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世琉璃雪-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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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际脸色不好却也收兵离去,鸿琰抱着孩子双眸呆滞回到魔殿,如个神志不清的活死人般一步步走向琉宫前。
火势已被扑灭,琉宫大体都是无恙的,只内寝主殿已被烧的不成样子。
妆台前放着被烧得发黑的拨浪鼓,鸿琰对扶青摇起鼓声阵阵渐渐哭出了声:“青儿,对不起,父王没能保护好你娘,你将来会怪我吧?”
扶青戳着他的玄袍眉眼带笑,鸿琰低头闭眼吻上他的颊,这是他朝思暮想等了九个月的小人儿,至如今,他只剩下这个小人儿了。
鸿琰抱着扶青归来时奉虔便守在琉宫外领罪,他说自己辜负了主上的信任没能顾好魔殿周全。
与他一同请罪的还有兰儿,二人并列跪在琉宫庭外向屋内彷徨无措的玄影道出丁妙余编纂好的那般说辞。
兰儿哭红了眼睛只想道出心里的话,可鸿琰在旭阳峰崖边丁妙余对她的警告尤闻在耳,丁妙余说,你家人的性命全在你这张嘴上。话说对了皆大欢喜,话说错了下一个家破人亡的便是你!
她拭去泪痕不得不向漆黑的大殿叩下一记恕罪的大礼才敢开口:“娘娘今儿个睡了一下午,入夜时起来喝了一碗梅子汤。奴婢搀她去庭中散步,谁知……谁知娘娘脚下打滑不慎从石阶上摔了下去提前了产期。奴婢撤开结界出去传大医,可能是不知哪个侍婢手忙脚乱打翻红烛引发了琉宫大火,奴婢闻讯后便支使同行的侍婢去寻大医,自己只身折返正撞见从大火中逃出的妖后娘娘。魔殿混入了白姻派遣的杀手追杀,奴婢引开杀手让娘娘去找奉虔将军求助,许是娘娘与将军生有隔阂,也或许是中途遭到杀手截杀,奴婢击退了一波杀手时才知娘娘已不在魔殿了。奴婢没能护好娘娘,奴婢有罪请主上责罚!”
鸿琰将自己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殿中一言不发,过良久才沉声而道:“白姻的事你们最好给孤讲清楚,否则孤要你们陪葬。”
他这番话语沉寂毫无怒色,可偏偏就是这般不温不火的语气反叫奉虔胆与兰儿颤。
奉虔接过兰儿的话为鸿琰解惑:“白姻就是执仙箫的那个女人,她曾与曲灵一样恋慕储玥,许是嫉妒爱而不得便杀了曲灵夺其仙箫,并以曲灵的身份冒名了一百多年。那潜入魔殿的杀手口口声声说奉白姻之令要夺妖后和小主人的命,虽不知他们是怎么潜入结界的,可定是通过仙箫音律使了什么手段。亦或是寻了段千绝暗中相助,与云家人来个调虎离山之计也不无可能。”
鸿琰靠上琉宫墙角缓缓滑坐下去,扶青此刻在他怀中乖的不得了。他不想再听旁人多言,只冷冷道了出去二字便再无话。
“青儿乖,青儿睡觉觉。父王陪着你,父王……”鸿琰鼻梁酸楚忍不住又落了泪,“父王在母后的寝宫里陪着你。”
偌大的琉宫静得可怕,他褪下玄袍将扶青裹厚了些第一次感受到孤独的滋味,这滋味太苦,太苦了……?
☆、不配做草
? 这一夜许多人都无眠,奉虔警告了兰儿后便往自己的住处方向走了。
丁妙余懒散倚在玉镂殿的软榻上用小刀插了一片果子放入口中:“琉宫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绿芙扬笑蹲在榻边为她捶腿:“侧妃娘娘放心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奉虔将军最清楚了,只是那个兰儿留着总是祸患,要不要杀了她灭口?”
红羽端着果盘摇头插嘴:“侧妃还是不要杀她的好,眼下正是主上多疑的时候,兰儿若是在这节骨眼死了反叫人横加猜测。她家人的性命还捏在侧妃您的手里,红羽相信兰儿不敢造次的。红羽眼下忧心的是白姻,若是她知道侧妃违抗她的意思杀了应琉璃还栽赃到她的身上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万一她将事情都告诉主上那该怎么办?”
丁妙余食指抹下唇畔果屑并无顾虑:“白姻要多嘴也好要恼羞成怒也无妨,那也得她能活着见到夫君才是。”
绿芙捶腿的手停了停:“侧妃娘娘有法子叫她开不了口?”
丁妙余扬袖抚着衣上的精致花案:“玉镂殿跟奉虔现在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他敢不帮我解决吗?”
“可……可是侧妃您不是说奉虔将军只答应您指使他的细作投药吗?”
丁妙余仰眸望着自己的玉指纤纤全然不理会她的问话,红羽眸中也是泛起一丝笑。绿芙从头至尾留在玉镂殿自是什么都不知道,旭阳峰旁丁妙余眉目自得向姗姗来迟的奉虔道了一句话——白姻执仙箫在手不难查出今夜的全盘真相,事已至此将军是脱不开干系了,若白姻不死,死的便是你我。
奉虔往回走一路思量着丁妙余向他所道的话,白姻执箫能探出一切,她能探出一切。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他幻做妖兵模样自小门走以夜色做掩离开了魔殿。今夜的动静太大白姻早已察觉,她才奏箫探知一切便见扮做妖兵模样的奉虔自暗处走来。
白姻握箫恼怒:“都说了不许伤害应琉璃,丁妙余竟敢违抗于我!”
奉虔无奈一笑:“你找谁做棋子不好偏偏找个蛇蝎女,她现在将所有的事都推到了你的身上,主上不会放过你的。”
白姻扬箫警惕一笑:“怎么,你想杀我灭口?”
奉虔悄无声气从土中化出藤蔓绑住她的手脚:“你知道的太多了,留你在这个世界上太危险,我不能冒险。不过你放心,丁妙余那个贱丫头敢威胁我,等此事了解一段时间之后我会想法子替你报仇的!”
白姻警惕奉虔却未料到暗处袭来的藤蔓,挣扎几许却被缠的更紧:“奉虔你敢杀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奉虔从身后拔出刀刃一步步靠近她身旁:“不是我要杀你,是丁妙余留你不得。”
刀刃借着月色泛起幽幽寒光,手起刀落的一瞬奉虔却霎时变色,藤蔓俱断如一摊软泥落在他脚下,方才还被死死绑住的人眼下却不见了。
天边划过一缕似仙似魔的浅光,光晕深处传来一好听的男音:“人我带走了,奉虔将军好自珍重。”
“好熟悉的声音,难道……”奉虔渐渐消失的光束心里不由得一颤:“难道是他?”
白姻被那忽如其来的光束带到了一处安全稳妥的地方,她揉了揉酸痛的臂膀暗骂丁妙余忘恩负义,再仰头时脸色却变了变:“是你?你还活着?”
那人背身并未回头:“我当然活着,我不活着今日救你的难道是鬼吗?”
白姻嗓音沙哑起身浅浅唤了一声:“谢……谢谢兄长。”
被她唤做兄长的人微微侧过脸颊并未动容:“不用叫我兄长,反正我也没把你当妹妹。现在把仙箫留下你就可以走了,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什么?”白姻得知他打仙箫的主意便忍不住咬唇,“仙箫……仙箫不能给你!”
“是吗?”那人冷眸笑了笑,“我记得这箫也不是你的东西吧?白姻,就凭你的这点本事也想得昆仑剪?传出去会害我连带着被人笑话的。”
白姻凝眸良久未动,那人似乎没了耐烦心:“我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你,箫和命,你自己选!”
白姻闭眸吸了一口气不得不妥协,蹲下身后将仙箫缓缓置于地上:“现在我能走了吗?”
他扬手摊开一面玲珑折扇闭眼拂了拂:“不走还等着我请你喝茶叙旧吗?对了,去走一趟佛戾山吧,今夜东南山的热闹光景也该让曲寒知道才是。”
白姻不再多话转身离开了,微微拂过的山风扬起他的一缕青丝,玲珑扇面在月光的映衬下格外耀眼。
翌日
入春的溪水也透着冰凉,我浸在水边不知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再睁眼时对上的已是一片艳阳。
旭阳峰高耸入云,我知是有人救了我。昨夜下坠之时身下忽而多了一朵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积云,许是上苍知道我命不该绝,故而顺手救下了我一条命也未可知。
脸上再度传来灼烧之痛,我低头正对上溪水倒影中的那副丑陋模样,这……这是我?
这儿不是东南山的范围,我不知昨夜的积云将我送到了何处,只随手扯下袖间的一块素锦挡住半张脸才敢起身凭着直觉走下去。
秋日的阳光不过是个摆设,沿途赶路虽未生汗体力却耗了不少。
耳边响起了车轱辘滚动的声响,一赶车的马夫驶过我身旁停住:“姑娘这是怎么了?”
我支撑着身子舔了舔干燥的唇:“我……我迷路了,请问这是哪儿?”
马夫笑了笑似在嘲笑我的无知:“天子脚下姑娘都不知道?这儿是伏城。”
他答过我的话便驾车走了,我愣在原处满目晕眩,伏城,那云怎么将我带到了伏城?
越往前走便越是我熟悉的地方,那马夫果然没骗我,我在伏城,我到伏城了。
一路经过我最熟悉的那条河流,这条河边曾经驻了一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执伞而立。我想到此便忍不住望之攥拳,鸿琰你这个杀人凶手,总有一日我会将你和丁妙余欠我的全数讨回来!
小腹仍旧隐隐作痛,昨夜强产定是伤了身子,我甚至不敢想若无沅歌我该怎么办。
想起沅歌便忍不住想起了青儿,他还那么小。
我咬唇拭了一把泪,正盘算着往哪儿走却撞上了身侧行过的地痞。
“谁啊没长眼睛……诶,是个姑娘?”
地痞领着一帮小弟似是占据一方的恶霸,路有行过的百姓瞧了瞧却无人敢管这闲事。
我不自觉后退几步,他们却摩拳擦掌步步紧逼:“姑娘怎么这般狼狈,跟哥哥讲哥哥帮你出气。”
我掩面想跑却被他们伸手拽下了脸色的素锦:“大哥,是个丑八怪!”
方才口出戏言的恶霸也是一愣,脸色铁青低头唾了一口止不住谩骂:“娘的,你个丑八怪敢撞我,给我打!”
我捂住脸颊泪又滑了出来,混乱中不知是谁一脚将我踹向路旁踩上我的后脊,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拳脚相向,我闭着眸子想动却无可奈何,衣上也不知留了多少鞋土印记。
“打,打狠些,让她这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