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6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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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敌入侵之祸。说起来,这反而是享受的好方式。昭元想着想着,心中居然还有些羡慕起来。
王孙满见昭元出神,猜到他心意,微微一笑,故意干咳了一声。昭元立时醒悟,甚是尴尬,道:“不管怎么样,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另外,那鬼谷分南谷北谷。南谷中似乎有几名武功智计都奇高的修仙之士,只是都是事不关己便不肯出力。你若能想办法让他们出力,那么便可能好办得多。”他本来曾想自己去想法激将他们的,可后来一想那便极有可能去见宫云兮的那个爷爷,立刻便畏之如蛇蝎,于是便想将一切都一股脑推给王孙满。
王孙满叹了口气,道:“周地与世无争,修仙风气很盛,只怕这些人难得请动。不过我还是会极力试试的。”说着面上已添了许多愁容。昭元见他满口答应,放下心来,可另外一事却终于还是无法回避。他心中犹豫了很久,终于道:“还有一事,乃是要请周王赐婚。”
王孙满奇道:“你想娶王姬?”昭元摇头道:“不是。这赐婚乃是我楚国才子宋文昌,和周地陈太史家小姐的婚事,你听说过吗?”其实本来许姬曾建议,让他为琴儿和魏颉之事而要周王赐婚的。但他自思周王暗弱,晋又非其直接统属,这两边都不搭杠之事,周王未必好插手。而且就算其愿意,也容易为人所笑,未见得有什么光彩,是以也就暂时没说。
王孙满想了想,道:“好象是有这么一回事。据说陈家和宋家乃是少小时便有婚意的,陈家小姐天姿国色,是很有名的美人。而且前些日子,好象宋文昌还亲自来过这里正式订亲的,只是我当时不在。怎么,陈家反悔了?”
他说了这么一大气,昭元面色竟然也还是甚是平静,只缓缓道:“那倒不是。宋文昌说他已经换得正式婚书在手,只是陈太史许久不归,这婚期就死活定不下来。你也知道,这虽然只是两家之事,但宋文昌是我楚国有名才子,国人又闻陈家小姐确实美貌如仙,已大有要将此事传为佳话之势。可是这声势是出去了,人却迟迟不能来,未免容易让外人有闲话,以为陈家看不起楚国,有损楚国之面。”
王孙满点头道:“原来如此。周地一向注重古礼,陈家乃是太史,自然更加看重。这陈太史不归,确实也不好定下来。”昭元道:“正是。不过青春年华,转瞬即逝。宋文昌已行冠礼,陈家小姐也是花样年华,不好再等。如今陈太史不能归,那么周王乃是君父。如能以旨赐定婚期,那便犹如父命,事情便好办得多了。你看这事,周王答允的可能性有多大?”
王孙满迟疑道:“这个不甚好说。虽说君王赐臣子以婚也是正礼,但到底也有些强迫之意。周地自从兵衰之后,尤其重事事顺以人心,不愿争求勉强。恐怕周王大有可能说太史不日便归,一切顺心顺礼更好。况且你兵临周疆,此时许婚,有送女求和之嫌。”
昭元见王孙满面露难色,倒是始料未及。本来他没想到周王使臣是王孙满,曾想万一周王勉强,自己就想法威胁乃至迷惑使臣,让他多加形容一下自己一方的迫切。那样的话,说不定周王一时畏惧,也就答应了。可既然是王孙满来出使,自己自然不好威胁什么。更重要的是,王孙满实在很明白自己的心理大势,他知道自己不会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因此,什么威胁对他都全然没用,反而等于给他看笑话。
王孙满见他甚是失望,隐隐猜到他心意,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道:“反正陈太史总会回来的。再说就算总不回来,那陈家小姐总不能等到二十岁还不嫁吧?那时从权一下,人人都能理解,她家也不会勉强。宋文昌既是才子,也当理解,不致使于太过猴急。”
昭元心道:“他是还不急,但我急呀!我想早些彻底截断自己的遐想,好去老老实实当大王,这岂不是臣子不急大王急?这还真是一场大笑话。”正烦恼间,忽然心中一动,一个主意上了来,立刻放心不少。王孙满见他面色忽晴忽暗,一时猜不到他什么主意,便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会回王城向大王提及的。至于是不是答应,那就不是我能预料的了。”
昭元道:“也好。其实这个也是小事。真正重要的,还是那鬼谷人蛊之事,实在关系天下气运。若是其一下发动,我们外围之国尚在其次,周自己可是首当其冲。那时可就麻烦了。”王孙满见他一再强调,知事态严重。若是周地自己不能解决,只怕近邻诸侯畏惧起来,一起要出兵代剿,那麻烦可就大了。
昭元见王孙满确实已是认真对待,不敢丝毫小视,也就放下心来。接下来,他便顺口又问了些最近周地的列国通使的情况。王孙满也不瞒他,只言近来各国来往使者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几国的天师亲来,倒也算是少见。只是具体的内容,却是丝毫不提。昭元知这就是他肯告诉自己的最大部分了,当下也不强问,只互道珍重,彼此告辞。
回到营中,昭元暗思:“他说有许多国家使者前来,只怕是半真半假,要让我更加有所收敛。不过他为人谨慎,肯定也不会把完全没有的事给说成这样。看来我这趟去周都胁迫周王,顺便也可看看其他各国来此何意。哼,难道我还真是跑来看热闹的不成?”
次日天一亮,王孙满告辞。昭元略送了一程,便即回营安排事项。他命诸将统领诸军,继续如同自己还在军中一样操演,但若自己十日内还不回军,那便直接回师到郢都相会。众将军知他经常独自出去,加上又知他武功极高,也不是喜欢轻易涉险的莽撞之辈,自然也都是心领神会。昭元见安排妥当,自己选了一匹好马,绕道而奔,要抢在王孙满之前入城。
第二日下午,王城已在昭元面前。他这下重新临故地,不免又是心神激荡。不料他才一进门,便听说王孙满出使已归,人人都夸他不畏强暴,不卑不亢中尽力维护了周的声誉。昭元吃了一惊:“难道他故意先单骑抢先回城,要听周王被胁迫之前的真实意愿?”但想即使是这样,自己也是说什么都要让周王改愿。王孙满就算心中不允,又能如何?
昭元正斗笠低垂,在街上晃来晃去,准备耗到晚上,忽然见几乘马冲出城外,其中一人的身形,还甚似王孙满。昭元心下一奇,但立刻明白他一来定要眼见鬼谷之事为实,才好向周王禀报,二来也是要亲自先去一趟。这样周王问起时,他便可说是自己去过的,免得说是由楚王告知的。不然的话,很容易引人怀疑他跟楚军有私下勾结。昭元想了一想,便思先去一处客栈住下。
昭元走了几步,忽然见到路边一摊上摆着几具各不相同的琴具,其中还有一具甚象那日宫云兮的“绕梁”的样子,只是要粗糙许多。昭元心头一痛,就想移步走开,可却终于还是无法拔足,最终只好咬了咬牙,干脆买下了它。
他本来不想住太过华贵之处,但现在既然买了琴,心中便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寻间干净上房,才好容琴之雅。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又是在找借口要怀旧,尚有些犹豫不决。忽然,他想起自己上次来周住过的周之外馆一带颇多精舍,自己若是居住那里,或许还可先窥那些使者动静。此念一起,他立刻便觉自己是为国事而居,心下大是坦然,径直而去。
昭元默默而行,不多时已到了那外馆聚集之地。周自衰微之后,对待诸侯丝毫不敢轻视,这以待诸侯朝觑的外馆盖得是分外豪华,只求多来几名诸侯以装点门面。可是诸侯们都只将其看做一面破旗号,只在要用的时候才来拉一拉。近百年来,大国中只有齐桓公晋文公等寥寥几名大有野心者来见了一见,平日里派使者来的也少的可怜,这周之外馆,遂整日发愁诸侯不至。昭元尽力避开自己上次来时所居之馆,但却终于还是在近处找了一处客栈。
夜渐渐深了,他却如同木头人一般呆呆跌坐床上,脑海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自己不是要在三更时去周王宫中威吓他么?这事做完后,自己不就万事大吉,准备永远再不来,老老实实去当那个包括自己在内,人人都盼望自己当的明君么?三更已近,自己还在等什么?
昭元心中忽然烦躁无比,一跃下床,终于还是取出了那一具琴。他买下了它,买的时候骗自己说是要将它砸碎,以彻底砸破自己的思念;可是到手之后,却又觉砸琴之举实非君子所为,于是又深深将它包好,要在自己完事后弃之周都。然而现在,自己却终于又要取它出来,这是为什么?理由会是要看它最后一眼么?他不问自己,当然也就更不愿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将那琴取了出来,呆呆地看着它,一阵厌恶,一阵倾心,也一阵迷茫。
昭元慢慢推开了窗,外面银色的月光斜斜洒了进来,似乎在给予他最后的温暖,也似乎是要给予他最后的一击。万事顺利的话,今天之后,自己将在也没有借口来这里了。所有的一切,都将随着周王的赐婚和宋文昌的迎娶,而永远完结。他知道,无论自己多么的痛苦,自己也决不会在他们成婚之后再生妄念的。国运在所有人的支持下,早已完全地压倒了他心头那拼命挣扎的爱意,甚至连自己也本能地选择了国运。就算是天作孽,犹可怨,可这是自己千思万想而决定的自作孽,那又有什么好怨的?又有谁能说对不起自己?
静静的夜空中,一丝声响也没有,可是昭元脑中心中,却已经隐隐扬起了那深情而又感伤的《凤求凰》的旋律。它始于无比的美好,却又终于无比的忧伤;它是那样地充满着希望,却又那样地给人以绝望;它让自己无比的彷徨,更让自己堕入了一生的迷茫。它为什么如此矛盾?可却又为什么如此的自然、和谐,如此地交融着自己的心房?
不错,正如范姜她们说的,《凤求凰》本来就没有终止,需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