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第19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亮个相,唱一出,这等行头在真正的江湖人眼中,是相当幼稚的,不屑为之。
一个黄须,一个红脸,祁少爷立刻想到这两位应该就是吴山口中所说的陈三郎门客,也是坐镇在城中的两个硬点子。只可惜,那位女县尉不曾现身一见。
他一挥手:“上!”
当即有四名保镖出列,分成两头,以两个对一个的规格迎了上去。
祁少爷对自己的人有信心,要看看对方究竟有甚斤两:一个七品县令的门客,能厉害到哪里去?
但很快,他猛地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双方的交锋时间短得惊人,只一个照面,就有血光迸飞,随即人便倒在了地上。
祁少爷的人。
交锋的过程快速而简单,等同于你砍我一下,我弄你一下。而且都是祁少爷的人先出手,先命中目标。
问题在于,他们的杀伤如同挠痒痒,打到人家身上,眉头都不皱一下;反之,无论是叉子还是刀子,一出手即掠走一条生命。
不费吹灰。
这还怎么打?
祁少爷一颗心仿佛沉进水里,哇凉哇凉的,不再犹豫,沉声喝道:“走。”
说走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他们没有正面突围,而是飞身而上,飞檐走壁,从左边的屋顶上走。一个个身形飘逸,端是了得。
作为行走江湖的必备技能,轻功可是衡量实力的重要标准,当然要练得娴熟。
祁少爷见到黄须汉子和红脸汉子既不拦阻,也不追赶,顿时松了口气。数人飞快跑到城门处,就见到一对衙役排开,中间一人,穿着县尉官袍,头戴纱帽,美眸皓齿,眉如远山。
好标致的美人儿!
刹那间,祁少爷竟忘了自己正在逃命,双眼看着她,目眩神迷。
身边的护卫见状,暗叫“糟糕”:自家少爷生就一副自命风流的性子,见着美人就会犯痴病,浑噩糊涂。
许珺双眼一眯,晒然一笑:“你们既然来了,就不用走了。”
说罢,有锋芒在袖中闪烁。在她身后站着摆样子的衙役立刻便知道:大人又要大开杀戒了……
风大了些,波浪汩汩作响。但这里是码头区域,地形优越,天然有着避风的条件,因而不足为惧。
甲板上祁老爷莫名不安,他只得一子,万般宠爱,从不肯让他受半点委屈,眼下爱子闯进了泾县城中,怎能放心得下?
呜!
猛地一股劲风刮过,快疾得令人措手不及。咔嚓,竟是一面旗帜被拦腰吹断,被风卷到了水里。
“这个……”
祁老爷面色大变,狂风断旗,可是凶兆。在一瞬间,他甚至有些懊悔,不该来泾县了。
下一刻,船身忽然剧烈地一个晃荡,毫无预兆地被抛了起来。
哗啦啦!
宴席的桌子受不住力,上面摆放的碗碟纷纷滑落在地,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哎呦!”
却是弹琴的女子狠狠撞了一下,失声痛呼。只是这时候,谁还有怜花惜玉的心,来关注她?
“老爷,你看!”
祁老爷扑到船舷上,朝外一看,一张老脸满是惊骇:狂风阵阵,不知因何而起;波涛滚滚,仿佛河神暴怒。更让人惊吓的,那波浪间黑气缭绕,汇聚成一大团,黑气里面似乎包裹着无数凶灵,煞气冲天。
黑气裹挟着大风大浪,正朝着装饰华丽的船只吞噬而来。
呼!
一道巨大的水花被搅起,随即划过一道狰狞的黑影,观其形状,依稀是一条鳝鱼。
只是,鳝鱼怎么会如此巨大?
“妖怪,有妖怪!”527
………………………………
第两百四十三章:小民有心,大人无情
半个时辰后,风平浪静,清风习习,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只是原本停泊在码头的华丽船只凭空消失,船没了,上面的人自然也是无影无踪。
此刻,泾县的局势也已一扫而定。
陈三郎原本让人留出了监狱位置,但最后被擒拿下来的人只得十多个,其余的都被杀掉了。
这些江湖人士别有用心,其中混杂着不少穷凶极恶的歹徒,身上背负人命,更有些还是县衙张榜缉捕已久的累犯,却是死不足惜。
“大人。”
周分曹的声音响起,他不敢睡得太久,打个盹,一个激灵惊醒后,再也睡不着,赶紧跑出来,看有什么能做的。
其实遇上这么一摊事情,他能做的并不多。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很多时候,大儒遇到兵也是一样,闹腾起来,一旦对方犯浑,便只能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了。
周分曹是名儒不假,满腹经纶,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可能跟那些目不识丁的粗鲁江湖人士讲吗?
完全是对牛弹琴。
至于出谋划策,排兵布阵。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泾县就这么个情况,兵丁老弱,衙役脆弱,再怎么演排,都不堪大用。空城计那些,统统用不上。
“当今时势,武力决定一切啊!”
周分曹黯然一叹,前所未有地觉察到变化的趋势所在。他走出大堂,就见到陈三郎坐在主位上,正优哉游哉地捧着一卷书在看。不禁感到惊诧:大人不是该愁眉不展,火烧睫毛的吗?
陈三郎放下书。微笑道:“周先生不睡久点?”
“我心中忧虑,哪里睡得着……大人。现在情况如何?”
陈三郎重新捧起书:“周先生,你还是回去再睡一会吧。若是累坏了身子,我去哪再找个人来处理县衙事务?”
“可是……”
“大局已定,无需担心。”
“啊!”
周分曹失声惊讶,大出意料之外。
陈三郎翻过一页书,随口道:“一些跳梁小丑耳,狂风扫落叶,清理干净就好了。”
周分曹心猛地一跳,有凛然的气息弥漫:刹那间。他眼中的陈三郎形象发生了某些不可揣测的变化,变得神秘、锋锐起来。
“当当当!”
街道上,衙役敲锣打鼓,高声喊道:“有不法之徒擅闯县城,蓄意闹事,县尊有令,全部缉拿审讯。今恶徒皆伏法,各位街坊邻居尽可安心。”
这些衙役是陈三郎派遣出来安抚人心的。
听到喊声,诸多百姓探头探脑出来。见到街道上空荡荡,干干净净。先前一个个气息凶悍的陌生人全部消失不见了,顿时放下了悬着的心,议论纷纷起来:
“太好了。县城太平了。”
“可不是,那些人可真可怕,一个个凶神恶煞。见着就心惊胆战。”
“幸好我躲得快,赶紧躲进房屋关好门。前街的张大发跑慢了一步。就被人一巴掌打断了大腿。”
“依我说,还是咱们的陈大人了得。把这些恶徒全部抓了。否则的话,我们跑得再快,门户关得再紧又有什么用?人家不会破门而入吗?”
“对,大人英武!”
人心汇聚,一道道无形气息如涓涓细流,从家家户户里升起,然后井然有序地汇聚向县衙。
陈三郎坐镇县衙,若有所感,心中欢喜。泥丸宫中,《浩然帛书》跃跃欲动,等到众多气息靠拢,当即书页翻动,将气息一一接纳吸收进来,铿然有声。
大堂外面,蟹和与雄平两个分左右镇守。它们乃是水族,而且阅历丰富,见识不浅,登时觉察到了,不禁抬起头来,面色有异:在它们看来,陈三郎这般直接吸纳人心,颇为不同寻常。
民心与香火意念,其实本质相差无几。
问题在于,百姓祭拜,献上香火。神灵得到之后并不会马上享用,而是施展出术法手段来清理过滤,将其净化,变成纯粹的念力后,这才敢进行吸取。这样的话,便能滤掉了因果,不会反噬。
打个简单的比喻:天旱,百姓到龙王庙求雨,倘若神灵直接吸纳,要是没有降雨的话,那便是失信。那么被吸收的香火就会产生不甘之意,进行反噬。数量少的话倒没什么,但要是到了,凝聚如山,就算是大神都承受不住。
同理,现在陈三郎如此原始地吸纳民心,不正犯了忌讳吗?日后一旦出了事,保不住泾县,数以千计的百姓因此怪罪怨恨他的话,那等反噬之力绝不好受,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蟹和与雄平却不知道陈三郎脑海里有着《浩然帛书》在,此书妙用无穷,自有法门规避某些因果。
两个对视一眼,不敢说话,也懒得多想。反正只要敖卿眉在,公子自然会无恙。
……
扬州依旧繁华,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刺史府肃穆安静,养着一股威严,使得人置身其中,自然生敬畏。
元文昌为人,喜怒不形于色,不怒自威,但今日,他脸上分明露出了愠怒的神色。
莫轩意躬身站在下面,他保持这个姿态已经足足一炷香时间。换了以前,即使再站一个时辰也无所谓,但眼下一身修为丧失,有伤患在身,便感觉一阵阵痛楚。
“这么说,你失手了?”
元文昌终于开口。
“是,我没想到陈道远身边潜藏有高人。”
元文昌淡然道:“本大人不问过程,只问结果。”
莫轩意身子一颤。
“下去吧,你是公子的人,你去找他领罪。”
莫轩意默默退了出去,很快就站到元哥舒面前。
元哥舒看着他,半饷之后一声叹息:“莫,你知道我非常欣赏你。但这一件事,确实是你没有办好。父亲很生气,我不敢有违。这样吧,你先返回洞庭休养,以后我会去看望你的。”
听到他的话,莫轩意一颗心渐渐冰冷,他心里明白得很,这是因为元家父子看自己修为被废,成为了“废人”,所以才会被驱逐出去。虽然自己文武双全,但毫无疑问,当今大势,武力才是立足的根本,至于韬略那些,至少目前还没有多少施展的舞台。要施展韬略,必须先成为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