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7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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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一生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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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巫山云雨 第九十二回 心路凄迷唯血泪(五)
昭元的头已经完全被热血熔成了一锅铁水,所有的思绪都变成了一个个剧烈沸腾着的可怕旋涡,在恐吓着他里面的危险,但也在怂恿着他,提醒里面的热情和甜蜜。琴儿的话他听得分分明明:“她还在等待着你。你只要在太晚之前,亲身前去向她认个错,听她骂你几句,那么今天将真正是名副其实的国婚。她有很多惊人美丽的侍女,宋文昌肯定不会失去洞房之夜的。而身为楚王的你,将得到一个更加完美、更加欹旎的洞房之夜。你还不知道该怎样做么?”
昭元满头的青筋一根根地暴跳出来,似乎即使昭元不能去,它们也要奋然脱离他那可恶的身体,去自行前去亲近那无比的美人,去成就那真正的花好月圆。昭元的头就象要爆炸一般,所有的念头都似乎知道这已经是到了最后时刻,都在拿出所有的能力做最后一搏。
痛苦的对决中,昭元全身都渐渐被扭曲成了弓形,越来越如一支弦上之箭。忽然外面传来了两声极轻微的更声,却立刻令他全身如入冰窟:二更了!正是宋文昌被一大群男方嬷嬷最后送入洞房、揭开宫云兮面纱的时候!
琴儿花容失色,急忙就要说话,昭元却已痴痴笑道:“在太晚之前?在太晚之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琴儿急道:“你听我说,现在去还来得及,也许这更声太早,也许宋文昌醉了,也许宫云兮还没化好妆……”
昭元忽然一指点住了她的哑穴,嘿嘿笑道:“也许我该回去睡个好觉,也许我该好好地在明天为他赐赏,也许我该从今以后,一边心碎,一边偷看他们唧唧我我。这是多么空前绝后的壮举?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嘿嘿笑着,整个人忽然疾如闪电般冲出了房间。他不敢听更不敢看花船冉冉离岸的喧嚣,甚至都还没有听到身后窗户关上的咣噹之声,就已经跃出了那红红火火的花月神宫,没入了那被欢喜灯笼衬托得漆暗得可怕的黑暗。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知道拼命地冲向黑暗。哪里更加黑暗,那里更加死寂,哪里更加凄凉,哪里就是他的归宿。前面的黑暗象魔咒一样召唤着他,似乎正在尖锐地嘲笑着他那“置身死地而后生”的话:什么是死地?现在才是真正的死地!不绝望怎么能叫死地?她和你都还能抱着希望的时候,那又怎么可能是死地?
昭元脑中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意念,因为尖锐的痛苦已经驱使了他的一切。他疯狂地要逃离这种痛苦,他不愿意听见任何那里的声响,不愿意见到任何那里的红光景象,更加不愿意接触任何那里的欢喜气氛。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逃离自己所有的一切感知。
深深的峡山,在漆黑的夜幕中,显得是那么地苍茫幽远,就连那云缝间本来还有的几颗微星,也已隐没不见。黑暗的巨口无情地吞噬着这一个新鲜的裂物,那从来只能隐藏在暗夜中的妖灵魔怪,正肆无忌惮瓜分着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猎物的身体、希望和一切灵魂。
昭元只知道疯狂地向前,无论是山峰还是飞涧,无论是艰难还是险阻,都丝毫不能阻挡于他。他只觉得后面似有一种可怕的魔灵在追逐着自己,将要将自己的灵魂撕裂成一块块的腐肉碎片。可是前方是什么?是更黑的黑暗,还是更凶恶的魔灵在等待,在召唤?
身体的热血已经令他全身沸腾,将他所有的心灵重负都融得点滴不剩,使他的身体从未有过的轻灵。他拼命地向前跑着,向高处奔着,越过一座又一座山峰,因为那尘世间的痛苦令他疯狂,令他窒息,令他死亡。
雨,终于极细极细地下了下来。它们是那么的轻柔,那么地和缓,也是那么的暧昧,可昭元却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但他也根本就不愿意去感觉,因为他只要微一回神,那曾经的极轻极微的更声,就会如雷霆万钧一般压顶,压得他甚至都无力奔逃。
所有的这一切美好都是属于别人的,是自己信誓旦旦要将这些推给别人的,那么今天在该自己来兑现的时候,又为什么要如此恐惧,如此逃避?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嘲笑着他,无情地揭露着他内心的怯懦、虚伪和丑恶。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因为他的内心中已经被那爆炸般的痛苦撑爆了,撑得再也接受不了任何外面的责备。他只知道,自己要到一个最为幽深、最为死寂的地方,去静静地听这颗心慢慢破碎的声音。
昭元不知道自己已经跌倒了多少次,也不知哪里才是那倾听心灵破碎的尽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一具活着的躯体。冥冥中的宿命,似乎在用一个永远也无法令他达到的地方,来引诱他走向更深的黑暗。他对前方的路就象是无比的确信,确信到他每探一步都是路。可前方的路却又是那样的模糊和凄迷,凄迷到他每行一步都是错。
他眼中的血液,似乎已经不再流动了。那血液正在一丝丝地凝固,其中的鲜活成分正在迅速地死亡,以致他眼中已经不再是红丝,而是一条条可怕的黑丝。他眼前一片黑暗,心头也是一片黑暗:可是自己为什么偏偏还能知道这是黑暗?
那极细极细的雨丝带着若有若无的云气,令他呼吸更加窒闷,也似乎在提醒他,再往前面将会是永远的不归之路。可是他却丝毫也不管这些,因为后面的心魔正在更加疯狂地舞动着它的魔爪。还有什么能比心魔更可怕的?除了可怕的黑暗,还有谁能帮自己对抗心魔?
也不知道奔了多久,昭元终于渐渐地奔不动了。前面是不是一片纯黑的黑暗?前面是不是他梦寐以求,要向心魔彻底投降的地方?他不知道,因为前面那淡淡而又苍茫的云气和雾气,已经笼罩了一切,不但笼罩了前面的路,也笼罩了后面的路。乳白色的云雾贴着他的脸,拥着他的身躯,给他以温柔,给他以抚慰。可是他却更加恐惧,更加憎恨,也更加想要逃避,因为他深深地恐惧一切跟“云”有关的东西。然而逃避这一切的路,却又能在哪里?
昭元神智已经完全混乱,只是慢慢地向前行着。是什么在指引他?他不知道,也不关心。即使是心魔在指引,那又能怎么样?即使是心魔,那也是自己的心魔,自己不还是终于没有向她投降么?自己不还是终于维护了男子汉的自尊么?
淡淡的云气中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吸引着迷失中的昭元向前行去。他不再抗拒,事实上也完全无法抗拒,因为他已经完全意识到了自己的可笑。既然要投降,那么什么地方不能投降?还非要找什么最为黑暗的地方来当借口?只要自己投降了,那个地方就是真正最黑暗的地方。这从来就是最显然的道理,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
他痴痴地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因为他已经置身于一处斜伸出来的山岩成就的台上。放眼望去,前面一片苍茫,夜色和云气已经遮挡了岩前的一切。自己不是要找最远离尘世的地方么?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自己的身下,自己还有什么理由?
终于没有任何路了,终于没有任何可以延迟的借口了。这个美丽无比的地方,也许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那最为黑暗、最为死寂的地方。
他痴痴地望着前面,似乎心灵的历程也已经到达了终点。他静静地等待着心灵破碎的声音,可是却什么也听不见,因为该碎的早已经破碎干净了。
昭元的眼泪终于哗哗地流了下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快,越来越是汹涌澎湃。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已经坐倒在地,疯狂地哭了起来,没有任何顾忌,没有任何掩饰,也没有任何保留。在这远离尘世的地方,不会有人看见,也不会有人听见,对不对?
仿佛之中,似乎有一样秀美绝伦的东西,总是在轻轻地随着他的泪水抖颤着,甚至就象是在随着他的泪意和哭声翩翩起舞。昭元愤怒地要拨开它,可是一碰到它的身体,他的手就根本就使不出力。
昭元忽然吃惊地发现,在这傲然突起的悬崖上,竟然还能生长起这样一煮美丽的花草。它似乎是花,可是花根本比不上她的娇美;它似乎是草,可是草根本比不上它的清高。它静静地立在那里,是那样的高傲;可是它在自己泪水亲呢下,却又轻轻地低头,又是那样的娇羞。它就象是一颗根本不可能生长于尘世的仙株,连青洌的山泉都不敢来亵渎它。浇灌它,呵护它的,只能是凝结于天的仙露之意,和那凝结于心的泪水。微微云气是它的面纱,高高的山崖是她的神卫,一切明白无误地暗示着,它那神秘的美丽,天生就不该在人类面前出现。
昭元痴痴地望着它,似乎在它那无比的美丽之下,发现了自己那曾经消散得无影无踪的灵魂。是的,一定是自己那所有失去的一切,最终都归于了它,一定就是它在冥冥中召唤着自己和自己的灵魂。它为什么要召唤自己?自己又为什么会被它召唤?昭元痴痴地想着,痴痴地问着,可是这些问题却是既无力又可笑,因为它本身就是一切的答案。
昭元想要伸手去抚摸它,可却又感受到它无比的芳华,竟然都舍不得伸出手去。他心头忽然升起来一个美丽的传说:它是不是就是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秘瑶草?
昭元的思绪慢慢升起,升向那遥远的神秘。上古传说中,西王母是一切美丽的起源,她的女儿们都是人鬼神各界的美神。尤其是她最小的第二十三个女儿,是宇宙间所有美丽的综合,是当之无愧的美神中的美神,但同时又是最为幽怨的一个女儿,因为根本没有人敢爱她。天地鬼神无法承受她的美丽,使得她根本不能出现在生灵面前,能亲近她的,只有云华和雨意。于是她被母亲封为巫山之神,命令天地各界最美的云华雨意来呵护她,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