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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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试才是真正大考。
“第一?嘿,手段真是不遮不掩了,要让我得意忘形吗?”
诸多议论风评,如清风飘拂,不加于心。陈三郎自是心中明白,对方是要拼命鼓吹声势,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捧得最高。恰如养猪,前期非常慷慨地投入喂食,等养肥了,立刻亮刀子。
若换了别人,大概便会因为得到学政大人的赏识青睐而沾沾自喜,赶紧烧高香,祭拜祖宗,杀猪还神吧。
书房中,陈三郎奋笔疾书,在纸上写了两句:“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看了看,不甚满意,又写两句:“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片刻之后,再写一幅:“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写完,掷笔哈哈大笑。
许珺闻声赶来,不明所以。
乡试大考,三年一届,每届基本都定在八月左右,故又名“秋闱”,至于考场,则是要到本地州郡去考。
如今刚五月,距离八月还有三个月时间,不过一般情况之下,肯定会提前一个月到扬州去。如此一算,时间倒不能说多宽裕了,诸多事宜,必须预先打点好。
其实事情的发展方向,已超出原本轨迹,陈三郎的计划,本非如此。否则的话,根本不会在南阳府租下一年的宅子。然而人生在世,身不由己,许多时候,哪里能按部就班?
树叶会随风摆动,泥沙会被水席卷,不外如是。
陈三郎决定应约前往陶然庄拜访周分曹。
陶然庄并非在府城内,而是在南阳府东南之外的山麓下。那里绿树成荫,阡陌相连,鸡犬之声此起彼伏,不时可见忙碌的农人穿梭来往,或挑或担,各自把持农具干活。
一条宽若两丈的路径蜿蜒而伸,路的尽头,便是一个大庄园。
陈三郎和许珺走在路上,东张西望,心中暗暗赞叹:这一大片地方应该都属于陶然庄,布局立势,开阔明朗;水利修葺,井然有致;农人积极,朝气蓬勃。由此可见,这周分曹果然是胸有块垒的人才。
这般人才不出仕,为国出力,真是可惜。
莫名地,陈三郎心中有一个想法:他日自己若能鲤跃龙门,化龙腾飞,定要请周分曹出山辅助……
这想法萌生得突兀,而且荒诞。毕竟他现在只是区区秀才,人家周分曹可是进士,一个前辈,一个后生,身份地位相差实在悬殊。
“嘿!”
自嘲一笑,将些杂乱念头抛开去。
到了庄前,自报家门,请门子通报。不料那门子很是客气地回答:“陈公子来得不巧,我家老爷昨日出门而去了。”
陈三郎“啊”了声:“分曹公去了哪儿?”
“不是游山,便是玩水,山水之间,不见行踪,在下却是不知道。”
俗话说“上行下效”,主人家儒雅,下人也文绉绉学着口吻说话。
陈三郎又问:“那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门子摇头:“或三五天,或十天半个月,并无定期。”
周分曹这一趟出门,却是为了避杜隐言的。
陈三郎叹息一声,沉吟片刻:“我是否能留张便笺给你家老爷?”
“当然可以,公子请入门书写。”
“呵呵,不用麻烦了,就在此地即可。”
说着,从书筪拿出文房四宝,见门边有一块大青石,乃是上马石,便铺开纸张,唰唰地写了起来,片刻写成,吹干墨汁,交给门子:“劳烦你转交给你家老爷。”
门子一口应承。
寻访不遇,打道回府。
在路上,许珺好奇问:“三郎,你写了什么留言?”
陈三郎道:“几句闲话罢了。”
许珺就不再问,忽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泾县?”
陈三郎获得今科乡试资格,是一件大事,大喜事,必然要回家一趟,跟母亲辞行。
“下个月回。”
能够参考乡试,对于自己未尝不是一次际遇,趁还有时间,必须抓紧功夫学习时文策论。虽然有临阵磨枪的嫌疑,但他本身的文章就已做得不错,颇有水准,当前所要注意的,是一些更细微的细节窍门。
“这么久……嗯,要不我先回去?”
许珺有点担心父亲。
“也好,那你一路小心点。”
“嘻嘻,谁敢惹我,拳脚伺候。”
许珺的笑容很灿烂。
七月奔赴扬州考乡试,许珺又不住在府城,那原先租赁的宅子便成了多余,最起码合约所订一年之期,完全浪费。好在开始的时候只是缴纳三个月租金,没亏太多。
找到房东,和他说明七月退房。
那房东听着,有点不大乐意,然而陈三郎是即将考乡试的人,一个不好,鲤鱼跃龙门,考取举人,华丽大变身,却不宜得罪;心里一盘算,能白赚大半个月房租,等房子空置后,也能租给别人,于是就笑呵呵同意了。
第二天清早,陈三郎送许珺到码头坐船,挥手作别,心中颇有惆怅,就不急着回城,而是沿着江边漫步,观望江景。岸边林木郁葱,鸟语花香;江上船帆竞流,波涛翻滚。
不知不觉走出一段路,前面一个拐弯,有支流形成一处水湾,四下清净无人。
见水湾清澈,有鱼儿游弋,当走近来看,被清凉的水气扑打到脸上,只觉得精神清爽,心旷神怡,体内一股气息顿时变得蠢蠢欲动,似乎要跳进水里,畅游个痛快!
是《真龙御水诀》!
潜心领会了一段时日,有所感悟,至少在理论层面已经没有太大问题,当前只欠缺真正的实践而已。
那么现在,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陈三郎环顾左右,见没有外人在场,当即按耐不住,运起法诀,飞身鱼跃进水湾。
扑通一响,水面被激荡起一朵大大的水花,陈大秀才落入水中,浑身衣衫湿透,好不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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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真龙御水,快哉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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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纯属意外……
陈三郎吐着水,水淋淋的蹚上岸来,浑身湿漉漉像个落汤鸡,但他丝毫不顾,就地坐下,脑海不住回想刚才失足的问题:
“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体迅惊鸿,飘忽若神……”
一句句玄奥法诀如泉水流淌在心头,有新的感悟萌生:“神光离合,乍阴乍阳;动无常则,若危若安……”
“原来是这样。”
他长身而起,掐动法诀,迈步奔上水面。
下一刻,令人惊诧的事情发生了,陈三郎竟真得踩住了水流,整个人被承托在上面,简直如履实地。稍不如意的,是他站立得有些不稳,纵然双臂张开,但还是无法保持平衡,显得摇摇晃晃。
“走嘞!”
法诀转换,催动水流,脚下便形成一个浪头,裹挟着他往前冲去。
浪头并不大,速度也并不快,然而人在其中,如堕梦里,有一种不甚真实的感觉。
这,就是乘风破浪了吗?
精神一个恍惚,法诀出了纰漏,脚下一空,被浪头扑腾到身上,打落水里,再一次成为落汤鸡。
然而此时此刻,陈三郎满心喜悦,几乎要振臂欢呼。稍作休息,继续催动法诀进行实践,简直乐此不疲。
一次,两次,三次……
前面数次,以失败居多,往往走不得数丈距离便失去控制,人掉落水中;走得最远的一次,却也有近十丈,一路兴风作浪,像是有一条大鱼在水面飞快划动。
脚下浪起,耳边风吹,快哉此心!
第六次练习之后,念力亏耗一空,疲倦欲死,再无法进行尝试了,只得打住,来到岸上,将湿透的衣衫除下来,放在树枝上晾。
夏日气候,日头早早便升起,很是灿烂。
陈三郎躺在草地上,怔怔出神:回想今年以来的际遇状况,仿佛做了一场大梦。
等衣衫晒干了,穿上身,见时候已不早,就晃回城里去,来到学院。
当前在学院,陈三郎可谓炙手可热,撇开才华之类,光是其深得杜学政器重这一点便足以让众多生员趋之若鹜,以他为中心,隐隐成圈子。
这就是声名权势的巨大特征。
对此陈三郎不置可否,因为他深知如今加诸于身的光环并非自己的东西,而是别人故意施予的,随时能剥夺而去,当不得真。而那些追逐光环而来的人,自然也无多少真实情谊。
他的生活依然保持平静,读书写字,练功淬剑。另外每天还分出一部分时间来炼制那根黄麻绳,提升此物威力。
小剑等闲不用亮锋,遇着些寻常妖魔鬼怪,直接甩绳子即可。
修炼道法,精神意念强大,可身体短板必须弥补,这就得依靠武功了,扎马步和惊风一指并未搁下,每天还在坚持,倒有板有眼。
需要学习修炼的东西太多,时间捉襟见肘,恨不得争分夺秒。
忙碌的生活总是充实的,只是每次出行之际,总感觉周围某处,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感觉很淡,不是“如芒在背”那种,若非陈三郎念力强大也体味不到。
“哼,这是监视吗?”
装作若无其事,内心更加谨慎。
繁华街道,熙攘人群,一座高楼之上,正阳道长站在那儿,飘然若仙。以他的修为,如果在世俗显露道法的话,定然被许多百姓顶礼膜拜,称之为“仙”。
“此子倒沉得住气,不骄不躁,果然有些气度城府。”
正阳道长觉得满意。
陈三郎表现出色,也就意味着其考过乡试的几率大增,一旦获得举人功名,命气将再度升华改变,慢慢就具备诱人的价值了。
“目前此子时运极好,气息氤氲,近于深青色,并且仍在增长。运数之强,甚是罕见。不过这样也好,命气时运越高,少主获得滋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