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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九把刀杀手系列-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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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那一箱资料拿给他看了没?”

“拿了,算算时间他应该快看完了。”才怪。

“果然值得信赖,跟你合作正义的事业非常愉快。”

“好说。”

我疲倦地看了看錶,王董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拍拍我的肩膀,像个忧国忧民的绅士转身走了。

这样缠人的无奈场景,这种似是而非对话,还要重眩嗌俅危咳绻馐且徊啃∷担艺婊骋伤目煽葱浴

我头一次遇到像王董这样沈迷於买凶的委託人,看到这种让人义愤填膺的社会新闻就打电话约我见面交单,以后是不是只要传个简讯给我我就得帮他找人做事?这种清洁社会的杀法,我底下如果没有九十九个杀手绝对不够用。

虽然我满脸愁容,但韦如一点也不怕我,兔子跳蹦了过来。

“九十九先生,请问你会累吗?”韦如弯下腰,眨着眼睛。

“真的是非常累。”我双手合十,祈祷:“真希望今天还有好事发生。”

“你好幸运喔,今天正好是我的生日。”韦如笑嘻嘻,说:“等一下陪我去看午夜场的电影好不好?你请客喔。”

“这算是好事吗?”我失笑。

“打你喔!”她一拳捶了过来。

PS:本回的对话“上帝创造世界不过七天,你要积极点。”改自电影神经杀手,在此感谢并致意。

9

又是晚风。

电影是一部描述邪灵附身的恐怖片,但在猫胎人横行社会新闻版面的此刻,市面上的恐怖电影好像都多了什么,但究竟多了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多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韦如说。

“好像是耶。”我点点头。

这次我的意识可清醒,跟韦如看电影一切都很棒。

不,其实很普通,一点也不特别。但这样很棒。

我再三强调我并没有企求着什么,我只是喜欢亲近正妹。

深夜里的黄色计程车照样穿梭在这城市的血管里,但我们选择在路灯底下踩着拉长的影子,缓步在台北逐渐褪去的霓红里。

“猫胎人为什么要做那么恐怖的事,到现在警方都还不晓得是为什么,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关连,其实只是为了犯案而犯案,光这一点就比杀人需要一堆理由的犯人要恐怖。”韦如这女孩对电影史上的杀人魔如数家珍:“你想想看喔,十三号星期五里的傑森是因为母亲唆使的关系成为杀人魔,半夜鬼上床的佛莱迪的妈妈是被一群神经病强奸生出的怪胎,上次我们看的德州电锯杀人狂,他也是个恋母情节严重的畸形。他们变成杀人魔的背后都有个琐碎故事,但是猫胎人没有。”

“是还没有。”我想警方最后还是会逮到猫胎人,然后赏他一个理由。

“不知道的东西最可怕了。”韦如啧啧:“把活生生的猫缝在被害人的肚子里,想破了头也不知道猫胎人是想做什么。”

“就算有理由,杀人魔还是杀人魔啊。”我不置可否。

“有理由的话就比较像个人,而不是一个抽象名词呀。”韦如反驳。

跟一个正妹聊各式各样的杀人魔,实在不构成浪漫约会里的任何成份。

不过我并不讨厌,反而有种异样的被认同感。

同样是杀人,拿钱办事比起没道理乱砍人要来得有“理由”,这点让我很安心。收取报酬做事,让杀手这两个字变成了职业的类目,而不是一种个人兴趣。

“韦如,你有没有想杀的人?”

“?”

“应该说,你有没有过,想杀掉过什么人的念头?”

“一点点的念头也算吗?”

“那就是有啰。”

“好难喔,我想想看……”韦如陷入深思。

我笑笑,随即发现自己的笑有点疲倦。

不,不是疲倦,而是整个僵住了。

“把皮包拿出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冰冷地从我背后一公尺处发出。

韦如与我同时回头,一个穿着黑色帽T、戴着白色口罩的中年人站在我们背后,眼神冷酷地看着我们,手里轻轻晃着锐利的生鱼片刀。我注意到他埋在口罩背后的脸,皮肤坑坑疤疤,眼睛佈满血丝,呼吸紊乱急促。

是个快要犯毒瘾的毒虫。

不当杀手多年,感觉也迟钝了,我竟然让这种危险的傢伙无声无息跟在后面。

“……”韦如吓得脸都白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无意逞英雄大显神威,即使在韦如面前也一样,於是我爽快地掏出皮包,冷静地递给毒虫。然而毒虫接过我的皮包,眼看呆若木鸡的韦如一点动作也没有,竟着魔似地挥舞起手中的刀子。

“快!快!找死吗!”毒虫挥刀恐吓,动作不像是虚张声势。

韦如两腿一软,心急的毒虫踏步伸手便抢,另一只手微微扬起刀子。

我心中一凛,从口袋里摸出随身原子笔,错身挡在韦如前面,身体快速撞向持刀的毒虫。面对这种程度的毒虫,我甚至还有时间犹豫了一下。

我故意将肩膀卖给了挥落的刀子,但就在刀子擦过我的衣服时,我抄起原子笔就往他挥刀露出的胳肢窝里猛力一刺。毒虫还来不及惨叫,就在我由下往上的力道催贯下,双脚脚跟抽筋似往上一拱,半截原子笔捅进了他的臂窝。

这一捅非同小可,痛得毒虫屈跪地上,连叫都叫不出来,姿势诡异得很难看。

我将摔落的生鱼片刀踢得老远,慢慢蹲下。

“搭计程车去医院,否则一拔出原子笔,动脉破裂你就死定了。”我捡起我的皮包,从里头抽了两张百元钞放在毒虫的手里,郑重警告他。

碰上杀人高手,这一下你挨得并不冤。我心想。

惊魂未定的韦如依旧没有回神,我牵起她的手就走。

“没事了,别害怕。”我说,按摩着她颤抖冰冷的手。

“刚刚……刚刚好可怕喔。”韦如咬着嘴唇,紧握着我。

“别害怕,深呼吸,慢慢走。”我说,捏着她的手活络血气。

走着走着,她终於发现了我的左肩正渗出血来,红花了衣服。

“九十九先生,你的肩膀受伤了!”韦如惊呼,松开我的手。

“……”我自己看着伤口,真是拿捏得太好,刀子仅仅划进皮肤底下半吋,既不伤及神经又流出够份量的血。

“你怎么不说话!”韦如审视着我肩上伤处,又惊又不解。

“我在想,是应该说小意思呢,还是应该说痛死了?”我微笑,自顾自说着:“前者有男子气忾,后者容易搏取同情。”接下来,最好是我希望的那种剧本。

“神经!计程车!”韦如跑到路边,向远处的黄色灯光挥手。

几分钟后我来到韦如的租处,听着她一边抱怨治安不好,一边细心帮我卷起袖子料理伤口。是,就是这样的剧本,而不是去医院的那套烂剧本。

在韦如小心翼翼用棉花棒沾碘酒伤口上消毒时,我用最不经意的眼神研究了韦如的房间,发现里头没有一件男人的衣服,跟气味。

我的嘴角不禁卷了起来。

“谢谢你,刚刚。”韦如将一块纱布盖上伤口。

“世事难料,千金难买运气好。”我说,看着肩膀上的纱布。

“九十九先生哪是运气好,你那招真的是够狠,你以前一定有练过防身术吧。”韦如剪下胶带,固定纱布,大功告成了。

防身术?这可是随手即器的杀人术啊。

“那句话是送给抢匪的,他今晚运气不好。”我微笑,稍微活动了一下肩膀。

接下来的剧本呢?我已经没有特定计画了,也不想更进一步。

“真会说呢,说不定啊那个抢匪是九十九先生的朋友,跟你串通好来一场英雄救美对吧。”处理好并不严重的伤口,韦如又回复到平日的嘻皮笑脸。

“是啊,还花了我很多钱呢,不过总算可以藉机来正妹的小窝一游。”

我在她那里喝完两杯水就走了,没有恋栈,就跟我不断声称的一样。

走在冷空气包覆的街头,我将双手放在口袋。虽然我已心满意足,但韦如没有留我下来多聊聊、喝点更像样的东西,还是让我有些怅然若失。

我刻意走回原路。那名挨刺的倒楣毒虫已经不在,地上也没有什么血迹。不知道是真搭车去了医院,还是被巡逻的警车铐住带走。

也许王董是对的,这个社会需要一点矫正的力量。

我想起口袋里还有一份用红笔圈涂的剪报。

天快亮的时候,我走到林森北路的地下道把剪报交给了鬼哥。

鬼哥一直想要干点惊天动地的案子提升自己的价值,我想了想,与其把单子交给分不清楚现实世界与虚拟游戏的龙盗,不如把这张单子丢给鬼哥,希望他藉由这张单子探索自己的极限。

鬼哥接了单子,非常高兴,应诺我一定会把这五个邪恶的小鬼杀得支离破碎。

“三天很赶,目标现在暂时没去学校上课了,所以无法一网打尽,五个地方一个晚上搞定,不容易。”我提醒鬼哥:“重点是,因为青少年犯罪保护法,这五个国小学生的身分没有曝光,你得自己想办法把他们的底掀出来。”

“放心吧,不过就是五个小鬼。”鬼哥狞笑,露出褐满菸垢的牙齿。

我离开算命摊前,想起了可以顺道一提的事。

“鬼哥,如果你有一天退休了,会不会想加入退休杀手联谊会?”

“有这种东西吗?”

“假设有的话。”

“说得我蠢蠢欲动了你。”鬼哥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加入吧?跟一群杀手联谊感觉一定很怪,难道聊大家以前都是怎么杀人的吗?”

“也是。”我点点头。

我真的只是顺道问问。鬼哥的制约可不简单,他要当上杀手界的第一把交椅才会金盆洗手,至於怎么样才算是第一把交椅,我就不清楚了,但宰掉的目标可不能少这一点倒是很确定。

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蓝了。

下意识打开电视,热到最高点的铁道怪客新闻又有最新的发展。由於缺乏直接证据,涉有重嫌的李泰岸竟被当庭释放。

李泰岸大言不惭地对着镜头发表议论,他说在火车翻覆附近拍到的可疑小货车,又能证明什么?就算他翻车前两天出现在那里,那又怎样?“相信专案小组手中已经没有牌了。”他说。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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