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之西洋-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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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丹先是对大明的来使感到意外，但在马欢说明联盟共抗帖木儿帝国的来意及进献珍宝之后，马上就允诺了使臣的请求，准许郑和带领五艘船只沿河而上，进入都城。

　　苏丹随后亦派遣使臣随着马欢顺流而下，前往位于波斯湾忽鲁谟思（ａrｍusy，今荷姆兹海峡）舰队停泊处大宝船上觐见郑和。郑和不但向来使展示大明的庞大船舰，且先行赏赐许多贵重物品给予来使，随后选定五艘中型战船满载瓷器、丝绸、茶叶及各地的珍奇异宝，前往巴格达。

　　郑和并没有搭乘大宝船前往有的原因有二，其一是底格底斯河的河道太窄，不适宜庞大宝船进入；二则，带着战船前去，既可展示武力，显示联盟的实力，又可以在必要时保卫自身的安全。

　　第81章黑羊王朝

　　更新时间2008…2…2420：56：00字数：2028

　　巴格达（Bａghdａd）1414年（明成祖永乐十二年）

　　黑羊王朝虽名为黑羊，但整座皇宫大殿除了处处可见巨大的黑羊旗帜图腾外，却是一片白色。纯白是皇宫的主要色系。在这座几乎全由白色大理石所打造的气派宫殿里，营造出一种彷若玉皇大帝灵霄宫殿的飘逸神秘之感。初来乍到的使节及访客，莫不为大殿的脱俗出世所惊艳及震慑，在气势上苏丹已先占了上峯。

　　苏丹阔拉端坐在同样也是由白色大理石所精雕而成的王座上，两侧大理石道上则站满所有王朝的重要官员，接待远道来访的大明使者。

　　郑和在使臣引见下，带着侯显、通译马欢、沙班、沙祖孝两位千户及一干人员来到宛若天宫的皇宫里头。

　　郑和不疾不徐，从容不迫穿过两旁满立的朝臣百官来到苏丹的面前。行礼之后，抬头看着这位皮肤白晢、满面黑须，衣装华丽、身形却略显清廋，两眼深邃但不失精神的国主。

　　郑和率先以流利的土库曼语向阔拉致意：「苏丹陛下。在下是来自中土大明国的使臣，受我大明皇帝之命，恭祝苏丹陛下身体康健，永享富贵，贵国国运昌荣千秋。」

　　郑和没透过翻译，直接以土库曼语开口，立即引来大殿上的一阵骚动。阔拉对这结果显得意外，两旁的诸多政府要员亦同感讶异。没想远道而来的中土使节，竟给了这般意外的开场白。剎时间，主人气势为之一消。而郑和的出敌意表之举，果然先声夺人。敬佩之声迅速取代原先的好奇及自大，自是为来客取得有利的地位与高度。同时朝堂之上，黑羊君臣无不对来使郑和的雍容大度气质所吸引。

　　苏丹轻咳两声，大殿上迅速安静下来。阔拉身子前挪，移开椅背，点头回礼：「正使大人，你的土库曼语和来访，同样令我惊喜。谢谢贵国皇帝的祝福，愿阿拉真主赐福于贵国皇帝和正使大人。」

　　「我国皇帝陛下为了表示来访的诚意，及与贵国结好的意愿。特命在下带来黄金、瓷器、丝绸、茶叶、胡椒及其它沿途所得的珍奇异宝，赠予苏丹陛下。愿双方能够永结万世之好。」

　　阔拉微笑示意。郑和转身向副使侯显示意。不一会，随行武士便搬进来八个巨大沉重的木箱，置放在大殿正中央。武士在郑和示意下随即在众人面前一一打开箱子。顿时大殿内再度响起阵阵惊呼声，较为前回尤有过之。

　　郑和缓步走向其中一个箱子，扬手开口：「苏丹陛下，这是我大明国陶瓷之都景德镇官窑所生产的拔尖上好的青花瓷器。」

　　武士从箱子里取出一只青花瓷瓶递交给郑和。郑和高举展示，又惹来惊呼连连，慢步向前，交予宫中侍者，侍者随即呈给苏丹。

　　阔拉接过手来，喜悦神情毫不掩饰全展在脸上，不住地抚摸凹凸有致的光滑瓶身，端赏着上头超俗飘逸蓝白相间的纯净彩绘纹饰。

　　「好！实在太好了。大明国的瓷器果然名不虚传！真是玲珑剔透，巧夺天工…叫人爱不释手。。。」

　　郑和洞见苏丹心喜，走向另一个箱子，接口道：「苏丹陛下，这是来自我国丝绸之乡最著名的苏绣。」

　　郑和话方落下，阔拉身后马上传来阵阵女子的嘻笑骚动声。阔拉脸上略显尴尬，一扫先前庄重的王者形象，挥手要侍者将苏绣呈上。阔拉看了几眼，便将丝品交予侍者，侍者马上转身将苏绣送进纱帘后头。接着便传出更大的惊呼及笑闹声。

　　阔拉故作笑声掩饰失礼：「正使先生，真是失礼的很。女人。。。总是没法子抗拒这些美好的东西。」

　　郑和报以笑容回道：「陛下。如果贵国与我国共结同盟，不但有助于双方的最大利益，而且海上丝路的便利、安全与流通货量，绝非陆路所能比拟。若陛下不弃，黑羊与大明能结为共好合作。。。未来像这样精美上乘的丝绸、瓷器。。。将会源源不绝地来到贵国宝地。不论是自用亦或是。。。贸易。。。好处可是足堪媲美阿里巴巴的“宝藏”。」

　　大殿上立即爆出一片笑声。君臣对这位远方来使的幽默及机智，叫好之声不绝于耳。阔拉满意之余，赐座予郑和。黑羊大殿之上，除了苏丹外，还是头一回有人，得此殊荣，能与苏丹并坐交谈。郑和自是信心满满，心想这趟任务眼下已成就了大半。

　　阔拉倚在座椅，换了个姿势。

　　「正使大人，你的提议的确相当吸引人。」

　　尽管说是条件诱人，但阔拉的响应却未置可否。他自然明白郑和提议的实际好处及眼前利益，但帖木儿帝国近在咫尺相邻，叫他不得不有所忌讳。纵有东方大明结盟，只怕烽烟再起时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再则，在政权更替频仍的巴格达城中高坐，阔拉当然也明白朝堂之下的众臣，绝不可能人人忠心不二。双方结盟友好的消息自然难掩人耳目，必会很快传到撒尔马干的沙达鲁耳里。

　　【注：撒尔马干（Sａｍａrkａnd，现今乌兹别克共和国的第二大城。当年帖木儿帝国的首都）。沙哈鲁（Shuhruhｍirzａ1377年…1447年）帖木儿第四子，继任为帖木儿帝国国王，1405年…1447年在位。】

　　阔拉的沉默代换回应，思索着如何在这场东西双强的对峙中，为自己谋取更多更大的利益及保障。

　　第82章恩威并济

　　更新时间2008…2…2521：45：00字数：2062

　　巴格达（Bａghdａd）1414年（明成祖永乐十二年）

　　经验老道的郑和马上便看出阔拉的犹豫和心中的盘算。当着议论纷纷的大殿，郑和决定先发制人。他起座向前跨了几步。

　　「苏丹陛下，土库曼人和我大明一样，对蒙古人有着如天一般高的深仇大恨。土库曼族人受蒙古人统治多年，更因为帖木儿的狼子野心远离家园，避走异乡。而我大明太祖皇帝也因为不满蒙古人的暴虐统治，兴兵起义，驱除鞑虏，开创大明盛世。今时帖木儿虽死，但是帝国仍在，威胁不减。难道陛下，不为此感到忧心重重吗？」

　　郑和无所畏惧，两眼直视着阔拉。就阔拉无从回避。

　　苏丹面带愠色及尴尬，力持一国之君的威严，换了只手摸了抚摸下颚，紧贴椅背开口：「是的！正使先生，你说得没错。如今我虽然安坐在巴格达城内，但是只要帖木儿帝国一日不灭，我黑羊王朝便犹如芒刺在背。只是帝国势大，非我一国、一族之人所能撼动…」

　　阔拉欲言又止。

　　「陛下，这正是我大明皇上，遣在下不辞千里前来的原因。帖木儿虽死，但帝国仍在，依然是个威胁。我大明国自太祖立国以来，力经图治，富强一方、称霸东土。到了我朝皇上即位，臣民超过五千五百万，如今更是国富民强、前所未有。…想必贵国先遣的官员，已将我国舰队军容壮盛之况向陛下禀报。」

　　阔拉身子前倾，微点下额。郑和接着一个转身，眼神向群臣一扫。

　　「这也就是为什么帖木儿的继任者沙哈鲁改变先前的策略，与我国为善的原因。苏丹陛下，以真主阿拉所赐予你的智慧判断，真正的原因，实在是因其畏惧与我大明国为敌，只得被迫改变策略。我大明乃是当今世上唯一可以和帖木儿帝国相抗衡的大国；我国皇上，秉持仁德之心，希望世界永保太平。所以遣郑和出洋，共结永好，以夹击牵制之势，免除兵祸之灾。」

　　听了郑和这番宽宏大度的话，阔拉虽然心动，但还是有所顾忌，难下决定。于是扬手对着下头百官开口：「诸位对于大明国使节的提议有何看法和意见？」

　　朝堂之下议论纷纷再起。立在阔拉身旁一名官员开口：「正使大人，我是黑羊王朝的宰相阿里，请恕我直言。我相信贵国皇帝的诚意及实力。但是，贵国与我国相隔千里之遥，而我国却与帖木儿帝国仅一门之隔。一旦战事爆发，贵国远在千里之外，我倒是好奇得很…贵国能对我国提供什么样的协助，只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阿里首相不愧是当朝首辅。话语中软中带硬，叫郑和无法回避这个尖锐的现实情况。只是这个问题早在郑和事先所算计的剧本中，并没有太多意外。

　　「阿里大人，你的顾虑甚是有理。诚如先前贵国特使所见，今我大明舰队，定期巡弋往返于阿拉伯海、印度洋与中土大明间，随时可以增兵救援，解友邦之危。另外，为了表示我国友好诚意，此番来访，还带来我们最新的武器装备，诸如先进的火药大炮和连环弩等赠予贵国，以供贵国防御自卫之用。这种改良后的新式火炮远非昔日成吉思汗、帖木儿所用之火炮可堪比拟。。。。至余可以连续发射的弓弩，拥有极强大的杀伤力。绝对是前所未见的神兵利器。」

　　郑和将目光一转，看着阔拉。

　　「倘若，贵国与我国共缔盟约，我国不但免费提供这些最新式的武器，并会留下部份兵士，教导贵国将士使用。…」

　　「大人，眼见为凭。。。」阿里打断郑和的陈述。

　　郑和倒也不愠不火，盯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