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教父-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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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陈百威道,“我们就去袭击牛皮滩!”
二人正说着,有马仔来报,说山下有人影移动。
陈百威拨开草丛,果见一队黑影离开牛皮滩向这边移动。
大家眼睁睁看着黑影翻过山梁,然后包围了小妮的竹楼……密集的枪声响起……那盏桐油灯也熄了,黑夜里,只有枪弹划过空中的一道道火花……枪声停了,竹楼被点燃,一片火光冲天而起……陈百威命令:“弟兄们马上行动,包围牛皮滩竹楼!”
“和安乐”四十多人冲向牛皮滩,并寻找掩体,先潜伏起来……
半小时后,“和义堂”断断续续回到了牛皮滩竹楼,陈百威见时机成熟了,开始向竹楼逼近……
寂静的夜色中枪声骤起,竹楼大乱,接着有人还击,把陈百威的前锋人员压了下去。
和安乐用的都是驳壳枪,不宜远距离作战,陈百威意识到了这一点,提醒大家节约子弹,没有十足把握不许打枪。
“和义堂”以为得势,打得更凶,因不知对方底细,他们的目的是突围。
陈百威躲在一个土坑里,把何南拉下来:“南叔,这里的地形你熟悉,一共有几个出入口?”
“只有两个。除了刚才我们下来的山梁,就是这条河。”
“好,你带一队人守住河口,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我去山梁那边截断他们的退路!”
“你不熟,还是我去,这里过去不远有一条排水圳,是我亲手挖的,可以避免被对方发现。你好好守着,除了这口子可以过,没地方能行走。”
“那好,你多带些弟兄,越快越好,免得他们发觉!”
何南带领一个小队,沿着小水沟向山梁那边逼近。果然,“和义堂”见前面河口火力强大,准备从后撤退,恰好与赶到的何南交上了手。枪声大作……
何南凭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指挥分队稳打稳扎。
和义堂被动挨打,加上子弹告罄,有人出于求生的本能爬出来投降。
天空有星星、月亮,但能见度很低,特别是竹楼和大片的粟树仍是黑森森一片。陈百威不敢怠慢,命令停止打枪,喊话道:“你们若有诚意,先回竹楼休息,我明天马上来收编各位!”
那边也有人喊话:“你们不要骗人,等我们睡了又过来打。”
陈百威听出是苏小飞的声音:“我们不是彭昆一类的阴毒小人!只要你们有诚意,天亮了为各位举行‘过底’仪式。”
山梁那边的何南也接着喊话:“‘和义堂’的弟兄们,你们逃不出去了,这片板栗山从前是种罂粟的,当时为了保密,除了山梁、河口两条道路,已经无处可逃了,还是老实点吧,除非你们长了翅膀。”
何南一喊话,苏小飞见四周果然是堑坑、竹子,心就慌了,说,“我们愿意听你们的,可别杀我们……”
“不会,我们‘和安乐’的弟兄都是以仁义为重。”陈百威叫道,“放心回竹楼去吧!”
陈百威、何南在出口守了一夜,天一亮就见竹楼门前横七竖八地有二十来具尸体。苏小飞也一夜没睡,提防着偷袭。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陈百威令一名马仔沿昨晚走过的那条水沟过去请何南,并吩咐:“只能让南叔一个人离开,其余人等仍坚守在那里,凡敢冲过警界线的格杀勿论!”
十多分钟过去,何南过来,陈百威把他领到一僻静处研究对策。
“堂主,这帮人怎么处理?”
“你的意见呢?”
何南搔着头:“他们还有二十多人,收编过来可以增强我们的实力,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关健还是你做主。”
陈百威道:“这是异国他乡,多一个人多一份麻烦,何况这些人都是彭昆的死党,万一中途哗变怎么办?”
何南道:“那……怎么解决他们?”
陈百威想了想:“你还是回去,不要暴露目标,我自会有办法让他们放下武器,到时候……”
何南会意,连连点头:“好吧,我这就回那边去。”
何南从小圳过去,估计已经准备好了,陈百威开始喊话:“苏小飞,你们军师哪里去了?”
苏小飞:“他领着几个保镖早就离开了,要我与你们拼,拼不赢就假投降,等上了船再‘哗变’,还说最起码和你在海里同归于尽。陈堂主你放心,我把什么话都告诉你了,为的就是表明:我不会‘哗变’,是真投降。”陈百威:“彭昆一个人逃命,把你们当炮灰,对这号人忠心才是真正的傻瓜,好吧,你们过来,先把枪放下,待举行了入堂仪式再编组发枪弹。”苏小飞:“陈堂主,我们不敢,怕——杀我们……”
陈百威:“不会,你还有什么条件就提出来!”
苏小飞:“你要向对面山梁的人喊话,命令不许伤害我们,才能依你!”
陈百威:“好聪明的小伙子,回到香港我一定重用你。”双手握成嗽叭喊道:“何总管——你听到了吗?”
何南回道:“堂主,我听到了,有什么吩咐?”
“我们接受苏小飞的投降,他们马上要通过山梁,已经是自己人了,不得伤害他们!”
何南:“知道了,堂主。”
陈百威:“苏小飞,你们听到了吗?我以人格保证你们的安全。”
苏小飞:“谢堂主。”
此时苏小飞仍担心有变,他原地不动,命令手下拉开距离过前面的山梁去,万一听到枪声什么的,再另做打算。
这就样,二十余名“和义堂”鱼贯爬上山梁……苏小飞见前面没有动静才最后一个离开竹楼。却不见同伴的踪影,他感到不妙。
苏小飞走到梁上,正要转身,冷不防双眼一黑,连哼的机会都没有就倒了下去……何南扔掉木工斧,拍打着手迎接才到来的陈百威:“堂主这一招绝了,不废一枪一弹。”
陈百威:“感觉怎么样?”
何南摇头:“不怎样,杀第一个还有点不忍心,一斧头砸下去,脑浆四溢,很惨的……劈多了几个,到是挺有趣儿的。让人想到,人是那么脆弱,还禁不起一斧头。堂主,这办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陈百威道:“这两天小妮子劈柴我见了这把斧头,很自然地就想到了。”
何南摇头:“我很笨,说起来这把斧头还是我送给阮安妮的,当初我们解散,送斧头既是顺水人情,也算是留个纪念。”
有人过来请示:“堂主,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就地挖一个大坑,随便葬了。这里不是香港,打死狗还担心主人找麻烦。他们是一群没主人的狗。只可惜逃了彭昆。”众人七手八脚把尸体掩埋了,一律不留坟包,再用草皮覆盖。竹楼前的血迹用水冲净,不留一丝杀过人的痕迹。接着,陈百威又令众人把竹楼收拾干净,说:“以后这里就是南叔招收女工的据点。”
南叔问:“堂主,龙老山怎么处置?”
“不用焦急,他自会找上门来。你和小妮把昨天解散的女工召回来。要她们在牛皮滩集训,以后你就是‘鸡头’了。”
南叔道:“她们都不喜欢老头子。”
陈百威道:“我会派个年纪与你相仿的过来,下一次我把管名花带来协助你。”
南叔不悦:“她是妓女。”
“你也不是正人君子,西门庆配潘金莲,天生的一对。”
俩人正说话,几个越南人趟过河来——正是龙老山。
龙老山的后面是两个乡丁,倒背着步枪,头戴越南笋壳斗笠,走路的样子十分滑稽。
他们低头走过来,在竹楼前停下由翻译问正在放哨的“和安乐”卫兵:
“请问彭昆军师在这里吗?”
陈百威迎上前抢先回答话:“找彭军师有何贵干?”
龙老山见状,掉头想走,何南截住用越南话说道:“龙乡长,怎么才来了就想走?”
龙老山一脸尴尬:“哪里哪里。”
“我们正惦着你,走,进去坐坐。”
龙老山看看四周,回想起昨晚的枪声,心里明白了八九分。
宾主在竹楼主坐定,陈百威开腔道:“龙乡长找彭昆有何贵干?”
龙老山苦笑,通过翻译回答:“昨晚半夜,彭昆借我的马用,说一早送回来,到现在还不见踪影,所以过来看看,不知昨晚这里……”
陈百威:“昨晚这里没什么,都很好。”
“彭军师他……?”
“昨晚我和彭军师赌斗,谁输谁就得离开,结果我陈某人侥幸赢了。彭军师借了龙乡长的马,该由我赔。”
龙老山不好意思道:“岂敢岂敢。”
陈百威道:“龙乡长不要见外,以后我们就长住在这里了。你是我的父母官,几匹马算是小意思。”说着,向何南递个眼色。何南会意,提起一个布袋:“龙乡长,这是昨天你退回的那一千大洋,还有彭军师的那一万大洋,他也输给了陈堂主,算是本堂交纳给贵乡的赋税,希望以后多多得到乡长的支持。”
龙老山抱拳学着中国礼节:“一定一定。”
龙老山老于世故,当年这里曾是国际毒枭种罂粟的地方,积累了跟异国黑老大打交道的丰富经验,知道他们不敢对自己怎样,同时也懂得“适可而止”,免得逼急了鸡飞蛋打。龙老山很快就与陈百威重续旧好,表示愿意效力。
过了两日,那些遣散了的“女工”又回来了,在牛皮滩竹楼里居住下来,由陈百威、何南叔教简单的英语口语及粤语,按说是要教妓院中规矩礼节的,陈百威后悔没带管名花过来。
“下一次我一定把管名花带来,你们夫唱妇随,巩固好越南这块阵地。”陈百威笑道。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中秋过去了。陈百威带领第一批五十八名女工乘船离开荣市回香港,留下何南及五六名马仔在板栗山继续招工。
中秋过后的北部湾风平浪静,水天相连、风光猗丽。越南小姐们第一次离开家乡去遥远的香港,都兴奋不已,在船上嘻笑颜开。第四天深夜,轮船在宵箕湾泊岸,早有车辆把他们接回到堂口。文贵、傅灵华闻讯连忙从床上起来迎接陈百威,陈百威见面就说:“堂主,总算把你盼回来了,这段时间香港的天都快塌下来了!”
话说彭昆在越南板栗山遭陈百威袭击,黑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