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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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死还是想活。”
“这是什么意思?”山海夜叉怒声问。
“想死,你两人可以先期逃跑。想活,早帮我找到禹家的孤儿寡妇。”
“你……”
“你们有一件可做,那就是赶快祷告求天爷保佑,还来得及。”
“咱们要与你拼命,船已到江心,咱们淹死你。”山海夜叉凶狠地叫。
“哈哈哈哈!”柏青山狂笑,笑完道:“明知你们一辈子活在水上,必定水性高明,在下如无把握,岂敢上船?不是在下小看了你们,在下捆上一只手一条腿,也可在水中将你两人置之于死地。不是强龙不过江,不信你可以试试,但最好别试。”
不久,到了竹林湾的下游里余,小舟靠岸。
山海夜叉用手向西面的山脚下一指,挟起托天叉说:“鱼鹰就藏在那面的山坡下,他的船已派出去了。”
柏青山一跃上岸,道:“不管是真是假,走吧。”
水鬼与山海夜叉在后面,低声问道:“老陈,你怎么乱指鱼鹰得了手?”
语气饱含抱怨,显然水鬼不以为然。
山海夜叉鬼眼中厉光一闪,附耳道:“你知道,陆路艰难,山区中路径不熟,而且沿途皆有蛮人,咱们唯一的路是从水里走。水路已被鱼鹰与秃蛟的人所封锁,不除去这两个劲敌,怎能逃过他们的耳目?正好……”
“正好借刀杀人?”
“正是此意。”
七人钻入一座江滨的树林,便看到一座茅屋。
人影一闪,一名大汉从树后跃出,喝道:“站住!此路不通。”
山海夜叉挟叉上前,点头打招呼桀桀笑道:“条条大路通长安,此路怎能不通?咱们要找洪江,你是他的党羽吧?相好的,快传讯通报。”
大汉发出一声口哨,冷笑道:“咱们长上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却没有九姓渔户的朋友,你请啦!这条路不通长安……哎……”
山海夜叉突起发难,出其不意的便给了大汉一叉,一尺二寸长的三根,叉尖全贯入大汉的胸腹,尖透背部。
叉拔出,大汉仆倒在地呻吟。
柏青山脸色一沉,厉声问道:“山海夜叉,在下曾经要你杀人么?”
山海夜叉嘿嘿笑道:“这厮口出不逊,该死。凡是瞧不起九姓渔户的人,都该死。”
“啪啪!”柏青山突然抢入,抽了山海夜叉两下耳光。
“哎唷!”山海夜叉狂叫,连退五步,方用叉支撑住身躯,满嘴是血,“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水,其中赫然有两枚断齿。
柏青山哼了一声说:“你这厮人性全失,存心歹毒,在下早该宰了你的。”
山海夜叉的双颊开始红肿,含糊地叫:“你胁迫咱们助你寻人,又不许杀人,岂不太苛刻了么?”
柏青山虎目阴沉,略一沉吟冷冷地道:“如果在下所料不差,你杀人必有用意。按常情论,你没有突下毒手杀了守路人的理由,何况对方已发出警讯,杀了他岂不是授人以柄贻人口实么?你到底有何用意?我?我会查出来的。”
山海夜叉心中猛跳,恨声道:“咱们希望鱼鹰能杀了你。”
柏青山冷冷一笑,点头道:“对,这就是你的居心。可惜你将会失望,你会发现柏某万一不测,对你毫无好处,柏某手中掌握了你两人的生死。”
这时候,远处茅屋中出来了十余名大汉,正向此地奔来。
柏青山向前迎出,扬声叫道:“哪位是鱼鹰洪江?上前答话。”
十余名大汉看到了同伴的尸体,眼都红了,同声怒啸,拔刀挺叉冲来,有人怒吼:“九姓渔户杀了咱们的人,咱们与他们拼命,乱刀分他们的尸。”
“谁是鱼鹰?”柏青山再问。
“这里面没有鱼鹰。”水鬼说。
“我到茅屋去找。”柏青山说,突然飞跃而进。
一名手执锋利双股叉的中年人,劈面拦住大吼一声,劈面就是一叉。
他斜身切入,信手一拨,叉头一歪,中年人收势不住斜向冲出,“喳”一声叉刺入一株大树中,急切间拔不出来。
柏青山已一掠而过,两刀背击倒了两个人,两起落便已远出六七丈外,扔下水鬼与山海夜叉扑向茅屋。
左右屋角冲出两名黑衣人,双刀齐至。
他一声长笑,刀光一闪,连人带刀飞撞而进,“铮”一声刀相接触,人影从中间冲过。
两黑衣人狂叫着冲倒,像是倒了两座山。
“嘭”一声大震,柴门被他撞开了,门倒人抢入。
厅中不见有人,他撞开房门,失望地叹口气,不再入房。
房中有四个人被捆了手脚,丢在潮湿的床前,不是禹大嫂一家三口,而是他不认识的人。
“救命哪!”一个被捆着的人大叫。
“你们是什么人?”他问,信步跨入房内。
“在下是青面兽的人。”
“哦!贵当家是安东海?”
“是的。”
“贼!让你们自相残杀好了。”
“你是……”
“在下柏青山。”
“老天!”
“鱼鹰将禹家三口藏在何处去了?”
“不知道,其实洪老贼……”
山海夜叉突然出现在房门口,急叫道:“鱼鹰从南面来了,人多得很,快走。”
柏青山心中一动,忖道:“把这几个贼放了,水陆巨寇不是正好火并么?”
他立即割断四贼的手脚捆绳,经过厅堂,看到壁上挂了一把剑,顺手取下佩上,方丢掉分水刀跃出大门。
二十余名水贼在鱼鹰洪江的率领下,潮水般恰好涌到。
水鬼与山海夜叉,带了两名同伴向北逃,另两名同伴大概已在刚才交手时死了,众寡不敌,正好见机溜之大吉。
柏青山不管山海夜叉两人的去留,叫道:“午夜之前,你两人如果想活命,到城中清和坊济安堂药房找我。”
午夜之前,早着呢,目下是未牌正末之间,烈日当头,谁还会午夜操心?两人也听不真切,只顾逃命,向北溜走。
他站在屋前的短草坪中,背着手在相候,二十余名贼人形成合围,第一名中年悍贼不知利害,从右侧飞扑而上,奋身飞跃,双手箕张擒人。
他的身躯突然下挫,“嘭”一声大震,扑上的贼人重重地翻倒,跌了个手脚朝天,似乎浑身骨头皆已被掼散,躺在草中直翻着死鱼眼。
“哪一位是鱼鹰洪江?我柏青山找他讨公道。”他仍然背着手叫。
一个年约五十开外,手执形如钩镰枪的八尺短篙,精壮结实的人扬篙问道:“你就是保护禹家老少的柏青山?”
“不错,你呢?”
“太爷洪江。”
“来得好,柏某找你要人。”
“要什么人?”
“孤儿寡妇与在下的十万金珠。”
“你凭什么问我要?”
“船在码头失踪,除了靠水吃水的人,不会是陆上朋友做的好事,因此柏某找水上朋友要人了,水鬼与山海夜叉柏某那找过了,只有你与秃蛟郑闻达两人有嫌疑。”
“找我你像是找到了阎王爷,先毙了你再说。”
一声长啸,铁篙幻化百十道虚影,向柏青山射到,势如枪林,一阵子点、刺、钩、拨、劈,排山倒海似的将柏青山罩在篙网内,罡风虎虎,三丈内碎草纷飞。
柏青山的身影,在篙影中飘没不定,他并未拔剑,身形闪动如电,乍隐乍现宛如鬼魅幻形。
八尺篙以远攻为主,但三二十招之后,人影已贴近了。
罡风乍息,人影倏止。
柏青山贴在鱼鹰的后方,左手扣住了鱼鹰的左肩,右手抓住鱼鹰的发结向后拉,大笑道:“够了,老兄,你只有这点点能耐,禹家的三老少藏在何处?”
鱼鹰不住喘息,抬头向天浑身在战抖,用近乎窒息的声音道:“我……我没掳获他们,我……我去……去晚了一步,我……”
“你敢推得一干二净?”
“真……真的,我可向……向天发誓,还……还以为是青……青面兽捉走她们的……”
“山海夜叉招出是你做的好事。”
“冤枉!洪某与九姓渔户有怨……”鱼鹰将中洲夜会的事说了。
柏青山将鱼鹰向前一推,冷笑道:“你们都是存心不良,为了孤儿寡妇不惜忘仁无义的狗东西。子夜之前,在下如果仍然查不出是谁所为,便是有一个杀一个,不信且拭颈以待。你赶快把话传出,子夜之前,在下于清和坊济安药房候信,如无消息,参与中洲群丑聚会的人,一个也别想活,休怪在下大开杀戒。”
蓦地,屋侧传来一声冷笑,有人叫道:“阁下,你是不是太狂了些?”
他扭头一看,冷哼一声道:“你定是主持中州群丑大会的青面兽到了,在下正要去找你呢。”
共有九名劲装好汉出现,中间那人脸色不正常,青中泛苍,像个久病不愈的人,留了山羊须更显得难看,如不是熟人,谁也不敢相信他是名震浙江的浙西巨盗。
青面兽举步接近,手按剑把一步一顿,厉光闪闪的怪眼死盯着他,在丈外止步,向脸色苍白的鱼鹰厉声道:“你捉了安某四个人,等会儿咱们好好算算帐。”
“洪某等着你,十万金珠你怎能独吞?”鱼鹰愤然地说。
“胡说!在下正在查,至今仍未查出谁抢了先。”
“谁不知你在城内外早布了眼线,哼!你还想推得一干二净?”
“去你娘的混帐!安某如果得手,还在此地与你们这些小辈鬼混?你给我滚远些,安某要与姓柏的打交道。”
柏青山嘿嘿笑道:“咱们有志一同,柏某正要找你。”
“姓柏的,你的十万金珠呢?”
“柏某问你,禹家三口现在何处?”
“太爷在问你。”
“柏爷我也在问你。”
“你不说?”
“你非说不可。”
双方都狂,双方都傲,除了武力解决,别无他途,青面兽退后一步,叱道:“拔剑!先分胜负再问不迟。”
柏青山挪了挪剑鞘,笑道:“也好。强宾不压主,你亮剑啦!”
青面兽徐徐撤剑,冷笑道:“你上,十招之内,太爷要你丢剑投降。”
“喝!你把柏某看的如此脓包?”
“十招是对你客气。”
“好吧,咱们以十招分胜负,如果你败了,如何交待?”
“太爷不要你的十万金珠。”
柏青山一声轻笑,点出一剑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