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世琉璃雪-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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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晌不做声,我加重了手心的力道冷冷开口:“你若是不肯说我再去找别人便是,只可惜你的命……”
“我说我说!”那护院声音微颤双腿直打哆嗦,“老爷今晚不在主屋,他宿在六夫人那儿呢。”
“六夫人?六夫人的房间在哪儿,带我去!”我不经意一笑,幸得寻了个引路人,否则盲目冲进主屋怕是要扑空了。
他舔了舔唇开始缓步走,我不紧不慢跟在身后小声警告:“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引我去不该去的地方,否则我就是死也第一个宰了你!”
他听我这话停住脚步回头带着哭腔向我跪:“好汉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无奈点了点额,世间人果然是不可信的。
“知道错了就赶紧去正确的方向,否则你知道后果。”
我道出一句后这厮慌忙点头调转方向往另一处小院去,行到假山后他颤颤巍巍向前指:“那儿就是六夫人的院子,老爷就在里头。”
我探出头瞧了瞧,六夫人院前守了两个呵欠连天的护院,其中一个甚而两手环胸靠在墙边闭目小憩。
我抬手以毒针结果他二人的性命,这时天边已渐渐泛了白,我不安仰头望了望,动作得快些才行。
“进去!”
我轻轻推他的肩,受我挟持的护院一边拭汗一边往里走。一路走到门前轻敲了敲,里头过好一阵子才传来一声慵懒:“谁啊?”
护院回眸望了望我手中的钢骨扇咽了口唾沫不安道:“老爷,小的有事相告。”
里头又传出一声女声娇媚,护院口中的老爷见他枕边人受了惊扰语气也更厉了些:“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这个时辰了来饶我,门口的人都死了吗!”
我挑眉,这老爷还挺聪明的。
护院这时已没了利用价值,我一记掌锋便叫他彻底没了意识。房中人还在谩骂,且一边骂一边宽慰身边人。门是上了锁的,我从侧面小窗翻身而入,床前垂下罗账挡住了我的视线,不过声音是真真切切从罗账内传出来的。
我缓步上前以扇挑开罗账,六夫人见我的面具受惊大叫了一声,我单手扼住她的喉折向一旁,鲜血涌出的一瞬那娇媚人儿便没了气息。一脸络腮的老爷吓得跌下了床榻脸色煞白:“你你你……你想做什么,我有银子,我给你银子!”
我默默将扇骨触上他的头顶:“我不要银子,我只要你的命!”
这财主老爷死前歇斯底里唤了一声救命,房中即刻冲进了无数手持兵器的护院,我摊手惋了一口气,这下麻烦了。
“老爷!”为首的护院瞧着横死之人大声唤,我趁他们望着尸首愣神的功夫翻窗逃了出去。外头数十人举着火把朝这边来,我皱眉钻进隐秘处一路疾步却走进了死胡同。
“凶手在那,杀了她!”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站住!”
偌大的宅院霎时喧闹了起来,我扬手一拂甩出毒针击退了跑在最前的护院。这儿没有树可供我翻墙,得杀出去才行。
我扬手再拂时钢骨扇却没了反应,毒针用光了?
该死!
我咒骂一声以扇中坚韧处对准来人冲进了人潮,鲜血溅上衣袍将我的浅素衣染上了好几处红,我一路跑一路舞动手中扇已数不清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个人了。他们的刀剑砍在我身上疼得刺骨,不过没关系,再疼也不及受火灼烧那般的疼,更不及我的心疼。
我怒目瞪着他们将眼前人想象成了魔殿的妖兵,魔殿的人除了青儿全都该死,他们全部都该死!
冲出重围时我的力气越来越小,身上衣衫鲜红处处都是伤痕。我一边喘气一边伸手抚了抚脸上的面具,面具上也都是血,全是血。
追赶的护院死了大半,火把落地将周围的草丛花台都燃尽了。余下的人驻在原处没人敢再往前,眼见火势越来越大甚而调转方向拍打着越发汹涌的火海。
“你……你杀了我爹,你是魔鬼。”身后传来孩童稚嫩,我回头时正对上一个少年的泪眼啼哭。
我上前蹲下轻抚他的颊,鲜血蹭了些在他肉嘟嘟的脸上,本该属于幼儿的天真模样此刻却透着十足的冰冷。
“小东西,你叫什么?”
他咬唇擦过眼角的泪愤恨道:“我爹叫我华儿,我会杀了你给我父亲报仇的!”
报仇?
我起身摇扇直视他的眸:“世上没有与生俱来的魔鬼,魔鬼无心是因为心死。小东西,你想报仇我便等着你。”
我从他身侧经过准备离开,他死死拽住我的衣袖眼神恨毒了我:“告诉我你是谁,我长大后不会放过你的!”
我扶着受伤的臂膀冷冷一笑:“东南山前任妖后,应琉璃。”
我言罢后甩开他的手趁天未大亮疾步而去,他此刻的模样已与我无关。仇恨本就是冤冤相报,鸿琰和丁妙余害我失去所有,而我害他失去所有。只要他有这个能力,我不怕他来报仇。
一路时不时有早起路过的百姓满目惧色望着我,我握紧手中钢骨扇做好了十足的防备,谁敢靠近半分我自有本事叫他立刻化作死尸!
到国师府时慕容书静静站在外头等我,他从头至尾打量一番后不禁笑:“你还真做到了?”
我脚步不稳一步步上前:“一路有人瞧着我过来,这烂摊子恐怕惹的有些大。”
他摇头无谓:“摊子再大也不过是一帮凡人,我自有法子处理。”
“那……那就好。”我点头道过一句便再没了力气,闭眼跌至他怀中像个死人般动也不动。
整整一晚的血流成河,应琉璃,你已彻底回不去了……
我躺在床上睡到了第二日晌午,说是睡醒的不如说是被惊醒的。闭上眸子的一刹见到的全是血人,他们脸色惨白找我索命,他们说他们不该死。
睁眼时身上已换了干净衣裳,李婆婆为我擦药时说慕容书被陛下召进蜀王宫去了。
身上的伤好了许多,轻轻动了动竟也不觉得疼,我知这是慕容书的杰作。
李婆婆倒了热茶给我,这时的她看我时恭敬了许多,也惧怕了许多。这应是我昨夜屠城的缘故,甚而卫忠进来时看我的模样也再不如从前。
他拱手像我拜了拜才道:“小草姑娘,主人让您去见他。”
“哦?”我好奇抬头问,“他从宫里回来了?”
卫忠点头才道:“刚回来的,这会儿进了主院让我来接您过去。”
李婆婆眸子动了动,我也忍不住眉眼一挑望着他。若我没听错的话,卫忠方才对我用的字是——您
我起身走到他身边:“是慕容让你这么说的?”
卫忠答:“那倒没有,只不过做奴才的就应审时度势认清主子心中所想。昨夜的事卫忠也知了一二,您当的起这个字。”
我不再与他辩转身离开了屋子,临走前李婆婆给我递了钢骨折扇和新的面具。她说扇中已添了新的毒针,昨夜的面具沾了血已经脏了,这是慕容书为我新备的。
我走了好一会儿,到时他正在院中饮酒,侧眉看我伸手招了招:“过来陪我饮一杯。”
我坐在他身旁端起一杯酒尝了尝,太烈。
“怎么大白天喝酒?陛下可有查出什么?”
他一边斟酒一边看我,酒溢出也不自知:“你猜猜看陛下有没有查出什么?”
我瞧着酒水顺着桌沿往下淌了一地:“有什么好猜的,陛下纵然为王也只是凡人罢了,他怎么可能斗得过你?若我所料不错,这时候的陛下定被你用迷音扇迷了心智。”
他终于放下酒壶轻笑,细长的指尖覆了一层酒渍伸至唇边舔了舔:“好酒。你猜对了一半,我不仅迷了他的心智,我还在他的殿中投了毒,是极其细微无色无味的毒。这毒会顺着他的口鼻吸入体内与血肉融合,他会死的不漏痕迹。”
我一惊起身退了退:“你敢弑君?”
他俯下身埋在酒杯上吸了一口,咽下那抹刺喉的味道才又抬头望着我笑:“有什么不敢的,我做国师就是为了弑君,只不过眼下时机到了而已。”
“你……”我将他拉入房中掩上门大惊失色,“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被天庭魔界知道了会怎么样,特别是仙界的人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他伸手轻拍了拍我的头不以为意:“放心吧,天庭不会知道的。这件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讲过,你会出卖我吗?”
我别开他的手向一旁挪了挪:“你喝醉了!”
他凑上前继续抚我的发:“你还没答我呢,你会出卖我吗?”
我皱眉推着他的肩不让他靠近:“你这个问题不是多余吗?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卖你?再说,出卖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还真的没有好处。”他一边喃喃一边点头,良久转身走远了些才叫我渐渐松了口气。
我想想却还是好奇:“你迷了陛下心智就是了,为何还要对他下手?”
慕容书指尖敲打着饰物冷冷一笑:“陛下?齐墨一生无子,他是齐墨钦定的蜀国国君,故他该死!”
我咬唇不安:“你为什么这么恨齐墨,你不是说杀你父亲的是阮之初吗?”
他转身走来将掌心覆上我的颈将嘴角贴至我耳畔低喃:“鸿琰就是曾经的齐墨,故……你该庆幸我没对你的儿子动手。”
鸿琰是……齐墨?
我愣在原处怎么也不能平复心情,他末了又添了一句:“鸿琰曾被风华和曲寒联手剥离魂魄,魂魄离体堕入轮回道转世成为了蜀国国君齐墨,这是他的前尘。”
前尘?
我忽而想起险些被遗忘的过去,我进过蜀王宫,我与他的初见是在那个叫玉镂殿的地方。
连殿名都一样,原来如此……
我想到此不禁失声笑,他的前尘旧事在蜀王宫,此处必也是他与丁妙余的前缘之地吧?
我正失神,他忽而转头望着门窗酒意全无:“有妖气,很浓烈的妖气。”
许是因封印尚未完全解除的关系,我随他目光望去什么也感知不到。
“谁啊?”慕容书脸色骤变的模样叫我隐隐觉得不安,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