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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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抗争,必然有损伤,若处理不当,镇压不得,施法者就会遭受强烈反噬,甚至吐血身亡,秘法随之失败。
因而种子选定,必须谨慎,气数比自家强大的目标,想要贸然去掠夺,那等于是自寻死路。
然后道法神通,有迹可循,也有可能惊动别的修士,对方看不过眼,或会出手干涉,从而让术法遭受破坏,胎死腹中……
最后还有一点,施展秘法,对于施法者身体精神会产生损害,令寿元亏耗,往往不得善终。
当下正阳道长所承受无比痛苦的根源便在于此,只是他生生忍住了,神态坚毅:
“自古到今,凡能成就大事者,无不坚毅一心,不惜牺牲。道门养我、育我、教我,现在正是回报之时,何吝此身?若扶龙成功,受天下龙气滋润,道门显耀,而我也能蜕凡,真正成就真人神位。小小牺牲,何足惧哉?终有一日,英名长存,万人膜拜铭记!”
想着,再无迟疑,手掌挥动,三粒血珠飞上法案。
嘭!
香炉香火飞腾,燃烧成妖异的赤红色。
正阳道长脱掉发冠,披发而起,手执起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脚踏七星,正式开始做法!
其实开始之际,他并没有把陈三郎列为种子的想法打算,只是后来观望命气时运,觉察到许珺的存在,这才有了这个计划。临时起意,有些仓促,好在陈三郎出身一般,祖辈皆无贤达,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门户,因此秘法施展的成功率可以得到保障。
“疾!”
大喝一声,剑尖醮着盆里的血,一剑刺中木刻雕像心口之上。
“喳!”
厅堂外面茂密的竹林,数十只正在欢快鸣叫的蝉,无论公母,一只只身躯猛地爆开,化为一团肉酱。
“啊!”
本来正在书房捧一卷书观看的陈三郎突然一阵心绞痛,面色苍白,差点从椅子上摔倒在地。
关键时刻,脑海一卷书光影浮现,书页如墙,稳稳地镇住了浮躁暴烈的狂乱意念。
“嗡!”
书桌上剑匣自动开启,斩邪剑锋芒显露,飞扬而起,悬在陈三郎头顶,如同一根时针,在愤怒地寻找着未知攻击者的位置方向!
似乎下一刻,它就能破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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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怒火中烧,名声初扬
(感谢书友“莫轩意”“东方凝云”“寒沙9”“珠海阿龙”“千秋求学”的慷慨打赏,感谢拈指的1888!)
书现,剑出,暴乱狂躁的意念顿时风平浪静,锥心痛楚潮水般退走。
陈三郎坐直起来,面色铁青,眼眸有愤怒的火焰闪现,双拳紧握着,青筋凸露:“是谁,是谁三番几次要致我于死地?”
他从没有如此愤怒过。
感受到他的怒火,斩邪剑锋芒更甚,遍体光华,照人须眉,数十丝头发甚至被锋芒所割断,飘落下来!
由此可见,小剑都有些失控的迹象了。只是以它目前的品阶状况,不可能找得到施法者的影踪。距离太远,而且正阳道长在庭园竹林一带设置了阵法隔绝。
闭上眼睛,强自压下满腔怒意,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越在这个时刻,人就越要冷静,才能面对潜在的未知凶险。这时候《浩然帛书》发挥出了关键性的作用,令他不至于神智狂暴,做出糊涂事。
片刻,站起身,在书桌上铺开白纸,要去磨墨挥毫。
笃笃笃!
随着敲门声,许珺推门进来,见状,快步来拿过砚台,轻轻折起半截袖子,露出欺霜赛雪般的皓腕。皓腕墨汁,黑白分明,动手磨墨。
有幽香盈鼻,心旷神怡,古语所云:“红袖添香”,不外如是。
陈三郎一颗心,更是沉静。
磨完墨,许珺走到身后,双手按在他两边肩膀,轻轻揉起来。她的手温软而暖和,手法灵巧而恰到好处:“刚才,我听到你在叫喊,就过来看看……”
陈三郎回答:“邪道又在施展术法了。”
“啊!”
许珺吃一惊,随即怒气腾腾:“到底是什么邪门歪道,被本姑娘抓着,定要给他一个千刀万剐!”
陈三郎冷笑道:“只是我,又岂会坐以待毙?”
说着,站起来,提笔醮墨,唰唰就在纸上写起来。
许珺伸过身子看,就见着龙飞凤舞的字,是两句诗: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笔墨饱满,有力,纵横酣畅;诗句警醒,满含哲理。她看着,不禁有些痴了。
……
叶园中,作法完毕,正阳道长浑身大汗淋漓,面色有些灰白,他支撑着坐下来,回想刚才施法过程的情形,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但想了又想,反复斟酌一遍,却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嗯,这秘法应该是施展成功了,绝无纰漏……”
中法者,开始的时候心会痛,但很快该症状便会消散,与常人无异,也就不会再心生怀疑。
不过秘法虽然成功,但并不代表着一劳永逸,接下来才是更重要的步骤,就是要让种子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若是成长不起来,最终可收割的命气时运少得可怜,又有何益?
那样的话,就是白干活白忙碌一场,亏了大本。
然而以陈三郎的状况,他和那命格奇异的女子有了名分,命气时运不会少到哪里去。唯一要关注的,便是不能让他离开掌控之内,那便足够。
正阳道长擦了一把汗,喃喃道:“明天修书给少主陈述情况,然后就该杜隐言登台唱戏了……”
他感到十分疲惫,连现场都懒得收拾,挣扎着起身,走到隔壁房间,躺下就睡,藉此休养生息,恢复精神。
……
一夜睡得昏沉,起床有些晚,洗漱完毕,许珺已经做好香喷喷的早餐,两人坐在一起吃喝着。
饭桌上讲究“食不语”,可许珺出身不同,按捺不住地问:“三郎,你没事了吧?”
陈三郎一笑:“没甚么了。”
“哼,我等会就出去转悠,看究竟是哪个王八蛋作祟,暗箭伤人。”
陈三郎忙道:“府城禁卫森然,你不要乱来。”
许珺虽然身怀武功,可要是面对上训练有素的军伍,肯定抵挡不住。
许珺道:“我只是查访,不会轻举妄动的。”
吃过早餐,陈三郎背上书筪到学院上课。刚进课室,就被一群同窗围住,状甚热闹。
原来昨日他的对子被锦香楼老板选中,装裱好后挂在门口。而当时发生的情形恰好被一位学院生员看到,包括陈三郎和周分曹之间的对话,以及陈三郎对上朝山寺绝对的事实。
一传十,十传百,该消息很快就在学院传开。无形间,陈三郎就成为一位风头人物。
对上朝山寺绝对,受到周分曹青睐,分曹公还主动邀请陈三郎去庄上做客呢,这等待遇,羡慕死人。
整个南阳府,谁不知道周分曹归隐山林,自视甚高,等闲不以正眼看人?得到他的赏识,比得到院长宋志远的赏识还要难一分。
名声不期而至,倒让陈三郎有点措手不及。
一些同窗甚至疑惑不解地问陈三郎既然对上了绝对,为何不说出来,好让大家知晓,低调,实在太低调了,真是淡泊名利。
陈三郎听着,哭笑不得,当初当着秦羽书等人的面对上绝对,那么多人看着,不想秦羽书竟闭口不提,生生隐瞒此事。陈三郎自不可能大口嚷嚷,自我宣传了,他要处理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那时候搞得焦头烂额,也无暇理会。
如今面对众人疑问,他就只能含笑不语,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边热闹,秦羽书那边顿时显得冷清,一张脸阴沉得像暴风雨前夕乌云密布的天空。
陈三郎对上绝对之事属于既定事实,迟早会曝光,只是现在被大伙儿知道了,他还是感到很不是滋味,像是本来属于自己的荣光被生生抢走了一般,非常难受。
“哼,沽名钓誉之辈,不过昙花一现!”
不屑地评价了一句,拿起一本书来看,但不管怎么看,书上的字似乎变成了一张张陈三郎的脸,是那么惹人憎,完全看不进去了。
“道远,端午将至,南阳河诗会,你可得来参加。”
“对,若是在诗会上崭露头角,你就是咱们学院一大才子了……”
同窗们起哄着,七嘴八舌。
经历了上次谷园诗社泛舟诗会的事,陈三郎对于这些诗会文会已没有多大兴趣,嘴里含糊回应着。好不容易脱了重围,背着书筪坐到课室后排去。没想到居然有好几位生员跟着挪位置,也坐到后面来了,倒成为学院中多年不遇的一件稀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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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螃蟹传讯,占水为神
泾县陈宅,织布机“咿呀”作响。陈王氏和小翠正在织布,偶尔抬头说些家常话——自从江草齐出事,陈家形势急转而下,生活拮据起来,饮食用度大幅度缩减,称得上是“节衣缩食”。
好在陈三郎克服了悚场顽疾,考取到秀才功名,如今他就是这个家所有的希望。
陈三郎近期表现,可圈可点,比之以前浑浑噩噩,内向木纳的性子不知优胜多少,还和许珺定亲。这让陈王氏笑逐颜开,心情颇为开朗,比以前丰衣足食的时候要快乐得多。
身为仆人,小翠和华叔也与有荣焉,尤其华叔,他跟随陈三郎出入南阳府,真实感觉到少爷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脱胎换骨,变得有朝气,有想法,有但当。
“总有一天,少爷会出人头地的。”
有盼头,才有干劲,华叔卖起布来非常积极,因为有了老顾客的缘故,今天卖布很顺利,中午时分就卖完。回到宅子里,将所卖所得交给陈王氏,觉得口渴,便跑到院子里打点水喝。
他刚迈过门槛,突然见到水井边上似乎有个人,大吃一惊,脱口就叫:“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