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5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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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他心下一阵激动,双手都险些颤抖起来,却终于忍住,没有让下面众人发觉。居高临下望去,但见那群侍女服侍樊舜华卸妆完毕,便都退了出去,只留两名贴身宫女随时伺候。
那些人退出后,这两名宫女也已拉下纱帐,退到了隔间。昭元忽然凌空点了那二名侍女之睡穴,同时自己无声无息地从梁上飘下,在她们要摔倒在地时接住,并缓缓将她们扶坐在桌边。樊舜华正要上床歇息,忽觉身上一麻,心头大惊。她知是被人点了麻哑之穴想喊,可想喊却又喊不出来。正惊惶间,一个令她百般忧苦的身影出现她眼前,朝她微微而笑。
樊舜华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仔细一看,却终于知道这不是梦想而是事实:眼前的这个身影虽然高大了些,眉目间也已再无稚气,似乎大是不同,但他的的确确就是那个偷跑了的该死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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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王者归来 第六十二回 昔日懵懂今不妨(五)
昭元微微一笑,轻轻在她耳边道:“我回来了,你莫要惊慌。你先看清楚我再说话。”说是让樊舜华看清楚,其实他自己,却是忍不住定定地看樊舜华。樊舜华三年不见,清丽一如往昔,而且还更多了一种引领群伦的气质,比以前更是仪态万方。可是自己,却再也没有的先前那种她只要一颦一笑,就能颠倒自己的感受了。
樊舜华看着眼前的他,忽然间热泪盈眶:就在自己就要绝望放弃之前,自己苦苦等候了三年的他,终于回到了自己面前。相比从前,他明显成熟了许多,武功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脸上眼中也都是坚毅和风霜之色。显然,他再也不是那个情窦乍开,只想粘自己的男孩了。
昭元见她神色激动,知她已经完全认出了自己,轻轻道:“你莫惊异。我这三年来经历了很多的事,使我认识到了我的错误,现在就回来了。那两个宫女也已昏睡了过去。你要是想听,呆会我点开你穴道,慢慢说给你听。你要是能够抑制住冲动,就眼睛转一转。”
樊舜华眼睛微微一转,那喜极而泣的眼泪却终于还是忍了下来。昭元一手解开她穴道,一手却还是备在她嘴处,怕她一时控制不住声音。樊舜华珠泪盈盈,慢慢随他之手坐在床边,轻轻道:“这些年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楚国被你弄成了什么样子?”
昭元面露惭色,道:“我错了,今天回来也是向你认错的。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终于让我明白了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愚蠢和自私。”说着便将自己所经历之事,每件都只用几句话说了一遍。
樊舜华见他侃侃而谈,言语中再无丝毫当初那畏畏缩缩的神态,每一句话都是轻描淡写中带着刚毅,知他一路上确实受了无数的苦,才终于得以磨练成今天这个情形。昭元说起路上的凶险时虽都只是一言带过,但她却明明白白能够感受到当时的凶险和艰危。她甚至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似乎昭元说的话虽每一句都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可他的每一句话却都没有骗自己。那种自己盼了多少年的感觉终于越来越清晰:“他……真的长大了。”
昭元一面说,一面看她脸上神色,终于道:“我所经历的,就是这些了。我曾经以为摆脱责任就可以一身轻松,可是我终于还是明白,有些责任是摆脱不掉的。从今之后,我要对得起楚国,好好地做一个国君,为万民谋福,做一番真正的事业。”说完静静等她说话。
樊舜华看着他,只觉自己一切要问的都已经被他回答了,自己本来的一切担心也都用不着担心了。她恍惚间简直觉得自己就象是在梦中,甚至都又有些不敢相信,现在的这个意气风发、镇定坚毅的年轻人,竟能是当年那个看起来几乎全无希望的景建。
昭元见她神色,道:“你怎么了?”樊舜华一怔,道:“没……没什么。我是在想,你真的是长大了,而且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得多。”昭元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我知道,现在的我跟我当初已是完全不同了。你开心么?”樊舜华点了点头,却说不出话来,心中只觉他似比自己当初的那个影子还要英武十倍,以至于自己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了。
昭元笑道:“你还记得,当初你我二次洞房时,你说的话吗?当时我只想让你当我的妻子,你却说要当我的姐姐,还说也会一样和乐。结果我一气之下,就出走了。现在我才明白,当初我是多么傻。从今以后,你就真的当我姐姐好不好?我们在外面是夫妻,在里面却是姐弟,跟你当初想的一模一样。我一定努力做个好君王,不会让你失望的。”
樊舜华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这一直以来以为难于登天的要求如此轻易便实现了,可她心中却不知怎的,竟没有半点欢喜之情。自从昭元一气出走后,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悔忧心,早已令她无法再妄想那个愿望了。现在它终于到来了,可却又偏偏到来得如此突兀,根本就令自己无法面对。
她见昭元定定地望着自己,低头道:“你现在已经这么懂事了,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能当你姐姐了。”昭元笑道:“没关系,只要我们认为是就是了。日后便是我身为天下霸主,你也一样是我的姐姐。兄弟姐妹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互相爱护,只要有兄弟姐妹的情感和爱护,那么就是兄弟姐妹。以前是你爱护开导我,我却不知道听,现在我也长大懂事了,又是男子汉,早就当了很多的尊位,回报你保护你是应该的。”说着忽然搂过她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道:“这是我在外面学会的礼仪。从今之后,你就真是我的樊姐姐了。”
樊舜华没料到他忽然亲了自己一下,刹那间满脸通红;但听昭元语气平和,却是无半点份外之意,这才心下稍安,但却又有些不知是什么滋味的感觉。昭元知她心中无备,笑道:“你不习惯也没关系,我以后不这样就是。这些年你还好吗?”樊舜华听他语声关切,竟似有一种大人对小孩的关爱之心,便如当年自己与他之间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反了过来,忽然心中一酸,竟已是泪流满面。
昭元吃了一惊,情不自禁地摸出一物就想给她擦泪。但他才取出一晃,却见正是那方一直带在身边的丝巾,慌忙又收了回去。但樊舜华却已看见,只是怔怔地望着他那伸入怀中捂住的手。昭元勉强一笑,道:“别哭别哭,说说你近年来还好么?”
樊舜华怔怔不答,忽道:“你这些年在外面娶了妻子了么?”昭元摇头道:“没有。”樊舜华道:“真的没有?”昭元微一迟疑,终于还是叹道:“我曾经想过,可是她跟你一样,不要我了。”樊舜华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会不要现在的你?”昭元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们不要说这些事了,还是说说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吧。”樊舜华望了他很久,幽幽道:“你想知道楚国的情况么?这些年楚国虽然萎靡不振,但终于还是没有全塌。”
昭元点了点头,道:“还没散架,那就还好,要不然我的罪孽可还真是无可救赎。”樊舜华道:“大臣们我都不让他……那个人见,令尹也没有反对。庸、百濮和群蛮虽然反叛,但一时间还没有大危险。再往北,郑国等曾臣服先王的国家又臣服晋国去了,现在正在耀武扬威,图谋与我国开战。当然,他们图谋虽已有好几年了,但毕竟始终还没什么大动静。这些事大都是令尹斗越椒在处理,只每半年才向他通报一下大概。”
昭元知她所说的“他”就是那假扮自己的楚王,沉吟道:“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那时候我的神态气质还比较嫩,精神也……也……有些恍惚,装得未必能全象。这么说来,很可能当日我第一天见臣下之时,斗越椒就已知道我不是故太子了。那么以他的身手眼力,不可能不知道后来的此人是假扮于我。他不揭穿,虽然是帮了我们之忙,但想来也是大有异心。”
樊舜华道:“我早知他有篡逆之心,所以这宫中宿卫都看得极严,宁可选得差些,也从来不用他推荐的人。”昭元笑道:“你想的甚是周到。只是此人逆心或有,篡心却还未必。主上日夜宴乐不理朝政,他令尹就是名为相,实为王了,自然是要一力帮你我掩盖这个软脚大王。王姓芈系终于还是树大根深,真要篡的话,其险过大。他是聪明人,既然已实为王,又何必定要冒此奇险来争这个虚名?当然了,却也不可不防。那些外乱既然还没成心腹大患,便当先稳朝内。朝中群臣对其如何?不会全成了他死党罢?”
樊舜华叹道:“虽然并未全成死党,但人人都对你极是失望,想使劲也是没处可使。到现在都已经好几个月没一人来进谏了。”昭元惭愧道:“都是我的不是。不过这些人中,哪些人还是忠心耿直一些,你可有观察么?”樊舜华缓缓道:“你可知你那道令冷了多少人的心?人人都慑于你的淫威,全不动弹,又如何好去分辨?”说着又是泪光盈然。
昭元无奈,只好在床边向她揖道:“是我的错,我当尽力补过。这其中总还有几个能认出来的耿直些的人吧?好姐姐,你就告诉我一下吧,算是给我这个弟弟的见面礼好么?”
樊舜华听他软语温求,居然微有撒娇之意,心中别有一番滋味。她努力定了定神,道:“其实满朝之中,忠良奸邪都是无数,只不过现在小人其昌,忠良隐退而已。若说耿直些的,近处还在朝纲的有伍举、苏从、屈荡、宋德昌等几名大夫,远处的也有些许多将军外臣,如成王养子公子侧、公子婴齐等。急切间也只有这几人明确些。别的当也有不少,却是一时不好分辨。”昭元点了点头,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这些都要慢慢来才好。”樊舜华道:“只是你一直是不理朝政,若要突然奋起,却要有个什么理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