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第7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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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寒只对远古黑蛇之灾有所耳闻,虽古时十二神驱逐黑蛇广为传颂,但时隔太久,这传说也渐渐被世人淡忘,仅在荒僻部族中有所流传。她皱眉道:“那黑蛇厉害得紧么?比之魔猎如何?”
荒芜道:“一般的可怖,一般的万死一生。若是大规模蛇患,往往满城满国被灭。”
盘蜒道:“草原以北,比南边广大数倍,可谓付幅员辽阔,广袤无边。各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人异事,更是探索难穷。。。。”
荒芜黯然道:“那是这蛇患、魔猎交替发生之前,咱们之所以听从万鬼吩咐,迁移至雪地中,只因灾祸无数,实在。。。过不下去了。”
盘蜒又道:“难道这北地妖族,竟全数葬身于蛇妖魔物之祸?”
荒芜摇头道:“我只听说在某些地方,不受蛇灾波及,可那也是迟早之事。这数十年来没听说那边消息,却不知现状怎样。”
再走不远,前方出现断崖谷地,往前一看,只见座座山脊,宛如巨剑,斜刺入云,其恢宏苍莽,任何言语皆难描其悲壮宏伟。
荒芜道:“此处叫涿鹿缘,听说轩辕、蚩尤曾在此大战,将地面翻起,苍天击落,无数将士惨死于斯。”
血寒沉吟说道:“难怪此处苍凉虚无,荒蛮宏远,身临其间,自觉宛如尘埃一般。”
盘蜒见三里外有一山洞,跳跃过去,三人轻功皆极为了得,虽在陡峭山壁,却如履平地。
到了洞中,阿道嘤咛一声,悠悠转醒,见自己躺在盘蜒身上,满脸通红,眼角含泪,使劲拧他一把。
盘蜒叹道:“姑娘醒来有气,在下理解,皮肉之苦,也算不得什么。”
阿道支起身子,气冲冲的说道:“姓。。。姓吴的,我千百次上你的当,积怨已深,我。。。。和你没完!我。。。”
盘蜒道:“在下实不明白仍欠姑娘什么,也不知姑娘想如何补偿。”
阿道拿他衣袖,抹去眼泪,道:“我要。。。我要。。。你。。。”心念急转,想提一个极艰难之事,要他一辈子难以达成,那自己便可长久相伴,心安理得的向他讨债。
她迟疑半天,才道:“你骗了我五回,我要打你五千万拳,一天一拳,才能解气。”
血寒大声鼓掌,心中笑道:“这法子不错,欲盖弥彰,瞎子都看得穿你心思啦。”
盘蜒不禁微笑,道:“姑娘若真恨我,一剑便将我杀了。何须软绵绵的打上五千万拳?这样吧,你刺我五剑,随你刺哪儿,刺完之后,姑娘自便如何?”
阿道香汗直流,忙道:“第一,我这人。。。不想杀你,也不想拿剑刺你,以免见你那脏血;第二,我这拳头,可半点也不软绵绵,而是力道雄浑,催命夺魂的功夫;第三,我。。。。恨你太深,非零零碎碎将你折磨一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能让你痛痛快快的了结?”
盘蜒闭目思索,不久笑道:“好,既然如此,还请姑娘赐拳。”
阿道兴冲冲的说:“那。。你是答应。。。让我打五千万拳了?”
盘蜒心想:“我暂且留她在身边,待黑蛇、黑雨、师兄之事有了头绪,再孤身独行不迟。这姑娘随我来回两世,总算有缘,我稍赐恩惠于她,她便能收获无数好处。”于是点头道:“只是你那拳头,若气力不足,打在我身上,我连动都不动,时日便得缩短。一次无功,便减少十万拳,如五百拳无果,那咱俩的债便算两清了。”
阿道并未瞧见他真正出手,只道他仍是万仙破云的功力,而她自忖自己功力大增,全力一击,纵不能伤他,他岂能安坐不动?更何况自己可时时出手偷袭?于是笑道:“好啊,说定之后,无可反悔。。。。”话未说完,猛然一拳击出,砰地一声,正中盘蜒胸口。
她这一拳出手极快极重,已全力以赴,可甫一击出,心头巨震,自己在异界修得的深厚功力竟急剧缩减,仅剩四成,而打中盘蜒,被他一层薄薄罡气弹开,效用全无。
阿道不敢相信,咬牙瞪眼,凝聚气力,过了片刻,再度挥拳,盘蜒仍照旧不动,反将阿道震得手臂酸麻。她出拳时功力聚集在一点,声势不强,荒芜也看不出两人功力深浅。
阿道慌乱起来,心中急躁,又呼呼打出十拳,一拳比一拳软弱,如何能动的了盘蜒?她遍体生寒,心想:“我。。。我只能再与他相处四百多天了?”鼻子一酸,又低头小声哭泣。
血寒嗔道:“吴奇,你真是混账,怎地不让让道儿姑娘?”
盘蜒轻笑一声,不言不语。阿道对他爱恨交加,却怨他不解风情,哭道:“我不要他让我,我这人没用,打完五百拳,我。。。我再也不想见他!”
盘蜒道:“姑娘不过拳术失灵,又何必哭的这般伤心?”
阿道遮掩道:“我。。。是为我功力衰退伤心,我好不容易。。。练成那高强武功,眼下这般疲软,真是。。。倒霉透顶啦。”
血寒心想:“本仙家比你更是不幸,一身功力,平常只使得出半成。紧要关头虽可全力施展,可只怕撑不过一个时辰。这是我自讨苦吃,我又该上哪儿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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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四面逢源惹人怜
盘蜒略一思索,道:“姑娘可曾听过小狐仙的故事么?”
阿道泪犹未干,却来了精神,问道:“什么小狐仙?”
盘蜒比划个矮小的手势,道:“古时有一古国,名曰‘乌’,乌国有一农户,家中有一顽劣无礼的少年,叫做乌狐。这乌狐最不懂事,目无尊长,荒废学业,不学无术,更是调皮至极,常常欺凌家中家禽。
后有一日,这乌狐冒犯一极小的仙者,便是那狐仙了。乌狐中其诅咒,亦变成拇指大小的纤微仙者,由此能听懂禽兽之言。
他劣迹斑斑,落得如此下场,遂遭众家禽报复,吃尽苦头。尔后,家中一大白鹅忽逃离农户,振翅而飞,这小狐仙随之而游,行遍山川河流,五湖四海,遇见形形色色的野兽、妖魔、禽鸟、仙怪。
他历经坎坷,起起落落,却也建立了极大的功绩。过了数年,乌狐功德圆满,重又变化为人,因其贤能,成为乌国贤君,流芳百世,功德无量。”
阿道“嗯”了一声,道:“你说我就是这小狐仙么?我哪里。。。像他那般不济?”
盘蜒笑道:“粗略类比,不求全似,姑娘不必在意。现今姑娘功力衰退,遇上莫大挫折,然则比之那指甲般大小的小狐仙,却也胜过百倍。焉知此刻困境,非此后升华机缘?”
阿道听盘蜒耐心劝导,心中高兴,便觉得这故事加倍有趣,又道:“只是那小狐仙有一头大白鹅当坐骑,托他升天入云,我却没这般好运。”说罢妙目流光,凝视盘蜒。
过了半晌,她见盘蜒装傻不答,恼道:“吴奇,我要你做这大白鹅,教我功力复原的法子哪!”
盘蜒苦笑道:“我教姑娘功夫,随后姑娘反过来打我,世上怎有这般道理?”
血寒眨眼笑道:“若非如此,怎算得上罚你?”
阿道厚着脸皮,道:“是啊,小仙女说的不错。若不是你害我,我也不会遭这重重劫难,落得这般田地。我非但要打足你五千万拳,还。。。。还得你手把手教我呢。”
话说到这地步,便是傻子也瞧出阿道有心与盘蜒长相厮守,却又脸嫩,这才胡搅蛮缠,撒娇耍赖,盘蜒暗叹一声,装作不知,道:“那也唯有如此了。”
阿道欢呼一声,脸蛋红扑扑的,但仔细一想刚刚言语,自觉露骨,又羞怯至极,暗暗担忧。在她心底,仍对盘蜒颇有怨言,纵有一番深情厚谊,又不愿让他轻易瞧出,否则自己岂不颜面尽失?这欲盖弥彰、患得患失的心境,着实匪夷所思,莫名其妙。
她扭过头,回过身来,已变作高傲不善的表情,道:“今个儿我打了你许多拳,并无效用,你倒说说,我该如何增长拳劲?”
就在这时,有一清朗文雅的声音说道:“拳劲发于***功发于心,心气足了,内力深厚,拳力焉能不强?”
血寒问道:“这劲由心生,谈何容易?阁下此言虽然有理,不过是几句空话罢了。”
那人一笑,众人眼前人影一晃,见一人已在洞中。只见来者是一公子哥,身形瘦弱,却又挺拔笔直,一张脸丰神俊朗,略有阴柔,似雕塑画像般精致,只是五官之间,比例毫无缺陷,仿佛这骨肉皮经过多次翻修,又涂抹胭脂粉饰,才有如今惊人之美。
阿道一愣,心想:“问天大哥与那白夜皆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可与此人相比,却又稍差一些。此人稍稍打扮,可比许多女子都要美貌,只是为何看来如此怪异?”
血寒暗暗不屑:“此人练有血肉纵控念么?不,那不是血肉纵控念,而是天罡万千变。他这张脸集多人长处,才能有如今模样。唉,东鳞西爪,何苦来哉?”
荒芜“啊”地一声,神色惊惶,道:“你。。。你是。。。”
那人笑道:“荒芜姑娘,自从在腾角牙处一别,想不到咱们又见面了。”说罢微微摇手,示意她莫要多言。
血寒道:“阁下不愿以真名实姓示人,那咱们该如何称呼阁下?”
那人道:“真名实姓,岂敢隐瞒?只是萍水相逢,一应身份头衔,却也不必提及了。在下名叫楚小陵,各位叫我小陵儿即可。”
盘蜒早认出此人身份,正是几年前暗害自己不成,被自己赶跑,从此不知去向的那郭小陵。当年盘蜒告诫此人,莫用伶人千变诀为祸,可瞧此人眼下功力不凡,多半行恶不少。
但盘蜒早懒得多管,于是起身拱手道:“原来是楚公子,幸会幸会,我等孤陋寡闻,不曾听闻公子名讳,公子莫要见怪。”随后向他引荐血寒与阿道。
楚小陵此刻意气风发,神态沉着,雍容华贵,哪里像当年朝盘蜒苦苦求饶的那祸害?他凝视盘蜒,道:“本人先前偶过此处,听这位大哥所言‘小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