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关山-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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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再成说道:“原来是两位义士,苗某失敬了,请坐!”
石磊说道:“大人面前,哪有小人的座位!大人们要商量军国重事,小民不敢多扰。文大人既已安全,小人也就放心,就此告辞!”
文天祥说道:“两位要走,本不好留,只是今日天色将晚,明日再走如何?”
苗再成见文天祥留石磊和王友苹,跟着说道:“既然丞相留你们,也就不必急着走了。衙中空房甚多,何妨多住一宿?”
石磊和王友苹对看一眼,石磊说道:“如此,恭敬不是从命了!”
从镇江驿站到真州,一夜一天,石磊和王友苹还好,文天祥是何等的狼狈!苗再成客气了几句,便请文天祥沐浴更衣,接着便设宴款待,至晚,又请文天祥早点安息,至于兴国大事,明天再商量。
真州衙门的正厅之中,文天祥已不像去臯亭山作议降使者那样心事重重,意兴阑珊。经过一夜的休息,他现在容光焕发,意气昂然。在与苗再成互相揖让之后,居中坐下,苗再成侧座相陪。
文天祥说道:“苗大人昨日言犹未尽,本相倒要请教兴复大计。”
苗再成说道:“此事早在下官心中思虑久矣!先以淮西兵趋建康,蒙古大军必悉力抵禦。然后以南通、泰州兵攻湾头,以高邮、淮安兵攻扬子桥,以扬州兵攻瓜步,我再率兵直捣镇江,然后入金陵,则已断蒙古浙军之归路,蒙古无能为矣!”
文天祥听了,喜动颜色,说道:“如此甚好,天意天祥得到真州,成此大事。就请赐以笔墨,本相立即给两位制置使写信!”
文天祥刚要提笔,衙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快步闯进两人,文天祥见他们身著宋军校级服装,知道军中所来,定是禀报军情,便问:“两位从何而来?有何要事?”
为首的一人问道:“按抚使苗大人是哪一位?”
苗再成说道:“本官便是。”
那人先向苗再成一叉手唱了声喏,说道:“见过苗大人,扬州李制置使差小的前来送信给大人。”说毕双手递上一个封贴。
苗再成折开封套看时,见写的是:“今得密报,蒙古国差文天祥前来真州说降,若见文天祥,格杀不论,免留后患!”
苗再成看后大吃一惊,见文天祥正看着自己,意思是询问来信的内容。他沉吟一会,对文天祥说道:“我们出去说话。”
文天祥随苗再成走出州衙,送信的两名军校也跟了出来。苗再成这才把信递给文天祥过目,文天祥看后说道:“岂有此理,文某从蒙古人手中逃出,一心想恢复宋国失地,如何有此言语?李庭芝得何人密报?”
那两个小校听了文天祥之言,问道:“你就是文天祥?”问这话时,右手已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文天祥说道:“是便如何?”
那两个小校说道:“奉李制置使之命,见了文天祥,定取其命!“说毕拔出腰刀,向文天祥当头劈下。
第六十二章 临危履险如闲庭
那刀离文天祥的头还有半尺,突然剑光一闪,“当当”两声,小校的两柄刀已断成两截,掉落地上。那小校这时才看清,已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站在文天祥身旁,男的手中剑正在归鞘。
这两人自然不会是别人,而是石磊和王友苹。
石磊和王友苹护送文天祥来到真州,算是大功告成。因为离家之时王人英和金碧莲去了临安,临走连招呼都没打,一定惦记,本想告辞离去,苗再成听文天祥说石磊和王友苹是他的朋友,倒也不好怠慢,请他们在州衙内安息一宿,第二天再走,石磊和王友苹遂在真州州衙之中住了一宿。晚上练坐功,清晨练剑,在石磊和王友苹,已经成了习惯。他们虽说情比石坚,死生同命,因还没有结婚,仍然守正有礼,两人分房住下。即使紧要时同处一室,也并没有燕婉之私。这天他们清早起来,练了一会剑,时辰尚早,又上街遛了一转,吃了早饭,正打算来州衙向文天祥和苗再成告别,却见两名军校进了州衙,便没随着进去,站在州衙大门前说话。稍顷文天祥和苗再成走出州衙,就在大门口说话。石磊打算待文天祥和苗再成说完话后再上前告辞,忽见两军校突然举刀向文天祥砍下,石磊的动作是何等的迅捷,将身一纵,赤焰剑向刀一撩,便把两柄单刀削为两段,此时才双脚落地,站在文天祥身旁。王友苹虽没有出手,身形晃处,几乎与石磊同时,站在了文天祥身边。这时苗再成才对两军校说道:“不得对文大人无礼!”说过之后,又对文天祥说道:“下官素知大人忠义,但李制置使之命,下官不得不从。下官斗胆不杀大人,却也不敢再留大人,大人请便!”说完,转身进衙,喝令关门,把文天祥关在州衙门外。
那两名小校见刀被削断,正怔在当地,文天祥问道:“你们真是李庭芝派来的?”
那两名小校此时已不敢强横,向文天祥拱手说道:“正是制置使李大人差小的们来的。”
文天祥对他们挥挥手,说道:“不关你们事,你们走吧!”
两名小校一走,石磊问道:“文大人有何打算?”
文天祥说道:“去扬州找李庭芝!”
王友苹说道:“李庭芝正要杀你,如何还去扬州?”
文天祥说道:“天祥必得对李庭芝当面说明白!”
石磊说道:“大人此去扬州,十分凶险,小人和友苹作大人的卫护如何?”
文天祥说道:“国既不国,何分大人小人?天祥的性命都是你们救的,何况前路吉凶难测,还要仰仗你们?以后直呼我名吧!”
王友苹说道:“这年头做个忠臣也难,你倒也蛮对我的脾气,不枉了护送你一程。有我和石磊在,看李庭芝敢对你无礼!”
从真州到扬州路本不远,因三人是步行,文天祥如何走过如此长途?是以越走越慢,到扬州时已是夜里四更天了。此时城门紧闭,文天祥和石磊、王友苹站在城下,正要喊守城军士开门,忽听收城军士说话之声。一人说道:“制置使大人捉文丞相甚急,传令各门不可懈怠,文丞相真的会来扬州吗?”
又听一人说道:“文丞相要说降制置使大人,制置使大人自然不会放过文丞相了。文丞相若来扬州,必死无疑,多半不会来!”
文天祥本来打算亮明身份叫开城门的,听得收城军士如此说,哪里还敢声张?扬州不能进,真州不能回,隔江镇江已是蒙古人天下,还能去何处?
石磊和王友苹没有说话,只看着文天祥,要文天祥拿主意。半晌,文天祥说道:“向东,取海道南归吧!”
此时下弦月还没有下山,三人趁着淡淡的月光,踏着一地严霜,离开了扬州。到天亮时,才走了十多里路。却好到了一个小镇,石磊和王友苹还好,文天祥此时又饿又累,已经挪不动脚步了。找到一个小吃店,下了三碗面,刚端起碗,街上一阵骚动,一队军士开到,正是从扬州而来,追查文天祥的。王友苹叫石磊护着文天祥从后门溜出,自己包了十几个馒头随后跟来。
海固然在东边,经何处入海,又走哪一条路,文天祥不知,石磊和王友苹也不知,只是向东走而已。这一天,走了四十里地,到了板桥镇。刚想打尖,一队兵赶到,石磊和王友苹护着文天祥伏在镇后沟渠之中。好在沟中无水,不致太狼狈。至晚,就在镇边一间被废弃的茅屋中挨了一夜。
天刚放亮,三人又走。走了二十多里,已是中午时分。此地前不巴村后不巴店,文天祥必竟是文人,已经完全走不动了。石磊在路旁拔了一捧干草,给文天祥坐下休息。文天祥说道:“难为两位陪着我受苦受累,只怕还未到海边我便不行了,真是天不佑我!”
王友苹说道:“我看着你是个大忠臣,陪你吃点苦也没什么。你也别说泄气话,不是说吉人天相吗?”
石磊说道:“友苹说得不错,总有否极泰来的时候,咬牙坚持一下吧!”
文天祥叹了口气说道:“我可是一步也走不动了!”
石磊说道:“我扶着你慢慢走吧!”
石磊刚扶起文天祥,却见一队二十多人向他们走来。走近了才看出,这一队人竟是蒙古军士,为首的一位,正是他们的老冤家葛胜南!
葛胜南与郑仲和分头行事,先奔扬州,正好赶在文天祥前,差一军士化装成从蒙古军中归来,告诉李庭芝,说有一丞相要来说降,接着在山阳县遇到一队蒙军,要了二十人过来截杀文天祥,计谋和按排不能说不周全。此时面对石磊和王友苹,葛胜南笑道:“我道是谁救走了文天祥,原来是你们两位!想必你们是又饿又累了吧?文天祥嘛,虽然一心与蒙古国作对,暂时还不想杀他,你们两个小贼,老坏我的事,今天可饶不了你们了!”说到这里,向军士一军手,喝道:“动手!”
王友苹对石磊说道:“既然他们还不想杀文大人,我们就放开手打,你专一对付葛胜南,我对付二十名军士!”
石磊说了声“好”,赤焰剑早已出鞘。他指着葛胜南说道:“废话少说,看剑!”一招“暗度陈仓”,剌向葛胜南左胁。葛胜南斜跨一步让过,软剑一抖,在两人错身而过时,一招“斜阳一抹”,软剑向着石磊的右胳膊一拖。葛胜南使的是阴招。剑随身转,对手不容易发觉。若是应付不到,一条胳膊便会保不住了。石磊也真是不含糊,手腕一翻,赤焰剑贴着手臂竖起,招名也好听,叫做“杨柳依依”。葛胜南的软剑在赤焰剑上一拖,一阵剌耳的金属磨擦之声响起,两人回头转身,重新发招。
石磊和葛胜南斗过几次,因为有王友苹站在旁边圧阵,胆气壮了不少。此时王友苹顾不上他,石磊虽有点胆怯,但他秉性沉稳,行事缜密,攻守之际,甚有章法,一时也不会落败。王友苹一人对付二十名军士,身法轻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