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6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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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么事。但他既要自己与先囚者力搏选优,自然就要让自己马上能活动手脚。
他们送这些足量饭菜,显然是要让这被囚之胜者能够长期保存体力,以备开蛊之日直接就能用。能被抓到里面的人,显然大都是有些武功之人。那先前之人一招就被自己杀死,自然是因为自己武功太高,而且当时乃是黑暗之中,自己必须要全力要毙敌以求自安。同时,那人可能也对自己有了轻敌之心。其实后来想想,那人还是有些武功根基的,至少比宫云兮是要强不少的。那些野兽,只怕也是经常被放些进来考验这人蛊,看看其能不能生存。
昭元想想这里的诡异情形,想起那血魔的眼神,想起偷袭自己的那人野兽一般的咆哮,以及望帝当年的教诲,越来越是心惊。望帝的声音似乎又在响起:“……迷魂之法,基本要义都是要被施术之人失去心防,但视其方法又可分为两大类。一类主要是想办法诱惑施术者,让他不防,从而破其心防乘虚而入。这类占大多数,也易于施展,较为常见。另外一类则要诡秘惨烈得多,乃是用长久的酷烈折磨,由外入内,由肉体到精神,完全摧垮其心防。但是,这种方法施展起来困难很大。这是因为这样的折磨除了要时间足够长,让被折磨者完全看不到解脱的希望之外,还要特别小心地掌握这折磨的酷烈程度。其不能超越被施术者本身的忍受极限,因为那样的话,会导致被折磨者精神突然崩溃直接死亡。同时,又不能不接近极限,因为那样又会起不到慢慢用痛苦磨去其心志的效果。因此最佳的是因人而异,将那痛苦小心控制到即将超越他忍受极限、但又偏偏就是不超过的程度。只要能在这个水平上长期坚持,短则十来天三五个月,长则几年,就有可能将其培养成一个能接受迷魂术的行尸走肉。而且此时的那个被施术者往往会力大无穷,全然无畏,比第一种方法所得的人蛊要厉害得多。只是有利便有弊,这种人蛊会比前者更显痴呆,通常只是为秘密邪教利用,做一些非常难以克服良心去下手、特别伤天害理的事。由于这种办法实行起来极是困难,而且成功机会也不甚高,因此用者一直不多。”
这个道理其实也是和驯鹰人“熬鹰”一个道理。鹰隼之类乃百禽之王,天生就有一股傲气;即使人们将其捕获之后,这股傲气犹存。因此,驯鹰的办法与驯普通牛马猪狗的办法完全不同。若是要驯本是野物的牛羊猪狗之类,通常只需饿它几下,再给些吃食,重复几次,就能建立依赖和服从关系。可鹰却不一样,如果只是简单地这样饿它喂它,在它那股天生傲气的支持下,它能够一直接坚持到饿死都不肯吃喂的食物。甚至在它饿得已经快要死的时候,依然会对来喂它的人施以齿爪相搏,视为仇敌。
因此,驯鹰人通常在鹰被捕获后,会不断地连续折磨它。通常来说,若是在两三天通宵达旦的时间里不断刺激它,不让它睡觉,总是威胁它、折磨它、伤害它,便往往能将其煎熬成精神半失常状态。这个时候再行喂它,它可能就会把持不住,愿意吃喂养之食。如此反复多次,此鹰傲气磨尽,就能为人所驱策、成为猎鹰。
如果两人以上被擒于此地,每天却只有一份饭,那么必然需要自相残杀以求生存。同时,这又和人天生不愿长期孤独、需要同伴的本性相违背。因此,这本身就是一种折磨人心神的办法。而且从这血魔行事来看,他是将一次擒来的人投入一个洞穴之中,明显是要这些本来熟识,甚至亲如手足的人互相残杀。这样的胡言乱语,参与互杀的人其内心会加倍痛苦、倍受煎熬,其基本人性也就会被泯灭得更快更彻底。
另外,这洞热时甚臭,偏偏却又在这个人最不愿意吃的时候送饭来,自是要在饥饿、食欲和呕吐中折磨人的心志,颠倒人的趋避本能。同时,其冷时又能极冷,与热时反差极大,更可以日日夜夜反复双向摧折人性,能够省去许多无穷人为拷打。
而且更狠的是,拷打时毕竟还有拷打者作陪,可说并不太孤单,而在这里,整天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受这无边无际也无穷的孤独。唯一每天能见一次的人,还是个又聋又哑又瞎的人。在完全扭曲的世界的长期暗示、刺激和煎熬下,一个无论多么正常、多么刚强的人,最后也只可能有两种结局:要么成为失败者,接受死亡;要么成为胜利者,被折磨成半痴呆状态,被施以邪术。
昭元想到这里,不禁对安排此事的人无比地痛恨,却又无比地恐惧:这些话望帝虽是强调过,可自己一直并没太在意,总以为这法如此之难,只怕早已经绝迹。可是现在这方法却活生生地就在眼前,而且自己还是亲身体验,也许日后还真的要成为“人蛊”——这怎么能不令他从灵魂深处就深深震恐?
那血魔呢?他不可能是幕后的主谋,因为这主谋必是头脑完全清醒的人。血魔自己一定也是曾经遭受过无比的折磨,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以他现在能有如此高的身手来看,八成在其被折磨之前,武功、心志就都极高极强。既然如此,那也就可以想见,当初摧残他人性的过程,会是多么的惨烈。可是让人叹息的是,本来曾是受害者的他,现在却又偏偏是帮凶,而且还在帮助那个害他的人来为祸世人。
昭元暗暗叹了口气,不免想起了那许多逼良为倡的妓院老鸨。她们很多都是妓女出身,被人蹂躏过过,就也潜意识中希望别人也都被蹂躏,来求得某种报复和平衡。他们到底是受害者,还是伤害者?自己又如何去评判他们?难道这个世界本来就应该是人害人的吗?
昭元不禁黯然神伤,杜宇的话又响在了耳边:“自己被伤害,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借口;曾经的功勋,不能成为后来可以干坏事免罪的理由。”虽然与老鸨相比,血魔未必很清楚自己是在做什么,但自己只要一有机会,依然必须尽一切可能杀死他。无论血魔如何没有意识,只要他能算是个人,那么他的命就没有理由比别的人更值钱。而如果他不算是人,那么也就更没有理由去纵容他为害世间。即使自己能明白其中原委,可以同情他、甚至有些想放过他,可那些千千万万被他害过的人,又怎能饶得了他?
昭元既已决定要杀血魔之后,呆呆想着血魔的处境,忽然对他产生了莫名的怜悯。也许血魔一生都根本就是个悲剧,其生来就是为了承受痛苦的,即使能有人理解他,但也注定永远不会有人能宽恕他。与他的痛苦相比,自己的这些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宫云兮似乎觉出了他的心中感觉,轻轻道:“你在想什么?”昭元知这些人蛊争夺生存之事,对于她这等千金小姐来说过于惨烈,未必很适合跟她说,便轻轻道:“我在想,我们两个一定都要好好地活下去,少了一个都会不行。”宫云兮脸上通红,在他怀中轻轻挣了挣,半晌才轻轻道:“你好好告诉我,我要是死了,你……会活下来么?”
昭元苦笑一声,知她又把这话当成了情话,但却也心中触动。他心头甜蜜的感觉起来,不觉道:“你若有不幸,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还不如死了的好。”宫云兮忽然轻轻道:“可是你还有妹妹,还有那个叫伊丝卡的姑娘,你……真能抛下她们么?”
昭元一怔,叹了口气,道:“我会尽以人事,去寻找她们的。”宫云兮撅起嘴道:“那不就还是不死么?”昭元叹了口气,幽幽道:“是一时不死,也许还会活很久很久,还会做很多事。可是……可是我却终生不会娶妻。即使我还是要与人生子,即使我名义上还会有夫人,即使我也会很好地对待她爱护她,但我实在无法认她为我心目中的妻子。你……明白么?”
宫云兮顿觉一股暖流完全包围了自己,芳心完全浸没于无比的甜蜜之中,整个人都如同被幸福的感觉抚摸着,拥抱着,体贴着,亲吻着。昭元说的这番话,若是听在别人之耳,自然会觉得他不过是在骗人,是在给他自己找后路。可宫云兮却深深知道,这根本就是他的肺腑之言,而且他也一定会真正去做到。最起码,一个真正要骗人的人,尤其是要骗她这等精通迷魂心理之人的人,是绝不可能会说这等一听就象是在找后路的话的。更何况她正紧紧贴在昭元胸膛,根本就不觉得他只是在用嘴说话,而是用心在说话,自己也用心在听。
不过昭元也是知道迷魂术的人,他会不会还是故意这样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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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孽欲魔踪 第七十二回 情理两伤心如狂(二)
宫云兮无比坚信昭元不是这样的人,因为这涉及到了昭元内心中根本的道德准则。尽管自己骂过他无数次奸滑狡诈说假话,可自己心中却非常明白,他说的有些话是绝对不可能假的。有一些话,无论他是在什么情形下说的,也无论他本身是不是意识到了其中的涵义,他都会不顾一切地去遵守。
宫云兮心头欢喜莫名,忽然轻轻道:“你要是死了,我绝不独活。”昭元叹了口气,道:“你不在了,我还能还活下去很长时间,那么我死了,你起码也可以嫁人生子,有你的新生活。最多你心中不当他是丈夫就是。”宫云兮坚决地道:“不,我不独活,一刻也不。”昭元道:“为什么呢?世界很大很大的,你有一天会发现,这个世界就算没有我,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宫云兮慢慢抬起臻首,那似乎从来都不知忧愁为何物的美丽的眼睛中,竟也映出丝丝哀怨。良久,她才幽幽道:“世界是很大很大,可是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却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只有你才能容忍我的胡闹,我的任性,我的欺负,我的过错。我……怕你不在了,就没有人能够这样了。”
昭元心中感动,将她搂得更紧了些,脸也情不自禁地轻轻贴着她的脸,道:“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