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仪传-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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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要走了，只怕今后我们便没有机会见面了吧？”她终于开口。
“是。”我低头说道。
“你走了也好啊，毕竟你有更好的地方去。我只是想到以后我们不能见面了觉得可惜。难得碰到个说得上话的。”她眼里有淡淡的惆怅，但还是笑着。
我心中也有些涩涩的，蒹葭也算是我在宫外结识的好友，心中自然是不舍的，“若是有缘，肯定还会再见的。”
她点头，再看上去时，又恢复了那样的风情万种。
“妈妈。”最不舍的自然是苏妈妈，我握住了她的手，“多谢妈妈对我的照顾。”
“好姑娘，你回去了妈妈自然是高兴的，只是以后少了你，楼里恐怕也要少了生意了。”她开玩笑道。
“妈妈就会打趣我。”我笑道，鼻头有些酸。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走吧。”苏妈妈拍拍我，“还是那句话，若是有缘，自然会再见的。”
我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她。苏妈妈年纪本来也不大，更像姐姐一样，这样一抱忽然让我想起了姜云清以前也是这样照顾我。
她忽然在我耳边说到，“是他想带你回去吧？”我有些惊诧，她却继续说，“若真是放不下就别放弃了这个机会。”
我正疑惑，她却好像什么都没和我说的一样，拍拍了我，和我挥手告别。
我不舍，鼻尖酸了一酸，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她却笑道，“傻孩子，难过什么呢？你能舍不得妈妈，妈妈很高兴，只是没有人是能避免分别的。”
☆、第 52 章
徐则带着徐府上下早已等在了大门前，等我扶了迎上来的婢女下了马车时，却见众人都跪了下来，嘴里说道，“臣徐则连同家眷参见姑娘。”
倒是把我惊了一跳，这阵势分明是参见嫔妃时的阵势，怎么见了我也这么大场面？我连忙扶起徐则，“徐大人万万别这样，我并不像从前身份，徐大人要这么做就是折煞我了。”
徐则见我扶他也只得起身，嘴里说道，“皇上吩咐了臣迎接姑娘，臣也是揣摩着皇上的意思做事。”
揣摩着皇上的意思？我摇头笑道，“可是皇上还没说我一定要回宫呢，只让我先来徐大人这里住几天，权当替皇后娘娘来看望大人。”
“既然是替皇后娘娘来，那礼数就更不可废了。”徐则很是顽固。
我连忙摆手道，“皇上可是说了让我当徐大人义女，如此说来我还是要和义父行礼了。”说着便下跪要还徐则一礼。
徐则这才拦住我赶紧让我进了徐府。
徐府和公主府比起来真是小多了，格局简单，布置上也没有公主府那么金碧辉煌。我不知道其他大人的府里是什么情况，也不好评判徐府的程度，至少看上去不算豪华的，但还是有种庭院深深的感觉。徐则则是一副怡然自得豪不尴尬的模样，倒让我心里佩服起他。自己的女儿是一朝皇后还能守住初心，也是难得。
“姑娘就住在这个院子吧，早些安置，臣先告退了。”徐则领我去了稍微偏一点的院落，虽然不算很大，但也干净整洁，很明显是仔细收拾过的。
“徐大人有劳了。”我也连忙回礼。
徐则却有些生气的样子，“刚刚不是叫我义父么？叫徐大人显得太过生分了。”
我连忙乖巧道，“是，义父。”
徐则这才满意离开。
折腾了一天也很累了，采蓝很快就打点好了一切让我睡下了。
第二天晨起，我还不大知道府里的规矩，按理说，徐则是臣，不管我是不是嫔妃都不应该轻易和臣子相见，就是徐则去宫里见皇后还要隔着屏风说话；但是萧祈又想让我以徐则的义女的身份住着，那徐则应该是我义父，和父亲差不多，大户人家给父母请安应该是每日都要做的事。正和采蓝商量着要不要去前厅请安时，有丫头来报，萧祈来了。
只不过萧祈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徐芫一起来。
既然是皇上来徐府，那么全府的人都要去迎接了。我连忙换上了衣裙，带着采蓝匆匆去前厅。
帝后二人都不是大张旗鼓来的，所以只穿了平常的衣服，乍一看上去和百姓没什么两样。仔细看才可以看出衣服的料子的不同，更重要的是气质始终是不同的。
徐芫生产过后身体还是和以前一样削瘦，只有脸稍稍圆润一些，看上去气色倒是不错。
我进门后连忙请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臣女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徐芫一开始没有看到我进来，一直看着徐则夫妇那里，此刻听到我声音才回过神，未等萧祈说话，竟激动地有些哽咽来扶我，“你快起来。”
“多谢皇后娘娘。”虽然此刻在徐府，但是礼数也不可废。
“怎么还叫我皇后呢？”徐芫笑道，眼里有水光，“皇上不是说暂时先让你在徐府住着吗，也让你当了徐府义女，自然是该叫我姐姐了。”
在宫外的日子，也经常听到很多关于徐芫的消息，除了担心之外便是真心地为她祝福祈祷。现在突然看到她，才发现不只是对喜欢的人想念，对姐妹知己的想念甚至比情人更甚。一时间我也稍稍泛了泪，叫道，“姐姐。”
徐则很适宜地出来说道，“皇上，不如让皇后娘娘去别处和她说点体己话，想必两个姑娘家有些话在皇上和臣面前说不方便。”
萧祈点头，“也好，那朕就在这和徐大人聊点事。”
徐芫和我行了礼便退出了。
一路上我扶着徐芫慢慢走着，她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脸上始终洋溢着淡淡的幸福的笑，看起来很是温暖。
“你在宫外的这些日子还好吗？”她轻轻开口问道。
“挺好。”我回答，“日子过得轻松，也认识了几个朋友。”
“那就好。”她笑道，“我听皇上说把你带到了徐府，我就请皇上带我来了。正好，也许久没有回过这里了。”
“娘娘可是专门来做说客了？”我玩笑道。
“不是说好了叫姐姐吗？”她嗔怪，“我是没本事做说客的，你若真执意要做一件事，只怕再多人想劝你也没用吧？不然你当初也不会要离开了。”
我低头承认，“是。”
徐芫微微仰头叹息，“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当时还不那么觉得，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好像经历了很多似的。”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离开宫里这段时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不由问道，“姐姐的皇子还好吗？还有云清姐姐，她还好吗？”
“好，好。”她点头，“他们都好。不止他们，永乐公主也很好，也时时想着你，雪霁也好，你曾经宫里的几个宫人也好。”细心如徐芫已经把所有人都说过一遍了。
我由衷笑道，“他们都好，我就放心了。”
“你问了所有人，为何不问问皇上好不好？”徐芫轻声说道。
我沉默了几秒，“皇上自然是好的。他是一国之君，若他不好，整个国家也不会好了。而现在依旧是国力昌盛，那就说明他还是好的。”
徐芫摇头，“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姐姐的意思我明白，”我接过话头道，“昨日我也见过皇上了，他看上去身体也是很好的。不然也不会和晋阳王一起办事了；再说刚刚我还见了皇上呢。”
“你当初离宫，我也能理解你，你定是觉得皇上只是想利用你才把你纳入后宫。”徐芫站定，看着远方说，“其实这一点你是有些误会了。虽然有秦道全预言在先，但是那预言并不一定是指你，何况，若皇上真的想利用你，大可以封你公主郡主之类，并不一定要将你纳入后宫。”
“姐姐，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说道。心里却是疑惑，我现在这样说，是否表示我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那么在意了，而是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接受了他们的说法？萧祈很显然并不是昏君，自然不会只凭着天象做事。
“好，不说这个。”徐芫妥协，“那说后来。皇上很少会把他的想法都说出来，但是我和他在一起了那么多年，我想我还是了解他的。自从你离宫之后，皇上一度有些脾气不好，有时候不说，但我也能看出他是想你的。”
“姐姐刚刚还说不是来做说客的，现在难道不是在游说我？”我无奈摇摇头，“姐姐，你可是皇后啊，哪有皇后整天劝着皇上和别人在一起的？难道姐姐乐意看着皇上和别人在一起？”
徐芫笑着摇头，“倒不是说乐意看着，只是你也知道，这些年皇上对我一直敬重关爱，却不是喜爱，这么多年相伴下来，你若说我对皇上没有感觉，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我是皇后，身份和寻常嫔妃不同，我的情感里不应该只有男女之情，这点皇上和我是一样的。所以这些年我和皇上才能一直携手走到今天。”
我在心里暗道皇上和皇后真是一家人。
她又说，“我已经是皇后了，没有人的身份在我之上，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自从遇到皇上，我的心里大多时候都是充满感激和庆幸的，所以也不用再去奢求别的。”
徐芫之所以能这么温婉，大部分愿意还是因为她知足。若是人人都像她一样，也不会有那么多后宫争斗了。只可惜徐芫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才会有庄氏卫氏之流。
“姐姐的心意我懂。”我只能这么说。
“我知道你和我不一样，你期待的是一双人的爱，只可惜你遇到的是皇上，所以注定不可能实现。我也不能多劝你什么，只是我想说的是，若是你心里还有皇上，那也不要欺骗自己。”徐芫握着我的手说完了这些话。
“心里有又能怎么样呢？”我喃喃自言自语。
“心里有就不应该躲开。”徐芫说。
“可是还不知道心里有没有呢。”我低声说。
“心里有没有你还不知道？”徐芫笑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回去，至少借着这次机会好好和皇上说说，如果你要离开，那也是你最后一次和皇上谈心了。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