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科举辅导师-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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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问忍不住道:“靠——!”
林唯衍看着里面说:“你先走!我留下看看!”
“喂!”宋问喝道,“带上老子!”
一片混乱下,金吾卫四处跑动。
张曦云快步走上前,寻找南王的身影。
前方人来人往,视线被阻。就见南王佝偻着背,正在往守卫的边缘而去。
张曦云抬起视线。发现他正要过去的方向,站着几个身穿常服的百姓。其他人都在背着身逃跑,而这几个人屹立不动,等着接应。
张曦云拔出旁边侍卫的刀,直接冲他冲去。
南王陷害他!
众目睽睽,今日的事已经洗脱不了,那就算是认罪,好歹也要成个事实。
他举剑追着南王而去。前方人出声提醒,南王迈开腿迅速跑动,扑向金吾卫。
人群喊道:“国师杀人啦——!”
百姓抱头畏惧高喊:“啊——!”
金吾卫一时犹豫,不知该拦着谁。也不知这事态究竟要转变向要什么样。
张曦云横眉赤目,将手中剑对着南王的背影直直投出,喝道:“受死!”
千钧一发之际,人群前站立的那人,轻功跳出。侧身抢过金吾卫手里的佩刀,弯腰朝着那边飞了过来。
两把兵器相撞,双双掉落。
他没有停留,又继续向张曦云这边扑来。
张曦云被他气势所震,脚步后撤,踩到了拖长的下摆,摔了下去。
那人已经被后面的金吾卫按下。
张曦云重新站起来四望,已经看不见南王的踪迹。
第170章 就事论事
这一场祭天; 各人心怀鬼胎,开得惊心动魄。
前来参观的百姓早已不管发生了什么; 前面叫喊着“杀人了!”,后面只想逃命。
宋问害怕出事。这里要是摔一跤; 那就是不可挽回的踩踏事件。于是只能跟随着人群先离开此处。
张曦云再次站起后; 发现眼前没有了南王的身影; 心下狠狠一沉,知道他已逃脱。
他回过身; 便觉得天旋地转; 仿佛血液被抽干了一般。随后,两把冰冷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张曦云抬头,唐贽正从他前面走来。
张曦云终于明白到; 这次的事情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在这场你死我亡的赌博里,他输了。
唐贽神色不明; 他挥手道:“将这叛贼; 羁押候审!”
张曦云跨下了肩膀; 仰头吐出一口气。
许贺白上前,朝金吾卫一挥手。几名将士收刀归鞘,从张曦云身边退开一步; 给他留了些空位。
张曦云挺直腰背,跟着金吾卫往前走去。
林唯衍挤出人群; 就听见几人道:
“南王方才往哪边跑了?”
“东。”
“追!”
林唯衍确认了唐毅无事; 也往东城门那边追去。
南王在侍卫保护下; 趁着混乱; 直接奔向城门。金吾卫因为人群阻碍,慢了些许,以至消息未能及时送达,城门守卫毫不知情。此刻正城门大开。
杂乱的马蹄声从街上飘过。
南王夹紧马腹,他甚至感受不到腿部的肌肉。根本无暇去管身上挂着的白色豆浆,和被烧出了破洞的外袍衣摆。那衣服紧紧裹在身上,模样看着滑稽搞笑。
整个人像被狠狠的往一个口子推着。
这是最后的一段追逐战,城门就是他的生死线。
靠近城门,出现了第一批拦截的人。张曦云的那两名随行侍卫。
这两人是武林高手,以防意外,被张曦云任命留守城门。此刻看见人影过来,知道事情并不顺利。一手顿下茶杯,踩着前面的桌子,抽刀掠上大街。
跑在前面的几名死士翻身下马,以刀相拦。
南王想要勒马减速,他身后一名护卫对着他胯下坐骑狠狠抽去一鞭。马勾起前蹄,一个大跳,从几人头顶飞跃,顺便吓退了拦在路中间的门将。
就是要这股拼死的气势。
侍卫手腕飞旋,用长刀勾了死士的武器,然后一脚往前面踢去。
刀身狠狠刺入马身,马匹扑向地面。
南王面如土色,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后面追上的虬髯客一声厉喝:“王——爷!”生生用手拽住他的腰带,将人带到自己的马上。
虬髯客的手臂撑住了南王的质量,但那马显然不大行。它膝盖一弯,眼看着就要扑倒在地,城门旁边蹿出数百持刀壮士,将他们护在身后。
虬髯客将南王护在胸口,两人从马上摔下,立马有另一人道:“王爷,换马!”
城门百姓早已一哄而散。
门将抽刀上前,与这群不速之敌激烈厮杀。
两名侍卫无奈寡不敌众,未能强留。只是斩杀了几名死士。
顽抗的城门守备,几乎被尽数斩杀。而留在角落的几人,对方也未下手。
南王成功逃离长安。
林唯衍到的时候,城门已经染血一片,太迟了。他没有马,自然追不上,于是折回来找宋问。
宋问还坐在里祭坛最近的一个茶寮里等着。这一等等了近半一个时辰,林唯衍才回来。
宋问看着他鞋底边缘沾染的血渍,皱眉道:“打起来了?”
“没赶上好时候。”林唯衍说,“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得亏没赶上,不然你还得去大理寺体验一番。”宋问严肃道,“你先和我说说,祭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唯衍于是将自己看见的画面,和她大致描述了一遍。包括有人射暗箭,以及张曦云被金吾卫带走。
宋问听后沉默片刻,敲了敲脑袋。
这显然是一个谋划完善的策略。
假意暗杀的刺客,乔装打扮的侍卫,武装断后的士兵。南王分明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请君入瓮。
他是个惜命的人,张曦云要他的命,他怎么敢留下丝毫的大意?
南王能助高裶做到刑部侍郎,她就觉得很不对。他在朝中定有耳目,且耳目安插的很深。
先前高裶自己落马,牵扯出了一批。免官罢职了几人,却因证据不足,还是留有余地。总算,又自己尝到了苦果。
张曦云谋杀南王一事,再难洗脱。虽说是一半真一半假,叫南王陷害的也不冤,但相比起那油腻的秦王,宋问倒更看好国师一点。
一个慢行疾病,一个是绝症晚期。
随后,接连的通报传到唐贽面前。
唐霈霖亦被南王潜伏的军队接走。他掏出城门,如今就带兵守在长安城外,要求朝廷为祭天刺杀一事给个交代。
虽说的委婉,但大意无非就是,要张曦云以死谢罪。
民间大半站在南王这边。一来听着确实有理,二来对自己长久被愚弄的迁怒。是以对张曦云的怨声很高。
唐贽大为恼火。强撑着身体处理此事。
张曦云如今人在牢中,大理寺卿却并未多为难他。他亦是一个字没有否认,将事情全担了下来。自然,否认也是白费。
罪名是逃不掉了,罪责更是严酷。
张兆旭原本关押在他的隔壁,经张曦云请求,关卿又将人调到了墙壁的另外一边。
在这最后,他不愿意儿子看见他狼狈的模样,也不愿意继续看见他儿子懦弱的模样。
他原本可以任由张兆旭懦弱一辈子。在他没有改好之前,自己却先连累了他。
而朝堂上,还在为张曦云的族氏做最后的争辩。
张曦云为官数十载,提携官员上百有余。其中不乏五官以上高官。
这些承他庇佑的官员,没有一人替他说话。替他说话的,反倒是宋祈,许贺白,御史公等人。
就事论事,在本意上,他们认为张曦云这次没错。
即便在这里诛杀了张曦云,南王也不会乖乖回京。对方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准备,自然是下定了足够的决心。
内斗不很应该,对外才是上策。
何况,张氏一族旁系太广,不少人并未从政。这要赶尽杀绝,未免太过残忍。
不日后,张曦云的判决先下。择日斩首,以示众人。
宋问去往他的府邸处走了一趟。空荡无人,冷清衰落。门上是被石头砸出的坑洼,庭前仅余下一颗残柳。
这位曾经权势滔天,翻云覆雨的人物,一夕陨落,委实令人唏嘘。
宋祈也仿佛一夜间苍老了许多。
他疲惫不是为了张曦云。张曦云不算他的政敌,也绝算不上他的朋友。只是这次的事情,让他又想起了往事。
皇权之争,他见过一次。那沾满鲜血,又看似风平浪静的战场,他正要见证第二次。
上一次,张曦云算是与他并肩作战。如今他熬不住了,自己也竟悲戚中来。
宋祈数日没有回家,与几位大臣商讨之后的应对。难的从来不是当下,而是变化不定的未来。陛下如今身体抱恙,太子只能嘱托他们辅佐。
只是他年纪大了,身体或精神,都很疲惫。回到家中的时候,便显得有些憔悴。
老夫人看他这模样,心疼道:“这京城近日是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
宋祈摇摇头。他倒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老夫人端过茶,摆到他手边,斟酌片刻,说道:“你管不了的事情,还是算了吧。你这样一把年纪,占着这个位置,不也是给别人添麻烦吗?我看你能做的事情,别人也能做的。”
老夫人在他旁边坐下,小声说:“辞官吧老爷,你老了。”
宋祈将官帽放到一旁桌上,点头道:“待国师一事解决,我便向陛下辞官吧。”
张曦云行刑前日,关卿托人相告,说是对方想见她一面。
宋问略微吃惊,便过去了一趟。
她与大理寺也很是有缘,来过不少次。在这里见国师,倒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狱卒将她带到牢门的前面,也没去开锁,就这样退下。宋问张曦云之间,就隔着一个木栏。
张曦云正盘腿坐在地上,背对着她。
周围一圈打扫的干干净净,坐姿挺拔。
这人哪怕身穿囚服,依旧有一种坐拥权势的气势。认识到现实之后,仿佛生死于他也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当你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