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56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昭元无奈,只好道:“后会有期。”将身一纵便倒飞出去。魏颉发疯般追来,但昭元此时全心要走,他却如何能追得上?不一会昭元便已藏身一处屋宇之后,听魏颉在远处的喝骂声渐渐远去,才又腾身返回居所。
昭元并未惊动门人和随侍,只是自行换上干暖衣物,竭力让自己先平静下来。但他震惊虽然渐渐平复,疑问却是越来越难抑制。
他自信虽然隔了差不多五年了,但自己眼力绝然无差,那花月影必定就是自己小时朝夕相处的琴儿。这等小儿女朝夕相处之情,乃是最为至亲至近,以至于常常能使人无知无觉。自己和她自小就建立起来的心意相通,绝非任何之力所能遮掩阻隔。正因为如此,即便相隔多年,天昭还是能一眼便认出自己,而自己也是毫无疑问地就认定,眼前这花月影虽然身形、神态、言语和口气都已大为不同,但她一定就是琴儿。
夜色微明,昭元心潮激动,虽是勉强躺在床上,却压根没有半分睡意。昔年的卧眉山中岁月,可说是自己难得的心情平静的一段日子,自己还曾以为自己就会老死那里,再也不出来。后来虽然树欲静而风不止,自己终究还是不能属于那里,可是那里的宁静和欢闹,却是深深地印入自己脑中心中,只怕这一辈子也是无法忘怀了。
http://
第七卷 王者归来 第六十五回 疑是故人来无常(四)
望帝的仁德慈爱,天昭的撒娇胡闹,琴儿的小中显大、文静温柔,以及她那事事都如大姐姐一样、无微不至的关怀,都给昭元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如果说天昭对他非常有依恋感,在他身边就象是在家的话,那么他对琴儿几乎也是一模一样。
昭元甚至都觉得,自己后来一见樊舜华立刻便无可自拔,也是与琴儿突然出走,导致自己有某种长期失落感不无关系。如今琴儿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却对自己全无半分故旧之态,这让自己如何能够不伤心?
昭元辗转反侧,思如潮涌,不上一会,竟觉头脑居然隐隐有些胀痛。他初时一听花月影的声音就已完全楞住,待得她现身出来时,自己眼中脑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找到了琴儿。当时,自己可说根本就无暇注意她究竟穿的什么衣服,是不是如魏颉等人所形容的那样。现在回想起来,觉她华妆之中依然偏向素雅清丽,在她本来便是极美的情形下,确实能够让无数人为之倾倒,也难怪魏颉一个大好男儿竟然能为她变成这样。
当然,昭元十万里行程中阅美无数,虽然也极赞叹其美,但却也知自己绝非是为了垂涎她的美色而故示亲近。自己之所以那样失态,当是震惊之下,情不自禁地希望能够找回当年失落的兄妹——不,姐弟亲情。
可花月影对自己的神态,却也是在昭元脑中变得越来越清晰,清晰得他忽然间心中又没了底。要知自己和琴儿小时候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厚,那可远比和魏颉的相处还要深得多。男孩子虽然变化大,自己又化了妆易了容,但自己既然提醒了她,她一定能从自己的神态眼神中知道自己是谁。纵然她是有什么苦衷而不愿意承认,却也绝不能如此平静对待自己啊。
昭元回想起她说的每一句话,越来越觉她确实是对自己完全不识的样子。其所唯一让自己难以释怀的,就是她开始听自己喊琴儿的时候,脸上曾有震惊之色。他曾以为这就一定是她的确是琴儿的证据,但现在仔细想起来,又觉普通人被另外一人忽然定定地指着以为是另外一人时的反应,与她当时的反应并无二致。她离开自己匆匆而入内室,自己无法立即再行求证,那么初时的震惊到底是因何而起,自己也就更是没法确定。
昭元叹了口气,不住对自己说现在苦思实在无益,反正天亮后自己会再行拜访的。那个时候,自己不就可以清楚而定了么?可想虽是这样想,心头却依然无法释怀。忽然间他冷汗直淋,觉得自己真的极有可能全错了:要是眼前这花月影真的就完全是另外一个面貌相似之人,自己可如何有脸去向魏家交代?
琴儿在卧眉山中虽然不学什么武功,但身在望帝之侧,到底也还是知些皮毛。无论怎么样,她也不可能被几个流氓地痞欺负成那样。现在这个姑娘完全看不出是不是有武功在身,万一真的丝毫没有,那却如何是好?
这花月影的身世说的明明白白,乃是齐地破落之家,而且听魏颉说时似乎觉得此事很是清楚。魏颉不是昏乱无防之人,而且当时尚未被迷,极可能还留心过,觉得其所说是实,这才肯松口的。自己就这么一眼就要死死认定,是不是过于武断?自己明日再见,或许依然觉得她就是琴儿。可要是她真的不是,她心中之冤可怎么个难受法?
昭元越来越觉得,若花月影的确不是琴儿,自然是自己之丑丢得没边;可她要真是琴儿的话,那么魏家只怕会有真正的大麻烦。他默默回想魏颗魏颉父子之间的隔阂情形,心下不禁暗暗担忧。要知什么事都好商量好解决,惟独这种事乃是最伤感情之事,历代因此而父子成仇、破家亡国者数不胜数。尽管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去认为,琴儿是故意要来害魏家的,但是若真是她的话,那么却又实在不能不把她当年的突然离去,和她现在的突然到来联系起来。如果真是琴儿,她到底要做什么?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昭元心中竟然莫名其妙地害怕起来。先前,他还一心希望花月影就是琴儿,可是现在,他却又巴不得她们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自己宁愿去丢这个面子,宁愿被万人嘲笑。他甚至都不敢天亮之后前去对证,几乎都起了立刻卷铺盖离晋的想法。
琴儿虽然年纪比自己还小,但自己一向觉得她从小就似比自己要年长得多,也稳重得多,绝不会真有什么一眼定终生的幼稚。尽管许多人事后都说她看上魏颗是眼力高超,但要是自己是她,却决然不会真做此想。魏颗虽然英雄,但魏颉绝非纨绔子弟,更是无数少女梦想要嫁的少年英雄。况且魏颗只此一子,训导极严,日后无论官职地位,还是封于令狐的食邑,显然都是一股脑的被他继承。无论是从情还是从利来看,也无论这花月影是不是就是琴儿,嫁给魏颉实际上都包括了嫁给魏颗的全部好处。她难道就真的是最想嫁给魏颗么?
昭元一想起这其中的吊诡可怕,再加上极可能就真是琴儿所为,就几乎头痛欲裂。她真的是最爱魏颗吗?如果不是,她又为什么要挑拨魏颗父子之间的关系?如果她就是琴儿,以她本性之善良,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就算是,变成了这样的琴儿,还是琴儿么?
外面已是鸡叫声声,昭元却丝毫不闻,脑中只如万马奔腾一样无法控制。他忽然发觉自己竟然也似乎有些昏乱之象,心下一惊,连忙抓起一物狠狠砸了自己一下。
一阵疼痛和耳鸣之中,他才稍稍清醒了些,急忙不住地想:“不可能是琴儿的。我和琴儿从小一起长大,琴儿禀性温柔善良,那是根本装作不来的。她怎么可能变成如此?说不定就是如我和我那叔伯兄弟一样的情形。我能有如此相似的人,别人为什么不能有?我还是准备好丢脸罢。不过不管如何,此女是不是真心喜欢魏颗,还需小心再意。我天亮后还是应该去一趟,也算是帮他们弄清些事,赎些我的失态之过。”想到这里,他心情平复了许多,居然安然睡去。
醒来之时,已有人来报,说收到一封请柬。请柬自是魏颗来致谢,也同时代为魏颉的冲动致谦,还请昭元过府详谈。昭元微感失望,知道那女子并未离去,那么她极可能就不是琴儿了。其实自己心中最想的是那女子不告而去,自己便免了无数麻烦。可魏家对此已有备,那女子纵然是琴儿,现在又想走,却又怎么可能?
昭元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更加好好在神态上划了化妆,收拾完毕出了馆门。他等了一会,忽然心中一动,踱到自己夜探狗洞大打出手的那座馆舍,问那他们主人何时回来。那门人恭恭敬敬说公子来得晚了些,家主已经先打道回府了,只留下几个随从在此继续收拾。
昭元虽明知最大可能就是如此,但还是微觉失望。过不一会,车马已备,他不疾不缓登车而去,因为自己到底还是使臣身份,不可过于随便。那魏家之仆乘马在前领路,不一会就到了魏颗之门。魏绛魏颗二人早已出迎,却是不见魏颉。
四人先说了些台面之话,便即入了正门正厅。魏颉已迎出厅来,直向昭元躬身谢道:“小子昨夜承蒙公子照顾,却还出手伤人,实在有愧。”昭元见他恢复常态后更是一表人材,风神俊朗,只是似依然愁苦深藏,心下更觉那女子有问题。昭元想到这里,便还礼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是在下昨夜眼拙,竟然不知自重以致失态,还有损贵宅,尚请海涵。”魏颉连忙称不敢,便延请他入客席坐定。
家人呈上茶来,众人先饮一巡,便归正题。魏颗拱手道:“昨夜小犬深夜饮酒不归,心智已及凶险之境,若非公子救助,只怕今天非死即狂。晋楚本来相争,但公子依然施此大德,实在令人钦敬。三兄弟中,独我魏颗不能如大哥三弟那样开枝散叶,只此一子,可说是一生所托。公子的大恩大德,实难相报。”
昭元道:“这却不用。我虽是楚人,但两国相争乃是意气王霸之争,只在战场,这等平日之人之事,又有何可忌?这等举手之劳乃是人伦之义,在将军看来是大德,在我却不过伸手小助。此事是人便会帮,并非只是在下一人。将军如此说,反而令在下不好见人了。”
魏绛道:“公子太谦了。昨夜误会,说到底乃是因为小侄一时激愤,以己之心度公子之腹,以为人人都会迷惑其间不能自拔,才使公子难堪。颉儿,你来向公子好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