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如初的悄悄-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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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辞。”
　　一如往常，他轻轻呼喊她的名字。可他没想到，昌辞也一如既往给了自己回应……
　　她的脸色十分苍白，除此以外，看不出什么异样。
　　昌辞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辛晋邯身上。他还是那个最依赖，最想要依靠的男人。他踏着阳光走向自己……她想要当作这是曾经的每一个清晨，可是，这是今天的清晨。新的一天，把一切都重新洗礼……

☆、最后的礼物……

　　“晋邯。”
　　辛晋邯很难相信，此时此刻还能见到她如此冷静的望着自己。或许，他不该忽略今天她的声音里有多少渴望和乞求。
　　缓步走到她跟前，他像是突然间发现，昌辞蜕变的比相遇时还要美丽。
　　原来，这些年自己不只改变了她的生活。还将她从一个孩子，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她的一颦一笑，一寸一切，都已经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对不起。”
　　或许，她早不该把今天当作曾经每天的问候。原来，这三个字可以变成世界上最阴厉刀子，活生生分割着一已经碎裂的一切！
　　“你，对不起我吗。”她的声音有些微颤。自从认识了辛晋邯，她的眼泪就像是为他而生，为他而流……
　　“对不起。”他的沉重不亚于昌辞的痛苦，却又有着一丝解脱：“我不想辩解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想继续骗你。”
　　他真挚的目光在昌辞看来竟觉得那么讽刺：“你……这么坦白的告诉我一切。是不是这些年，我已经让你厌恶透啦。”
　　“我对你从来没有过厌恶！”辛晋邯坚决的纠正她：“可是这些年，对你的愧疚确实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啦。”
　　昌辞听得出，他话里有多少真心。可这份真挚，只能让她更加撕心裂肺！
　　“愧疚？”眼泪伴着悲哀一起落下，她双手交叉抱着自己。窗外的阳光，怎么她一丝一毫也感受不到……
　　“我……没有见过你曾经在枪林弹雨中杀人的场景。也不知道，这些年你在政界的手段。可现在，我却好像一夜之间了解了你的全部……”流出的眼泪，已经不能够再抹去。倒不如让它随遇而安。
　　“你可以这么随意的掌控着我的人生。而我，就像是一个没有感知的物件儿，被你随意的支配。你……竟然能全然不顾我的感受。”
　　“我当然在意你的感受！”他猛地紧握着她的双臂，她颓废的样子让他心痛又担心：“所以知道你怀上辛思的时候，我就决定瞒你这一切！”
　　“那你为什么现在还要承认！”她的情绪快要崩塌，止不住的哭声几乎撕裂了辛晋邯的心：“你可以全部否认，你可以……骗我一辈子……”
　　泣不成声地话语，已经证实了她到现在还不能割舍下这段卑微的感情！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才让辛晋邯恨自己到骨血。他怎么会把昌辞伤害到这种地步……
　　“我还怎么骗你？”他的声音很轻，却足以穿透昌辞的一切：“你知道吗，这些年我看你生活得这么开心，我除了愧疚在一天天增加，还有害怕。我害怕，十年后，二十年后，你突然知道一切。而那个时候，你的一生都已经毁在了我手里，可我却再没有机会去弥补你。如果真出现了这种事情，你一定比现在恨我……所以，就让这段错误在今天结束吧。”
　　昌辞猛的看向他：“你……要跟我离婚。”
　　这个字眼儿辛晋邯从没有想到过，深邃的目光同样望向昌辞：“如果你希望这样，我同意！”
　　而这个决定彻底激怒了昌辞！她曾经以为永恒的爱情，现在却只剩下了无尽的悲哀……
　　愤恨的抓紧了手下的床单。她不愿意接受，她不甘心，自己这些年究竟存在的多么卑微凄楚！
　　“你跟我说！”她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衬衣，几乎要将它撕碎：“是哪个女人夺走了你的心。是顾仟玥？还是郁毓！是她们让你这么迫不及待摆脱我是不是——”
　　“你冷静一点儿！”辛晋邯放下她的手，神色严厉的与她对视着！
　　“我冷静够啦！”她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难道还要我心平气和跟你谈论离婚的每一条细节吗！”
　　“我是让你面对现实！”辛晋邯既愤怒又着急：“我对你没有感情，从来不是因为哪个女人的出现。”
　　“那是因为什么——”她突然间失控的大叫起来，好像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
　　辛晋邯看到她这个模样，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用力掰开她折磨自己的双手，然后将她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不知道这样凌乱的挣扎与折磨进行了多久，怀里的人才真正安静了下来。
　　“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我想清楚一切。而这所有的错误，都是我造成的。”
　　昌辞甚至不在乎他现在在说些什么，只是将头埋进他的胸膛。至少现在，她的眼泪还能在他身上发泄……
　　“自从祖槿离开之后，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出现另一个让我动心的女人。可那天，你就这样突然摔倒在我的身边。在我还措手不及的时候，你的朝气、美丽就已经麻醉了我的心智……”
　　故事，仿佛融进了他沧桑的声音，沉重而凄婉。
　　“我以为自己到了这把年纪，已经有足够的自制力控制自己的欲望。可我不得不承认，当初你的一举一动，带给我的诱惑都是无法抗拒的。”
　　其实，故事到这里就已经结束。昌辞已经全部明白啦，自己对于他的意义，就只有刚刚相遇时的那一丝新鲜感……
　　“还有你对我的依赖，都让我找回了太久没有过的感觉。我慢慢发现，你跟祖槿的性格很像。都让我喜欢，喜欢的安心，享受……”
　　回忆诉说起来这么美，真让昌辞渴望怀念，发疯嫉妒！
　　“直到那天，我发现了你对闻瑭的感情。那是我一生当中最失控的一天，却也是最清醒的一天……极度的愤怒慢慢变成了迷茫，直到最后突然醒悟。原来我对你的了解和关心这么肤浅。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我却对你心里最大的秘密毫无察觉。
　　你的个性其实跟祖槿根本没有任何相像之处。所以我那天才会说，我骗了自己，也骗了你。我想，这一定是老天在惩罚我的粗心，所以突然打破了我荒唐的幻想。”
　　话音轻落，他便将昌辞微微推离自己的怀抱：“我不该再按照自己的意志去掌控你，你也永远不会变成我心里一直认为的那个女人。你明白了吗？”
　　昌辞的眼泪已经浸湿床单，她还能用什么挽回这段已经无救的感情……
　　“你告诉我，这三年里，我都没有再得到过你的心吗？”
　　尽管知道自己的回答对她有多残忍，可辛晋邯必须要狠心断了她最后的希望。这段错误，不该再延续下去啦……
　　房间静的宛若死亡前的最后一秒，正等待着最后的发泄。他沉寂的看着昌辞：“从来没有。”
　　手下的布料再也容纳不下手指间的暴力，瞬间撕裂开来。昌辞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她应该怨恨辛晋邯，是他带给自己这么大的痛苦！
　　“我记得，你说过。不会让我重复闻璁的悲剧。因为这句话，我放下了她警告我的所有顾虑……呵，原来不是我太幸运，是我还没遇到更大的痛苦……”
　　这是辛晋邯最没有底气的一次谈话，他有太多的内疚和无力，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弥补她的方法。
　　“我承认，当初我答应过你的，如今都成了废话。你说的对，我一直自私的控制你的一切……所以这次，我都依你。”
　　他没有看见的，是昌辞的冷笑：“看来你已经准备好要跟我划清界限啦。你不会忘的这么快吧，我是一个多没有主见的人……”
　　这话再一次敲震了辛晋邯的身心。似乎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对她的再次伤害。
　　“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吧。这么多年，我害得你没有任何的选择权，这一次，就算是我还能弥补你的一点自我吧……”
　　说完，他起身离开。只留下了满室的凄韵……

☆、一切失去下落……

　　昌祺也感觉到了身边的变化。似乎一切都朝着他并不熟悉的方向扭曲着。
　　眼前的卡尔静默的勾勒着笔下的景致，这份美丽丝毫不输于当年的菩提树下。可少了那个观赏的人，却仍然空洞的突兀。
　　“觉得这幅画怎么样？”卡尔放下画笔，没有什么情绪泄露。
　　昌祺轻轻走到他身边，张了张嘴却又阖上：“……很值钱。”
　　听此，卡尔豪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太过短暂……
　　他微一侧身，目光朝向了窗外的一处：“一幅让人垂涎的艺术品，能够耗费掉妄想拥有者的一切。可当你真正将它握在手里的时候，才发现，得到的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躯壳。你全心为它倾倒，它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昌祺抬眼望去，便懂得了卡尔的深意。他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对它爱不释手，那你每一次的抚摸留下的温度，一定会在它身上留下痕迹。”
　　卡尔迷离了眼睛，却没再开口……
　　…………
　　“看来这次，是因为我妈。”
　　昌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闻璁身后，她这才感觉到杯子里的茶水早已没了温度。
　　“你一个男孩子，这么敏感可不行。”虽然是调笑的话语，昌祺却只看到了她的满面愁容。
　　“真的是我妈？”他的意外看来已经不重要。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这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你别生气。不管她昨天做了什么惹你生气，她一定都不是有意的。”
　　昌祺坚定的眼神让闻璁无颜又悔恨，一切怎么会演变成今天的结果……
　　“我不怪她，从来也没有怪过她……”
　　昌祺有些疑惑，闻璁脸上的疲惫一定是因为昌辞，可她显然不愿意告诉自己原因。
　　“你走吧。”
　　昌祺明白了她的无心应对，不忍心再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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