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7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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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土夫人轻轻叹息着,似是爱子的痛苦已经深深地感动了她,也让她陷入了深思。良久,她终于轻轻道:“妈妈要你去面对的,不是痛苦,不是伤害,而是希望。你说你失去了一切,可是妈妈说,你并没有失去那么多。那个女孩子不过是太过骄傲,不愿意容忍任何人能够拒绝她,其实她内心里,应该还是喜欢你的。妈妈知道她不会告诉你,可是妈妈能够把她的灵魂拘来,让她真正用她的内心直接跟你对话。你说好不好?”
昭元就象傻了一样,忽然是在被更可怕的恶魔催逼一样,疯狂地道:“不,不!我不要见她的心,我不要见她的灵魂,我只妈妈,我只要妈妈!妈妈,您不要逼我去见她,好不好?我求您了,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我一生只要妈妈,我不要她,我只要妈妈……”
然而无论昭元怎么求,后土夫人却始终没有回答。昭元他所盼到的,终还是无边的沉默。他呆呆望着那些异光闪烁的魔鬼之眼,泪水更加模糊了眼睛。他只觉自己就象是被母亲再次抛弃了一样,全身心都象是陷入了更可怕的痛苦之洋,从此再也无可自拔。
忽然,那些魔眼全都从昭元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方一个若烟若雾般的影子。昭元痴痴地望着那影子,忽然痛苦地想要闭上眼睛,因为他发现,那的确象极了被妈妈拘来的宫云兮的魂魄。
昭元忽然发疯般地想要朝后退去,可是那影子却立刻如影随形般跟了过来。他忽然咆哮着冲过去,想要驱散和拆穿那影子,可是那影子就象是能够预知一切一样,始终能够跟他保持十丈的距离,永远让他无法看清,但又不得不去面对。
他终于绝望了,绝望地放弃了一切,呆呆地瞪着那影子,眼中已经完全没有了神采。忽听后土夫人道:“孩子,你为什么不开口问她?这是她的魂魄,这是她的心神,现在的她无法再欺骗你的。”可昭元却象是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一样,整个身体竟然丝毫都没有动。
过了一会,那宫云兮之魂忽然自己说起话来,声音说不出地似幻似真:“昭元,你既然喜欢我……”昭元忽然暴怒起来,疯狂吼道:“不,不!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另一个人,你根本就不能比她的万一!你闭嘴!闭嘴!”
可是宫云兮却并没有闭嘴,只是道:“你不用欺骗自己了,你喜欢的就是我。即使是她,也不过就是我在你梦中的影子而已。当时我只是气话,你也肯定是气话,对不对?你为什么这样傻?你只要稍稍退一步,我们就可以双宿双飞,从此成神仙伴侣,逍遥自在。”
可是无论她怎么说,昭元心头就象是死了一样,几乎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宫云兮似是觉察到了他的冷漠和蔑视,慢慢地停了下来,怔怔地望着他,看不出是喜,是怒,还是怨。忽然,笼罩一切的烟雾又浓了起来,那梦幻般的她已经消失不见。
过了许久,后土夫人的声音才又起来:“孩子,你何必这样固执?你知不知道,你和她都在赌气?她是女孩子,赌气之下会比男孩子更难自制的。你要是这样对她,她很可能会真的会去嫁给别人来气你的。你们之间,其实也就是一层薄得可怕的隔膜。可如果不能及时突破,后面的处境将令你们两个都永远痛悔,而且无可挽回。”
昭元苦笑了一声,喃喃道:“妈妈,不是一层膜,而是一堵墙,一堵无边无际、也注定无可突破的墙。妈妈,您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命运,让我在墙的这一边,她却在墙的那一边?”后土夫人轻轻叹息道:“命运之奇诡,不是人世所能料的。你现在觉得奇诡,也许将来你会觉得,如此现在不如此,那才更加奇诡。妈妈不是把你往痛苦里推,而是希望你能勇敢起来,把痛苦变成不是痛苦,把……”
昭元的脑袋忽然象是被人狠狠打扁了又复原一样,后土夫人的“把痛苦变成不是痛苦”这几个字就想象是一盏明灯,完全彻底地照亮了他的绝境:“把痛苦变成不是痛苦?这不就是自虐么?以痛苦为平常,以平常为欢乐,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
昭元呆呆地想着,后面后土夫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完全没有听见。他忽然狂笑了起来,笑得就象是一个即将上刑场的死囚。后土夫人也沉默了,整个幽冥地府已被昭元疯狂无忌的狂笑塞满。这不是水月洞天么?镜花水月,本来就预示着希望的虚无缥缈,妈妈对自己的这暗示,难道还不够透彻么?自己为什么还是要去傻傻盼望妈妈能把自己收留下来?
昭元傻傻地望着前面那融合着灵魂的神雾,心头泛起了无比的绝望。终于,他喃喃道:“妈妈,您不用再说了,我去面对一切就是。”后土夫人轻轻叹道:“孩子,妈妈是疼你的。”昭元苦苦一笑,木然道:“妈妈,在我回去之前,我只有一个愿望,您能答应么?”
后土夫人道:“你有什么愿望?”昭元忽然泪流满面,道:“妈妈,在孩儿走之前,您能抚一下孩儿的额头,给孩儿温暖,给孩儿活下去的勇气么?”
后土夫人久久沉默了。许久之后,她终于道:“孩子,你能勇敢地去面对这一切,妈妈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你过来吧。”昭元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向着自己冥冥中感觉到的“那里”走去,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在母亲四面八方的声音中迷路。
终于,一只温腻滑软、似曾相识的玉手轻轻抚在了昭元额上,就象是抚慰在了他灵魂中的每一处角落。昭元忽然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抓住了那只手,就象是要把它永远据为己有,永不分离。后土夫人措手不及之下,玉手竟然被他抓住,那种更加熟悉、也更加朦胧的感觉,似乎印证了昭元心头那越来越明显的怀疑,更极大地鼓舞了他心头那疯狂冲动着的情感。他疯狂地一把抱住了那玉手的主人,拼命想要把她搂紧,可却又更象是希望自己被她搂紧。他的神智已经完全发狂,那个既然她不要自己,那么就应靠自己将她拥有,永远也不分离的想法袭了上来,令他如雄狮一般狂热和暴烈。可是他耳中似乎传来了几声少女们的惊慌喊叫,紧接着脑际忽然一痛,就象是跌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渊。接下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昭元终于在众人的呼唤中醒了过来。昭元急忙一舒身体,却见周围都是熟悉的面孔,天色也似还蒙蒙亮。可是那如梦似幻的情景,已是踪影全无,连一点点片段也无从找寻。他定了定神,觉武功居然还在,这才略略放心。
昭元心头失落万分,心念电转之下,已问道:“你们……是怎么看到我的?”养由基道:“我们本来遵大王之命,没有跟去的。后来忽有游骑听到极远处有人高声呼喊,似乎是大王的声音,于是就赶忙都去了。等到了那里,果然发现大王半躺在河水中。”
昭元吃了一惊,道:“寡人在河中?”众将都是点了点头。只听潘党道:“当时大家都是大吃一惊,但后来发现大王半睡半醒,似乎并无大碍。抬回来后,也没摆弄几下,大王就醒过来了。”昭元推算时间,体会经脉,知道自己只怕晕后还被那奇人解开了穴道,只是用另外一种办法让自己昏沉。他心念一动,问道:“你们可发现有其他异状么?发现有他人么?”
众将都摇头不已,只不住地劝大王以后不可这样疯狂难制。昭元自己也觉自己问得太笨,那人手段高超,怎么会被他们发现行踪?只好点点头道:“寡人是有些激动,但现在已经好了,以后也不会这样了。大军可已集结完毕?”众将齐声道:“全军毕集,只待军令。”昭元站起身来走了几步,觉出自己实在一无异状,沉吟了一会,担心被众将多问多猜,便道:“传下军令,大军开拨。”他见乐伯等似乎要劝阻自己,连忙又道:“无妨,寡人没什么事,况且中间还可以休养。”
大军说是出发,但好几万人马要出发,怎么也得个一日半日。昭元这中军部分,自然要到下午才正式上路。光中军的整个军阵,前后望去便长达十数里,当真是威势赫赫。
昭元待诸事渐定,心头便情不自禁地苦思起自己所遇之怪事和那个怪梦。他越来越觉那个救自己的鬼魂不光是身体奇异,连出来的情形也那样的神秘,就象是突然冒出来的一般。自己当时虽然神智迷糊,但毕竟也在井中先折腾了许久,若是井中有异,怎么也该看出些什么来啊。难道他还真能从井中凭空冒出来不成?
昭元一想到那井,忽然越来越觉得惊疑。要知自己在井中发泄,那样狂力之下,井砖竟然未碎,全井也丝毫无坍塌之势,这却是为何?当时自己心脑昏乱,并未注意看那井壁。但现在再想起来,除了这之外,似乎那井壁也实在是平平无奇啊,什么小的洞口也没有。难道那个黑影,还真能是传说中的水精妖物不成?
精怪之说,自己实在是不大相信的。可若说不是精怪,那井那么狭小,自己又在里面折腾了那么久,却怎么又一点没看见碰见?另外,自己主动冲到井中发泄,本来便是怕人看到听到。那怪物若是真在井中,那岂不是自己的什么心思都被看了个干干净净?
昭元想了许久,极力闭目回忆当时情形,终于隐隐忆起当时猛力捶打井壁时,似乎有一侧声响微异。若是现在想起来,似乎是预示着里面可能另外有暗藏空间。只可惜自己现在已在行军路上走了将近一日了,已经不好再去察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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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问鼎中原 第八十九回 后土夫人施妙手(二)
至于那个怪梦,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位后土夫人,怎么那么明白宫云兮和自己的心事?她那么似象非象,究竟……究竟是不是本来就是宫云兮?那究竟是不是一个梦?
昭元的脑袋已如一团乱草,可在仔细想过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