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尸案-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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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明这个盒子已经呆在这儿有一段时间了?”
“大概一个礼拜到十天吧。”
“很好,魔术师先生,”德拉对梅森说,“我知道我的位置了。我应该穿上小短裙和紧身衣,站在那儿鞠躬、微笑,当你把小白兔从帽子里拽出来的时候目瞪口呆,满脸敬畏。我相信这就是魔术师助理的作用,对吧?”
“对,”梅森说,“她漂亮的大腿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力。”
“不吸引魔术师的?”德拉·斯特里特轻轻地问。
“有时包括魔术师的。”梅森承认说。
13
当梅森租用的飞机轰鸣着飞过高地上方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从飞机上俯视大地,沙漠一望无际地延伸着。高大的、形状颇有些怪模怪样的棕榈树在地上投下了长长的不规则的影子。夕阳的余辉把右边白雪皑皑的山顶染上玫瑰红,熠熠生辉。沙漠渐渐被山脉所取代,先是参差不齐、此起彼伏的山峰,然后映入眼帘的是墨绿色松柏覆盖着的山巅。突然间,一汪湖泊跃入视野,湖畔镶嵌着许多颇为讲究的房屋。一条山路沿着湖边蜿蜒而行,建筑物散落在茂密的松柏之中。
突然,整个地区像是突然陷下去了一样,在下方的山谷中,圣伯纳底诺出现在一片整整齐齐的大道和房屋当中,房屋看起来就像是从糖块上刻出来的模型,戴着粉红色的顶子,就像是从一只拿倒了的望远镜里观察似的。
飞机突然向下倾斜。
“从我要降落的机场到城里可能有几英里的路。”飞行员解释说。
“那好吧,”梅森说,“我们去租一辆车。”
灯光从下方的山谷里闪现出来。飞行员掠过橘林和茂盛的牧场,然后把飞机滑入一片空地。
“我今晚不能带您飞回去,”他说,“我没有夜间飞行的执照。”
“不要紧,”梅森对他说,“我们能回去,不用担心我们。”
梅森给飞行员付了钱,叫了一辆出租车带他们到了一个可以租到汽车的地方,然后拨通了保罗·德雷克给他的电话号码。
“您真是走运,”接线员告诉他,“我们20分钟之前刚刚找到您要找的人。”
“她在哪儿?”
“住在安特拉斯旅馆,有一件值得大提特提的故事。”
“什么事?”
“她登记的名字是美宝·代文浦。”
“那好哇,”梅森说,“你们派人监视她了吗?”
“是的。她下午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外头,我们刚发现她之后不久她回到了旅馆,现在她就在房间里。”
“你们有人在那儿值班吗?”
“有。”
“我怎么能认出他来?”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套服,大约35岁,5。15英尺高,170磅重,带着蓝红色相间的领带,金色U型领带夹。”
“好的,”梅森说,“他在等我们吗?”
“他会等着您的,过几分钟他会跟我联系,到时我告诉他你将去那里。”
“好的,”说完,梅森挂断了电话。“好了,德拉,我们找到要找的人了。她正在安特拉斯旅馆,登记的名字是美宝·代文浦。”
“是美宝·诺格,那个秘书?”
梅森点点头。
“惟一的一个人,”德拉说,“有可能知道爱德·代文浦在离开夫勒斯诺后不久就生病的人。”
“她是怎么知道的呢?”梅森问。
“需要我给你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拼出来吗?她和他一起开车去的夫勒斯诺,她在旅馆里过了一夜。就在早晨离开之前,她看见他带走了一些会使他病得很重的东西……”
“但是他没有跟一个女人一起登记,”梅森说,“如果一个女人住了一晚,应该登记成弗兰科·史坦顿及妻子。他开车去的时候是一个人,他……”
“他有个客人。”德拉·斯特里特说。
“正是。”
“这个客人离开之后,美宝·诺格就过来了。她可能一直在等着呢。”
“你认为是她毒死他的?”
“那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她肯定给了他什么能使他生病的东西。”
“就在他离开的时候?”
“就在他早晨离开的时候。”
“那样的话,”梅森说,“他既可以返回去,从夫勒斯诺请个医生;也可以继续走,到科兰浦敦那个有方便的坟坑等着的地方,才生病。”
她叹了口气,说:“我想你还是等有了时间再告诉我吧。”
“我一知道就告诉你,德拉,不过现在,我有个想法……”
“好啦,别嘴巴这么紧了。根据你的想法,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离开夫勒斯诺就生病,走到科兰浦敦然后停下来。那不是……天哪,你不是指爱德·代文浦本人吧?”
“没错儿。”
“可是到底为什么?他为什么想……”
梅森说:“如果美宝·诺格肯开口讲话,我们几分钟之内就能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我认为她会开口的。现在我们发现她登记的名字是美宝·代文浦,这对她来说是非常窘迫的。”
“你是说爱德·代文浦故意安排装病?”
“爱德·代文浦是世界上惟一明确、肯定地知道他会在科兰浦敦生病的人,如果那是事先安排的话。”
“噢,肯定是安排好的,因为那个坟。”
“那至少也是控方的想法。”梅森说。
德拉·斯特里特沉默了一会儿,想要理出个头绪,然后她摇摇头说:“这对我来说太深奥了。”
“我想,”梅森对她说,“我们要找出一些能帮我们解开这个谜团的信息,别忘了我们在天堂接的那个电话,那个人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你则一说了声‘喂’他就留下了关于圣伯纳底诺的那个消息,然后马上就挂断了。”
“我明白了,”德拉·斯特里特说,“美宝·诺格到天堂去不是仅仅开车路过那里,而是因为她要去等一个告诉她去哪儿的电话。”
“对。”
“因为她没有接到那个电话,她不知道去哪儿——但是她知道是在圣伯纳底诺的什么地方,所以她来到圣伯纳底诺等着。”
“对。”
“但是她为什么不在我们离开之后再回到天堂的办公室呢?”
“她可能回去了,”梅森说,“她回到那儿坐等那个电话,但是却没有等来,因为你早些时候已经接到过了。可能还有什么后备指令,如果美宝在某个时间——比方说半夜之前——还接不到那个电话,那么她就直接去圣伯纳底诺,以美宝·代文浦的名字在安特拉斯旅馆登记,在那儿等着指示。”
“可是那怎么解释她盗取现金呢?”
“谁说她盗取现金了?”梅森问。
“噢,她几乎把天堂银行里的每一分钱都提出来了,然后就消失了。”
“没错儿,”梅森说,“那不是盗取。”
“噢,对我来说好像是这样。”
“我们得看看美宝·诺格对此怎么说。”梅森说。
他把车停在安特拉斯旅馆的停车场,进了大厅,毫不费力地认出那个穿着灰色套装,扎着蓝红相间领带的人。
一直在香烟柜台附近转悠的那个人,悠闲地冲着梅森走过来说:“她在咖啡厅里,刚刚去吃饭,见到她时您能认出她来吗?”
梅森点点头。
“您是想等到她出来还是……”
“不,”梅森微笑着说,“我们去和她共进晚餐。”
“好吧,您还需要我留在这儿吗?”
“我想是的,”梅森说,“快,德拉,我们去拜访美宝。”
“她在右边第二个台子上,一个人。”侦探说。
“好吧,我们去跟她一块儿坐。”
梅森拉开回旋门等德拉·斯特里特进来。他们俩走进餐厅,转向右边。突然间,梅森停下脚步,说:“好哇,好哇,德拉,这不是我们认识的人嘛。”
一直在看菜单的美宝·诺格好奇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突然间,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慌的神情。
“晚上好。”她冷淡地说。
梅森走过去,伸出手,“好哇,好哇,诺格小姐,今晚好吗?我听说你在这儿。”
“你听说我在这儿?”她伸出去的手迟疑了一会儿。
“噢,是啊,”梅森说,“你通知巴特郡的警察局了,不是吗?”
她的脸色都变了,“他们不应该告诉别人的。”
梅森轻松自如地坐到了她的对面,德拉溜到他身边坐下来。
“好哇,”梅森说,“在这儿见到你真好,我们可以谈谈。”
“我不愿意谈什么。”
“那么我们似乎有必要通知报社了,德拉。”梅森对德拉·斯特里特说。
“报社?”美宝·诺格应声说。
“那当然了,”梅森说,“你还不知道你们郡里的情况吧,你现在可是个人人争取采访的年轻女人哪。”
她咬着嘴唇,突然说:“梅森先生,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我是来这儿吃饭的,不想被打扰。”
“我倒没问题,”梅森说,“德拉,把记者叫来,看看谁是美联社的,谁是合众社的,我们去叫电台来报道这件事……”
“梅森先生,我说过了我不想被打扰。”
“在谋杀案里没有什么想不想要的问题。”梅森说,“尤其是记者们行动起来的话。”
“可是我和谋杀案毫无关系。”
“你可能是那么想的,”梅森说,“不过事实表明恰恰相反。”
“没有什么表明恰恰相反的事实。我做的事是按照我雇主的明确指示做的。”
“没错儿,”梅森说,“但现在你雇主的明确指示将要成为此案中的证据。”
“海尔德先生说过我会没事儿的。”美宝·诺格说。
梅森大声笑起来,说:“海尔德可是个局外人,他根本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事。现在万德林先生是夫勒斯诺郡的地方检查官,你给他打个电话听听他怎么说。”
美宝·诺格沉默着。
“她显然是怀疑我说的话,德拉,”梅森说,“收银台那里有一个电话亭,让万德林接电话,告诉他美宝·诺格用假名在这儿登的记,问他想怎么办。最好让他跟当地的警察联系,然后记者们就能从警察那里得到消息。”
德拉·斯特里特站起来。
“硬币够吗?”梅森问。
“我可以在收银台那里换一些。”
“很好,”梅森说,“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