沈皓清被她妹妹暗算了?他心中暗叫不好,便一个箭步蹿进大厅,然而未及开言,他就见屋内物品悉数倒地,满屋一片狼藉,再一看,却见沈皓清已然倒在地上。她长剑落地,手捂胸口,口吐鲜血,样子极其狼狈。在她的不远处,站着一个高个男人,皓月就在他怀中。

“师父!”展鸿飞立即拜倒行礼。

“起来。”青木淡淡道,随即目光转向沈皓清,“你不是一直想找我吗?如今我就在眼前,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此刻,皓月却如小猫一般乖顺地伏在他的肩头,一声不响。

“青木!你别仗着自己是掌门,就来压我!”沈皓清愤愤道,“我要找你,只不过是想向你讨回师父留下的五真碗!这是蓬莱派绝艺,你凭什么独霸?”

“我早说了,那只碗下落不明,已经丢失。”青木道。

“青木!”沈皓清用手指着他,喝道,“你将本门至尊法器丢失,该当何罪?你……”她连咳数声,又呕出一口血来,“你若不将这碗上的秘籍悉数默写出,我便……”

“哗!”一叠纸丢在她的脚下。

“这便是你要的东西!”青木冷冷道。

“这、这是……”沈皓清如获至宝,立即贪婪地翻看起来,看着看着,她竟浑然忘我,慢慢坐下,开始照着纸上的心法口诀练了起来。青木则静静地注视着她,一言不发。这时,皓月用手拨弄了一下他的脸,他的目光慢慢落在她脸上。

“你怎么来了,师兄?”她轻声问。

这是展鸿飞第一次听她好声好气地说话,心里也不由一动,再看她的脸果真是千娇百媚,万种柔情。

青木看着她,许久才道:“师父可是你杀的?”声音虽轻,但展鸿飞却听得清清楚楚。皓月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稍顷,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师兄……”她娇嗔道。

“好。”他笑了笑,展鸿飞看见他伸手在她后背拍了两拍,动作极轻,像在安慰她,又像在爱抚,但她却突然脸色煞变,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个很细小的声音钻入展鸿飞的耳朵,很久之后,他才意识到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师兄,你、你为什么……这么听她的话,为什么,为什么……”她瞪着他,泪水从她的眼睛里一颗颗掉落下来,一边的嘴角却慢慢溢出血来。她没有说下去,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头一歪倒在他肩膀上。

青木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师父!”展鸿飞叫道。

此时,白箫、沈英杰、徐庆正从外面奔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几个人同时大惊失色,但继而便都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青木转过身对着白箫,口气平静地说:“我这就告辞了,你们好自为之。”

几个人默默向他行礼告别。

就在这时,沈皓清忽然大叫一声,朝白箫袭来:“把掌门的手镯交出来!”说罢,便伸手向白箫的手臂抓来。白箫被打得措手不及,本能地凝聚内力迎上去便是一掌。沈皓清回身用双脚勾起地上的剑,朝白箫的手上砍去,白箫也不避让,手臂向后一转,便捏住了剑刃,一扳一提,那剑刃立刻叮当一声断了下来。她随即快速用手臂朝前一推,剑柄便朝沈皓清胸口撞去,沈皓清“哎呀”叫了一声,跌倒在地,她才想说话,便是胸口一阵剧痛。她捂住胸口,指着青木,气喘吁吁道:“你、你竟给我假秘笈!为何我照着练,却是反伤自己?”

展鸿飞想,她只顾练功,竟没注意,青木已经在顷刻之间杀了她的妹子。

“这便是五真碗上的烟霞功,五真碗上的功夫便是如此,每练一次,便受一次伤,练到极致也就是丧命之日。你适才受我一掌,现在又强练烟霞功,自然器脏受损,近日若再运功,恐怕会武功尽失,落下终身残疾。”

沈皓清指着青木说不出话来,忽然,她发现了妹子的异状。

“皓月怎么啦?”

“我已经震碎了她心脉。”

“你说什么?”沈皓清脸色惨白。

“稍后,我会送她一程。”青木顿了顿又道,“师姐,其实师父早就将真正的绝艺传授给了我,那个碗,只是给贪心的人去争的,争到了也是一个死。师父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你自己好生体会吧!”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抱着皓月飘出了大厅。

白箫想追,沈英杰阻止道:“不必追了,追上了也是枉然,若他想陪她去,也就只能随他了。”说完,长叹一声。

白箫也十分伤感,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道:“我先去陪婆婆了,这里有劳大师兄和姥爷了。”

“得了,你去吧。”沈英杰道。

白箫回头看了沈皓清一眼,转身离去。

转眼间,大厅里又安静了下来。

沈皓清慢慢站了起来,她已是精疲力竭,神形俱散,看上去随时都会倒下来,但仍强撑着走到了门口。展鸿飞见她要走,忽然想到他们之前还在继续的话题,连忙拦住了她。

“前辈,你适才说知道我二师弟的下落,可否告知?”他问道。

沈英杰听到这一句,立刻瞪圆了眼睛。

“你知道?”他扯着喉咙问她。

沈皓清垂头立在门口,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我回去安排一下,稍后便将我爱徒送回。”

“爱徒?”展鸿飞和沈英杰都惊诧莫名。

“他这些日子来一直跟着我学艺,我不妨告诉你们,他是被林涌泉的女儿劫走的。”

“啊?”展鸿飞更为吃惊。

“她逼他做了八个月的夫妻。”

“乖乖!”沈英杰叫道。

“是我路过紫霞岛,救了他。当日我妹子跟师父一起立刻蓬莱,我一直在搜寻她的踪迹,因得知我妹子跟林涌泉在一起,便常坐船去玉龙山庄的那三座岛附近巡查,原想救我妹子,想不到,竟救了你家少庄主。”说罢,又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二十年、二十年……换来的竟是这个结果……”说罢,又摇头苦笑。

展鸿飞知道青木刚才的那番话和皓月的突然暴毙,令她受了不少打击,但又不知如何劝慰,只得朝沈英杰望去。沈英杰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根本懒得管这些,他问道:“那为何你要收留我外孙?为何不让他回家?”

“本来我见他长得一表人才,资质也不差,想传他衣钵,再说我知那林清芬对他有意,我想以后或许……”

原来她是想奇货可居,以后把二师弟当做跟林贼交换的筹码!果真是利欲熏心!展鸿飞想到此,禁不住对沈皓清也是心生厌恶。

就听沈皓清又惨笑道:“如今,我苦苦追寻二十年的东西,原来只是一场梦……呵呵呵,我也无意再收留你家少庄主,索性,你们今晚就来接他吧!”

“好!现在就去!”沈英杰大吼。

于是当夜,三人坐上马车离开云台山庄,直奔沈皓清暂居的李庄。他们快马加鞭,不出半个时辰便到了。

沈皓清一进门,便命人去找赵天。

听到这名字,展鸿飞想,这应是徐滨的化名吧。

一想到徐滨,他心中又不由一阵乱跳,真的要见到二师弟了!小师妹若是知道,还不知会怎么欢喜!然后,他马上又担心起来,若二师弟与林清芬的那段往事被小师妹知道,她会不会因此埋怨二师弟?

于是他走到沈皓清跟前:“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

“你说吧。”沈皓清道。回到居所后,她起色已有好转,神情也恢复了往常。

“前辈,二师弟与林清芬的一段孽缘,早已时过境迁,这件事庄主毫不知情,依在下的意思,何不一瞒到底,免得在他们破镜重圆之时给他们带来不快?晚辈恳请前辈替我是滴遮掩则个。”说罢,一躬到地。

沈皓清肃容道:“我自然愿守口如瓶,但展庄主你须知道,破镜是不能重圆的。凡事还是随缘吧!”

展鸿飞听得心惊肉跳,难道他们竟还会受到阻碍吗?

沈英杰却对沈皓清嚷道:“你不说便罢了,干吗啰里啰唆说这些不吉利的!”

沈皓清瞪了他一眼。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但这声音随即在门口停住,“师父,您传唤弟子?”一人清清楚楚地问道。

这正是徐滨的口音!展鸿飞听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你进来吧,见两个熟人。”沈皓清道。

门开了,展鸿飞立即向来人奔过去,抱住了他的肩膀。

徐滨一霎时钉在地上,只瞥了展鸿飞一眼,就低下头去,满面羞惭,不能置一词。

“二师弟,咱们师兄弟已经两年不见了,你还好吗?”展鸿飞一时也是不知说什么好。

徐滨终于张了张嘴,但两人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字:“爹……娘……箫……”

沈皓清见状,对徐滨道:“难得你们几个重逢,不妨对谈几句,我就在隔门相候。”说罢出去了。

展鸿飞这才仔细看了看徐滨,玉树临风,不减当年,想到他的遭遇,不由难过起来,叹道:“二师弟,这些日子你受苦了!”这时耳边传来咳嗽声,他意识到沈英杰还在一边,连忙介绍:“二师弟,这时太师夫,还不快拜见。”

徐滨愣愣望着沈英杰,知道所言非虚,连忙跪地叩拜。

沈英杰将他搀起,左看右看,啧啧称好。

接着,展鸿飞便将别后庄内发生的一切一一道来,徐滨听得惊心动魄,但嗫嚅着不敢多言,只是迟迟疑疑地问些父亲,母亲,徐庆等人的事,竟无一字设计白箫。展鸿飞见他时时低头沉默,目光呆滞,神情落寞,心中极为同情,便劝道:“二师弟,往事已矣。现下皓清前辈许诺允你回家,从今以后,你便可结束逃亡生涯,回家尽孝,也可与小师妹团聚。恩师的云台庄基业、雷震派门户都等你回去掌管,小师妹两年来日夜牵挂着你,你如今也该让她安心了。这真是天大的喜事,你这几天就着手打理回家的事吧,千万不要多虑了。”

本来,徐滨是极想回家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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