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第7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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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蛇灵气令蛇妖沉迷,他慢慢的行走,逐渐俯下身子,开始爬动,再过一会儿,那爬动变作蛇行,他的肌肤又滑又腻,又强又韧,碾过石块,滑过树皮,丝毫无损。他须真正成为它们一员,才能不被吞没。
蛇妖感到在远处有令他不适之物,令他厌烦,想要跑开,但他强迫自己寻觅过去。他游过一片小溪,在月光垂落的小径尽头,他见到晶莹透亮的粉末,约莫有十两。依楚小陵所言,这十两粉末,足以令十万兵马安然穿越北境,毫发无伤。
是北地人人梦寐以求的珍宝。
盘蜒感到蛇妖并不畏惧此物,只是避而远之,像真正有智慧的大黑蛇,如黑蛇巨人,如人面黑蛇,它们意志蛮横,这驱蛇香奈何它们不得。但眼下他们仍未到来,对付猎食的小黑蛇已绰绰有余。
但万一尤儿得到驱蛇香,反而借此宝物,攻打北妖呢?
盘蜒须得让他们尝到苦头,让他们吓破了胆,知道北地凶险得宛如地狱,他们经历重大挫折后,会明白过来,乖乖掉头回去的。在那时,盘蜒再奉上驱蛇香,助他们安然度过归程。
他不愿与女儿为敌,但更不想战事扩大,让他们死些人,吃些亏,他们会明白战争的意义。
战争并非为了消遣,并非为了发泄,并非象征着功绩,并非鼓动士兵狂热的死去。
对盘蜒而言,战争最终是为了制止战争。
蛇妖将驱蛇香收集起来,藏在怀中,突然间,他脑子晕晕乎乎,想要蛇行,骨头却不听使唤。盘蜒低哼一声,感到四肢似不属于自己一般,而贴着驱蛇香之处,新的痛楚蔓延开来。那痛楚麻麻的,冷冷的,似尖针在血管中穿过。
盘蜒心想:“这驱蛇香对黑蛇果然有害,并非单单令其厌烦。”他聚集力气与之相抗,却又引发天罚诅咒,遍体皆似有尖刀剖解一般。
盘蜒痛的冷汗直流,只想:“我不能留在这儿,动起来。。。方有生路。”
他身子扭动,游过这黑蛇盘踞的山地,麻痹感果然好转。约莫大半个时辰,他冲出这可怖的地方,脑子沉重,伏在血泊之中,蒙头睡了许久,这才幽幽转醒。
他受了极重的伤,但已能忍耐这驱蛇香了。盘蜒跃起,辨明方向,迈步而行,心中思忖:“以我现在模样,斗是斗不过那万千兵将的,但先把驱蛇香送给尤儿,稍后再乔装打扮,前来驱赶,谁也猜不到是我。”想通计策后,心里安定了不少。
及至龙血营地,他隐去身形,小心潜入。找了一圈,局面凶险,敌人中有几人着实了得,数次险些被人发觉。好不容易打听到尤儿大营所在,于是摸索过去。
忽见有一群将士推着囚车快步而来,盘蜒一瞧,大感意外,原来那囚车中有数个面目残缺的黑蛇教教徒,另有一人,竟是荒芜。
他见荒芜神色惊恐,慌乱已极,似乎根本不知自己为何被捉,又为何与这群怪物关在一块儿。
罗尤雅、泰慧、罗响与那老者走了出来,一士兵报曰:“启禀各位大人,果然在此以东三十里处,找到这等妖邪聚集之处,我军失踪将士尸骨也在其中。”
盘蜒心想:“她毕竟信了我的话,真是好孩子。不过龙血教派当真了得,竟胜得过这群恶人。”
泰慧点头道:“那吴奇也并非信口开河,咱们确错怪那些蜥蜴妖族了。“
罗响提气说道:“北妖邪魔,没一个好东西,也不能说怪错了人。”
罗尤雅嗔道:“错就是错了,何必往自己脸上贴金?”指着荒芜道:“这鬼虎派的又是怎么回事?”
荒芜忙道:“我。。。我并非此邪教教徒。。。”
罗尤雅皱眉道:“我瞧得出来,但你又怎会与他们混在一块儿?”
荒芜道:“我。。。。睡不着觉,出来散心,无知觉间走的太远,等察觉时,已落入这些黑蛇教手中啦。”
罗响又道:“我瞧这鬼虎派的妖女也不是好东西,何必啰嗦,照样杀了!”
罗尤雅白他一眼,道:“响哥哥,你怎地有些不分是非?听说鬼虎派的雌虎人可并不作恶啊。”
罗响冷冷道:“鬼虎派残害我常人女子,咱们岂能不报仇?这雌虎人无辜,那些惨遭凌虐的女子便有罪么?”
那睿智老者叫卫鹏,是一位文武双全、深受器重的龙血教徒,与这罗响乃是师生,当即附和道:“罗响将军所言不错,咱们身处险地,可不能心慈手软,这雌虎人不可纵容,先关押起来再说。”
打开囚车,众邪教徒跌跌撞撞走了出来,皆受伤沉重。
盘蜒见其中有一人,裹在一层破布中,众教徒有意无意的将他包围起来,似要守护此人。那罩破布的受害更惨,从破布下有密密麻麻的爬虫、苍蝇进进出出,自然是他伤口化脓,招引而来。
罗尤雅有些不快,道:“怎地将他伤成这样?还不如将他杀了呢。”
有一将领道:“殿下,此人并未反抗,咱们也不曾碰他,不知怎地,这人就到了囚车里。”
罗尤雅问那人道:“喂,你是谁?怎会受这么重的伤?”
那罩破布的哆哆嗦嗦抬起头,破布里黝黑不清,看不清他面貌,但小虫往来,叫人毛骨悚然,谁也不想知道他样貌如何。
他低声对荒芜道:“你。。。。是鬼虎派的。。。。祭司?”
荒芜吓了一跳,忙道:“是,是的,你。。。怎地知道?”
那人道:“你。。。。带着。。。给阎王的。。。。法器了么?”
荒芜“啊”了一声,大感恐惧,道:“你要那法器做什么?”
那人道:“鬼虎派。。。。的种种。。。。功绩,都在那法器上,你将它交给我,那是我。。。应得之物。”
顷刻之间,荒芜吓得泪如雨下,如筛糠般颤抖起来,便是面对黑蛇时,她也从未有这般恐惧。
她道:“你。。。你就是。。。”
罗尤雅急道:“你们俩窃窃私语的说些什么?我在问你话呢!”
突然间,有一人闪至她面前,手臂一转,嗡地一声,真气乱窜,乒乓声响,似有兵刃撞在一块儿,罗尤雅吓得呆了,一时不明发生何事。
待她稍稍清醒,环顾四周,更忍不住大声尖叫,随她叫喊,泰慧、罗响、荒芜与那老者也惊恐高呼,连嗓子都快喊破了。
这营地景象太过惊人,恶心与害怕震荡之下,唯有惨叫能略微缓解。
除了正前方这数人之外,二十丈内,所有士兵全倒在血泊之中,尸体上腐虫肆虐,蚊蝇横飞,几乎在刹那间,已将众士兵的五官、脏器啃的精光。
那罩破布的慢吞吞站起,萦绕不去的蚊虫有如乌云,有如波浪,环绕周身,起起伏伏、浩浩荡荡。众人这才看清他极为高大,足有一丈高矮。
那蚊虫群细小微弱,毫不起眼,只是追随着罩破布的,却像世上最残暴、最勇猛、最贪心、最歹毒的士兵一般,伴着主人,烧杀抢掠,仿佛能毁去一切阻拦之物。
众人已无法现象此人真实面貌,他长得无论怎样,皆不会比此刻更糟。破布之下,他成了未知,成了恐怖的化身,成了活生生的灾祸,成了地狱现世的征兆。于是,迷乱的念头在心中丛生,都认定此人是原始的、古老的、混沌的、荒蛮的暴君,他身上毒虫的屏障不再恶心丑陋,反而有了神圣之感,有了绝俗之意,象征这惩罚,象征着灵魂的归宿。
那随之而来的残暴,也是理所应当了,对么?
罗尤雅身有蚩尤之魄,立时克服恐惧,抓住泰慧,就往后走,但盘蜒袖袍一拂,将那四人全数送到远方。营地其余士兵、教徒一齐抢上前,面对此人。
但罩破布的理也不理,依旧颤颤巍巍,摇摇晃晃的面对荒芜,道:“将。。。法器给我,物归原主,你是我的祭司,你是我的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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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上上下下虫蔓延
荒芜伸手入怀,似在摸索甚么。一将领发号施令,万箭齐发,击向那破布怪人,嗤嗤声响,箭矢刺入怪人体内,密密麻麻,他仿佛变成刺猬。
那怪人身子发颤,半转身,手一挥,飞虫涌上,将身上箭矢瞬间啃啮一空,那箭上之毒自然对他全无效用。他手指一拨,发箭之人大声惨叫,已被刺瞎双眼,转瞬又有数百人倒下,其中不乏龙血教派身份极高的教徒。那茫茫飞虫从他身躯中涌出,密密匝匝,重重叠叠,好似乌云,四下分散,动手杀戮,旋即死者无数。
罗芳林怒道:“你到底甚么来头?为何胡乱杀人?”
盘蜒拉住罗芳林,道:“这是魔猎,他是阎王,快让大伙儿走了!人越多,对他越是有利,再耽搁片刻,此地士兵,魂魄尽归他所有。”
罗芳林“啊”地一声,想起幼年时曾经历过类似劫难,又是害怕,又是愤怒,道:“咱们精兵强将聚在一块儿,岂能怕他一人?”
盘蜒心想:“阎王掌管世间凡人性命,有生杀予夺之权,单打独斗,真仙或能与之抗衡,但要说转眼屠灭万军,招魂灭魄,山海门人便万万不及阎王了。”但眼下不及多说,持剑在手,剑刃如水,舞动成圈,刺出百招,剑上真气浑厚,将飞来的魔虫刺死。
数万士兵合力抵挡一阵,终于明白全无抗衡之力,那魔虫飞过之处,往往有人莫名奇妙的断手断脚,断头断脑,死者身上再飞出魔虫来,加入残暴杀戮的大军,众人恐惧异常,一溃千里,什么教义军纪全抛在脑后,大喊大叫者,哭泣求饶者,胡言乱语者不计其数,全数都往外逃。
盘蜒想要救人,但局面太乱,无从救起,好在众魔虫对罗尤雅视而不见,想来隐约察觉她身份非凡,令盘蜒放心不少。
他心想:“荒芜藏有这阎王觊觎之物,决不能落入它手上。”纵身一跃,到荒芜身边,那阎王手一动,飞虫狂涌,盘蜒目光一扫,竟发觉众飞虫掌中隐隐约约,竟握有睫毛般细小的长剑,那剑呈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