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为她狂-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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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橘听不懂前面那句,但后面那句她懂。
她被陆爵关起来的时候才十六岁,虽然因为生活环境的问题很早熟,但其实并不算是真正的长大。陆爵是个很恶劣的人,他试图用纸醉金迷的生活诱惑阮橘堕落,他带她有过最纵情的享受、最酣畅淋漓的性爱、最奢靡华贵的生活。为了驯服她,他不介意将她藏在箱子里,不介意借用药物使她的身体给出他想要的反应,也不介意她对他的怨恨与厌恶。直到他真正爱上阮橘,相信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他得不到的东西,才彻底转变对她的态度。
可阮橘从来都没有被打动过。
十六岁的她并不是真的能够免疫那些漂亮的衣服和名贵的珠宝,以及那么一个优雅英俊的男人。只是她始终记得院长妈妈说的那句话,再饿再渴,也不能去抢去偷。错的就是错的,人要学会律己,才能对得起自己。
如果她去喜欢陆爵,那她就不是她了。
这样想的阮橘也有过一段时间的崩溃。被关在那样的房间里,永远出不去,除了陆爵没有任何人和她说话。她就待在安静的只有自己呼吸声的房间里,而他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陪着她,他还有他的工作、他的家庭、他的人脉——这些都是阮橘彻底失去的。
他要求她的心里眼睛里只有她一个,剥夺了她的所有,自己却活得像个正常人,这样的人,阮橘怎么可能会喜欢。
所以,《斯德歌尔摩情人》对阮橘来说是一个绝佳的、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同时也是她迄今为止所面临的最大的挑战——这不是小娥,不是阿馒,不是明珠,更不是荣安,而是一个拥有和她相同经历,对施害者的感情却截然相反的人物。
小说中玛格丽特对奥德烈的爱,简直就像是要求阮橘去爱上陆爵。
为了表示对这次邀请的看重,阮橘还去往柏国与亨利见面,虽然亨利已经六十几岁了,可他身上仍然有一种潇洒不羁的气度。阮橘见到他时,他身边正陪伴着一个二十出头的金发碧眼的美丽姑娘,他的十几任前妻和无数个情妇基本是都是这种金发碧眼大胸的美女,对于女人的偏好,亨利这辈子都没变过。
他是个谈吐风趣的老人,同时也是贝西歇尔电影节评审团主席,正是阮橘在《掌上珠》中的优异表现让他注意到了她,在观看过她其他两部作品之后,亨利才决定邀请阮橘出现《斯德歌尔摩情人》中玛格丽特一角。
亨利虽然一辈子不停地在结婚离婚出轨生孩子分财产,男女之事混乱不堪,可他在电影方面的才华却无比令人惊叹,奖项无数,因他而成名的演员更是数不清,阮橘要是拒绝这个机会那才是真的傻。
跟亨利的对谈很愉快,他实在是个睿智幽默的人,如果这次不能成功合作,阮橘一定会抱憾终身。所以当亨利要求她一年内不接戏全身心训练的时候,她答应了。
来自东方的玛格丽特是一名芭蕾舞演员,而阮橘虽然身体柔韧性很不错,但根本不会跳舞。
当然亨利也不会拿专业舞蹈演员的标准来要求她,但他拍戏从来不用替身,除非是十分危险需要专业替身演员才能完成的动作之外人,任何镜头亨利都要求演员自己完成。
“你是个天赋惊人的演员,我认为你天生为电影而生。”亨利握着阮橘的手轻轻摇了两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希望一年后见到你,你能够给我巨大的惊喜。”
他很看好阮橘,这一点在贝西歇尔电影节的时候就看得出来,当时他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夸赞阮橘有着极强的可塑性,她未来一定会成为一名伟大的演员云云。
合同已经签完,但阮橘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现在是六月份,要到明年的六月才开拍,这一年的时间里,她要研读剧本和学习芭蕾舞——这些对阮橘来说都不是问题,她最大的问题,不能跟任何人说。
尤其是静姐跟小宋小赵都那么开心,阮橘就更不会告诉她们了。
“橘子怎么了?这么大的喜事你还这么冷静?”
阮橘露出微笑,摇了摇头:“我很高兴,但我不让你看出来。”
“加油啊橘。”静姐抱了她一下,整个人兴奋难耐,哪怕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绝无仅有的资源,平时都说什么名导什么大IP,那么阮橘得到的玛格丽特这个角色,大概可以说是大饼中的大饼,没有之一。
很多优秀的东方演员在出了国门后并不好发展,华国曾经也有一些实力与外表共存的艺人试图走国际路线,可是,太难了,真的,太难了,难于登天。西方电影是排外的,如果有好资源,为什么不给自己国家的演员而要便宜东方人?更何况在西方电影中,东方人出现的频率并不高,作为主角的更是寥寥无几,这一次的《斯德歌尔摩情人》,是难得一见的以东方人作为主角的作品。
不知道上个世纪的布朗在写这篇小说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但静姐知道,这是阮橘走出国门,让整个世界都注意到她的一个绝佳的机会。
不同于《小娥》、《女妖》这类典型的华国文艺片及商业片,也不同于《掌上珠》这部获得金百合奖的电影,《斯德歌尔摩情人》的作者是上个世纪伟大的现实主义文学家,改编及执导的导演是拿过无数大奖的亨利,再红再经典的网络小说也无法与之比拟。
可与此同时,阮橘也要承受巨大的压力,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她,尤其是对歧视东方演员的西方电影界。她拿到了亨利的女主角,就意味着有一些人的地位会因此发生改变,国际电影市场格局也会产生变动。
一切的关键,就在阮橘身上。
她能不能合格的演绎出玛格丽特这个人物,能不能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都要看她本身够不够有实力,又够不够刻苦努力。
玛格丽特是个十七岁的美丽少女,她不远万里从东方来到柏国,是为了寻找自己失踪多年的母亲。小说里对此仅仅是一笔带过,没有多提,最终也没有告诉读者她究竟有没有找到,好像在这两个人的爱情故事里,其余人都是多余的。
除了爱,什么都不重要。
也许布朗在写这篇小说的时候根本没有给“斯德歌尔摩”定义,因为距离最近的“斯德歌尔摩症候群”出现也是在小说完成的几十年后了,没有人知道布朗写作的目的,也没有人能够真正去肯定布朗想要表达的情感与思想,只知道这篇小说与他惯常的风格不符,充斥着浓郁的罗曼蒂克色彩和跨越年龄与国籍的相恋。
后世学者在研究分析的时候,一致认为玛格丽特从寻找母亲到对母亲的下落置之不理,是被奥德烈“驯服”的一个过程。就像是野兽一样,“人”同样也能够被驯服,她对奥德烈的爱来得热烈又盲目,毫无疑问,是这个成熟、英俊、富有又温柔的男人引诱了她。就像是引诱亚当夏娃初尝禁果的那条蛇,看似满是好意,其实卑劣不堪。
也有人认为这两人之间的爱情是美好单纯的,否则作为一名优雅高贵的绅士,奥德烈怎么会对一个东方女孩动心?除了爱,恐怕没有什么能够解释这种奇妙的感情。他在面对其他美丽的十七岁女孩时,也不曾像对待玛格丽特那样温柔怜爱。
这到底是一个“驯服”的过程,还是一个动人的“童话”,单看亨利怎么来理解。
剧本还会多次修改,阮橘能参考的,只有小说原文以及一系列的分析文章。
除却名字之外,文章里完全没有提到奥德烈对玛格丽特的驯化,布朗大概用上了他此生所有温柔美好的语言,来描绘这一场爱恋。
偏偏阮橘所头痛的地方也在这里。她不知道亨利会如何来改编,所以无法确定自己将要演绎出的玛格丽特究竟能不能达到亨利的要求。最让她忧心的是,每次看到这篇小说的题目,都会让阮橘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她不是科班出身,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她的路子有点“野”,阮橘在演绎每一个人物之前,都会反反复复的琢磨剧本,然后将自己代入到人物身上,她入戏快,出戏也快,所以她在电影里的时候是小娥,是阿馒,是明珠,但是只要导演一喊停,她就会重新变回阮橘。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玛格丽特却总是给她一种阴森森的诡异感。她甚至没有办法轻易做到将自己入戏为这个人物,因为只要一想到玛格丽特与奥德烈之间的爱情,阮橘就会想起陆爵。
他真的很迷恋她。
那种迷恋,大概是言语都无法形容的。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在阮橘这个他唯一得不到的人面前,那些高傲与自负就都成了虚幻。
他讨好她,乞求她,强迫她,他在她身上做尽了一切阮橘绝不能接受的事,然后又抱着她哄她亲她,要她看着他。
阮橘一开始还试图和他讲道理,后来她才知道陆爵这个人心里就没有道理这个词。
他是极无情的人,又罔顾他人想法,但凡他有一点点良知,都不可能那样对阮橘。
一个人要怎么样才能完全被驯服?
就像是驯化野兽,要将它关在笼子里,一直一直的饿,直到它彻底失去力气,摸摸它的头,再送到它嘴边一块肉,然后继续饿下去。
如此反复,野兽就会明白,想要吃饱,就要乖顺的伸出头颅。
当你身处一个安静的房间,十年来无人言语,你就会知道,“依赖”这种情感,实在是太容易在加害你的人身上产生了。因为除了他,没有人能见你,没有人同你说话,也没有人为你带来光明。
先将你拉入黑暗之中,然后为你点燃一盏灯,你就会忘记那可怕的黑暗,转而感激于这盏明灯。
连带的感激这个人,仿佛他成为了你的救世主。
阮橘压力极大,她不惧怕高强度的训练,也不担心导演高标准高要求,但她确确实实害怕亨利改编剧本的方向是她没有办法接受的那一种。
可她已经接了,她根本不可能拒绝,不管从哪个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