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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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元心中一急,忽觉那按住自己的那人之手似因胜券在握而稍有松弛,立刻不假思索,大叫一声:“爹爹快逃!”,便猛地侧过头来,朝那人的手掌狠咬一口。就在这当口,屈明德突然一把撒出十数件暗器朝屈元这里袭来。那些黑衣人本来觉得局势已定,心中戒备已是去了大半,这下猝不及防,登时便有几人中了暗器;其余之人躲闪之际也给逼得甚是狼狈。其实这一下也极是冒险:他自己运功与迷香相抗之际,手劲已有松驰之象,若是这一下打不中那些人,反而却打中了屈元,那可就要令屈元受大伤。
屈明德就在这一当间突然趋前,一把抓住屈元胳膊使劲一拽,便向那村边荷塘奔去。他心知这种迷香甚至是厉害,自己决然无法长期相抗;但迷魂类药物多怕冷水相侵,只要有冷水就无妨。同时,敌方人数太多,根本无法长期硬抗,只有钻入荷塘,借那遮天乱叶枯枝,方才有望逃命。屈元胳膊被猛地这样一拉,几欲断裂,脑中却反而一阵清醒。他知这是逃命的唯一机会,是以死死咬住牙关,一声不吭。
那黑衣头儿一见他们去向,已知其企图。他眼看已是阶下之囚的敌人竟然就要逃脱,心头大怒,大喝道:“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不要活的了,要死的!”那些黑衣人也是急了,闻得此言,更不迟疑,纷纷掏出暗器便向二人掷来。只听扑扑数声,二人身上已中了数枚暗器。屈元一下被摔倒在地,屈明德也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但立刻又拉起屈元疾奔。
那些黑衣人迅疾追至,已是与二人只有半臂之遥,已不再发射暗器,只伸手便向屈元抓了过来。屈元摔倒之际已抓住了一块石头,这下猛然向那人砸了过去。那人“啊”的一声,正中额头。但屈元人小力弱,这一砸不但没能将他砸退,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凶性。他刷地一声,又抽出了那本来已被插在背上的长剑,猛地向二人劈来。
屈明德一见形势紧急,连忙推屈元就地一滚,堪堪避过这一剑,自己也借这一滚之势到了冰水之边。现在尚非隆冬之季,且此地地近南方,气候尚不似更北方那么冷,犹有少许残荷伴着大批枯枝败叶和枯草与冰水共存。若是二人能够滚入水中,再要缉拿,必然大费周章。而且他们在此居住之久,对此自然远比那些黑衣人熟悉,极可能便从此抓之不住。那样的话,可就真是逃出生天了。那黑衣人似也虑及于此,眼看二人都要逃脱,大喝一声,猛地反剑就朝屈明德抓着屈元的手臂砍了过去。
这时候情势已是极为危急。屈明德若是要放手争这逃走的一线机会,那么屈元便会被擒;而若是将屈元尽力掷出,那么屈元或可仗水性逃命,但屈明德被这反力之势一引,则势必断手重伤,再也无力逃脱。无论如何,若是想二人齐齐逃得性命攸关,那是万万不能。
屈明德稍一犹豫,屈元忽然猛地一挣。屈明德手中抓之不住,只得缩手避过了这剑之威,人也顺势钻入了水草之中。他一回头,却见屈元已被那些黑衣人死死抓住,心中大痛,从水中待要站起身来施救,却见屈元手脚乱舞抓向那些黑衣人,口中大叫:“不用管我!他们定要用我来作饵钓爹爹上钩,定然不会杀我!爹爹快逃!爹爹快……”话未说完,忽然了无声息,原来已是被一黑衣人一巴掌打得昏死了过去。
屈明德眼含热泪,猛地一头潜入水中。那些黑衣人咒骂之间,也纷纷跃入水中搜寻。但时值深夜,又是乱草丛生,塘水经众人这么一搅,早已是一团混水,却又如何寻得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屈元才悠悠醒了过来,只觉得绳索捆绑之下,自己周身无一处地方不痛,脑中更是疼痛欲裂。再一细看,自己身上的那些依稀记得的被暗器所伤的伤口,都已止血结疤,但身上却又平添了几处青紫,似乎是昏迷中又遭了毒打。他定了定神,再一看旁边,却见并无父亲。他想起昨天情形和自己身上新伤,知道定是父亲已逃脱,因此,那些人为了泄愤,在自己昏迷时候才又毒打自己。
屈元想到这里,心下稍宽,但背上之伤口却又热辣辣地疼痛起来,而且一碰到什么东西便即剧痛钻心。可偏偏他身体又似在不停地左摇右晃,可说是不停地在碰什么,而且眼前黑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屈元努力让自己适应,这才发现四面皆是蒙着软布的板壁,倒也甚是整洁。忽然,他恍然大悟:原己已是在一辆马车之上。
屈元痛极之下,一欲前倾,想改变一下姿势,不再让后背不时被刺激。但他才一动,身体其他之处的疼痛便更甚于背,疼得他几欲晕去,只得作罢。他想说话,却又发不出什么声响。初时他还以为是没了说话的劲力,但又试了几试,才知已是哑穴被点。
这时忽听外面一个声道:“这小子醒了。”话音未落,屈元便觉眼前一亮,几个人头伸了进来朝自己看过来,皆是粗豪之面孔。屈元一个也认不出,但他知这必定便是那晚来袭之人,只是现在都已不穿黑衣,脸上也不蒙黑纱。想来是他们已到了官道上,都改作了平民之束,不能再蒙面。同时,他们肯定也不愿让自己随意发出呼喊,这哑穴自然不会忘记。
他正寻思间,那几人已将头缩了回去。只听一人道:“这小子昨天那么狡诈,居然放跑了他老爹,那样难缠,如今落在我们手中,却也还是委顿得象条死鱼。”却听另外一人低声喝道:“小声些!你们这么大的男人还不能好好擒住这小孩,一咬便松手,甚至还险些让他逃脱,还好意思来鄙视他?那景子职一把撒出十几把暗器,分散在每一暗器上的劲力之弱可想而知,又难得取准,便中了,你们难道就会去见阎王?你们中了暗器,可是后来在追他父子俩的时候,不也是还能跑得挺快的么?他娘的,早点勇悍一点,这两件大功何至变成一件?万一大王不明,大伙被怪罪为打草惊蛇,只怕是连这一件也捞不着。你们还得意个什么?”这却是昨晚那“头儿”的声音。
那旁边数人听了这几句数落,果然不敢再说话,外面便沉默了好大一会。半响后,才又有人道:“不过我们这次是直接化妆潜入郑境,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又擒了他儿子,怎么说我们也是功大于过。只要他还有父子之情,将来他的下落自然能由这小子引出来。”屈元心道:“好家伙,竟然是没奉王命,便先斩后奏。”只听另一人道:“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的是,头儿为何不先上报大王,听其示下然后再行动,而是一边飞鸽传报大王,一面便带着大伙行动?这样若是有了风险,岂不是得我们自己担待?”
那头儿嘿嘿笑道:“要是都如你们这样想,这景子职早得知消息跑了。我老早便听京中来使说起过,郢都中多年来便一直有夜行人活动,那不是他景子职一伙还能是谁?何况朝臣中,也许会有他原来的亲信大臣没被洗换干净。若是这般大费周章,多半我们还没得到捕杀命令,那边景子职便已逃得无影无踪了。何况这景子职武功也不是很高,就我们这几人,不也是既擒了他儿子,又让他受伤,我们自己还只几人受伤么?又哪里用得着让郢都中来的侍卫大人去分头功?”旁边众人都哄然笑道:“头儿高见!”
那头儿甚至得意,也干笑了几声,忽道:“老马等去追那景子职,不知现在怎么样了?”说话间显得甚是郑重。只听另一人道:“头儿放心,那景子职受了伤,定然逃之不快。老马带的几个兄弟虽然手底下差点,但脚上功夫却是一流,要说追踪什么的再也合适不过了。再说又不是要他们跟那景子职硬拼,只需换着班时时跟定,不时骚扰一下那家伙,我倒是看那家伙能几夜不睡?再说,我等将这小子送到楚国境内时,想来那京中来使便已到了。我们再立刻返回身去接应老马他们,自然手到擒来。”
那头儿道:“说的也是,不过还是要小心在意。现下离我楚国边境已不过几十里了,可莫要在这阴沟了翻了船。要大吃大喝喝酒享乐,也要待回了楚境再说。”只听旁边一人笑道:“正是,那时头儿升官发财,我们做兄弟的,怎么着也要喝几顿美酒啊。”
那头儿笑道:“大哥我要高升,还能忘了你们这帮兄弟?若没有你们,日后大哥我在朝堂上势单力孤,便再也升不上去。兄弟们日后争气点,稍微读点书,认几个字,起码能看点文书,作作样子,日后我也好有借口提拔一下。”众人又哄然笑道:“多谢大哥!只是我等却实在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只盼日后还能当大哥手下,便已是荣幸之至了。”
接下来却是漫长的沉默,外面似乎也有了些嘈杂人声。显然,众人在别人面前都不想多生意外,也就不再谈论。过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有人吆喝众人吃饭,屈元这才也觉得自己腹中咕咕叫了起来。只听外面小二叫道:“里面的不知是小姐、太太抑或是官长?请下来用饭。小铺肮脏,还请莫要嫌弃的好。”
只听一人答道:“里面是我内侄,受了风寒,见不得风,要回乡调理一番。”这时一人掀开车帘,扔了几个馒头进来。他见屈元手脚被缚,解开了他上手绳子,却又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令他只能一只手勉强活动,便退了开去。
屈元想:“既已遭擒,不必来用别的来算计我。……哼,便算计也顾不得了。”便放心大胆抓起馒头啃了起来。过了一会,那些人似已吃完,便又有人掀开车帘,重又点了他手臂上穴道,却是没再加捆绑。但过了一会,似乎又不放心,还是来重新点穴,还在屈元口中塞了一条毛巾。马车又摇摇欲晃晃上路了,屈元精神委顿,又无可活动手脚,就在车内睡了。
这些人昼夜赶路,中间只是休息几个时辰而已。如此又过了一日,屈元身上伤口都已结疤,已不甚疼,连精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