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春闺图-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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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告诉皇上?”赵绍荣坐下问他。
“皇上不可信。”郑元驹微微低了头,没让赵绍荣看到他眼里的杀气。
赵绍荣怔忡半晌:“不可信。又如何……一国之君,咱们只能信……”他说。崔元娘是暴病而亡,他只能信,他父亲说,对赵家要格外宽厚,他只能信……
“岳父。”郑元驹清冷的声音响起来:“若是当初,岳父能护住岳母且保全全家,岳父可会去做?”
“你……”赵绍荣瞬间恼羞成怒,恍然被扒光了衣裳,郑元驹依旧清冷:“岳父可知,小婿就快步上岳父的后尘?”
赵绍荣满腹怒气如同被针戳了一下,漏得只剩下颓然的灰心,等他醒悟过这话的意思,瞠目结舌:“皇上……宁顺……宁顺……皇上……你……”他说不出话来。
郑元驹眼里幽光一片;他不知该说李炜胆大还是蠢,这时候派了他去戍守……
他想着,走还是不走?
赵绍荣是书生,那里懂得这些关窍?他只是惊魂未定的坐着一动不动。
……
小郭氏颤抖着下了药,刚收了纸包,夏妈妈就来说郑元驹到了。
“这么早,你要去哪儿?”小郭氏见他是骑马的装束。
“儿子不放心,想去西山接了老太太回来。”郑元驹特意起个大早,哪知道就被小郭氏叫住了。
“也不急着这一时,空腹跑马着了凉可不是闹着玩的,就是你撑得住,你媳妇身子刚好……”她怕郑元驹对她对如意的“关怀”起疑,遂道:“我是不乐意在路上等她吃药的。”
她不由分说的叫人安排了饭菜,勒令住郑元驹吃饭,郑元驹无法,只得在小郭氏殷殷的期盼下,喝了粥,吃了馒头,起身就走,小郭氏也不拦着他,微笑着送他出门去。
她回屋里坐了一会儿,三治就冲进来说,郑元驹昏过去了,她并不着急,吩咐了人把他扶上了马车,带着阖府众人扬长而去,留下了花间等守着宅子,美其名曰是免得奶奶老太太回来没有人。
花间闹着要拦下马车,被小郭氏叫人驾着摔在了路边。
三治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小郭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最有主意的一修又不在,二齐是个跳脱的性子,闹腾着要把郑元驹抢出来,被散道人拦住了,小郭氏走的时候完全忘了郑元驹养着的这些人,所以散道人还是弥勒佛的样子,笑眯眯:“那是凤雏的亲娘,总不会害了他,这样离开也好……”
“可是国公夫人……”邹无涯可是看的清楚,郑元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舍了如意!
“没有国公,哪有夫人?”散道人反问,邹无涯语塞,还想说话,散道人起身:“咱们去西宁等着他就是了。”
“凤雏一定会回来的!”邹无涯不肯走,散道人在门口挥挥广袖:“咱们都要回来,但不是现在……三治咱们打个赌,若是凤雏没马上回来,而是去了西宁,你就剃了头发随我出家……”三治面皮抽了抽。
邹无涯没好气:“凤雏一定会回来!”
“若是回来了么……”散道人看着邹无涯:“你就剃了头发随我出家。”
总归他不吃亏。
几个人吵嚷了一路,还是随着散道人去了。
花间则在马行叫了车,小郭氏一辆车都没留下,直奔西山。
……
如意自温泉里出来,心想下次把郑元驹一道叫来,这儿的温泉水温适度,且硫磺味淡,是极难得的了。她神清气爽,由着知画给穿了衣裳,懒懒的从温泉屋里向老太太的厢房走去。
刚刚转角,就瞧见了一袭黄色衣袍的背影,站在庭院甬道上,似乎在等人。如意暗忖,谁敢穿这样明黄的颜色?虽然看着是常服。
还有就是,那甬道,是她回去的必经之路。
她站在廊檐下踌躇不前,男人转过头来,赫然是李炜。
如意瞠目结舌,要躲闪已来不及,她不知该福身还是下跪,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心头噗通噗通跳,李炜见了她,微微一笑,带着三月春风般的暖意,缓缓向她走来。
她顿时背脊发麻,头皮都透着凉意,一时间千万思虑涌上心头,他来做什么!他怎么能来!
崔元娘的悲剧,摆在如意的眼前。
就在他愈走愈近,伸手都能摸到如意脸颊的时候,如意墩身下拜:“民妇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半蹲的姿势很难受,可是如意不敢动弹,头上传来轻笑声:“不许自称民妇。”
声音带着霸道。
如意可一丝儿不敢懈怠,看见他伸手要扶她,她立马起身后退了三步:“民妇蝼蚁姿态恐伤圣人眼目,民妇这就退下。”说完就要走,却被他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一只手,如意全身一僵。
“宁顺。”他叫她的小字,叫的温柔缱眷,自然流畅。
“你没退路了。”他说,意味深长。
如意微微埋头,露出粉嫩的脖颈来,她忙理了理袖口遮挡住,双手捏在心口:“民妇若不寻退路,也没有出路,不如寻一寻,总能寻到来时路。”
“你的出路……一片光明。”李炜不理会如意的挣扎,知画等人跪在身后早吓得呆住了,哪里敢抬头,也就不知道两位站着的人之间的机锋。
“陛下说笑了。”他的指尖带着晨曦里头露水的润意,如意只觉得濡湿如同滑腻的蛇。
李炜眸子阴郁一片,见如意只低头不肯看他,小手攥得死紧,肩膀绷直的如同拉满的弦,这样防备的姿态!他带着恼意,手上松了松,如意忙挣脱开,噗通跪下,还不忘一手捏着心口衣裳:“陛下宽宥……民妇实不敢侵犯陛下威严。”
“你不肯?”李炜眼里蓄起了风暴。
“民妇不能。”如意松开捏着心口的手,匍匐在地的祈求。
“为何不能?为了他?你可知他如今在哪里?”
☆、33、命悬一线
如意只匍匐不动,李炜只看到一头漆黑的湿发披散开,趁着白色的衣裳夺人眼目。
“朕告诉你,他如今是郑国宫,负责戍守西宁王的地盘。如今正在赴任的路上。”他说完也不见如意有所动作,再也忍不住暴戾:“你们退下!”
知画等人不解,还是易太平亲自扯着衣袖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院子。如意全身如同脚下的青石板,一片冰凉,接着就被人粗暴的拉起来,肩膀被抓着,李炜不复刚才的平和,眼里带着狂热:“他为了爵位,把你送给朕了!你知不知道……朕为了你,给了他爵位和兵权……宁顺,你就从了朕……”
他一把把如意抱在了怀里,怀里女人的馨香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手也忍不住就握着那盈盈的腰,如意的头被压在他的怀里,男人的手碰到她的腰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了他。
李炜不防,被推了一个趔趄。
“皇上……是想逼死民妇么?”如意站在那里,差点忍不住杀人的冲动,刚才李炜的气息只让她觉得恶心,她想郑元驹,铺天盖地的想,好想扑在郑元驹怀里哭一场,她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她胡乱的擦了脸,跟孩子似的,说:“我不想跟死,我不想死……”还是和崔元娘一样的死法,还有郑元驹,她说不出口,她舍不得郑元驹,就算郑元驹失败了,就算李炜待她始终如一,可是她还是舍不得。
她再也忍不住蹲下来,抱着膝盖嚎啕大哭起来。
这样的孩子气!让李炜里情、欲之色渐散,露出刚才的柔情来,他也蹲下揽着她;跟哄孩子一样:“你不会死,你不会死的。我护着你啊,乖……”李炜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样好的脾气!
如意却觉得腻歪,她哭声渐渐小了。想着怎么脱身,李炜就说:“西山太远了。你随我进宫去吧。”他把如意的拒绝一丝儿都没放心上,只以为如意是满心欢喜却不过脸面罢了。
他不由分说的把如意提起来,要揽着如意,如意不肯:“民妇还要去找老太太。”
“不用管她,很快郑国公就会派了人来接她去西宁。”李炜脸色难看。
如意只是不是动,脸上泪痕未干,她暗忖郑元驹就算是走了,也该是有安排。她眼睑微垂,总不能太过淡定反坏了郑元驹的事情,她道:“我不信大爷会这么舍了小妇人。”满脸倔强带着伤心。
她确实有些伤心,夹杂着慌乱,不住的自我安慰,这定然是郑元驹的安排,必定有保全她的法子。
李炜见如意确实挂念郑元驹,脸色就很不好看:“我也不瞒你,是郑家的郭夫人给下了药让他走的。”
如意脸色一闪而过的松快让李炜觉得扎眼,他道:“只是……药效也该过了。我就送你回郑家去,郭夫人能拦住他一时,拦不住他一世。若是他真有心,就会回来,到时候我就成全你们,若是没有回来……”
“他会回来的。”如意死死咬着唇,笃定的说,李炜气的一挥衣袖就想走,可是舍不得,见如意执意要带着老太太,也由着她们坐了马车。他在后头打马跟着,手里死死攥着缰绳。生怕忍不住去掳了如意就走了。
……
“你把凤雏放走了!”薛太后高声喝问,上书房里头。李炜只觉得全身轻松,对薛太后的质问也没半分不快:“朕既然答应了他,自然就要做到。”
薛太后眉头一挑:“我这个深宫的妇人都知道那郑元驹不是善茬,如今你放虎归山……”
“如今的边防军都是五年一换防的,你还怕他做什么?母后,易康健在何处,您还是让他自己出来,也免得到时候您也脱不得身。”李炜想到那个秘折里提到的隐忧。
“哼……”薛太后嘴角露出嘲讽笑意:“你以为哀家是那等让你这个黄口小儿就压制住的?我的儿,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比起母亲来,还差些!”
李炜对薛太后的妄自尊大有些不耐,但是他这几天和下头的大臣们打机锋,就是花岗石也打磨了些棱角了,心里圆润会周展,而后他瞪大了眼睛:“母后还是……易太平!”他领悟过来,匆匆起身,喊人。
“快,派人去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