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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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一面劈箭,一面握住屈元双踝来回猛甩。屈元脚骨的疼痛简直锥心入骨,全身都盼不能感觉麻木以逃避之,眼见敌人放箭,心中竟然不愿意闪避,只求速死:“这般死了也好,免受这黑衣人之苦,也免去了日后被那楚王折磨。”不料那人袍袖挥舞,那些箭也不知怎地,都纷纷擦着边偏离滑离。一时间,河面上已插了好几十支箭,却居然硬是没一支真射中他。屈元被这黑衣人这几甩甩得头昏脑涨,头部气血便似要破脑而出,却又偏偏不得死。他心中急怒,忽然趁一甩之势抓住了车底之横扛,用尽全身力气用死命一扳。
那马车本来已在剧烈颠簸,这一下更是失去平衡,整个马车哗地一下翻扣在了河面上。众人惊呼声中,还夹杂着那小女孩的尖叫声,显然都是完全没有想到。屈元果觉那人手抓住自己足踝的手在这间隙忽然一松,心头大喜。他只求速速摆脱那人,两手立刻松开,又抓起一块突出之石头,死命一挣,居然还真的脱手而出。
屈元心头一松,立时便极感自由的可贵,当下也不管前面水深浪急,手脚连动,便要趁乱钻入深水。不料这时他忽然后背上一痛,清冷的感觉顿时直透入肺,似乎是被一支箭射中。屈元咬了咬牙,刚想回手去拔,忽然眼前一黑,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屈元觉得眼前模模糊糊似有灯光在闪动。他勉强睁眼一缝,只见眼前昏黄灯光之旁,一个装扮怪异、但却极是清秀的小女童正端着汤碗,认真的看着自己。屈元见那小屋陈设极是简单,而且屋中还弥漫着一种奇怪的、从来没闻过的土气,知道绝非牢房或是楚王之处。屈元知是这小女童救了自己,便想朝她笑一笑,但才微一起意,便觉身体剧痛,忍不住呻吟了起来。那小童见他醒了,立刻放下汤碗朝外面飞奔而去,口中大喊:“杜先生,杜先生,他醒了!”声音虽然清脆稚嫩,但口音却有些怪异,不过依稀还能听懂。
喊叫声中,一个青衣人推门进来。只见那人面容瘦削,六十来岁模样,装扮也是颇为奇异;但头顶发式却还与中原有些相似,居然还象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高之气。他慢慢靠近床前,探身朝屈元看了几眼,又把了把屈元腕脉,道:“孩子,你看来已经挺了过来了。若是没有大碍,再养个十来天,便能下地行走了。”他的声音要好懂得多,但甚是低弱缓慢,似乎是说话中气有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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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世外桃源 第十一回 峰回路转谁知命(三)
屈元努力向他一笑,便想对他道一声谢,但嘴唇甫动,脸上肌肉便如拉裂一般剧痛了起来。那人微微一笑,探手安慰道:“你莫要急,先好好养几天再说话。你已经晕迷了好几天了,只被喂了一点米汤,现在还不宜去耗心神说话。”屈元勉强眨了眨眼,算是表明自己听到了他说话。那人招呼小女童过来给屈元喂药饵汤羹。
屈元虽觉那所喂之物味道甚是奇怪,但却还算可口,口口吃得十分香甜。他现在腹中实已是饥饿难奈,只要是能吃的,那还不得是如龙肝风髓一般?屈元吃完之后,想要道一声谢,不料困意忽然铺天盖地袭来,竟然径直便睡着了。
这一晚屈元却又梦见了自己蒙难时候的情形,竟然几度惊醒。后来他睡之不着,干脆睁开眼睛仰望屋顶,心中只是想个不停:“那晚那些人真的是来救我的吗?后来那个黑衣人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也想抓自己?对了,那个小女孩又是什么身份?”
屈元一想到那个小女孩,她凶霸霸对自己的种种情形又都回到自己脑海中,让人气得半死。但屈元自从从这一回生死攸关的变故里逃生之后,却不知怎的极感命运之惠赐,对她居然不再那么讨厌了,反而为自己当时把她吓得大哭而微感抱歉:“她才那么小,闹一闹倒也没什么。我是男孩子,却又怎么去跟她生气?更何况若不是她老来闹,那些人只怕就不会疏于补点我的穴道。说起来,我还真应该谢谢她救了自己的命呢。……只是她现在怎么样了?该不会那些后来乱射的箭把她也伤着了吧?”
他一想到那个小女孩有可能因为自己而被误伤,就觉自己好象还对不起她一般,但随即脑中又想:“那黑衣人武功那么高,我身体跑那么远都没事,她应该也没事。……不对不对,我怎么能这样想?莫不是觉得那黑衣人就是小女孩的爷爷?他那样凶她,怎么可能是呢?……嗯,反正那些人目标是那黑衣人和我,那黑衣人走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放箭了。”
屈元想到后来以那小女孩脾气,肯定又会对那些让她受了惊吓的黑衣侍卫和部下大发脾气,手法肯定不会轻,脸上居然还露出了微笑。但他自己也知道这解释颇为牵强,多是自己为自己开脱而已,但却也实在找不到什么别的好解释,只得放弃:“我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又哪里能帮她做什么?”他想到这里,脑中一沉,居然还真昏昏睡了过去。
后来几日都是那小女童服侍他。那老人每天过来看望他一回,说是伤势已是渐好,但却居然从来不问屈元来由。屈元也不愿意说出自己真实来历,自然也乐得不说。如此又过了数日,屈元精力渐复,已是能拄着拐杖勉强下地行走了。
这时虽然已是冬天,但这里却似乎无甚冷意,想是极为靠南。屈元偶尔到院中行走,却见这院落布局与所种花木都颇有奇异之处,而且总是有一种很异常的味道。他很是奇怪,便小心翼翼地向那童儿询问。但那童儿却总似是在答非所问,只是不住地叫他不要多走动,而且也不要出院子。屈元心中甚是奇怪,但却也不敢去找那老人询问。
这一日晚间那老人又来看自己,屈元实在忍不住了,便道:“在下蒙老伯搭救,实在是万般感谢。只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老伯尊姓大名?日后若是有机缘,也好报答。”
那老人一笑,道:“这里是中原人眼中的蛮荒之地,本来也没什么名字的。不过老夫来了之后却也有了个名字,便叫卧眉山洪荒谷。老夫这几进院落可称洪荒居。老夫姓杜,原籍山外,倒也懂一点中原之事。我来这里也有好多年了,他们族中人都叫我大祭师。你非此间之人,叫我杜先生便罢。这助人为乐之事,不过举手之劳,小友也不必报答。”说着便朝屈元一笑。屈元脸上大惭,心想:“自己如此落魄,却又能谈什么报答?况且以他这等之人,便有报答也定不稀罕。”只听那老人道:“不知小友姓甚名何?又为何如此落难重伤?”
屈元大难之后,更是深知隐藏身份、以避奇祸的重要性,迟疑了一下,答道:“晚辈姓……姓……昭,名元。我本来是楚国经商人家,自小父母双亡,跟随几位叔叔做生意过活。这次因为在中途遭遇水寇,船上的人都被杀了,我趁乱跳水逃生,但还是被射中了一箭……”等等说了一遍,说话间想起那日情形,想起爹爹妈妈,眼中不禁热泪盈眶。
待到说完,屈元心中微觉惭愧,心想:“唉,这却是我的不是了,别人救了我,我却还是要骗人家。只是这事也是迫不得已,他们知道了对他们只怕也没好处,还是不说的好。再说,我不还是没改‘名’,不还是叫‘元’吗?再说了,这屈、景、昭都是芈后同姓,却也可算得既没改姓也没改名。而且妈妈好象姓赵,跟昭字同音。对了,以后我干脆就叫昭元,需当特别熟、真正当成本名才好,也好多些安全,少些愧疚和麻烦。”
杜先生似甚是同情他,道:“怪不得我在舟中见到你身背一箭,原来如此。孩子,你虽然似乎会水,但这伤还是太重。要不是当时被一群白鳍豚顶来托去,你只怕早就淹死好久了。”昭元吃了一惊,道:“白鳍豚?它们救了我?”那杜先生一笑,道:“不错。世上常传豚类救人,但我还是第一次亲见。或许它们是把你当成了玩具,在托来托去。”
昭元脸上微微一红,道:“无论如何,多谢杜先生救命之恩。”杜先生一笑,道:“你已说了好多多谢了。我本来只是想给你上些药,置于市上人家照料的。但后来看你伤势过重,若无我谷中草药好生医治,只怕难以捱过太长,只得把你带了回来。好在船行尚速,不久便回到了谷中,而且你的伤口居然也并未化脓恶化,是以才能这么快康复。你待日后康复,自然可以离开。我们每隔一两个月会有船去中原,你可以搭船同去。”
昭元心头凄然,暗想:“走?难道又走回去让人追杀?爹爹他们现在生死未卜,我却又上哪里去找爹爹?更何况现在爹爹音信全无,我若是能找到,那些抓捕我们的人更是早就找到了。倒是这里似乎荒凉偏远,山川险峻,人迹罕至,反是安身保命的好去处。”
屈元想到这里,便道:“我的伤势真是太麻烦杜先生和这位小……小……妹妹了。只是我现在已是举目无亲,走却又能走到哪里去?更何况遇盗之时,晚辈深感中原人心险恶,至今还是心有余悸。我只要能有个地方做做杂事,给我一碗饭吃,保个活命,便已心满意足了。晚辈恳请杜先生收留。”说着直直望向那杜先生,满眼俱是恳求之色。
那杜先生却悠悠道:“我这里山川险恶,毒虫猛兽甚多,生活极是困苦不便。中原之人,那是难以忍受的。小友还是养好伤后离开吧。”昭元大急,一把抛去拐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那杜先生却仍是不肯,待求到后来便干脆不肯回答,只是道:“你先在此养伤,伤好再说。”便径直转身而去。
昭元无奈,只得回房闷闷蒙头休息。那小女童安慰他道:“你不用伤心的。这里其实也实在是没什么好,吃穿物用与中原都是不能相比,你又何必留恋这里呢?我们这里都听说中原米粮充足,衣物绚烂,不象我们这里普通人只能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