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关山-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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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友苹说道:“你这大丞相说话不中听,我们看你人不错,想帮帮你,若想得官取利,找蒙古人可比找你稳当得多!”
石磊说道:“我这位朋友说话可不大好听,但说的却是实情,我们在江湖上和蒙古武士斗了几十年,当年我爹和她干娘、师父又曾去和林剌杀了窝阔台,国之有难,草野之中可不乏忠臣义士!”
文天祥说道:“窝阔台暴死,原来是你们这批义士干的?两位既如此说,天祥自有借重之处!”
现在宋国的处境,作为右丞相兼枢密使的文天祥,自然高兴不起来。平江府一失,蒙古兵到了临安城下。太皇太后派人向蒙古献上传国玉玺,写了降表。又派文天祥去见蒙古的总领军使巴延(又称伯颜)。文天祥原本是去平江府见巴延的,谁知此时巴延已到了临安北郊,要文天祥去臯亭山谈判。文天祥打了个小弯,到木渎看看吴王宫旧址,在馆娃宫前打了个停,恰好遇到石磊和王友苹。
石磊说道:“原来大人是去臯亭山与巴延谈判的,玉玺也交了,降表也送了,还谈判什么?”
文天祥说道:“若能保留得宋国,便是做个附庸小国,每年向蒙古国纳贡,也算是上上策了!”
王友苹说道:“我若是巴延,一定不会同意!”
文天祥叹了口气说道:“姑娘说的是,本相也知要巴延答应,无疑与虎谋皮,此去多半无功而返!”
石磊说道:“此去臯亭山,如入虎狼之窝,只怕全身而退都难!”
文天祥说道:“皇命在身,不得不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友苹问道:“若能脱身而出,大人还有什么打算?”
文天祥说道:“两个小皇子已去往南方,张世杰也要撤向定海,本相若能脱身而出,自然要与蒙古周旋到底!”
这时文天祥的伴当说道:“相公,这里耽搁时间长了,我们走吧!”
目送文天祥离开馆娃宫,下了灵岩山,王友苹对石磊说道:“我怎么都觉得这个大人可敬又可怜,做的是没有希望的事。你去过臯亭山吗?我还没去过呢!据说风景不错,我们也跟过去看看?”
石磊说道:“臯亭山你都没去过,别说我了!不过我知道臯亭山最有名的是桃花,‘臯亭观桃’最美不过。此时却是西风落叶,满目萧疏,蒙古大军驻在臯亭山周围,我们去了也上不了山!”
王友苹说道:“去还没去呢,怎就知上不了山?不能夜里摸上去吗?”
石磊说道:“巴延的身份在蒙古何等高贵,他身边就没有武功高的人保护?臯亭山可不是打架的地方!”
王友苹说道:“也不一定打架,就是瞅准机会搞他一傢伙!说不定能帮这个可怜的大人一把,若是巴延把他扣下了,我们就把他劫出来!”
王友苹出的主意,石磊是一准要同意的。他想了一想,说道:“总得告诉你爹和你娘吧?回去留个字条?”
王友苹说道:“留什么字条?说不定我爹和我娘回来时我们早到家了!再说,我们为什么到臯亭山去,几句话也说不清楚!”
第六十章 臯亭夜色隐侠踪2
臯亭山在临安的东北,本是防守临安的要隘,巴延占了臯亭山,临安屏障尽失,无以为战了。臯亭山上有个古寺,据说宋高宗赵构南渡时曾宿于此寺,所以叫龙居寺。此时,龙居寺已成了巴延的临时行辕。山下连营十余里,数万蒙军虎视着临安。既然成了军事禁区,正如石磊所说,等闲人已上不了臯亭山了。
石磊的赤焰剑和王友苹的么凤剑都随身带着,石磊一查身边钱囊,除十几两银子和几十个铜钱,竟还有一个五两重的小金元宝,两人十天半月是化不了的。于是一人一骑,不急不忙,奔臯亭山而去。
第二天下午,两人在臯亭山西北一个小村里落脚。这里离臯亭山还有十里,小村也只得三、四户人家,离村不远有一个小庙,房屋多已颓废,只得一个老和尚守着,因蒙军的营帐在臯亭山东南,此处甚是偏僻安静。石磊给了二两银子作香火钱,要了两间房间暂时安身。天黑之前,石磊和王友苹先在近处溜达,渐渐走近臯亭山。路上并无行人,山道上也没见有军士守卫,因身上挂着剑,只怕遇着蒙军不妥,石磊和王友苹略认了认路径和龙居寺的方位便转了回来。
晚上就在小庙里吃了点饭,待天黑定,两人穿了夜行衣,扎缚好了,按白天认明的路径上山。按石磊和王友苹的轻功,却还没有到能登萍渡水的水平,并不能在树枝草叶上一沾而过。好在临安天暖,虽在早春,不说冬青、香樟依然青枝绿叶,冬天脱落了树叶的新叶将展,尚隐得住身形。他们不敢走山路,却是在靠近山路的树林中小心走着,这样既不易被蒙古军士发觉,又不致迷失方向。走了几百步,透过树的间隙,已看到龙居寺里的灯光。到离龙居寺山门还有五十步时,他们停下来不再向前走,躲在树后仔细察看。
石磊和王友苹在黑暗之中凝神细看,已知这龙居寺果然十分广大。因在暗中看不真切,只见黑鸦鸦的一片。山门也甚壮大,门上一边挂着四盞斗大的灯笼,灯光之下看得分明,门口有八名军士,腰里挎着刀,分两边笔直站着。三进大殿,一进比一进高大,灯光照映,殿顶的琉璃瓦闪着微光。石磊和王友苹看了多时,知道除山门外,墙角之类暗处并无蒙古军士守卫,略放了些心。恰在此时,有一名守山门的军士忽然向石磊和王友苹掩藏之处走来,竟冲着石磊和王友苹哗哗撒起尿来。虽然距离还有十多步,又在暗中,王友苹还是又羞又气,掩身在树后,恨不得给他一梅花镖。
待这名军士走后,石磊和王友苹又向寺后踅了些,山门上的灯光已照不到此处。石磊圧低声音,对王友苹说道:“此处树木高大伸进寺内,我从树上进寺察看,你守在此处,若有动静,你再接应。”
王友苹轻声说了声“好”,又说:“你身上那十几个铜钱给我,我只当镖使,我那梅花镖使不得,别露了行藏!”
石磊小心翼翼从树上越过了围墙,又看了一会,见寺内每道门都有蒙古军士把守,一队军士在院内游动,显得十分警惕。石磊没有下地,仍沿树慢慢向寺后移动。见第三进大殿的旁边一间屋中传出灯光,细听有人声传出,心想,我先听听房中什么人,说些什么!
石磊细看四周,确定没有军士守卫,从树枝上轻轻落到房顶上。见盖的是琉璃瓦,知道很难揭开,便掩到穸后,身体贴在飞檐之下,又用双脚勾住椽子,身体倒挂下来,凑近穸户,因见穸户新糊的穸纸,不敢贸然捅破,又缩了回去,贴在屋檐之下,顷刻便与夜色溶在了一起。
石磊隐藏得极好,却只听到房中人说话,看不见房中人的动静。再打量四周,借着往外射出的些许灯光,可以看到离房十几步的围墙,心里估计,这是大殿房的一个侧厢,殿后尚有不少房屋,黑黝黝的看不真切。
此时,只听屋内一个人说道:“文大人请了,我国上下都知文大人的风采为人,今日一见,果然风仪伟然。文大人为议降使者,最好没有,不知文大人在受降手续上有何高见?”
又听一人说道:“若依本相之意,受降手续可不必议!临安虽危,南方还有半壁江山,足可与贵国周旋。贵国宜先退兵,则宋国作为蒙古之属国,年年纳贡可矣!”
这声音石磊听起来有点耳熟,知道便是文天祥。石磊又想,叫蒙古退兵,保留宋国,蒙古国定然不肯!只听先前讲话的人说道:“文大人之言差矣!我主既有滌荡天下之志,鞭鞘指处,当无二国。况宋国已交玉玺、送降表,宋皇得免挽首牵羊,已属万幸,何来存宋国之言?”从讲话的语气判断,石磊觉得这个人就是蒙古的统帅巴延。巴延的话已讲得不好听,不过说的也是实情。
文天祥说道:“蒙古兴虎狼之师,为祸天下,宋国乃衣冠之国,蒙古无理南侵,连年兵祸联结,庶民受倒悬之苦,蒙古除速退还北漠,何以谢天下!”
石磊听到这里,心想:“文大人真在与虎谋皮了,蒙古自然不会肯的。大国呑併小国,强国灭弱国,古来如此,何须要什么理由?文大人如此骂蒙古,气慨倒是气慨,只怕要吃亏!”
巴延说道:“蒙古兴兵扫荡天下,正是为解民于倒悬。宋国君昏臣奸,乃自取灭亡,文大人此言愚之极矣!”
文天祥说道:“此时说宋国灭亡,为时过早,便是区区文某,也必将与蒙古周旋到底!”
一阵嘿嘿冷笑,这自然是巴延的冷笑声。只听巴延说道:“文天祥你想与蒙古周旋到底吗?你今天到此,还想走吗?——来人,把文天祥看好了!现在他已不是文丞相,而是蒙古国的阶下囚了!”
接着是一阵座椅移动的声音和杂沓的脚步声。石磊知道,文天祥已与巴延闹翻,巴延已走,文天祥被扣下。石磊因吃了三颗九转金丹,又经言成霖指点练功福桑涔σ逊欠悍骸V皇撬乃肩敲埽惺滦⌒模胪跤哑坏顾档蒙闲愿窕ゲ埂K溃咀约旱谋臼拢共荒芷岂抖刖瘸鑫奶煜椋氐昧硐氚旆ù映ぜ平稀<热幌衷谝烟怀鍪裁戳耍酶峡炖肟说亍K障敕碓旧衔荻ィ吞腥撕鹊溃骸笆裁慈耍蚁吕矗
一队蒙古军士巡逻到此,发出吆喝。石磊心想,不妙,倒底被人发现了!他手按剑柄,还未拔起,且见距自己不足五步的屋檐之下,有一人跳落地面,向巡逻的军士冲去,手中兵器一展,一阵兵器相击的当当之声之后,此人并不恋战,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于是巡逻之人蜂拥追赶而去。石磊连忙跃上屋顶,又翻身上了树,沿原路返回,王友苹正隐在树后焦急的张望,石磊低声说道:“寺里有了动静,却是另有其人,我怕你心急闯进寺内,先来告诉你,再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