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6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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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元万没想道她忽然如此失控,丝毫不压低声音,心头更奇。他生怕邻人惊觉后围过来察看,身形突然暴起,一把将她挟至屋内放下,低声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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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孽欲魔踪 第 八十 回 茫茫情祸起萧墙
第八十回茫茫情祸起萧墙
那老妇人却根本不答他的话,也根本不看他,似乎极力要闭上眼不看他,可泪珠却依然从眼缝中滚滚而落。昭元看她如此激动难过,心头难过之意竟也莫名其妙地越来越大,隐隐约约觉得她与自己可能有某种莫大的关系,全身都禁不住颤抖起来。他心念电转,极力搜寻五六十岁那一辈中,和自己有深切关系的女性,却依然是一无所得。自己之祖母早已谢世,太妃们都居别宫,根本没怎么见过自己。那么她究竟能是什么人?
昭元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呆呆地思索着,搜寻着,想要开口而问,但口张了几张,却还是问不出来。她是谁?她为什么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且还能让自己本能般地受到一种心灵感染?
昭元越来越觉自己似乎极受她感染,仿佛一见她,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这种感觉简直就似是冥冥中早已注定一般,是那样的亲切天然,更是那样地让自己魂思梦绕和苦苦求索。他忽然全身一阵颤抖,因为这正是自己对死去母亲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难道母亲……母亲终于还没有抛弃这个世界,没有抛弃自己?
昭元只觉眼前忽然一片大黑,颅内颅外都是金星乱舞,几乎就要站立不住昏倒过去。那种天然的感情之通,使得他根本毫不怀疑眼前的这个老妇人有任何其他可能。无论是她那几乎完全不相称的年纪,还是她的农家身份,还是其他一切一切的不符,都丝毫不能改变一种感觉:她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那最亲的人,她就是自己的母亲!
昭元再也抑制不住,一下跪倒在地,眼泪泉涌,颤声道:“娘!……”那老妇人呆呆望着他,全身剧烈颤抖着,终于抹了抹眼泪,颤微微地将他拉了起来。二人都是泪流满面,默默相对,那十几年的刻骨相思,都似在一瞬间,完全化成了痴痴凝视。他们彼此心中都似有千言万语要对对方说,可却又没有一句能够说得出来,因为那彼此的心桥,早已让二人之心完全互通。忽然,他们情不自禁地紧紧相拥而泣。
旁边的门开了,惶急地冲出了那名青年。可是昭元便象完全没有觉察到一样,只是沉沉而泣。那青年眼见眼前情景,似乎极是震惊,但渐渐似也明白了一点什么,一言不发,只是在旁边默默而立。那老妇人哭了好一阵,才慢慢托起昭元的脸,呆呆地看了许久,一下下地抚摸,一下下地相贴相摩。一切就如一位刚刚当了母亲的女性,对待自己的宝宝一样,所不同的,只是她每抚一下,每贴一下,伴随着的都是滚滚泪水。
昭元痴痴道:“妈妈,你为什么要抛弃孩儿?你可知道孩儿这么多年是多么想你?你可知道孩儿为了找你走了多少路,受了多少苦?妈妈,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说着眼泪更是奔流汹涌,无可抑制。那老妇人轻轻抚摸着他头,颤抖着道:“娘对不起你,娘不该抛弃你,不该离开你……可是,娘不能去看你呀,娘不能去看你啊。”昭元只觉心中如同爆炸般的难受,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谁在不让娘来看我?”
那老妇人泪水一滴滴滴在他脸上身上,颤声道:“你别问了,娘是对不起你,爹娘都对不起你。”昭元心念电闪,忽然一个从未有过的可怕念头起来,急切地道:“是不是爹?是不是爹?是不是爹爹?”那老妇人似乎极力想要摇头,可却终于还是没能摇动,眼泪已哗哗而落。昭元热血翻涌,双目尽赤,几乎忍不住吼出来:“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他一声声地问着,全身骨骼都是咯咯直响,那极度的愤怒和无奈已将他逼得如同疯狂。他本来觉得,只要有任何人敢阻拦母亲来看自己,自己都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可是却万万没想到,不让母亲见自己的,竟然正是自己的亲爹爹。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能怎么办?
那老妇人痴痴道:“在他眼中,我早已死了。我还怎么能去见他?我怎么能够见到你?”说着全身都是如同瘫软了一般。昭元苦苦道:“为什么?为什么?”老妇人呆呆望着那一豆又点燃的灯火,思绪似乎已经飞到了十九年前那个撕心裂肺的夜晚。她忽然用尽全身的气力,一字一顿地道:“因为我背叛了他,因为我没有让他杀你二弟全家,因为他要当楚王。”
昭元刹那间全身冰冷,头脑中又是一片黑暗,几乎笼罩得他完全觉察不到自我:眼前的这位老妇人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自己那个邪恶大伯的夫人,是自己的伯母和姨母!
那位老妇人并未觉出他的变化,只是痴痴望着那一豆灯火,颤声道:“他要当真正的楚王,他杀父屠弟,要杀你姨母,还牵连外人,半点都不忌讳。娘不愿让他把你教坏,想要他有所顾忌,他就要把我这个阻拦的人也杀死,还把我扔在乱坟岗,连陵墓都不造。你说,娘错了吗?娘是不是应该帮他来做这一切一切的事?还是娘应该忍心不闻不问,只保全此身,一辈子陪着你?你说,娘是不是错了?”
她忽然又搂紧了昭元,泪水涟涟地滴在他面上颈中,痴痴道:“孩子,你说,娘错了吗?娘这么多年让你一个人孤独受苦,娘是不是错了?娘是不是很该死?娘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爹爹,对么?对么?”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昭元痴痴地想着,只觉心头那疯狂飓风下的滔天白浪,已将自己完全吞没。不错,她不是自己的母亲,可是她却是自己和爹爹真正的救命恩人。那十九年前的事,虽然爹爹几乎没跟自己说过什么,可是后己毕竟还是知道了一些;而这位姨母的话,更是亲口确认了一切。而现在,自己在历经磨难、身为楚王之后,对当时情形的严酷,已有了更深刻、更可怕的理解。
那个时候,其实无论是大伯,还是自己的爹爹,都根本没有把自己的儿子看得有多重要。他们所唯一期盼的,根本就只是对方能把其孩子看得重一点。大伯在极力要灭掉威胁的心情之下,以他心计手段,如果知道后来居然还可能有世外高人来拨个咸鱼翻身,只怕立刻就会先不顾一切先杀了爹爹等人,最多只对他的儿子叹得几声气。
无论如何,大伯还年轻,他还应当不患子嗣的,不是么?无论如何,爹爹也还年轻,他也应当不患子嗣的,不是么?当时,如果真能用自己去替爹爹挡上一箭,救他一命,爹爹会有多大可能不愿意?那个时候对自己来说,实在可说是千钧一发中的千钧一发,若不是这位姨母想了什么办法,无论是哪一个结局,自己哪里还能有命在?
昭元心中万念杂陈,整个人简直如痴如狂。云夫人和兰夫人亲姐妹的血缘,大伯和自己父亲的亲兄弟血缘,都使得彼此心灵相同,确实非常非常象母子。自己和大伯父子的面貌甚似,加上离奇的身世冒认,使得她一见自己,就毫无疑问地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儿子。而自己当时也曾把她当成了母亲,彼此都是真情流露,激动万分。
可是,她和自己毕竟不是母子。而且自己不但不是她儿子,自己父子还亲自目睹了他父子的自相残杀,甚至可以说也参与和推动了他父子间的残杀。她对自己父子有恩,可是自己父子却不但没有什么报答,反而还有些怨报在里面,这让一向自认虽坚决拒绝以德报怨,但也决不会以怨报德,一直以来都心高气傲的自己,情何以堪?如何去面对?
昭元呆呆地看着云夫人的脸,只见那满脸的沧桑,已使得她的面上充满了满蕴艰辛的皱纹。那肯定曾经是玉笋纤纤的玉手,现在抚摸着自己头的时候已经是那么的粗糙,甚至连眼睛也已被熬成了那样的昏黄苍老。她看起来,简直就象是不折不扣的五六十岁普通农家妇人,只有那一股莫名其妙的气质,似乎还隐隐透着昔日的尊贵和高洁。
昭元忽然转过身去,对着一旁的那名青年道:“这位兄弟……”云夫人似乎这才醒悟过来,擦了擦眼泪,向那青年招拉招手道:“敖儿,你过来。”
那青年走近几步,跪倒在地道:“草民孙叔敖拜见大王、太后。”云夫人摆了摆手,道:“敖儿,你起来。你我也是母子,家中只叙家礼,不叙国礼。”昭元见孙叔敖还不敢起来,转身与他对拜道:“兄长多年来与太后相依为命,代弟孝顺太后,功德无比,理当受此一拜。况且家中亲人,论起叙礼,弟当先拜才是。”孙叔敖大惊,正在不知所措之时,云夫人道:“你们都起来罢,不要拜来拜去的了。实在要拜,就拜为娘罢。”说着又禁不住掉下泪来:“好孩子,你独居深宫,娘不在你身边,你却终于还是没有跟你爹学坏。”
昭元和孙叔敖心头都是万念杂陈,不约而同地朝云夫人一拜,相视一眼,都站了起来。云夫人道:“德儿,敖儿本来是一个流浪儿。当年娘被你爹以为死了扔在乱坟岗时,他才六七岁。但幸亏他驱散野狗,又讨来救命乞食,才帮为娘接下了一口气。论起来,你今天能见到为娘,还是他的功劳啊。”
昭元低头道:“是。”他正思该如何而谢,却听孙叔敖道:“太后抬举草民了。草民本来冻饿流浪,幸亏遇到太后,缝补养育,才得以不乞不讨,衣食有着。后来力耕自给,得受教化,都早已是太后大恩。草民只恐无以为报,又哪里敢当太后如此之话?”
云夫人怔怔望着他,凄然道:“孩子,你现在就不敢认娘了么?娘给你的那些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的教化,都到哪里去了?”
孙叔敖不敢答话。昭元道:“兄长不需见外。俗话说‘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