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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眩昏厥而逃过毒蛇的袭击。等到秋菊前来开启石门,他已经神智恢复了。
当然,他隐下了昏眩的老毛病,只说是伤口疼痛而昏厥的。
白衣姑娘静静地听完,无限关心地道:“走吧,我伴你返回旅舍歇息裹伤。这里已没有我们的事了,饶恕他们吧!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他们之间的恩怨。”
柏青山却不走,低声道:“我们何不看他们了结恩恩怨怨?也许我们能替他们排解呢。”
“你的伤……”
“一些鞭伤,不要紧。”
“那红飞卫迫你……”
“姑娘,你不是说饶恕她们么?红飞卫与神偷李辉之间,我希望看到结果。”
“好吧,我们退在一旁作壁上观。”
小琴温柔地招呼秋菊与绿燕在一旁坐下,要她们好好养神。
蛇郎君与八荒使者,同向蒙面人走去。
蒙面人蜷伏在地,尚未能站起。
蒙面巾被蛇郎君拉掉了,不是八臂金刚又是谁?
蛇郎君大怒,掌举起了。
八荒使者伸手架住,苦笑道:“游老弟,他已是个废人,算了吧。”
蛇郎君恨恨地哼了一声,扭头便走。
八荒使者取出一把光芒隐隐流转的短匕,丢在八臂金刚脚下道:“师弟,你该认识这把藏锋匕,他是龙韬剑客张斌的利器。当年在大藏峰,愚兄便是伤在藏锋匕之下的。你一口咬定愚兄临危自保逃命置你于不顾,三十年来愚兄百口莫辩,不得不假死重出江湖,万里追踪龙韬剑客,请求他前来向你述说当年愚兄九死一生的经过。可惜愚兄艺业不如人,无法请得动他的大驾,只好将他的藏锋匕偷来,足足花了六载光阴,方等到偷的机会。我想,他不久便会追来了,届时……”
蓦地,西面树后闪出一个须眉皆白的老人,朗声道:“姓于的,张某来了,快把藏锋匕还给我。你那狗屁师弟不是人,张某还不屑和他说话。”
八臂金刚吃力地坐好,仰天长叹道:“师兄,你……你为何不早些对我说?”
“我说过了,你不听,你……”
“我错了,三十年来,恨才能支持我活下去,不然我……”
“师弟,你不该这样对待你的师侄的。”八荒使者黯然地说,拾起藏锋匕,走近龙韬剑客将匕递过说道:“张兄,你要杀于某,动手吧。”
龙韬剑客扭头便走,哼了一声说:“姓于的,下次别忘了到舍下喝两杯,希望你别记恨,在下委实不愿见你这位无情无义狼肝狗肺师弟。”
另一面,神偷李辉与红飞卫黯然相对。双方都是死里逃生的人,已感到生命的可贵。他叹口气,黯然地问:“绛仙,飞扬兄近况还好么?”
红飞卫凄然泣下,说:“十余年前音讯全无,他……他丢下我走了,留下一个女儿,让我在地底苦度十余载空茫的岁月,我……我恨死了他。”
柏青山长叹一声,亮声道:“红飞卫,千里旋风不是不来看你。十余年前,李家一场血光之灾,千里旋风李飞扬断了一臂,左眼成残,举家悄然迁至终南山苍龙岭隐居。他已是废人,一代英豪如此下场,极端的自卑,令他不敢与任何人相见。除非你去找他,他不会出山了。”
“天哪!你的话是真是假?”红飞卫尖叫。
“三年前,家父曾经去看望他,他甚至拒绝承认是千里旋风李飞扬了。当然,在家父面前他是不得不承认的,一再恳求家父休提往事,灰心已极。”
红飞卫挽了爱女徐蕙的手,泪下如雨地说:“女儿,我们去找你爹爹,万里迢迢,但此路非遥,走啊!”
人都走光了,八荒使者走近柏青山,抱拳一礼道:“柏老弟,一切谢谢,容图后报。”
柏青山整衣而起,满怀希冀地道:“老前辈,晚辈有事请教。”
“请问……”
“听说老前辈与灰衣使者班老前辈交情不薄,能将他的下落见告么?”
“老弟与他有何过节?”
“不,晚辈有事相求。”
八荒使者神色黯然,闭上老眼,久久方向西一指,沉重地说:“定远兄伤在雷音大师之手,两人都成了残废。雷音大师在武夷小雷音隐修,定远兄躲在太湖北岸的安阳山做了十余年庙祝。你到安阳山的龙湫池,找到龙神庙,便可以见到他了。”
柏青山惊愕地叫:“哎呀!你说龙湫池那位老庙祝是……是灰衣使者老前辈?”
“不错!”
“哎呀!我见过他了,有眼不识泰山,失之交臂了。”
“老弟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了,他比老朽更孤单,更可怜。”
“这……晚辈还得见他一面。”
“但愿他肯见你。老朽告辞了。”
“老前辈请便。”柏青山心不在焉地说,怔怔地仰天冥想。
草坪上,只留下一个八臂金刚,抬头向天痴痴地呓语,像个白痴。
白衣姑娘含情脉脉地向柏青山注视,久久柔声道:“柏大哥,你在想些什么?”
他收敛了心神,苦笑道:“没想什么。姑娘,在下能不能请教姑娘贵姓?”
她粲然一笑,低声说:“我姓费,名心兰。柏大哥,今天我极感愤恨与哀伤,但我并没有杀人。”
柏青山啊了一声,欣然地说:“哎呀!你原来,你……你是费芳哪!难怪男孩子怎会长得那么美?哈哈!”
第十三章 太岁瘟神
夺坟案的秘密揭露了,但余波荡漾,演变得更复杂,更难善后。
紫虚妖道逃掉了,被他骗来助拳的人,发誓要找到他,替死去的朋友报仇。
紫极道长恢复了自由,他向柏青山道歉,然后仆仆风尘踏上征途,追踪这位不成材走上歧路的师兄,要将紫虚擒回王屋山接受门规处治。
八荒使者在门人铁掌罗广孝家中,只住了三天,重新在江湖流浪。看样子,他这辈子已注定了死在穷荒的命运。一个孤零零的老人,不属于老死床席的庸碌人生。
灵泉山房的主人李二爷鸣远,一夜中举家南迁,走了个无影无踪。这位仁兄除了亡命,没有第二条路好走,他是出面夺坟的人,不容于乡里。他并不冤枉,如果他不贪心,怎会成为八臂金刚火中取栗的猴子?
八臂金刚疯了,最后的结局是跳下建江自杀。
在瓯宁老店中,柏青山在养伤。
绿燕养伤三日,依依地向柏青山辞行,她接受了柏青山真诚的祝福与劝告,踏上了返家做好女儿的归途。从此,江湖上的名女贼绿燕渐渐被人所淡忘。
秋菊,这位好心的侍女,不愿跟随红飞卫母女远走陕西。铁掌罗广孝收她为义女,好人是不会寂寞的。
建宁三英为了尽地主之谊,不让柏青山受到官府的干扰,封锁消息,阻止不相干的人到客店打扰他的安静,做得相当成功。
费心兰一念之慈,少死了不少人,保全了不少江湖精英。
柏青山的鞭伤算不了什么,但费心兰却郑重其事地禁止他逞强,主婢三人搬回客店,但用的身分不是费公子,她成了最好的看护,柏青山不是在养伤,而是在享福。
这天,费心兰按往例亲自替他上药,他胸背的鞭伤已经结痂良好,红肿已完全消失。费家的祖传金创药好得不能再好,药散调香油涂上创口毫无痛楚,但姑娘却显得紧张,一面涂一面嘀咕道:“红飞卫这贼婆真够狠,难怪她该受到报应。”
柏青山伏在床栏上,笑道:“她即将夫妻重圆,天伦乐聚,这种报应不妨多来几次。”
“说起来委实便宜了她,偏偏让她碰上你这种宽宏大量的人,老天爷是不公平的。”她悻悻地说。
他陷入沉思的境地,久久,久久。
费心兰深感诧异,忍不住问:“柏大哥,你在想什么?”
他哦了一声,迷惘地说:“我在奇怪,恨真有那么大的魔力么?”
“恨会有魔力?”费心兰惑然地问。
“是的,恨确有魔力。你瞧,八臂金刚为了恨,三十年来处心积虑筹划报复,他活得好好地,而且成就斐然,他忘了自己是废人,假使他没有恨,我很难相信他能平安地度过这三十年光阴。那天真相大白之后,他不是整个人都崩溃了么?”
“你这种说法,似乎理由不够充分。八臂金刚如果心情平静,活三十年该无困难。他之所以崩溃,会不会是自咎悔恨所以促成的呢?”
“这个……当然有可能。再看看红飞卫,她痛恨千里旋风忘情薄幸,认为是千里旋风卑视她是女贼,始乱终弃一走了之。她坚强地活下去,活了十余年,等待了十余年,也准备了十余年。为了报复,她会不择手段,我在怀疑,一旦她发觉千里旋风那种生不如死的凄凉老境,她是否有勇气活下去?”
费心兰沉思片刻,慎重地说:“柏大哥,我认为她会坚强地活下去的。”
“为什么?”
“恨消失了,爱取而代之,爱是不朽的,爱更能支持她活下去的勇气。如果她庸俗得不敢接受一个爱她的残废爱侣,她绝对不会万里迢迢远赴终南。同时,她的恨像是无根的浮萍,真正在她心中生根的应该是爱。不然,她不会苦守十余年,她不会在地穴中虚掷十余载大好光阴。她的恨与八臂金刚的恨是不同的。”
“哦!我同意你的见解,但事实上,今后她将痛苦终生,结局是可悲的。”
费心兰将剩余的药膏交给小琴,微抬粉颊,含笑以悠然神往的神情说:“不,我不认为她会痛苦,她会为了千里旋风的爱而奉献自己,她会因双方的坚贞爱情而自傲,除非千里旋风已经再娶,不然她将永无痛苦,我祝她幸福。”
柏青山坐正身躯,笑道:“你想得真美,女孩子到底感情丰富,就会将梦编织得绮丽美好……”
“柏大哥,千里旋风另娶了么?”她严肃地问。
“另娶?他躲在自己所建的草庐中,连自己的亲友也不愿见呢,陪伴着他的是一位老仆.与一头善解人意的獒犬。哦!费姑娘,今后你有何打算?要往何处游历?”
“你呢?”她反问。
“本来我想到武夷山……”
“去小雷音寺找雷音大师?”
“我用不着去了。”
“那么,你定然要到太湖。”
“是的。”
“柏大哥,你找灰衣使者有事么?能不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