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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草根家事-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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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了,常去她们家的村上蹲点,特意看看孩时的曲大姐……

 2 知心的邻居(难得知心)(1)

2知心的邻居(难得知心)(1)

2知心的乡邻

有一种感觉,至今难以让我解释是怎么产生的。那就是离开了孟家窝铺,离开了曲大姐,我觉得自己长大了,好像蝴蝶羽化那么快。昨天我还像柔弱的蛹在“爬行”,今天会“飞”了。

那家窝铺离孟家窝铺相距仅仅8华里,可谓近在咫尺,但却像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那家窝铺姓郭的人家占60%,朱姓近30%。他们把“郭”当成“锅”,“朱”被理解为“猪”,于是,两个姓氏人家各自有一个居住区域,一道相隔互不混居,多年如此。但是,他们从来不“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相反相互间也做儿女亲戚,相互通婚。老年人有许多都是“亲家”相称,时常开玩笑的,倒也和谐,也是知心的邻居了。

知心,就是你知我心,我知你心吧。

这个那家窝铺我们先后住过两次,对“知心”这两个字再知心不过了。那就是在对待子女上相互知心——注重孩子们的学习相互知心,且身体力行。郭家也好,朱家也罢,家长们个个都千方百计地为孩子们日后的“出息”用真心真劲。那时候刚刚解放,郭洪义等许多年轻的家长们就把十左右岁的孩子送到沈阳去就读,眼光远大,意思超前,实在是难能可贵。孩子高就,家长低调,省吃俭用地过苦日子。那个时候商店很少,街上有货郎挑着担子做买卖,走街串巷卖个针头线脑什么的。但货郎很少来这个村子做买卖,因为很少有人买他们的东西。即使是卖豆腐的过来,也卖不了几块。他们把钱都用在读书上了,也有了“与众不同”的收获。1958年前,这个小小的村子就有了七八个大学生,那时候我都不懂得什么是大学,没听说过这个词。

在孟家窝铺,放学后就是完,从来不做作业。天还下来就睡觉,省得电灯熬油,把灯下读书看作是浪费,不会过日子,让人家笑话。来到了那家窝铺,这一切都改变了,是受到人家的熏陶,放学后就写作业,晚上也学会了电煤油灯看书了。

1957年深秋,跟随父亲的工作调转,我离开了那家窝铺来到了郭家沤麻坑,现在叫郭家了。这次搬家让我心里很痛苦,做梦人都在那家窝铺,想念我的同学和邻居。这也许是人长大了,懂得感情了吧。也许感情这东西给你最大的“优点”,相反则是最致命的“弱点”而被他左右和驾驭。

在那家(习惯称呼,大多地名都被当代人简化了,但公章一般还是很传统的)时候,每逢闲暇我常去听父亲和西邻郭洪权之间的聊天。他们谈天下时事、聊孩子教育、说古往今来,我都听得懂,记得下。他和父亲是“国高”同学,郭洪权是村里的会计,他的大女儿郭士英和我是同班同学,我们常在一起玩。郭洪岐、郭士文、王兴杰……都是我的同学,我吹笛子拉二胡就是和他们学会的。到了高中我还是学校乐队的演奏员呢,“多才多艺”就是那时候的基础,我不会忘记。那家给予我很多美好和展望……

到了郭家,情形就变了,处处事事都很陌生。郭家,姓郭的是大户,“郭”姓的发音在这里很特别,不发“锅”的音,而发“国”音。

在郭家,我们和姓孙的住东西屋,是最近的邻居了,仅仅次于团山子的老曲家。

孙家三口人,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领着两个儿子过日子。一个儿子有40来岁了,另一个30多岁。让人不能理解的是,一家三口人都是弱智,缺心眼,村里人叫他们“一家傻”。祖母和母亲看不过去,就帮助他们料理家务,打点内外一些事宜。她们不知道“道谢”,也不懂得“感恩”,但祖母和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关照他们一家人。左邻右舍都说婆媳俩心眼好使,也愿意和她们交往。

通过“邻居”大人们找到了落脚点,我也在寻求适应这里的环境,很快同郭志彪孙方举成为好朋友,他们是我在郭家的同学。

那家有那家的优势,郭家有郭家的特点。郭家没有那么多的大学生,只有一个师范毕业生,姓王。但郭家的父老乡亲都很尊师重教。我们刚刚搬过来,许多学生的家长就来看“先生”了,或菜或柴,总有心情表示。父亲刚来时是负责教师,不久就是主任了,是学校最高的领导。

1957年末到1958年初,全国都刮起了一场政治风暴,那就是反右斗争!另一场风暴则是自然灾害,那一个冬天风雪特别的大,所有人家的门窗都被大雪封闭,所有的道路都被雪峰堵塞。1957年又是粮食统购统销开始的一年,口粮出现了严重的短缺,尤其是我们家这样的非农业户。

为了补充粮食的不足,有能力的人家都顶风冒雪地“破冰求鱼”。寒假里,父亲等老师们去了县里“整风”,家里只有我可以和人家“随帮唱影”去河泡子拿鱼虾。

那年我还小,使不动“钩片”钩鱼,也拿不动冰镩镩冰眼,只能用“搅罗子”搅鱼。我们家哪有“搅罗子”啊,西邻郭景一大伯贪黑为我做了一个,我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了。第二天,我就随邻居拿鱼去了。

天实在是太冷了,刚一出门手脚就冻得像猫咬似的,耳朵冻出一个大水泡来。北风很大,很那站在冰面上,不小心就会被卦进冰窟窿里。祖母劝我不要去了,说太危险。可我偏要去,觉得让别人落下一天就像逃学一天那样羞愧。我每天都起得很早,回来得很晚,中午啃一块玉米面的大饼子就算了事。我在想,父亲不在家,我要让七八口人过一个吃饱的冬天。

这一个冬天里,鱼的确没少拿,我们家天天有鱼虾吃,补充了粮食的不足。

用“搅罗子”搅鱼都是些小鱼和河虾,偶尔能搅上来三四两重的“大鱼”,我就让祖母留着过年,足足有20多斤。记得那年除夕的上午,我还去搅鱼呢,上瘾了。过年头一次吃上自己拿的鱼,真得好好地感谢我们的邻居,感谢他懂得我一个孩子的心思,知心。

 2 知心的邻居(村名之父)(2)

2知心的邻居(村名之父)(2)

在郭家住了两年,我感受到了淳朴情感的温馨和价值,我也体味到了怎样创造生活给我带来的快慰,还有学会承担义务所享受的乐趣。

1959年初春,父亲的工作又有调动了,我们又搬回了那家。搬家的时候我念初中一年级下学期,没有放假,我也不知道搬家,也就没有帮上父亲什么忙。到了1960年冬,这个四处漂泊的家又从那家搬到德盛堡。从初中到高中这六年间里,由于住校读书,很少和乡邻们接触。不过,所有的乡邻给我留现了很深刻的印象。但是,严格地说,这些乡邻都是父母真正意义上的乡邻。我还小,年轻,对于乡邻我无权选择,有权感受。

1964年我高中毕业了,从此步入了社会,父亲不常在家,与乡邻交往我就成了主角。

“德盛堡”常常被人写成“得胜堡”,理解为“得胜”的堡子。这绝不是笔误,而是不了解她的来历所致。

1955年春开始兴修沈北大堤,所有大堤以北的十几个村屯都在那一年搬到大堤以南来了。

德盛堡这个地方,原来是一片没有一户人家属于旧社会老王家的耕地。新的村屯建成了,里里外外的人都习惯叫这个村子为“王家地”。德盛堡村的新居民,来自五六个大堤以北的村子,其中有一个青年人叫刘德本的,他比我大三四岁。别看他没念多少书,却很有心计。他总觉得把“王家地”作为村名很俗气,这么大个堡子的居民来自四面八方,大家应该和睦相处,共同建设新的家园才是。再说了,解放这么多年了,土地早就改革了,哪能还叫什么“王家地”“李家地”什么的啊。于是,他就“独断专行”给“王家地”取了一个新村名——德盛堡,意思是希望道德兴盛,长久不衰。

刚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村名,即使是有人知道了,也不习惯这么叫,让刘德本很是着急。他不甘心新的村名就这么被人“忘记”,就想出一个办法来,还真就见效了。

刘德本把一句顺口溜写在木板上,立在村头的大道上,谁经过都能看得到。那上面写的是:

谁叫德盛堡,谁是祖上祖;谁叫王家地,谁是孙子辈。

从此,德盛堡的村名就传开了。可是,“德盛堡”这三个字很少人懂得“德盛”的真正含义,写起来也没有“得胜”好理解和方便,“德盛堡”一来二去就成了“得胜堡”了。不过,村里的公章刻的还是“德盛堡”。

一个年轻人创造了一个地名,也算是一桩美谈,他也算得上一个大名人了。1964年末,刘德本当上了德盛堡大队的大队长,那时他还没有结婚,不到30岁。后来因为他的对象在黑龙江农垦系统工作,他去那结婚了。遗憾的是,婚后没有几年,刘德本得了一场重病不幸离开了人世。我听说后很是惨然,他当大队长时我是团总支书籍,相互之间很和谐默契,何况我们还有些亲属关系啊,他是我母亲的姑舅弟弟。那时候我说的不算,若不然我会发动群众好好的对他悼念叨念,他是“德盛堡”之父,言不为过吧。

德盛堡村包括三个自然屯,德盛堡本街最大,“大桥”次之,郎家窝铺最小仅仅有20来户人家。我们从那家搬过来,就住在大桥了。其实,大桥根本不是地名,原来也是一片耕地,和德盛堡同样是新的居民点,只因为这里有一座大桥修在沈法公路上而得名。可惜我们那里没有像刘德本那样的人物,才在新社会落个很庸俗的村名。

直到现在,40岁往上的人一提起刘德本都会记得他的音容笑貌。他是那个时代公社里最年轻的大队干部,工作和政治思想水平都很高。他人年轻,又有头脑,向来敢说敢干雷厉风行。不幸的是30随刚出头就走了,令所有认识他的人为之惋惜啊。

他去黑龙江之前,我们曾经见过一面,他很沮丧。他说:“我很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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