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第6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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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见此人救人为先,功力高强,心下齐声喝彩道:“好汉子!好功夫!”
那奔逃者自身不通水性,但内力了得,双手下压,借着掌风推动,忽地到了岸上,可如此一来,已被众骑兵团团围住。
白铠低声道:“义兄,是鞑子与色目人的军队。他独自一人,未必应付得了。”
阳问天道:“先不忙动手,静观其变。”
那奔逃者大声道:“我做好事,替天行道,为何要捉我?”汉语说的甚是生疏。
那为首将领高声道:“你是哪国人士?入我元朝国境,可有文书么?既****女,又杀家主,当真罪不可恕,若不投降,莫怪我等当场击毙!”
阳问天一震:“这人真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可瞧他救人举动,绝非大奸大恶之徒。”
奔逃者道:“我没错,我没错,我是明教教徒,明尊准许我这般做!”
白铠不禁低呼道:“他也是明教中人?”
阳问天听说远在西域波斯,有明教发源本坛所在,偶尔与昆仑明教互通声气,答道:“他或许是波斯来的,可却并非波斯胡人,倒像是蒙人。”
其时波斯位于蒙人金帐汗国治下,蒙人地位尊贵,瞧这奔逃者模样,确依稀有蒙人血统,且身份不同寻常。
那蒙人首领喝道:“邪教贼子,还敢叫嚣?给我拿下了!”
五匹马疾驰上前,乘者张开渔网,朝那奔逃者头上罩去,此乃蒙人所创“捕兽阵”,以硬丝线制成,专捉拿身手灵巧的武林人士。周围百姓见状大骇,连滚带爬逃开去了。
那奔逃者手一动,赫然取出长剑,那长剑雪亮,映射光辉,几剑斩出,嗤嗤声中,将那捕兽阵破了。阳问天、白铠见他剑法高超,剑刃锋锐,不由替他喝彩起来。
元兵首领连声呼喝,指挥部下围攻,众元兵四下分散,前后左右围得严实,那奔逃者武功虽高,兵刃虽强,杀了数人,却始终冲不出去。众兵里里外外好几层,黑压压的人影忙乱,只听见其中不停传来惨叫声。
阳问天低声道:“既然是教友,可不能坐视不理!”
白铠道:“但这人似犯下大罪,岂能轻饶?”
阳问天道:“先助他脱身,随后再问情由,如真是奸恶之徒,再杀他不迟。”
两人几句话说定,登时出手。阳问天以笠帽遮住脸面,一招“扶摇直上”,飞入人群中,双掌交错,发出内劲,砰砰声中,将数人震得吐血倒地。白铠长枪一抖,使出皑皑白刃,他眼下内力大进,此招威力更是惊人,刺穿一人后,身后几人也齐受重伤,连厚甲也阻拦不住。
众元兵久战不下,本就有些气馁,突然阳问天、白铠相助那逃犯,各自武功又超乎意料,如何能挡?那首领瞧出不妙,又大声下令撤走,众元兵骑上战马,慌忙逃窜,不多时已消失不见。
那奔逃者哈哈一笑,还剑入鞘,朝阳问天、白铠道:“多谢两位帮我。”
阳问天见他被围攻许久,却并未受伤,更是钦佩他武艺,暗想:“两年前我遇上此人,怕不是他对手。”也低声道:“都是明教教友,何必道谢?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行离去。”
奔逃者点了点头,三人穿街绕桥,走了十里路,才在一街边酒铺中入座。阳问天、白铠除下笠帽,奔逃者见二者形貌出众,阳问天更是面如冠玉,红唇齿白,不由得眼前一亮。
阳问天道:“在下明教阳问天,这位是我义弟白铠,不知老兄名号?”
奔逃者道:“两位帮我大忙,不然我杀光元兵,累也累死了。我叫兀勒,是从波斯来的明教徒。咱们都信奉明尊,都是兄弟了。”
白铠笑道:“老兄中原话说的不错。”
兀勒道:“是,我是明教的明楼大王,咱们教主喜欢中原话,因此学过一些。”
阳问天道:“老兄来中原又有何事?又为何会招惹上元兵?”
兀勒道:“我们来找中原一位。。。。一位极了不起的大侠,要做一件极。。。极伟大的事,但此节却不能对你俩说了。”
阳问天颇感不快,道:“咱们身为教友,我俩救你性命,你又何必瞒着咱们?”
兀勒肃然道:“我很感激你们,但西域明教比中原明教高了一等,机密要事,不能说,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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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一流少侠不入流
阳问天“嗯”了一声,道:“外来和尚会念经,西域明教精通教义,杀人放火之能,自然非我等所及。”他听这兀勒出言不逊,心里有火,于是出言反讽。
白铠忙道:“义兄别这么说,兀勒老兄或是无心之言。”
兀勒呵呵笑道:“是啊,我虽比你们尊贵,但蒙你们相助,就是好朋友了,我请你们喝酒。”波斯一国其时地位分明,高位者宴请低位者,于低位者是莫大荣耀,故而兀勒直言不讳。
阳问天冷冷道:“先前元兵说你*****女,杀人家主,这事可是真的?”
兀勒想了想,道:“是啊,那主人可恨的紧,对他妻子女儿很不好。我。。。我夺了她俩,她俩感激我,陪我睡了一晚,还要随我回波斯。那人带亲戚找上门来,被我一个个刺死。”说罢神情得意。
阳问天一拍桌子,“轰”地一声,那桌子立时四分五裂,店中各人见他这等神功,吓得大声惨叫,逃得不知去向。
兀勒怒道:“我给你颜面,你为何向我示威?”
阳问天斥道:“好一个淫贼恶霸,我阳问天瞎了眼,竟然冒险救你这么个王八羔子!好,你波斯明教的甚么‘明楼大王’,我不过是昆仑明教一无名小卒,还请你指点我武艺,若打我一拳一脚,就是我无上光荣,对么?”
白铠劝道:“义兄,他汉语不灵,或许没说明白。。。。”
阳问天看似文雅秀气,脾气却不小,最恨这等不平之事,此时听这兀勒自承罪行,全无愧疚之情,更如火上浇油,哪里肯听劝?倏然间一招“纯驰浩荡”,打向兀勒。
兀勒最看重自尊,被阳问天挑衅,早已大怒,回了阳问天一掌,两人比拼内力,各自退开数步,脚下运劲,已将地面踩得满是破洞。
阳问天心想:“这奸贼武功这等高强,若不早将他制住,定然愈发猖獗,胡作非为,辱我明教声誉!”忽然轻出一掌,重击一拳,再回身一掌,正是鸿源江河掌的“似是而非”。
兀勒挡了两招,第三招吃了个亏,被掌力扫中,只觉敌人内力宛如狂潮,浑厚难挡,大呼一声,被推出十余丈,滚出酒铺,到了街上,满身尘土。
他哇哇大叫,拔出宝剑,剑旁现出白光,忽明忽暗,喊道:“我不杀教友,但非断你这手掌雪耻不可!”
阳问天道:“我也不杀你,只将你交给元人处置!”发掌袭去,一道掌力飞出。兀勒长剑一甩,那数道白光变作圆球,如弹弓般反击回来,与掌力一碰,登时激起一阵劲风。
两人心中怀恨,渐渐加重手脚,斗得恼恨交加,激烈异常。来回两百来合,阳问天逐阳内劲激发出来,掌力更是雄强刚猛,将那剑刃白光弹开。
兀勒大叫一声,长剑从左斩出,去势急速,叫人眼花心惊。阳问天左掌一扬,使出“鲲游北海”,内劲洋洋洒洒,如盾似甲,正是鸿源江河掌精妙招式,非但阻住长剑,更令兀勒手臂酸软,露出极大破绽。
阳问天喊道:“杀人偿命,今日我替天行道!”手肘一弯一探,一招“北冥有鱼”,掌力微妙,直击过去。兀勒厉声惨叫,被这一掌击断肋骨,痛不可抑,口喷鲜血,连连后退。
阳问天正要将此人击杀,就在此时,忽见一老文士飞入两人之间,拉住阳问天手腕道:“不可滥杀教友。”
这“不可滥杀”之言,正是明教行善铁则之一,阳问天一听之下,心中一颤,冷汗直流,知道自己太过鲁莽,险些犯了教规。他再看那书生面容,愈发惊喜,紧紧握住他手掌道:“叔叔,你怎会在这儿?”
盘蜒见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也不禁微笑,说道:“我已禀明圣女,交待了堡垒中事,随你们下山走走。”
阳问天心想:“他定是关切咱们,这才不辞辛劳赶来。他。。。。真将咱们视作亲人。”感激之下,对这兀勒愤恨之情烟消云散,说道:“有叔叔照看咱们这些毛头小子,我这路才走的踏实。”
兀勒嘴里骂骂咧咧,神情委顿,脸色惨淡,阳问天大声说道:“念在你是教友份上,我不杀你,你走吧。但若再胡作非为,被我得知,我一掌将你送上西天。”又搂着盘蜒肩膀,道:“好不容易与叔叔相会,咱们回酒楼喝酒去。”不再理这兀勒,与白铠、盘蜒远离此地。
三人来到下榻旁客栈旁的酒楼中,阳问天击败强敌,兴致甚高,命跑堂送来好酒好菜,喝一口酒,道:“痛快,痛快,见了叔叔,这酒喝的加倍有滋味儿。”
白铠远比阳问天稳重,对盘蜒恭敬说道:“叔叔怎地找到咱们的?”
盘蜒笑道:“我可离你们不远,纵然你们走的快些,却最多不过甩开我半天路程。只不过我老迈之人,又何必打搅你们年轻人兴致?”
阳问天道:“原来叔叔一直跟着咱们?叔叔见多识广,定知道此地风土人情,有叔叔在场畅谈古今,大侃逸事,咱们只有加倍高兴。”
盘蜒道:“你小子就是嘴甜,老夫我也颇有自知之明。只是今日你与那剑客一战,我见你有意杀他,迫不得已,只能让你扫兴一回了。”
阳问天想起这兀勒来,怏怏笑道:“我出手是鲁莽了些,可这兀勒高傲自大,做尽坏事,我就算杀他,也是天降报应。”
盘蜒苦笑道:“小王爷,这侠客二字,殊为不易,可不能随心所欲,单凭只言片语,擅自断人生死。我看这兀勒光明磊落,并不似大奸大恶之辈。”
阳问天急道:“可他自己一五一十将罪状和盘托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