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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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在理,俗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陈三郎当前算不上千金之子,不过行兵打仗,也无需事必躬亲,披坚执锐。现在下面,有蟹和雄平两将,加上一个逍遥富道,以及一葫芦道兵,不信对付不了黄鳝精。
此时门子来报,有衙役登门,说卢大人有请。
“走,去衙门!”
陈三郎眸子掠过一抹精光。
许珺作男装跟随左右,她现在等于是陈三郎的贴身保镖了。
泾县衙门后院,卢大人背负双手,不停地踱步,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这段时日来,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作为一县之尊,卢大人这个位置来得凑巧。要知道前面短短时间内,就换了两任县令了。他之所以能够戴上这顶乌纱帽,离不开元家的点头同意。这一点,卢大人比任何人都明白,因此在他眼中,只有元家,没有朝廷。
不过作为地方官儿,卢大人自问上不得台面,距离元家心腹的层次还远着呢。反正扬州那边有什么吩咐指令,一概执行便是。
例如:当初对陈三郎基业的放任;又例如:那时候扬州来人做事,也是全力配合……
但其中一些秘密的事情,卢大人注定无从了解。扬州来执行任务的那一批人一夜之间不见人影,他纵然很是疑惑,也不敢询问。至于对待陈三郎的态度,更是有着不同的变化。
就在昨天,他接到了一封来自扬州的书信。信是元文昌亲笔写的,还落了大印。
读完信后,卢大人霍然明白过来,今天立刻派人去把陈三郎请来。
“陈翰林来了,本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卢大人满脸笑容地将陈三郎迎进客厅,态度甚是恭谨。陈三郎考中状元,被授予翰林院修撰的消息是公布了的。
“卢大人客气了,这些时日来,多蒙你照拂,早就想来致谢。”
陈三郎也是笑容满面地说道。
边上许珺听得一撇嘴:这些虚套的礼仪,她可做不来。
一番寒暄,分宾主落座,用过茶后,继续说闲话。
陈三郎东一句,西一句,一点都不着急,就等卢大人开口说正题。
卢大人干咳一声:“陈翰林,此番衣锦还乡,不知盘桓多久?准备何时赴京述职?”
陈三郎放下杯子,淡然回答道:“也许两三个月……”
卢大人一听,心中正一喜,忽而又听对方说道:“也许两三年……”
眉头一挑:“你的意思是?”
陈三郎一摊手:“没甚意思,都是实话罢了。”
卢大人哼一声:“陈翰林,本官有句话要劝你。”
“请明示。”
“家乡虽好,却非久留之地。”
陈三郎“哦”了声:“若要留呢?”
卢大人突然一笑,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春风满面:“留下亦无妨,刺史大人想请你去扬州一叙。”
陈三郎叹了口气:“扬州烟花绚烂,风月无边,说起来,真是好生怀念。”
卢大人笑得更加灿烂:“元大人正翘首等待,就看陈翰林何时启程,前往扬州拜访了。”
陈三郎诧异道:“卢大人,我想你理解错了,我并没有去扬州的打算。”
卢大人面色一变:“陈翰林,本官是好心相劝,莫要不识抬举。”
元文昌请陈三郎去扬州的用意,他自是揣测到几分端倪。主要两方面的用意;一是招徕,收为己用;另一方面,要是陈三郎不愿投靠屈服,那这一去,就不用再回来了。
陈三郎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卢大人心中来气,一拍桌子:“陈翰林,请你自重,这里可是县衙。如此放肆轻狂,成何体统?”
这一拍案,声响惊人。
唰唰唰!
早埋伏在两边的四名衙役登时现身出来,个个目光凶狠。这些都是安排在县衙上任职的心腹,手上沾染过血,气息彪悍,可不是那等混饭吃的老油条子。
“呦,说不过要开打了吗?”
许珺怡然不惧,踏前一步,护在陈三郎身前。
卢大人大义凛然,高声喝道:“陈翰林,不要以为你考了状元,便能持才傲慢,目空一切。这里是我的衙门,既然你不识好歹,便请出去,不送。”
陈三郎安然坐着,悠悠喝茶,然后才慢慢说道:“卢大人,我想你搞错了。这里的确是衙门,但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你的了,而是我的。”
“什么?”
卢大人几乎跳起来,指着陈三郎的鼻子:“你休得在此胡说八道,是谁给你如此大的胆子!”
“是它。”
陈三郎手中亮出一卷黄绢,黄光灿然,映得卢大人脸色一片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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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天子赐剑,先斩后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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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大人官儿不大,但毕竟是在场上混的,有些眼力:官场之上,以黄为尊,以黄为贵,但凡事物沾染了黄,必然有来头。
黄绢被陈三郎拿在手中,没有展开,不过瞧着布料精美,灿然有光,市面罕见,十有**乃是大内禁品。
圣旨?
第一时间,卢大人脑海便掠出这么个概念来。他走的是扬州刺史路线,却不曾接过圣旨,只是心里嘀咕着,**不离十。
陈三郎竟怀着圣旨而来……
卢大人面色一下子变了,倒非十分惊慌:“陈翰林,你要如何?”
陈三郎朗声道:“我看这个衙门不错,欲取而代之。”
卢大人咬牙彻齿:“休想!”
“难道你敢抗旨不成?”
这时候,卢大人也豁出去了,面目狰狞:“陈翰林,该说你天真无知好呢?还是鲁莽不懂事好?”
陈三郎呵呵一笑:“你有话说?”
“当然。”
卢大人仿佛找到了支撑的胆气:“这么多年来,七品以下官帽子,哪一顶不是刺史大人任命的。你以为凭着圣旨,便能插进来吗?那是做梦。”
顿一顿,情绪高涨:“陈道远,你这是在冒犯元大人的权威。你死了,你死定了!”
他不是糊涂人,很快想明白,对于元文昌亲笔书信的理解更深一层。原来用意尽在此处。
看来扬州方面早知道这一道圣旨的存在,故而要通过自己的手,来逼陈三郎表态:返京的话。等于是违背圣旨,这个选择极不明智。就这样回去了,如何能交差?皇帝一怒,人头落地。
不返京也行,但得去扬州面见元文昌,表忠心,请刺史大人收下膝盖。这样的话。陈三郎就能在扬州境内愉快地当官了。至于长安那边,山高皇帝远。却也难管得到。
在卢大人看来,这个选择深得中庸之道,夹缝中求生存,非常适宜。
再一个选择。便是像陈三郎现在所做的一样,坚决执行圣旨,不惜挑战元文昌的权威。
这和找死差不多。
他看着陈三郎的眼神,便如同看着个死人: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不知深浅,空有一腔热血,以为手拿圣旨,便能无往不利。却不知天下固然不曾分裂,但已不是原来的天下了。
陈三郎态势淡然:“卢大人。是你自己走呢?还是我送你!”
“你?”
就这样灰溜溜离开,卢大人面皮如何挂得住?前些时日,他刚新娶了一房如花似玉的侍妾来着。日子过得可滋润了,怎舍得挪窝子?这泾县虽然是个小城,但也算是江南富庶地面,其中油水不少,还没有捞够本呢。
再说了,这一走。扬州方面哪里会有好脸色?人家叫走你就走,屁都不敢放。忒无能了。
想到这,又记起元文昌信中有“便宜行事”的叮嘱,不禁怒起心头起,胆向恶边生,当即朝着心腹打个眼色——击杀新科状元郎,事关重大,卢大人还没有那个胆子,但只要捉了人,暗暗送到扬州,却是一件功劳。
心腹衙役得了指示,当即吆喝一声,也不亮兵器,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拿人。在他们眼中,一个文弱书生,一个侍女般的俏丽女子,有甚战斗力的。一人逮一个,手到擒来。
“找死!”
许珺娇叱道,手腕一抖,亮出一柄宝剑,长三尺五寸,乃是天子赐剑。
锋寒过处,鲜血飞溅,只一个照面,两名衙役便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剩下两个,心中莫名一跳。
见了血,那边卢大人肝胆俱裂,什么也顾不上了:“快上,把他们全部杀了。”
两名衙役反手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亡命刺来。
许珺一击得手,也不留情。她自幼跟随父亲练武,擅于用短刀薄刃,但十八般武艺都是练过,剑法同样不俗。
剑锋奕奕,身形精妙,仿佛一只穿梭花丛的蝴蝶。
嗤嗤!
两名衙役倒地身亡。
最后剑锋长了眼睛似的,点中了卢大人的喉咙。
卢大人双眼睁得大大,不敢相信对方竟真会下杀手,咕噜噜,喉咙里发出怪响,却再无法说出话来,身子砰然倒地,激荡起一片尘埃。
陈三郎面目表情,缓缓道:“天子赐剑,先斩后奏,岂是儿戏?”
这一杀,是试探,也是决裂,更是某种表示!
这一杀,江海波澜生,天下风云起!
这一杀,是一颗棋子,吃掉了另一颗棋子!
陈三郎是棋子,卢大人何尝不是?
在棋盘上,两者便仿若有进无退的卒子,只能一步步往前走,推不倒人,便只能被人推倒。
陈三郎也曾想过,韬光养晦,徐徐图之。但显然,以元文昌的虎狼本性,根本不会给予他充分的成长空间和时间。至于虚与委蛇,却更是凶险,一不留神便会被吞得皮骨无存,死无葬尸之地。
元家父子是什么样的人?
陈三郎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与正阳道长的生死一战。如果没有许珺的冒死救护,他或者早化为枯骨。
既然如此,不如光明正大地来一次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