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7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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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巫山云雨 第九十一回 万箭穿心人无忆(二)
仪姜笑道:“本来呢,他要是知道讨好小姐,我们的范姜姐姐还是会陪嫁给他的,那小子也不用如此这般急色。可是现在,他知道范姜姐姐八成是也不会理他了,自然就舍不得了,只好抢在这个时候多看看。对不对呀?”
范姜见她们老是围攻自己,更是羞恼交加,忽对仪姜道:“这家伙舍不得的是你。你不记得你定要他在你房间里睡的事了吗?”仪姜脸上顿时通红,急忙道:“当时我们以为他还没瞎眼,自然便抬举他一下。可是后来,我们既然知道他完全没长眼睛,跟宋文昌简直没法比,自然就一切都不同了。范姜姐姐,你去看过宋文昌几次,说说情形给小姐听听。”
范姜见她急忙转移话题,正要紧抓不放,出出怨气,但想了想,似也有些怕多说这个又会波及自己,于是也就接下来道:“那宋文昌么,实是天下间少有的才貌双全的好男儿。当时我偷偷去他那里时,偷看了他一卷书帛,只见里面写的全是对小姐的倾慕之词。唉呀呀,那可真的是又有文采又痴情,没法再好了。小姐要是不信,洞房花烛夜时,就可以先逼他拿出来,然后再许他近身,他一定就乖乖去拿回来了。那时候小姐就知道我说的不假了。”
华姜皱眉道:“天下间好文采的人多的是,我们关心的是他配不配得上小姐。”范姜呶呶嘴道:“这个嘛,就要问小姐自己了。你们是没见过,小姐自己可已经偷偷跑过去见过好几回了呢。嘿嘿,你看看小姐的样子就知道了。”众女急忙回过头来看宫云兮,果见她满脸羞喜之意,拼命要躲,显然是对范姜所言大为默认。
众女都情不自禁地露出神往之色。只听仪姜道:“小姐能亲自看得上眼,那的确是不简单。我说小姐怎么能在把那小子耍得团团转的时候,还那么把持得住,原来早就心中有了真正的情郎了。只不知这一次是不是也还要先耍宋姑爷一把?不知宋姑爷会不会也上当?”说着便笑吟吟地先躲了开来。宫云兮正要揪她,范姜已自先揪住了仪姜的衣角笑道:“胡说八道,小姐要让人上当,谁敢不上当?谁能不上当?你怎么越来越笨了?都快赶上那大笨蛋了。”
仪姜忙道:“是啊是啊,小姐出马,除了笨蛋之外,谁敢不服?不过我们的范姜姐姐出马,怎么连那个大笨蛋都象要服了诶。这是怎么回事?”范姜大羞,立刻就跟她闹成一团。
昭元听着她们笑闹之声,心头就如同万箭穿心,因为她们的每一下笑闹,都是在戳向自己最痛的地方。他甚至怀疑她们根本就早已发现了自己在偷听偷看,故意要让自己难过,以报复自己的“罪大恶极”。
过了一会,忽听华姜道:“伴娘来了,肯定又骂我们太吵,大家怎么对付她呀?”话未说完,屏风外果然又进来一名少女。昭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边少女,竟然就是那个在莲花村要选男美人的元小姐!难道她跟宫云兮根本就是一伙的?
那少女微微转过来,果然是美丽非凡,难以形容。昭元想起那天偷看她沐足却被擒的情形,顿时一阵面红耳赤。他连忙极力压抑心神,但心下却还是忍不住感叹:“这姑娘确实也是只能做宫云兮的伴娘,别人只怕连请都不敢请她。他们陈家居然能找到这么多美丽少女?就算洛水专出美人,那也不至于这样啊?……嗯,宫云兮实有公主之封,可能这些都是周王宫中的公主或是妃嫔,或者是与陈家交好的累世巨宦家的小姐。可这也实在太多了啊……难道这些年周地忽然大出美人,其他如齐、秦、郑、陈等,都已比不上了?”
那少女进来扫了两眼,果然没好气地道:“夫人都已经睡了,你们几个怎么还在胡闹啊?既然没睡意,那你们就该服侍小姐快些试衣呀,免得到时候又是赶忙。唉,夫人都急坏了……”
范姜和仪姜停止了打闹,却同时对这名少女道:“要是试不好,夫人埋怨的是虞小姐你呀,关我们什么事?”那少女气道:“别以为只有我做伴娘当头挨骂,你们也跑不了的!你们就喜欢跟小姐吵闹,要是耽误了大事,你看夫人会怪谁。我可兜不住这么大的责任。”
范姜等听她这么一说,也就渐渐停了下来。昭元心想:“她到底姓虞,还是姓元?怎么回事?不会是念偏了吧?”这名少女转到宫云兮身旁,看了看她吉服穿戴,微微皱了皱秀眉,道:“小姐,还是别理她们,专心试衣吧。今天还有要事要讲呢。”
这时笑闹渐停,各人又捧出礼服请宫云兮一件件批上相试。宫云兮才换上一件,那伴娘就不厌其烦地跟她说这说那,要她这小心那小心。宫云兮似乎渐渐有些不耐,道:“太麻烦了,不是说你们会带我进洞房的吗?那时候再说罢。”
那伴娘失笑道:“小姐,这可是洞房花烛夜啊,哪有三个人的道理?我只是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先在里面为你们准备交杯酒宴,指挥小丫环们办这办那。等你们一进来,我祝上两句自然就得出去了,谁还能呆在里面?现在要你先试试,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礼服自然是极尽美丽,可也导致了难穿难脱。你若是不学熟练,到时候卸不下来可怎么办?”
宫云兮脸色羞红,啐道:“胡说八道!”那伴娘却笑吟吟道:“夫人和嬷嬷们可是特地说过的,这新房之中那可一切都不同,是以一切都要先准备好。尤其是小姐你这么美……”宫云兮急要制住她小嘴,众女却又已是笑成一团。范姜也嘻嘻笑道:“说的也是啊,小姐这么美,这交杯酒只怕都来不及喝,你也就不用讲什么交杯酒的礼节了。……还有啊,我们的伴娘这么漂亮,看来也得出去快一点,不然……嘻嘻……”
忽然又一名少女吃吃笑道:“不行啊,虞小姐一天到晚就念叨什么包办婚姻就是好,但姐妹们这么笑她,她肯定心底里还是有些发虚的。我猜呀,她这下肯定会偷偷藏起来,偷看我们小姐这包办婚姻究竟怎么样……小姐,你可要好好给人家信心喲……”
宫云兮见她们此起彼伏,心下更羞,气道:“你们再吵,我今天就不试了。”众女见她确实已经太过难堪,这才慢慢松她下来,却又集中起来笑那虞小姐。一名少女拍手笑道:“虞小姐,虞小姐,选男美,择俊杰。倒转乾坤谁堪比?天下谁人应此解?”那虞小姐顿时粉脸飞红,羞道:“你们这些嘴巴呀,真是没治了。我哪算最野的?还不快给你们小姐换衣?”
华姜端过一幅吉服,微一躬身,怪笑道:“小姐,请试易穿易卸……不,是难穿难卸的洞房礼服。”众人哄笑声中,宫云兮勉强哼了一声,伸出纤纤玉手接过,便又在众人的服侍下,凤冠霞帔一件件开始穿戴。
少女们吵累了,居然老老实实地侍奉她穿戴了起来,里面也终于静了下来。昭元默默地听着,默默地看着,虽然里面已经没有特别刺激他的言行了,可是他心头却反而更是难过。
他不知为什么,总是宁愿相信她们先前那些话是因为知道自己在旁边,从而故意说给自己听的,那些先前的痛苦,也是所爱的人故意为了气自己的。尽管他始终没有发现宫云兮有半丝勉强的神情,最终也不得不确认她先前的快乐的确是真心快乐,可是他却还是愿意相信,宫云兮只不过是故意要在自己面前,故意张扬这种快乐。
无论如何,只要她是在跟自己斗气,只要她希望自己不快乐,那么起码她还在重视自己,自己似乎还能有一丝慰籍。可现在的冷落,却是她们压根连理都懒得理自己了。自己是不是快乐,自己是不是因此而受伤害,已经完全与她们无关……这却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昭元默默地纂着手心的丝巾,忽然觉得自己实是说不出的可笑。他心头不住地问自己:“我已经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她的言行,也看见了……看见了是她。我还需要去还给她么?我难道还以为她会在意这个?我以为我是谁?我以为这丝巾能代表什么?我以为她是什么意思?”他忽然一阵愤怒:“这本来就不过是她的一方沐足巾而已,根本就是下贱之物的代表,她让我拿着,本来就是要一生侮辱我。我怎么就这么贱,居然能被它弄得神魂颠倒,还遐想连翩?”
昭元满头青筋暴起,几乎就要将这丝巾踹在脚下狠狠地踩它。可是他手才一动,那丝巾上温柔的感觉却丝丝传来,竟然又让他全身发软,根本无可扔下。他苦苦地望着它,愤怒、恐惧、企求、厌恶、绝望、向往、崇拜、逃避全都涌了上来,无数情感都在疯狂地搅动着他的心海。自己为什么不能抛弃这万恶之源?自己为什么不能跟它永远一刀两断?
昭元冷冷地望着那丝巾,那丝巾也似在冷冷地望着他。他轻轻托起那丝巾,那丝巾似乎也在轻轻包围着他。他狠狠撕扯着那丝巾,那丝巾也似在狠狠穿刺着他的心灵。他默默望着,默默地托着,默默地抚摸着,默默地体味着,只觉那丝巾既似虚无缥缈,有无可捉摸之轻,却又同时又似覆压天地,挟无可承受之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恢恢天网么?
昭元忽然发觉自己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也什么都不在乎了,因为周围的万物,乃至自己的灵魂,都似已被隔绝不见。他苦苦想笑,却忽然幽幽叹了口气,那声音竟然大到了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地步。
暖帐里面立刻传出好几名少女的惊叫声:“谁?”烛影摇晃之下,更显露出少女们的惊慌和合围之速。哗地一下,昭元面前帐布已被范姜和仪姜宝剑划开,二人剑锋竟已离昭元鼻尖不足一寸。众少女一见是他,同时惊问道:“是你?”
昭元见她们象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面色惊疑不定,勉强一笑,道:“是我。”仪姜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